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临之所以重视方木，就是因为方木的特长就是对那些从未见过的对手进行心理测写，甚至能力行为的描绘。
而这一次，方木终于找到了一个关键点。
当方木说出来的那一瞬间，君临就反应过来。
他抱着伊恩坐起：“没错！他的应变能力远弱于他的布局能力，他不象沃兹拥有系统，他对于其他位面发生的事，只能通过信息诱导来完成。帕尔马就是最好的例子！”
帕尔马现在已经明显站在了君临这边，要说这也是第一天命的布局部分，君临是不相信的。
而君临更知道，一个精擅计划的人，最讨厌的就是计划外的因素。
这就好比一个设计师，辛辛苦苦设计了整套大楼方案，突然间说某个地方要修改，绝对立刻发疯——因为牵一发而动全身，一处修改可能就是整体修改，耗费的精力甚至超过重新设计。
越是完美的布局，就越是讨厌各类意外。
所以真正完美的布局是不存在的。
就像在战争中，许多战略战术的布置，越复杂就越糟糕，因为经不起任何意外折腾，而对抗又总是充满了意外。
第一天命，他本质上就不是个战略家。
他是科学家！
方木就是发现了这点。
方木已道：“我知道在你心目中，第一天命始终是最大的对手。但我现在反而有种感觉，就是这场位面之旅，你最需要在意的不是他，而是眼下。”
“因为他的布局从一开始就不是针对我？”君临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是的，这趟位面之旅，他是防御方，而你是进攻方。”方木回答。
“他是防御方，而我是进攻方……”君临细细咀嚼着这话，眼神越发明亮起来。
方木说的没错！
君临发现自己犯了一个大错误，就是他被对手的全知能力吓住了，以致于许多事终究还是患得患失，一直都是在考虑第一天命的动机是什么。
但是方木点醒了他。
第一天命是防御方！！！
进攻方是拥有主动权的，防御方只能被动防御。
此外第一天命擅长的是布局，不是应变，而他的布局在四年前就展开了，那个时候他不可能想到君临会过来，安置帕尔马就是他的极限，从对帕尔马的使用上看，显然这也不是什么精妙布局，进一步说明了第一天命在这方面的准备不足。
在这种情况下，第一天命在这个位面对自己的威胁，恐怕并没有那么强。
这刻被方木点醒后，君临幡然醒悟。
他大笑起来：“方木，你干得漂亮。这次你可是帮了大忙了。”
方木笑问：“那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做？”
“怎么做？”君临冷笑：“第一天命的所有应变手段，应该都是在诺克斯上。埃迪莫拉才是他信任的人，而埃迪莫拉上次的行为，显然是在努力把我们的注意力放在无限身上。从这方面看，无限其实不是最重要的，诺克斯的行为才是最重要的指引方向。”
“所以我们只要揪住诺克斯穷追猛打就可以了？”伊恩问。
“不。还是得揍无限。”君临回答。
“为什么？”伊恩不解。
“因为诺克斯好歹明面上也是无限的人啊。揍无限，就是揍诺克斯！”
大方向一旦确定，许多事的做法也就不同了。
本来君临是要杀气腾腾直冲守望教派，把守望教派翻个底朝天的，谁叫他们敢暗杀叶清弦呢。
但是想法改变，做法也改变。
所以当车队出现在守望教派的那座古堡前时，君临非常礼貌的下车。
他来到守望教派的卫士身前，递上一份现制的名贴：“君临求见。”
那教派卫士统领看了看君临，直接侧身：“您可以直接进去。”
君临一笑进入，罗伯特等人也跟随在后。
卫士拦下：“您最多只能带四个人。”
君临停下脚步：“算你们运气，我最近的想法有所改变，难得的愿意谈一谈。麦子，方木，伊恩，还有……”
他回头看了一眼身后众人，道：“天启，你们四个跟我来。”
罗伯特怪叫：“你竟然不让我进去。”
方木拍拍罗伯特的肩膀：“我们不是去打架的。”
罗伯特无奈：“OK，那我在外面等着。”
旁边的卫士统领笑道：“这附近的园林风景很美，诸位可以随便逛逛。”
罗伯特笑着对赛琳娜道：“美丽的赛琳娜小姐，你愿意与我……”
赛琳娜给了他一个白眼：“你太脏了。”
罗伯特：“……”
……
守望教派在兽魂位面并不是什么大教派，所以教会总部的格局也很一般，只不过历史到还算悠久，一路走来，可以看到不少兽魂位面特有风格的古典建筑，绝大多数都是一些兽形雕塑，形成飞檐拱壁，栩栩如生。
一名主教引领着他们前往，一边走还一边介绍这里的一切：“这里曾经是博纳大公的住所，博纳大公是教派的忠诚信徒，在他去世后，将这座古堡奉献给了教派，并使其成为教派总部。古堡虽然陈旧，但总算还有些底蕴。这里镌刻有二十一个大型魔法阵，可以抵抗一支军队的攻击。这里的雕塑也是可以活化的，它们就像是傀儡，忠诚而无畏。”
伊恩冷笑：“你是在警告我们吗？”
那名主教笑道：“请不要误会，我们无意对天命圣徒发出任何警告，只是尽量以诚相待。”
“但你们却猎杀天命圣徒的伙伴。”君临道。
“这是神的意旨。”主教给了君临一个不出意外的回答。
“那么现在的接待，也是你们的神前倨后恭的表现？”麦子讽刺道。
听到这渎神之语，主教的脸上终于现出一丝怒意：“神给予我们指引，吾等信奉于他，神之所言，即为吾之所行。”
君临淡定的走过长廊，看到不远处的林子里有一口深井。
他在深井前停步，道：“那你们的神有没有告诉你们，他只是个普通的半神，而我们，却是次元真神的使者？”
主教并没有意外：“我们知道吾主与贵主之间的差距。但是尼古拉虽然伟大，却不怜爱世人。吾主虽无贵主之威能，却庇佑众生。如果是您，君临先生，你会选择谁成为你的神主呢？”
“唔？有意思。”君临挑了一下眉头：“在地球，信徒们是谁伟大就信仰谁，对于庇护并没有要求。因为他们把希望放在来生。而在战境次元，这里的信徒却有着直观的需求，不是以哪个神更强而选择成为主人，而是以哪个神更愿意照顾自己。老实说，我更喜欢你的选择方式。”
“那是因为在你们的世界，没有神。”主教回答。
“说的也对。”君临看着那口深井：“就算有，也绝对不会被困在一口井里，对吗？”
第一百零一章 守望之悲哀（上）
步入守望教派殿堂内，君临看到一位年轻人正坐在那里。
他看起来是如此年轻，以致于要不是头顶金冠，手持权杖，身穿教皇长袍，你都不敢相信这样的一个年轻人就是守望教派的教皇。
尽管守望教派不是什么大教会，这刻看到如此年轻的弱冠教皇，大家还是有些诧异。
君临直接道：“我所知道的教皇，科明斯十二世，好像是一位德高望重的老人。”
座上的年轻人回答：“他已经死了。”
“什么时候？”麦子问。
“昨天。”年轻人道：“我亲手杀死的。诸位好，我是庇洛二世，我的父亲是前前任教皇。”
他说着挥了下手，示意众人坐下。
已有卫士为君临他们端来座椅。
君临看看身边的卫士，坐下道：“看起来这不是什么秘密。请问你是老教皇的……”
“学生。”
“听起来象是一场权力争夺的戏码。”君临道。
庇洛二世摇头：“并非权力争夺，是我的老师要求我杀死他，我只是遵从了他的意志，送他去见为齐拉。”
麦子忍不住问：“这也是神的旨意？”
庇洛眼中流露出一丝悲哀：“神庇佑吾等，却自身陷入苦难之中。身为神忠诚的子民，吾等以吾之血肉，吾之灵魂，守望此地，守护吾神。此乃神之悲哀，却也是吾等之荣耀。”
随着他的说话，教内所有信徒同时单膝跪地，默生颂念着悼词。
君临到是有些明白了：“齐拉身陷险境？只有你们才能拯救他？神庇护世人，而守望教派则庇护神？你们把自己看成了救世主。”
