岑家的人,是这位将军的亲兵校尉,也随之一起回到曹家,自此之后就在豫州扎了根。

  岑家祖上是造器的大师,很有名气,原本那位亲兵校尉,就是豫州城中名气很大的锻造师父。

  后来这手艺也没有断下,岑笑笑有一个姐姐比他大两岁,两个人,一个继承了岑家的武艺,一个继承了岑家的铸造之术。

  他的姐姐名叫岑蒹葭,而岑笑笑的本名叫做岑白露。

  当初从四五岁时候就跟着曹猎一起学习,因为特别爱笑,所以曹猎从小就管他叫岑笑笑,叫来叫去,反而把这个名字叫成了大名。

  曹猎一直绝对挺委屈了岑笑笑的,他那样一个爱笑的人,硬是被培养成了一个冷血无情的影子。

  如果不是因为山河印出了事,曹家出了事,可能现在的岑笑笑,依然必须是那个冷血无情的影子。

  岑蒹葭的造器之术,可谓神奇,现在曹猎手里的那把佩刀,就是曹猎的父亲派人耗费多年之功寻找来的材料,岑笑笑的父亲和岑蒹葭两个人合力打造。

  而这把刀的名字,也是岑蒹葭取的……名为惊谪。

  李叱听过之后,眼睛里就又开始冒光。

  曹猎看到他那个样子,不等李叱说什么,他就直截了当的又把李叱给堵住了。

  他说:“那个也想都别想。”

  李叱叹了口气道:“小气巴巴的样子。”

  曹猎问他:“你已经在松鹤楼这偷懒了差不多有一整天的时间了,你还要偷懒到什么时候?”

  李叱道:“我刚刚说过了,不会偷懒的王是个不合格……”

  曹猎叹道:“请你尊重一下我,你说的话我不信,一个字都不信。”

  李叱不笑了。

  他走到窗口,看着外边沉默下来。

  曹猎问:“是不是……有谁出事了?”

  李叱道:“廷尉军的一个千办,叫窦宏图,我在冀州城里开车马行的时候他就在了,本来他在南下之下跟我说,想留在冀州,可是又觉得对不起身上的廷尉服,他还很忐忑的问我,如果他请辞回车马行去做事,我会不会生气,我说……不生气,但是你想的太美了些,我怎么可能会把留下,我是有私心的,当初跟着我的老兄弟们,我总想着给他们更多一些,所以才会把他们都带到豫州来……如果我后悔可以让他起死回生,我会把他留在冀州。”

  曹猎也沉默下来,许久之后他问道:“每个人都有喜怒哀乐,为什么你给你身边的人看到的,总是喜乐,却没有哀怒?一个人,如果压抑自己的情绪太久会出问题。”

  李叱背对着曹猎回答:“哀怒不是给自己人看的。”

  曹猎问:“也包括我?”

  李叱还是没回头,也没回答。

  但是曹猎知道,包括他。

  所以曹猎起身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说了三个字。

  “知道了。”

  豫州城内,周记绸缎庄。

  掌柜的叫孟森,按照血统来说,也在夫子传人的族谱上,只是因为算做旁系,所以只能做这些经商的事。

  他大部分时候也不会很服气,他不觉得自己在天赋上在能力上比那些嫡系的人差,差就差在族谱上的位置。

  可是他斗不过这些规矩,他只能老老实实听从圣刀门的安排,在豫州城的周记做掌柜。

  后来适应了,觉得这样也好,最起码不受管制,也不用受那些嫡系传人的气。

  在豫州城里,他作为大掌柜可以为所欲为,这里的人都是他的手下,都对他唯命是从,又不缺钱,日子过的逍遥。

  可是介衣来了,还是身负重伤来的。

  从介衣住进来的那一刻开始,孟森就知道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

  当他得到消息说,城中明里暗里的江湖势力全都动起来之后,他就明白,也许灾难就要到了。

  他去找介衣,可是介衣并没有见他。

  那个叫胭脂的女人把他拦在门外,不让他踏步口元,他对胭脂说必须尽快离开豫州城,不然的话都会出事。

  可是那个女人却以为是他有二心,是孟森担心自己被牵连,所以才会故意把事情说的很严重。

  圣刀门的最大弊端,就是所谓血统最纯正的嫡系传人,对于旁系子弟无比的看不起。

  在他们看来,旁系的人,生来就是给嫡系的人做奴为仆的,完全不用给他们什么面子。

  这些外放出去的旁系子弟,嫡系的人会呼来喝去,却不会真的有多信任。

  这也是为什么孟森如此厌恶嫡系的人。

  胭脂觉得,孟森就是怕引火烧身,影响了他在豫州城里这快活日子。

  等到今天,孟森又收到消息,说是豫州城里的江湖势力开始给各大商行施压了。

  他立刻就做出了决定,不管介衣和胭脂跑不跑,他要跑。

  然而就在他收拾东西准备跑路的时候,曹猎派来的人到了,通知周记商行的人,不许有任何一个随意离开商行。

  此时此刻,后院。

  孟森看向介衣说道:“我昨天夜里就要过来请示,城中的各大江湖势力都不对劲,可是……”

  他看向胭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