庇洛轻声道：“我知道你不会理解，也不会相信，但这就是事实。”
“我没有说不相信，但我需要知道真相。”
庇洛二世轻轻叹口气：“我本来以为你们会杀进来，吾派全员已做好赴死准备，很高兴你们至少给了我一个辩解的机会。”
君临点点头：“谢方木吧，这段时间我有些烦躁，被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弄得头疼，所以的确想快刀斩乱麻来着。但是现在，也不介意听一听你们的故事。”
年轻的庇洛二世微微一笑：“没有什么故事，有的，也只是一位救世者的苦难而已。”
“巡礼者齐拉？”君临问。
“位面之神齐拉。”庇洛二世回答。
庇洛二世已缓缓诉说起来：“齐拉，曾经是这个位面的神，一位真神，不是半神。”
中级位面的真神？
君临没有打断他，而只是继续听着。
“他自位面本源而来，代表着位面的意志，守护着这个位面，为万物带来平衡。那个时候，这里不是巫体位面，而是一个充满自然祥和气息的灵能位面。但在很久之前，这个位面遭遇了位面的侵袭，那是来自一个邪恶的巫体位面，他们感染了这里，让这里成为巫的世界……”
随着庇洛二世的诉说，一副上古时期，位面战争的画卷逐渐展开于众人眼前。
巫体的力量，侵蚀了原本的灵能位面，让这个灵能位面最终转化成巫体位面。守护神齐拉，更是因为守护位面而战死，位面本身也因此失格，从高等位面跌落为中等。
但是位面战争并没有完全失败，由于那个入侵的巫体位面，本身就是一个擅长灵魂咒术的位面。齐拉先是在战死之前，释放了自己所有的能量，切断了位面入侵的通道，然后借助巫体位面法则入侵带来的改变，让自己重新进入位面本源，期待着重生的机会。
也正是因为这种转化，才使得这个位面拥有了独特的灵魂保留特性——它从一开始就是为位面神齐拉服务的。
但是这种重生其实伴随着巨大的痛苦，因为该巫体法则擅长的是灵魂诅咒，而非重生。
所以所谓的灵魂不灭，本身也是灵魂的囚笼，是巨大的痛苦与牺牲。
听到这里，麦子有些明白了：“所以真正的齐拉，为了复活，其实一直都在承受着灵魂的煎熬？”
庇洛二世摇头：“不是为了复活，而是为了守护这个世界。正是因为齐拉的存在，兽魂位面才免于受到巫体法则的全面入侵。”
“如果全面入侵会怎么样？”
庇洛二世眼中现出沉重的悲哀：“法则的改变，是整个世界的改变，对于位面的影响就象是天灾。它不会摧毁这个位面，但会给位面所有的生灵都带来巨大的灾难。无法适应者，必将死亡。”
君临点点头：“是的，如果地球的自然法则出现变化，那也会是地球人的灾难。”
假如地球失去磁场，那么整个地球都会受到太阳能量的灼烧，海水会为之翻滚，所有的生命都将灭亡。
甚至只是一个重力变化，都会给人类世界带来巨大灾难。
所以法则的变化从来都不是小事——君临之所以扭曲本位面法则没有产生太大影响，是因为他针对的是灵魂回路的施法体系，只要不全力出手就不会有太大的事，最重要的是事后立刻解除。
如果他是针对基础体系做的修改，那后果就严重了。
麦子疑惑：“但是我们经历过的一些位面，也受到过侵袭，并没有你所说的那些事。”
庇洛二世同情的看他：“你所经历的位面侵袭，是正在发生的吗？”
麦子一滞。
是的，他们去过的位面，大多只是曾经经历过侵袭，而不是正在经历侵袭。许多痛苦与悲伤，早已尘封于历史，并不为人所知。
不过在这个问题上，君临到是更有发言权：“星光文明有一种科技，可以在不影响位面生物的情况下，悄无声息的改变位面法则。”
“三大超级文明之一……”庇洛二世叹息：“我听说过，也惊叹他们的手段。这或许就是最让人无奈的地方，面对强大的高等文明，你或许完全没有抵抗之力，但至少还有生存的机会。可怕的是那些实力比你强，却又蛮横无礼的野蛮人。他们的到来，除了杀戮与毁灭，不会再有别的结果。”
君临点点头：“是啊，被低等文明入侵的后果，有时更甚过高等文明的入侵。看来那个巫体文明就是这样，他们做不到和风细雨的转变，而只会强横野蛮的摧毁。所以他们的法则变化，更加暴烈，也更具摧毁性。所以，是齐拉一直在守护这个位面？那么巡礼者呢？他是什么？”
庇洛二世回答：“齐拉的化身。”
这个答案到是不出意料。
庇洛二世道：“巡礼者行走世间，拯救世人，但更重要的是吸收信仰，获得信仰的力量，只有这样，他才能从现在的痛苦中解脱出来，真正意义的重新复活，彻底拯救这个被巫体法则侵蚀的位面。”
听到这个，麦子愕然：“等等，你说齐拉化身就是为了获得信仰之力？”
“是的。”
“可如果是这样，守望教派直接成为这个位面最伟大的教派不就行了？何必这么麻烦？”
听到这话，庇洛二世眼中的悲哀更重了：“你说的没错，如果守望教派能够成为这个位面唯一的教派，那么齐拉早就已经复活了。是我们无能……”
君临恍然大悟：“他们不相信你们！”
庇洛回答：“这里的教派太多了。”
第一百零二章 守望之悲哀（下）
兽魂位面是个多教派位面，其数量多达三千多个。
而只要是教派，其最大的特点无疑就是抬高自己，贬低他人。
所以兽魂位面几乎每一个教派，都宣称自己的神灵是强大的，是仅次于至高之神尼古拉的——他们总算没把尼古拉都踩一脚。
不仅如此，每个教派也都有自己的故事。
故事这种东西，不就是编吗？
只要你会吹，大可以创造出无数荡气回肠可歌可泣的故事。
正因此，如果你现在去查兽魂位面其他教派的传承，你会发现每个教派都有自己的传奇经历，其中不乏拯救位面的经历——兽魂位面与该巫体文明的对抗史，可以是自然之神齐拉的对抗，也可以是兽神，元素神，光明神等等随便什么神的对抗，只要是自家的神灵就行。
翻开那厚厚的历史宗教历史典籍，哪家哪户的供奉之神不是拯救位面的大佬？拯救兽魂位面都不算啥，有的甚至还跑到别的位面去拯救，并扬言总有一天会再次归来。
在这种情况下，守望教派的故事又算的了什么？
听起来是那么简单，一个自然之神为了守护位面而死了，然后转生，就特么这么点内容，连个峰回路转都没有，比起许多教会跌宕起伏的过去都差得太远，也不吸引人。
于是真正的救世故事就这样被淹没在三千多种宗教传说里，成为难辨真假之事——这毫无疑问是非常讽刺的一件事。
守望教派在这种情况，再如何努力，再如何宣扬自己是真正的神之守护者，也没多少人信他们。
反倒是因为他们太真实了，也因此太固执了，缺乏对现实的应变能力，在信仰传播方面就大大不如那些假教派——什么？我们的神正在承受困难？忠诚的信徒要用自己的生命去帮神解救苦难。我去你妈了个巴子吧，老子才不信你呢。
瞧，这就是现实。
守望教派的现实就是如此，在这种情况下，他们能撑到现在都已经是个奇迹了。
“这大概就是典型的劣币驱逐良币吧。”君临叹气。
麦子笑道：“我们又何尝不是？”
君临一怔，想想也对——现在巡礼者的加冕，名气都比葬礼要大了。
也是一个劣币驱逐良币的故事，怎么有什么理由去抱怨？
他苦笑：“其实要不是任务的指引，我们也未必会信任守望教派的这个传说。”
是的，这才是关键。
如果不是守望教派刺杀叶清弦，如果不是大家都叫齐拉，如果不是系统任务一开始就指名巡礼者这个线索，单是一个教皇冒出来跟他们说这个故事，君临估计也是“我去你的吧”的反应。
终究是因为系统任务的指引，才让他们相信守望教派才是真正守护真神的存在。
这种情况下，也就能理解为何守望教派混的如此艰难了。
君临问：“那为什么要杀我的伙伴？”
庇洛二世回答：“这是神的预言，他看到了，你的伙伴的崛起会影响到神的信仰……巡礼者的信仰。”
果然是这样。
信仰的争夺！
由于守望教派太小，信仰太少，现在主要支撑齐拉信仰的，就是关于巡礼者的那部分。
而叶清弦的出现，新的夜之巡礼者叶清弦，实际正在分薄旧的巡礼者的信仰，这对齐拉来说是极为要命的事。
所以守望教派接受了神的指引，派人追杀叶清弦。
想明白了这点，君临一下子想明白了许多，他喃喃自语：“清弦之所以会成为巡礼者，是因为我们得到了那幅画……而那画在失而复得后，变成了清弦的样子，暗影豹的存在，则暗示着清弦……预言……我操！”
麦子伊恩方木几个也明白了。
果然是这样！
第一天命用画引导叶清弦，让她成为巡礼者，而守望教派则因此去追杀她。
从这点上判断，齐拉的预言从何而来，也就不问可知了。
果然一切都是安排好的，这一刻，第一天命的布局终于在君临面前揭开了一角。
伊恩道：“所以，这果然是第一天命安排好的，制造了这样的事，果然是很精妙的布局。”
“的确很妙，除了一件事，就是他失败了。”麦子冷笑。
守望教派派去追杀叶清弦的实力不弱，奈何叶清弦拥有命运棋盘这种神器，那真不是高手就能解决的问题，所以这场追杀终究无功。
君临则眉头皱起：“奇怪……”
“奇怪什么？”大家一起问。
君临看向方木，方木明白他的意思：“是有点奇怪。要说这个布局的确有点意思，但是……我总感觉好像目的性不强。”
“目的性不强？”麦子惊讶：“要杀叶清弦，这目的还不强。”
“问题就在这儿。我并非小看叶清弦大姐头，但是对第一天命来说，叶清弦大姐头真的重要吗？”方木反问。
大家同时无语。
叶清弦现在的实力，放眼所有选民，绝对是非常牛逼的。
但终究要看和谁比。
和天命圣徒比，那还是没有可比性的。
方木又道：“还有大姐头拥有命运棋盘这事，也不是才获得的吧？这么长时间，第一天命不会一直不知道吧？难道他真的相信，守望教派能解决得了她？”
麦子耸肩：“有点道理，所以你认为这不是他做的？”
方木摇头：“不，从整个布局的方式来看，的确应该是第一天命所为，只是目的性太弱，总感觉华丽有余，实用不足。”
君临笑道：“你的确是我的好军师，不过这个问题可以留到后面慢慢研究。”
他说着转向庇洛二世：“是什么让你们转变了态度？”
“实力。”庇洛二世回答：“打不过你，就只能求和。”
干！
君临也乐了：“你但凡给个好听点的理由也行啊。”
“这里是战境次元，这里是兽魂位面，一切终究是力量说话。”庇洛二世这时终于有了几分战境次元特有的思维模式：“我们本来不知道你们的身份，也不相信你们能做到什么地步。所以我们直接追杀你的伙伴，但现在我们知道了。天命圣徒……那不是我们能对抗的。恰恰相反，我们只能借助你来帮伟大的齐拉解脱困境。”
君临眉头一扬：“这是你自己的发现，还是齐拉的发现？”
“是齐拉。”庇洛二世回答。
听到这话，君临的脸色终于沉了下去。
他说：“也许你还没明白，你们的神，早已为另一个天命所掌控。他的意志，某种程度上就是那个天命的意志。我本来同情你们，甚至有可能会帮你们，但是你现在这么一说，我反而要犹豫了。”
庇洛二世愕然。
君临的这个反应他还真没想到。
他是齐拉虔诚的信民，他从没想过，齐拉竟然会被另一个天命圣徒控制。
“你是说……”
“你知道达尔文吗？”君临问。
达尔文这个名字让庇洛二世明显诧异。
他说：“当然，他的谷歌公司就在这附近。这些年来，他也一直有向守望教派捐款，是教派的重要支持人。”
“哇哦，但我不奇怪。”君临道：“兽魂位面在过去十年发生了许多大事，想来你也知道。”
庇洛二世：“传媒科技的新兴？”
君临却摇头：“不，我指的的是法则。”
庇洛二世饱含深意的看着君临。
良久，他说：“齐拉告诉我们，位面正在受到魔能的侵蚀。”
“没错。”君临道：“这对齐拉有什么影响？”
“没有太大影响。”出乎意料，庇洛二世回答：“魔能与灵能的相近程度比较高，最重要的是它是潜移默化存在的，某种程度上，它甚至缓解了巫体法则的入侵，削弱了它的力量，给了齐拉更多机会。”
君临嗯了一声：“两族争霸，弱势一方已被压倒，只能勉力支撑，这时候冒出第三股力量，对于原本的弱势方就反而是机会。明白了。”
庇洛二世不解：“这和你说的天命有什么关系？”
“哦，老实说我不太想告诉你这个。”君临挠了挠头：“达尔文有可能就是我的天命对手的一个分身，问题是他所做的一切，都是有利于你们守望教派的。这意味着我和他的敌对，很可能会不利于你们……我真不想杀掉你们。”
他说这话时语气轻松的就仿佛随时可以碾死一群蚂蚁。
庇洛二世也吃惊了。
他看着君临：“神告诉我，你并非一个不可交流之人。而只要你理解了我们，就会放下曾经的不愉快，帮助我们。”
君临同情的看他：“但是你的神一开始不是这么做的。所以现在你还不明白？他的言行受到了我的对头的影响，你们所做的一切，都是在被他利用而已。”
庇洛二世终于激动了，他连连摇头：“我不相信！”
君临笑道：“没关系，还是说说你们接下来要遇到的麻烦吧……你们有麻烦将至，对吗？”
庇洛二世震惊看君临：“你知道？”
“当然。”君临点点头：“有人看中了你们，看中了你们的神。你们不会想到的是，他们之所以会看中你们的神，也是因为那个混蛋的挑唆……你们在他手中就是一枚棋子，先是用来对付我，做不到之后就成为一块香喷喷的诱饵，用来吸引更强的目标来对付我。”
说着他站了起来，回望殿外：“我说的对不对啊，偷鸡摸狗的伙计们。”
随着君临的说话，一串低沉的冷笑响起。
“我本来也在奇怪，到底是谁给了我这么重要的信息。听你这么一说，我到是真的明白了。感情我是被一个天命圣徒利用了去对付另一个天命圣徒啊。”
随着这声音，大堂外，一群人已凭空出现。
第一百零三章 白瑞德
出现在君临面前的是一个中年男子。
他穿了一件很普通的魔法师长袍，留着克拉克盖博式的漂亮胡子，竟然还戴了一副金丝眼镜。
在他身后还站着一群人。
君临赫然看到了窝金，青雉，幽弥狂几个。
“哇哦。”君临吹了声口哨：“无限？是埃迪莫拉交给你的，还是你抢过来的？”
“你是说帕尔马那个家伙？不用为她遮掩，我知道她的身份。”胡须中年男笑嘻嘻的往前走了两步：“我不是无限，我叫白瑞德。”
白瑞德？那不就是乱世佳人里，克拉克盖博主演的角色吗？
但对方不是克拉克盖博的脸。
君临明白：“我说你这胡子怎么这么象盖博呢。”
心中则在嘀咕。
他知道帕尔马的身份？
那之前所谓的诺克斯不是无限的人，这个判断就说不通了，更大的可能是他们真正意义联手了——可如果这样，那刚才白瑞德就不应该说是有个天命利用我这种话。
我操！
这家伙的说话为什么这么矛盾？
白瑞德捋了下胡须：“我特意留的，毕竟那是我的偶像。”
这货说话很喜欢东拉西扯，君临道：“所以你是选民？是无限的手下？奉命来对付我？”
白瑞德笑道：“我的任务是获得那位神的神格，如果你不阻止的话，我们可以不是对手。毕竟你我都不希望被别人利用，对吗？”
君临摇头：“那你就最好诚恳些回答我的问题。你是从哪儿过来的？”
“蓝尘位面。”白瑞德摊手：“那里是主上的位面，已经被我们私有化了。我可以随时去那里，然后转道过来。老实说这很费功夫，毕竟我也只是个八级候选者，我也有自己的任务。所以顺带跑这一趟，帮个忙好吗？我不想和一个天命对决，无限也不希望我给他招惹强敌。所以，你高抬贵手，我完成任务，这对大家都好。”
麦子冷笑：“你们之前可不是那么做的。”
“那时候我们不知道你们是天命。”白瑞德回答：“我们只知道你是个强大的圣徒，考虑到你在本位面行事比较方便，所以觉得抓你的人让你来帮我解决一下问题，至不济也可以让你不插手这事。后来天启被抓了，我们才知道你竟然是个天命。老实说这太糟糕了……我一点都不喜欢这个结果。”
这个回答是真话。
当初在竞技场和诺克斯交谈的时候，君临就看出无限的手下并不知道自己是天命，只有诺克斯是知道的，却装成不知道。
这再一次证明了刚才的矛盾之处——如果诺克斯（埃迪莫拉）的确不是无限的人，那这个混蛋现在是怎么知道埃迪莫拉就是帕尔马的？
真他娘的见了鬼了。
君临不动声色道：“你虽然在请我帮忙，但你的口气可没有一点恳求的意思。既然你在天启被抓的时候就已经知道我是天命，现在还敢过来，甚至偷听我的说话，那么我想，你还是有点底气的。”
他缓缓戴上手套：“我不喜欢那个鬼鬼祟祟在暗中布局的家伙，同样也不喜欢无限，尤其是这种情况下，你表面的客套背后，却是隐藏的傲慢。你对我不服气，对吗？但你又不能违抗无限的指令，随便对一个将来可能对他造成麻烦的人出手，以免形成麻烦后，受到无限的斥责甚至惩罚……你怕的不是我，而是我的逃跑。呵呵，你有足够的自信打败我呢。”
听到这话，白瑞德终于色变了。
毫无疑问，君临说对了。
他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也许你还没明白，我也是个圣徒。我不服气，凭什么天命就比其他圣徒高贵？就凭你的天赋更强吗？不，天赋说明不了问题，个人的努力才更重要。”
君临冷笑：“这话你该对那些连圣徒都不是的选民去说，又或者对你的老大说。”
论伶牙俐齿，白瑞德显然不如君临。
于是他缓缓取出一根法杖，斜指君临：“好吧，既然这样，那今天我就要让所有人见识见识，我，白瑞德，就是打败你这个所谓天命的人！”
听到这话，君临乐了：“果然是这样，你在期盼我说不，然后名正言顺的和我打一场。可惜啊，我没给你这样的机会。不过也无所谓了，因为死人是不需要考虑怎么回去跟老大交代的。”
他说着手腕一翻，一片荒狂电光已狂涌而出。
说打就打，君临没有丝毫犹豫。
超电磁炮形成的雷霆巨柱直轰而出，所有人同时规避，轰在白瑞德的身上，白瑞德已倒退着飞入天空。
雷霆光电炸在他的身上，凝聚成一团硕大的电球，充斥着恐怖的能量风潮。
可是在这能量风潮下，白瑞德依然完好的站着。
一片护罩牢牢护住白瑞德，原来他只是被这强大的动能推了出去，却没有受到丝毫伤害。
身在空中，他狞笑着看君临：“你的手段也不过这样吗？君临！”
“魔法盾……还是持续消耗型的。”君临啧啧。
整个战境次元，光是魔法盾的品类就有上千种，当年君临获得的厄布林守护，也算是一种魔法盾。君临自然不可能知道白瑞德用的魔法盾叫什么，但至少他看出这是一种持续消耗型魔法盾。
这种魔法盾的最大特点就是只要魔能未尽，魔法盾就不会消除，就像DOTA里美杜莎的魔法盾一样。
君临一点也不奇怪对方拥有这种能力——如果无限的天赋就是无限能量，那么这种魔法盾的能力就是他最好的无敌防御。
唯一有问题的大概就是，无限不仅自己有无限能量，还能把无限能量让手下也拥有。
天启如此，眼前的白瑞德也是如此。
超电磁炮的威能释放完毕，白瑞德依然完好无损的屹立天际。
他冷笑道：“那么现在，你明白了？拥有无敌防御的我，根本不是你能够对抗的。准备承受我的怒火吧！”
他说着扬起法杖，一团硕大的火球已然生成，对着君临砸下。
撇撇嘴，君临道：“这口气，还真有点中二少年的意思。”
轰！
又是一发超电磁炮轰击而出，与白瑞德发出的火球对撞。
狂野的电磁炮冲击在白瑞德的火球上，摧枯拉朽般的轰破火球，再度撞在白瑞德上，将他冲向半空。
不过有魔法罩在，这同样伤不到白瑞德。
随手挥动，一团又一团火球迸现。
白瑞德更是放声大喊：“我的天赋就是火焰。所有的火焰手段在我手中，都会威力倍增。君临，接受我的愤怒吧，流星火雨！！！”
哗啦啦。
大片的火雨流星凶猛砸向君临，铺天盖地，将整片古堡都纳入其中。
拥有“无尽”能量的他看起来可以不断维持这样的攻势，直到将敌人彻底粉碎，所以他也不需要其他的手段来弥补，只要维持这点就够了。
就算是君临，在不使用绝对真理的情况下，也不可能和白瑞德对耗，而他的绝对真理由于重重限制的缘故，实际并不适合这种一对一的对决。
这使得白瑞德无比自信，兴奋扭曲着他的面容，他要将这个所谓的天命彻底碾压！
然而面对这种情况，君临的反应却是：“罗伯特，你来！”
“明白！”
古堡外，罗伯特已飞入空中，一大片冰霜袭出，直接撞上白瑞德的火球，冰火交融，瞬间将所有火球湮灭。
这局面让白瑞德愣住：“君临，这是你我之间的对决！你竟然让别人出手？你要不要脸啊！”
君临乐了：“你不该叫白瑞德，你该叫白痴的。你知道你最大的错误是什么吗？就是你太过相信自己的无敌防御了。哦，是的，我相信你一定有非常非常多的能量，不然你不可能这么豪迈的使用魔法盾。你不是那种擅长伪装的人……我喜欢你这点。但你犯了个错误，就是拥有无敌防御，不代表就是真的无敌。就连无限都知道，无限能量最大的缺陷就是输出不够，你不过是获得了他给你的部分力量，又算什么？真实的你……其实弱小的可怜。”
白瑞德愕然。
是的，君临说中了他的要害。
虽然他也是圣徒，虽然他也算是选民中的佼佼者，虽然他还获得了无限给他的海量能量，但他本质上有个最大的弱点，就是攻击不足！
当然，这也是相对君临他们而言。
拥有海量能量的他，无尽的火球雨砸下，不管是什么人都能碾压，粉碎，但前提就是需要足够的时间去消耗对手！
君临却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
就在让罗伯特缠住白瑞德的同时，君临已道：“还愣着干什么？他带来的这些人，一个都别放过，杀！宰光了这些人，然后再集中收拾这个白瑞德。我到要看看，他的能量到底是不是无限的。”
第一百零四章 天启的愤怒
“吼！”
愤怒的咆哮声里，窝金已率先出手。
超破坏拳发动。
拳风刚出，君临已出现在他身边，同样一拳击出。
爆发！
没有超破坏拳那般凛冽拳风，君临的拳头却更加凝练。
当他发动爆发的这一刻，力量已突破到极限，超越传说之境，铁拳碰撞，一道炫目白光耀起。
下一刻窝金的整条手臂破碎，崩灭，化作灰烬。
他嚎叫着跌飞，鲜血激扬，竟形成血色利刃继续劈斩君临，战意强横，狂野绝伦。
就算受伤，也无法阻止我的战斗意志！
这是岛国动漫不变的特色。
君临轻松躲开，轻笑道：“很有斗志嘛。可惜，如果他们不从帕尔马那里把你救出来，你本来还可以不用死。这一救，你却是必死无疑了……但也正好，这趟本来没多少收入，就指望你们这波了……绝对真理，你们会给出好东西！”
“我不是你们的鱼肉！”窝金左臂再轰，碎石飞扬，咆哮着轰出他全部的力量：“勇士虽死无憾！”
“尊重你的意志……但你就是鱼肉。”君临手指一戳：“超……电磁炮！”
银色弹丸呼啸出比先前更狂野的啸声，在那一瞬间甚至形成了一片涡旋，急电涌射，如长虹贯日穿胸而过。
窝金的身体猛然一滞，顿下身形。
他低头看看自己，胸前一个透明大洞。
然后他木然抬首望向君临，脸上竟然露出惨淡一笑：“你……真得很厉害……”
说着头向后一仰，就此死去。
一道光轻轻泛起，在君临手臂腾绕一周后消失不见。
……
与此同时，青雉也向着天空飞去。
他深知只有白瑞德才能缠住君临，第一时间控制罗伯特的冰霜。
但就在他出手同时，白凤倏忽出现。
白色羽凤现行，同样爆发出一片冰雪寒潮涌出，青雉无奈：“唉呀呀，看样子又要倒霉了，谁叫跟了这么一个白痴队长呢。”
他口中悲鸣，出手却不留情，冰封天地，白凤身上已凝现大片冰霜。
通过速度而发挥的凤舞六幻，在这种情况下竟然被他全面压制，甫一交手，白凤已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
然而那个悲观失望的，却是青雉。
因为他知道，胜负点不在这里。
信手挥动，青雉喃喃：“这就是命运啊。”
……
A哥亚历克斯手中黑刃刚现，眼前已出现一人。
正是麦子。
他嘿嘿一笑：“又见面了。”
亚历克斯也不说话，都是老对手了，上来就是一刀。
一张符箓随手飞出，麦子叹了口气：“何必呢，你的进步没有我大，黑光病毒又被我的圣光能量克制，你赢不了的。”
亚历克斯面无表情：“走上这条路，就没有回头的机会了。死亡，又何尝不是解脱。”
“说的也是，既然这样，那就送你解脱吧。”麦子手中已绽放光华。
虽然亚历克斯不是他的对手，但是麦子也没有选择乘胜追击，他没有使用七宗罪，甚至连惯用的符箓都没有使用，只是凭借手中战刀，与亚历克斯你来我往。
一场不借助其他手段的近身肉搏，是他能给予亚历克斯的最大尊重。
……
当麦子对上亚历克斯的时候，小猴子也对上了幽弥狂。
他发出同样和麦子同样的叹息：“老大很喜欢你的，你不如现在投降，老大应该会再放你一次。”
伞剑直刺，幽弥狂冷道：“可惜我已经有主人了。背叛主人，非吾之道。”
“问题是你选错了主人。”小猴子无奈：“别怪我以多打少，反正他们也都是我实力的一部分。”
随着小猴子的说话，德拉克斯，星爵，卡魔拉已纷纷呼啸着上来。
火箭浣熊发出愤怒的吼叫：“我们才不是你实力的部分呢。我们是……”
“银河护卫队！”所有银护成员同时大叫。
唯有一个声音显得刺耳：“我是格鲁特！”
火箭浣熊道：“他说的是银河护卫队！”
“……”幽弥狂：“广秀！”
幽弥狂回以一套连续攻击。
他根本不在乎对手有多少人，真正的勇士，战斗至死！
……
另一方向，不良帅也来到一名亚裔男子面前，微笑道：“画江湖，不良帅。”
对面的男子身体微微一斜，左手下倾，右手负后，做了个潇洒的邀战姿态：“寄生兽，三木。”
“请教了！”不良帅一拱手，正要出手，就见斜刺里一道剑光斩下，却是伊恩。
“打就打了，还这么多规矩做什么？”一边剑斩，伊恩一边没好气道。
三木左手化成甲质盾牌挡住剑光，右手一甩，五指如长鞭抓向对手，伊恩体内已爆闪出一片兽魂之光，竟同样手臂伸长对抗，在君临的“滋养”下，如今的伊恩实力已是突飞猛进。
看着抢走对手的伊恩，不良帅摇了摇头：“年轻人，不讲武德。”
就在这时，一个白色身影飘向不良帅，带着森森寒意，竟带给不良帅巨大的威胁感。
不良帅身形一闪躲过，就见自己先前站立之地，一个白衣女子虚浮于空中，红色的瞳孔直勾勾的看着他。
不良帅哼了一声：“来者何人？”
“别问了。”不远处方木也已拦下一名对手，笑道：“她叫伽椰子，是个鬼，不会回答你的。”
“原来是她。”不良帅醒悟，作为幻想生物，他虽然没看过鬼片，但至少还是知道这是幻想生物的一大分支。
“嘶！”伽椰子已尖嘶着朝不良帅冲至。
不良帅冷笑：“魑魅魍魉，不过如此。”
随手一甩，华阳针已然飞出，落在伽椰子身上，伽椰子陡然发出痛苦已极的啸声。
显然这华阳针对鬼怪有克制作用。
但是下一刻，伽椰子竟依然飞了过来，冰冷寒意罩下，不良帅竟然也按捺不住的全身发颤。
一股来自灵魂深处的寒意冒起。
不好，此叫春毒。
不良帅再退，手中华阳针连续飞出。
……
所有人都打成一片时，唯有堂上的天启一动不动。
他自跟随君临进入这里后，就一直没有说话。
他不知道君临为什么要把自己叫进来，也不知道他对自己到底有何企图。
但正因为这样，他心中格外的愤怒。
曾几何时，自己也是叱咤风云制霸一界的Boss，是有资格和灭霸争夺首领的存在。
可现在，他一次次沦落，先是成了无限的手下，然后又成了君临的俘虏。
所有的人都在战斗，但是没有人在乎他，没有人在意他。
在他们眼里，自己已经什么都不是！
卑微的如同蝼蚁，成为可以被忽视的存在！
我是天启！
你们就这样打来打去，甚至连一个挑战我的都没有，你们就这样无视我的存在吗？
不！
天启的心中升腾起狂暴的怒火，对一个大Boss而言，无视就是最大的羞辱。
这一刻他恨极了。
恨君临，恨诺克斯，甚至恨白瑞德，恨无限，恨这里的所有人！
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天启的双目都开始变得通红起来。
君临对他下了毒，却也因此没有控制他的行动。
自己还可以做点什么！
他知道自己只有一次出手的机会，这次出手之后，也许就是病毒爆发，自己成为怪物的时刻。
可就算这样，他也要做！
他是天启，就算是死，也要死得轰轰烈烈！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在他心中响起：“你很愤怒，对吗？你曾经的主人也好，对手也罢，还有那些旧日里的手下败将，一个个都不将你放在眼里，忽略了你的存在……”
“谁？”天启看四方。
教皇座上，庇洛二世依然镇定的看着远处，仿佛这场战斗与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所有的教士也只是护卫着教皇。
他看不到任何与自己说话的人。
那个声音却继续带着魅惑的语气道：“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一个让所有无视你的人都后悔的机会……”
第一百零五章 神之觉醒（上）
收拳，看着窝金在自己的身前倒下，君临叹口气：“你也算是条汉子，就是可惜了。”
两击杀死窝金，君临终止爆发，随手一挥，又是一串超电磁炮轰出。
白瑞德带来的人不少，但是再多，对君临也没有意义。
超电磁炮随意出击，每一发弹丸都精准的带走一名对手的生命，有幻想生物，也有蓝尘士兵。
但不管是什么对手，都是一击必杀。
他在人群中漫步而行，所到之处，便是尸横遍野。
当别人还在棋逢对手将遇良才打的难分难解的时候，君临手中已多了无数生命——他要么不出手，出手便是雷霆之势。
以致于麦子不得不喊道：“我这个别杀，让我和他打个痛快。我要想杀他早用七宗罪了。”
君临顺手一抓，已捏住亚历克斯的脖子，往麦子的刀上一送，直接挂在了他的刀锋上。
“我操！”麦子怒极怪叫。
“还有很多事要做，帮你加加速。”君临屈指一弹，又是一粒弹丸飞出。
青雉刚施展出大片冰封，强震白凤，白凤的速度受到他冰封桎梏，明显缓了下来。下一刻青雉头颅猛然一扬，额头一个血洞出现。
他抹了一把额头的血洞，叹了口气：“好了，现在终于可以不用再醒来了。”
微微一笑，他就这样从天空跌落下去。
君临转身一抓，那天空中的伽椰子正厉啸着飞袭不良帅，忽然身体不受控制，直接落到君临手中。
她转头对着君临发出死亡的呼啸，阴风袭面。
君临却只是道：“解析！”
下一刻伽椰子身上已现出无数条纹，仿佛这一刻，她的身体变成了代码一般。
她当然不是代码，但是解析在这一刻却还原了它最本质的存在。
鬼大概是幻想法则中最让扑朔迷离难以理解的存在，即便以不良帅专破天下邪功的华阳针都难以压制。
但是面对解析，却仿佛积雪遭遇烈阳，当所有的神秘不复存在时，支撑这厉鬼的本源也都随之崩解。
伽椰子发出痛苦已极的惨啸，身体开始一点点融化。
君临却还在喃喃低语：“原来是这样么？某种意义上，你也是灵魂体的存在，虽然不是因为兽魂位面的法则支撑而存在，但是你的幻想法则和本地的位面法则结合，也同样让你变得更强大了……难怪可以在白天出没，还能……我还没分析完呢。”
看着消融成雾气的伽椰子，君临叹了口气：“太不经用了，好在还有这个。”
手中已多出一物。
竟然是阴灵珠。
难得出了件奖励。
君临顺势收起，再出手，一连四个死亡印记已出现在与伊恩对战的三木身上。
伊恩剑出如狂，先后刺中三处，三木闷哼着飞起，身体发出急剧颤抖，下一刻一个脑袋两只手还有两条腿都已变成狰狞巨兽，以古怪形态同时扑向伊恩。
可惜尚未扑至，五只寄生体怪兽就已自动分离，竟然无法维持一体形态。
寄生兽一旦离体就很难独活，同时发出痛苦尖叫。
君临五指落下，也没见他用什么手段，五只离体寄生兽已哀嚎着灰飞烟灭。
绝对掌控，物质分解。
某种意义上，这就是抹杀！
不过这不是因为他的绝对掌控已经强横到可以直接“抹杀”三木这种级别的对手，而是目标本来就受到重创，寄生兽又不能分离，所以君临轻松完成一次“抹杀”。
“唔，感觉不错。”君临感觉到这次成功的“抹杀”让他的绝对掌控也提升了少许。
伊恩到是没怪他抢怪，而是直接一剑劈向空中，斩击白瑞德。
由于罗伯特缠住白瑞德，君临猎杀，导致的结果就是战场形势直接呈现出一边倒的局势。君临摧枯拉朽的杀死白瑞德带来的人，而所有腾出手来的人，则纷纷攻向白瑞德。
于是袭击白瑞德的人越来越多，白瑞德魔法罩上释放出大片的光彩，每时每刻都在承受着成吨的伤害。
即便他拥有庞大的能量，也支撑不起如此消耗。
白瑞德疯狂大叫：“君临，你无耻！你耍赖！有本事和我单打独斗！”
君临都懒得理他，他就这么一个个杀将过去，几乎将在场所有的对手杀了个精光，最后剩到幽弥狂。
此时的幽弥狂，在小猴子众人的围攻下，已遍体鳞伤。
他单膝跪地，大口喘息着。
小猴子回头看看君临。
君临走过来：“幽弥狂，现在离开这里，你可以活。”
幽弥狂却低笑道：“生有何欢，死有何惧？选错主人，这也许就是我的命吧，而为主尽忠战死，这也是我的命！”
他抬头看君临：“你的同情，我不稀罕；你的怜悯，我不需要；你所有的情感，在我这里毫无意义，若你想尊重我，那便送我一程！”
说着他猛然站起，伞剑遥指君临，爆发出盛大光辉。
他厉声道：“这一剑……叫幽弥狂！”
剑尖爆发出一轮太阳板的光辉，就此炸开。
君临轻叹一声，单手按下：“幽弥狂……我记下了。”
太阳般能量在他手中凝聚，随后猛然爆发，已反冲幽弥狂。
轰！
幽弥狂的身体被冲至天空，在那一片光芒四射中，化为尘埃。
收手。
君临扬首望去，天空中，白瑞德还在苦战。
他的魔法罩还存在，只是他的火球雨已明显减弱。
“所以，你终究不是无限能量吗？”君临嘴角抿出笑意：“就这么一会儿就撑不住，我果然还是对你太小心了……你比我以为的更弱。”
白瑞德这时候已经慌了，对手不跟他单挑，而他却陷入了被群殴之中。
就算他能量如海，也经不起这样的消耗。
他甚至已经能够感受到自己的能量在枯竭，再打下去，自己必败无疑。
他怕了，尖啸着飞起就想逃离。
但他的速度又怎么可能比罗伯特，比不良帅，比白凤快？
天空中闪现出一道道身影，四方围堵。
罗伯特猖狂大笑：“这就不行了吗？就你这点本事，就算不用群殴，你也不是老大的对手啊。果然越无能就越狂妄，连第一天命都要小心应对的老大，你竟然这么张狂对他，你丫的还是死吧！”
大片的冰霜落下，将白瑞德冻结成一个大冰坨子。
罗伯特正待下杀手，君临已飞空而起，抓住白瑞德往旁边一闪：“让我研究研究。”
解析发动。
白瑞德身上陡然升腾出巨大的光焰。
罗伯特大吃一惊：“他要自爆，快闪！”
所有人同时向四方闪避。
君临却没有闪躲，而是抓着白瑞德继续升空。
就像是一枚导弹朝着天际升腾，闪耀出夺目华光，下一刻，天空中轰然爆起，炸出一片蘑菇云，冲击波席卷四方，如海浪呼啸，总算君临已飞得更高，可就算这样，下方的一些普通建筑还是在风雨飘摇中崩塌。
白凤吃惊的看着天空：“你们的老大……竟然不躲？这也太疯狂了吧？”
罗伯特耸耸肩：“他一向这样。”
他并不担心君临的生死，这种级别的自爆虽然强悍，但是对于君临来说，已不是问题。
可是期待中君临潇洒走出烈焰的一幕尚未出现，不远处的井底，一道华光骤然升起，直冲天际。
随着这华光耀目，就见天空中那片激扬的冲击波竟然诡异的逆卷而回。
释放出的爆炸性能量仿佛被时光倒流一般重新凝聚，然后向着井下落去。
这一幕看得所有人震惊，这是怎么回事？
正诧异间，就见不远处天启已放声狂笑起来：“觉醒吧，沉睡的齐拉。我，天启，就是你新的载体！”
随着他的吼声，就见井底爆冲出一片更强狂野的白光，冲入天启的身体，在那一瞬间，天启的身躯开始疯狂壮大，冲破古堡，如一尊山岭巨人般出现在所有人的眼前。
第一百零六章 神之觉醒（中）
天启的变化让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这是什么情况？
但不管原因是什么，这一刻大家却都感受到了来自天启体内那涌动升腾的能量。
传说！
这个家伙俨然已达到传说境界，这是高级位面的常规巅峰，竟然出现在了中级位面。
不，不止于此！
天启的能量还在不断提升，仿佛永无止境一般。
只是他再怎么提升，也无法突破传说的境界，因为他还缺少一重质变因素，但是这已经使他变得无比可怕。
罗伯特扬手发出冰雪国度，这是他最强的手段。
但是冰雪落在天启身上，他却只是嘿嘿笑了一下，他甚至连一点结冰的状态都没有，感觉就像是被披上了一层白霜。
然后他轻蔑的冷笑一下：“白痴，这种力量也想与我对抗？”
“呼！”他吐出一口气。
罗伯特已如风中落叶般被吹飞。
下一刻天启举起他那奇长的手臂，手臂开始变化，已重新回复正常形状。
他骄傲的仰视天空：“你的毒，已经被解除了。现在的你，还有什么办法控制我？”
天空中，君临闪烁着金光出现。
他轻蔑的看天启：“有趣……知道吗？我一点都不意外这种情况，毕竟我留着你，就是在准备这一刻。只是我很想知道，你现在到底是在谁的圈套里。”
“你说什么？”天启愤怒的扬起手臂，这手臂如山峰，感觉就是天都被戳出个窟窿。
他对准君临轰出这石破天惊的一拳。
可就在这一拳将出时，一道身影突兀出现。
那是一个从来未出现过的人。
叶墨！
他突然现身，就像一道电光飞向天启。
天启已经觉察到，他轻蔑的挥动手臂：“虫子！”
在他看来，叶墨就是一只渺小的虫子，一只苍蝇，只要自己一巴掌就能把他扇飞，一指头就能碾碎。
可叶墨却完全不在意这五指山般的巨手。
他微笑，应着那手飞出，口中还道：“这一次，是孙悟空压如来佛！”
说着手中已多出一物。
那是一幅画。
巡礼者的葬礼！
在他手中持来，便如一道符箓，轻轻按向天启的巨手。
当画与手对碰的那一瞬间，天启猛然颤抖了一下，整个人竟在这瞬间僵持不动。
咔啦啦啦！
他发现自己的身体正在石化，从被画触碰的指尖开始，快速蔓延全身，庞大如山的巨人，在这一刻竟然真的在向山岳转化。
他的身体甚至开始丛生出大片的绿色植物。
“不！”天启发出惊恐的呐喊。
但是他已经无法控制自己，整个人彻底僵住，只是瞬间就化成真正的山岭巨人了。
唯留双目中的红光还在顽强的抵抗，闪烁，却终究还是渐渐暗淡，泯灭。
“原来是这样么？”天空中，看着这一幕的君临，轻笑道：“先出手的果然还是你啊，金姬。”
下方金姬已发出吃吃笑声：“希望您不会介意。”
“介意？”君临眉头一挑：“怎么会介意呢？毕竟这是说好的。”
君临和命运女神达成了协议，会帮诸神文明完成他们的追求。
不过这不代表诸神文明就事事要依赖他的出手。命运女神很清楚，和君临做交易，是要看他出手的程度的。
所以命运女神的第一需求是自己完成，君临只要不破坏就好。只有在自己完不成的情况下，才会需要君临帮忙。而诸神文明需要的付出，就取决于君临的出手程度，结果则落于麦子——这一点和当初灭霸帮君临是一样的。
所以君临就像是份保险，一份底牌，但在那之前，他们会尝试自己完成目标，叶墨就是那个帮他们完成计划的人。
这刻叶墨一击得手，天启石化。
许多人还没看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是下一刻，天启巨人的双目已重新睁开。
双目间现出绿色光芒。
唇齿开合，发出隆隆如神威天降之低音：“吾，齐拉，又回来了！”
这声音轰传四方，传遍了整个位面。
位面之神，齐拉，终于回归了。
……
守望古堡。
庇洛二世匆匆跑出来，跪拜在巨人脚下：“吾神！”
齐拉低头看看庇洛二世：“你做得很好，这些年，多亏了你，吾才得以支撑到现在。不过……”
他那石刻般的脸上，忽然现出一丝残忍笑意：“不过现在用不着你们了，你们都可以去死了。”
什么？
庇洛二世大惊：“吾神，你在说什么？”
君临叹口气：“还没明白吗？他一直都在骗你们。”
庇洛二世愕然看君临。
君临道：“是的，你们供奉的的确是这个位面唯一的真神，但这不代表他就是善的，更不代表他所告诉你们的历史就是真实的。呵呵，一个发现自己信仰之力被别人取走，就立刻下令击杀的家伙，你告诉我他为了守护这个位面而承受千万年的痛苦……天哪，这种谎言也只有你们这些幼稚的信徒才会相信了。”
庇洛二世不敢置信的瑟瑟发抖，他瞪着齐拉：“你在骗我们？你一直都在欺骗我们？”
齐拉轻蔑回答：“虫子，是用来吃的，用来践踏的，欺骗不过是最轻的惩罚。当年要不是你们的反抗，我又怎么会沦落到如今的境地。但是现在，我回来了，我将重新统治这个位面，成就真神！！！”
他仰臂狂呼。
不远处金姬道：“齐拉，别忘了你答应我们的事，从今天起，你就是诸神文明的一员。”
“当然！”齐拉高声回应：“我身为神族一员，不会背弃神族。不过在那之前，我还需要足够的血食来恢复我的力量，我的信仰！”
他说着大手向庇洛二世抓去。
君临眉头一皱，对着下方一按，一道空间门已然出现，随后是一只手将庇洛二世扯入，直接将他换了个位置。
齐拉一手抓空，愕然看君临：“你竟敢忤逆我？可恶的选民！你在找死吗？”
他张开大口，看样子竟是要把君临一口吞下去。
君临乐了：“我只是觉得你开心的太早了。你真的以为你已经成功了？”
什么？
齐拉一怔，这一口没能吞下去，就连金姬都吃惊的看君临。
君临看看自己的手，道：“我刚刚解析了白瑞德，知道了他的一点小秘密……能量池，不错，不错……我的爆发终于有提升的机会了。当然，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这个。”
他看看齐拉：“白瑞德和天启的能量让你恢复了神躯，画中的信仰之力让你恢复了神性，再加上你本来就有神职，算下来也是个半神。但是对于阴谋家而言，这些并不重要。毕竟一个神真正重要的依然是神格。而你之所被看重，也是因为你本来就有神格，只不过它曾经破碎了，要想重凝，还需要时间，对吗？”
齐拉愕然看君临，心中莫名的泛起一丝不妙感。
君临道：“你现在觉得自己的身体有些不对？因为你感觉到了，你的神格正在重凝。这本来是好事，可问题是……那不是你控制的，对吗？”
齐拉竟按捺不住的颤抖起来：“你怎么会知道的？你怎么会知道的？！”
就连金姬也吃惊的看看看君临，再看看齐拉。
如果君临说的是真的，那这后面的意味可就……
她不由向后退了几步。
叶墨也退到她身边，低声道：“的确有问题，我刚才感受到了，他的神躯好像正在出现变化，我不知道是什么，但是……”
他话未说完，金姬忽然抱住他急退：“小心！”
轰！
齐拉的身体陡然再度凝聚出一片新的光团，从他的胸口蓬勃爆发，光耀八方。
第一百零七章 神之觉醒（下）
金姬的行为显然有些多余了。
因为齐拉身体里的神光并没有溢散开来。
它没有形成任何冲击，而是凝聚在齐拉的胸口，聚而不散。
伴随着的却是齐拉痛苦的吼叫：“怎么会？怎么会这样！！！我的神格！！！”
他疯狂大叫着。
这一刻他的神躯正在凝聚神格，这本应是好事，但正如君临所说，不是他控制的。
更可怕的是，这神格的凝聚，是以他自身的神性，神躯，甚至神灵为代价的。
他感觉到自己所有的生命与能量都在消逝，全部涌入这枚神格之中。
那一瞬间他终于明白了。
自己被利用了！
他被复活，然后用他复活后的一切来凝聚神格——有人在用他炼药！
“不！”齐拉疯狂吼叫着，他想阻止这一切，却完全做不到。
君临同情的看着他，摇头道：“自作孽！诺克斯，或者说埃迪莫拉，你还不现行？”
一声轻笑响起。
就见齐拉的身体里，一个虚影已然出现。
只不过不是诺克斯的面容，而是埃迪莫拉。
是埃迪莫拉的灵魂，他竟然进入了齐拉的身体。
他微笑着看君临：“不得不承认，你很厉害。但你终究还是晚了一步。现在齐拉是我的了，他的神格也将归于我。我是埃迪莫拉，我将继承他的一切！吾，从今天起，将是神族新的一员。”
他说着看向金姬：“你不需要紧张，齐拉是神，我也是，我也会成为你们的一员。”
金姬耸了耸肩：“但我很矛盾，你和君临好像不是朋友，老实说我不太能确定我现在的立场。”
君临与埃迪莫拉同时道：“你只需要保持中立就好。”
然后两人对视一笑。
埃迪莫拉道：“你看起来依然很有自信，能告诉我你在自信什么吗？”
君临点头：“当然。我只是想明白了一些事。我是说，我知道该怎么对付你了。”
埃迪莫拉惊讶：“对付我？我现在占据的这个神躯可是神！位面之神！哪怕暂时还只是半神，也不是你能对抗的。你的那种可以祸乱位面的能力，也无法对抗我，因为我……现在就代表了位面意志！”
君临却摇头：“不，我不是用这种方法对付你，我根本不需要……打败你甚至不需要我来出手。”
埃迪莫拉本能脱口：“那是谁？”
“我！”一个冰冷声音骤然在后方响起。
叶清弦！
她不知何时出现在齐拉背后，这刻猛然向着齐拉冲去。
“就凭你？”埃迪莫拉冷笑，他根本无视了叶清弦的攻击。
这是神躯！
就连冰雪国度都奈何不了，何况一个女人的普通攻击。
但是下一刻，当叶清弦的手落在齐拉身上，碰触之处，齐拉的身躯竟如冰雪消融，叶清弦已嗖的钻进了这庞大神躯中。
埃迪莫拉大吃一惊：“这不可能！你只是个普通选民，你怎么可能……和我争夺控制权？”
埃迪莫拉完全无法理解，叶清弦没有任何理由可以和他争夺控制权的。
麦子却大笑起来：“白痴，她当然做不到，但是次元真神还做不到吗？”
次元真神？
埃迪莫拉陡然醒悟：“系统？系统任务！”
君临已道：“选民的系统任务第三条：寻觅：找到巡礼者。第四条：护送：将巡礼者送到指定地点。这大概我成为选民以来接到过的最无厘头的任务，系统既不告诉我们巡礼者是什么，也不告诉我们送往哪里。但现在我知道了，巡礼者不是一个固定的存在，它可以是齐拉，可以是风之巡礼者，也可以是……夜之巡礼者。”
夜之巡礼者，叶清弦！
指定送往目标：神之体！
没有什么特殊能力，也不需要什么隐藏手段，任务本身就是手段！
当叶清弦进入神之体的那一瞬间，她就完成了任务，从这一刻起，她就是正式的巡礼者，拥有巡礼者的信仰之力，也就拥有了继承神格，掌握神躯的资格。
当然，只是拥有资格，不是直接继承，所以她还要和埃迪莫拉争夺。
埃迪莫拉几乎要疯了。
他完全没想到对方的破局手法竟然是如此的不讲理。
然而这就是选民的优势！
身为神之选民，拥有系统，就拥有一切！
只要擅加利用，就算神都能杀！
轰！
齐拉的身体再度震颤。
齐拉，埃迪莫拉，还有叶清弦在这刻已同时发动争夺。
然而齐拉是注定的失败者，早就被下了暗手的他，和天启一样，根本没有控制自己的能力，所有的灵魂能量都在被压缩，消磨，直至消亡。
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埃迪莫拉与叶清弦争抢着本属于自己的一切，愤怒，绝望，偏又无可奈何。
可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低低在齐拉灵魂深处响起。
这声音如魔鬼的呼唤一般，让齐拉绝望，而又无助：“原来……是这样吗……我明白了……那么……好吧！所有觊觎吾之神格的存在，你们都将付出代价！！！”
他陡然狂吼起来，神躯绽放出太阳般的光华，正在凝聚的神格骤然加速，伴随着的却是齐拉绝望的呼喊：“吾修正信仰，巡礼将死，葬礼永生！”
轰！
一片死亡光辉升腾而出，天空中现出斑斓图景。
那赫然是巡礼者的葬礼一图在天空绽放，可以看到齐拉的雕像高矗天空，下方是无数人膜拜叩首。
这是所有人对巡礼者的信仰，原本是针对巡礼者的，但是在这一刻，信仰之光变化。
重者非人！
在礼！
齐拉是自然之神，但实际是自然巡狩之神。
自然是他的神职背景，巡狩是他神职专属。
所以他虽然是自然之神，喜好与擅长却是杀戮。
但是这一刻，他毅然转换神职属性，转换信仰之光。
从自然之巡狩，转化成自然之巡礼。
而且是死亡巡礼！
这一神性的转化，带来的后果是致命的。
因为下一刻，齐拉已高呼道：“唯有死亡是永恒的，承受死亡之巡礼，方能继承吾之荣耀！想要掠夺我之神性，神职，神格，就先去死吧！”
伴随着这狂暴吼声，死亡之力笼罩全场。
就连君临都面色微变：“不好，清弦快退！”
只有死过一次的人，才有资格成为死亡巡礼之神。
而叶清弦，她是没有复生能力的。
也就是说，她就算赢了都没用。
那一瞬间，君临想起了第一天命的预言：巡礼者的葬礼，叶清弦的容貌。
原来是这样吗？
你连这个都计算进去了？
想成神，那就死去吧！
这让君临都不由心生寒意。
而这也就是齐拉的抉择，用死亡逼退埃迪莫拉和叶清弦，虽然转换神性注定要让他付出巨大的代价，但至少他还能活下来。
“不！”叶清弦发出不甘的愤怒。
但是下一刻君临已咆哮出手：“回来！”
他一拳轰出，绝对掌控无视了神躯之威，借助空间之力，君临已抓住叶清弦，将她一把扯了出来。
“你在干什么？”叶清弦给了他一巴掌，愤怒道：“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就等于放弃，如果让齐拉重新掌握他的身体，我们都得死！”
“我知道。”君临直视她：“但无论如何，不会是以你的生命为代价。更何况……他还没赢呢。”
随着这说话，就见埃迪莫拉骤然惨啸一声，已然灰飞烟灭。
他竟然宁死都不愿离开。
齐拉狂笑：“白痴！贪婪让你赴死，吾之神躯，终将重归于吾！从今天起，我就是死亡巡礼之神！”
“是吗？”一个声音再度飘然而起。
是埃迪莫拉！
他竟然又一次出现了。
再度出现在齐拉的神躯上空。
“怎么可能？”齐拉骇然。
君临摇头：“没什么不可能的，他是埃迪莫拉，是不死的诺克斯，他可以分神，对他来说，死亡一次不算什么。齐拉，你是受人点醒才这么做的对吗？你操控着守望教派，却也一直在被人操控。而你所做的一切，终究不过是他人的嫁衣……你帮我的对手驱逐了麻烦，现在，你是他的了。”
齐拉彻底绝望了。
怎么会这样？
所以从头到尾，他都是在被人算计着？连神性转换都是？
“混蛋！混蛋！混蛋！”他愤怒大吼着。
这时，君临的声音悠然飘至：“我知道你一直在被人欺骗，所以我不想骗你。如果你憎恨那个骗你的人，那么至少我还有个帮你复仇的机会……你是注定会死的了，而我，能做的就是帮你，把害你的那个人拉下水。”
“你说什么？”齐拉吃惊的看君临。
“还有一次机会……唯一的机会。”君临道：“我只问你，是否愿意。”
牺牲生命，消灭对手。
他感受着埃迪莫拉对自己的控制，心中的不甘与愤怒如烈焰燃烧。
君临也是敌人，但至少他没有算计自己。
至少这一刻，他是真诚的与自己交流。
杀死那个算计自己的人，至不济，也要让计划破产。
他不知道君临已经对自己使用了说服的能力，但就算没有使用，或许他也会接受吧。
他说：“我要怎么做？”
“很简单，再一次转换神职。”君临回答。
第一百零八章 加冕与荣耀之神
古堡的天空，齐拉的神威还在激扬。
作为一尊神，哪怕只是半神，他的威能都是如此浩大，让人望之心生膜拜之意。
就连金姬在这刻都绝望了。
如果让埃迪莫拉成神，虽然他口口声声信誓旦旦愿意成为神族，但他可是和君临作对的。
这意味着诸神文明要在一个天命圣徒和一个半神之间做选择。
纯以价值而言，有潜力的天命圣徒远胜过一个半神，哪怕他将来成为真神。
但是现在的情势却是，半神更强过潜力天命信徒。
这就意味着她根本没有办法，只能被迫二选一。
她看向君临，看到他依然淡定。
这让她无法理解，不知道君临还有什么翻盘的手段。
然后她看到天空中的景象再度变化。
原本的巡礼者葬礼图悄然出现了变化，葬礼不再是葬礼，黑色基调转化，渐渐形成一片绚丽色彩。
悲伤的人们脸上竟然现出了喜悦，雕像的头顶更是现出了花冠。
高声的吟唱响起，那是祝福之音。
仿佛整个位面之人都在这刻称颂，送上自己最美好的祈祷与祝福。
这不是葬礼，而是加冕礼！
神之加冕。
埃迪莫拉的灵魂体现出惊恐之色：“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
齐拉气息奄奄道：“神性转换……神之加冕，从今日起，吾为封禅与荣耀之神，一切封赏，晋升之荣耀，由吾掌控，赐予……”
这本应是代表着无上荣耀的神之宣誓，在这一刻由齐拉的口中吐出，却带着无比的悲伤，甚至还有丝丝滑稽之感。
而听到这宣告，埃迪莫拉也震惊了。
他陡然响起什么，叫道：“巡礼者的加冕？”
是的！
那幅画！
不好！
埃迪莫拉已反应过来，就见麦子已冲了上去，手中一画出现，正是巡礼者的加冕：“汝之荣耀，吾来继承！”
“不！”埃迪莫拉大叫出声。
一道神光落下，他努力控制着齐拉的力量，想要阻止麦子。
君临笑道：“正好我也有点信仰之力没地方用。”
对着下方一指，一道神辉落在麦子身上。
“还有我。”德拉克斯乐呵呵道，这个逗逼在这个关键时刻终于不掉链子，也将自己身上的信仰之力全部释放。
“还有我！”叶清弦也出手。
三人联合出手，神性之光在麦子身上耀起，正与埃迪莫拉的神光对冲。
只是齐拉到底是正牌神，哪怕埃迪莫拉只是调动部分，他们三人的那点信仰之力竟也无法相抗。
埃迪莫拉怒啸道：“没有用的，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
君临轻叹一声，看向金姬：“看来我要食言了呢。”
金姬明白他的意思，眉头一扬：“那这样算是你帮我，还是我帮你？”
君临回答：“命运自有判断，何必你我酌定。”
“说的也对。”金姬终于做出决定。
她取出那个祭坛，祭坛上一缕神光放出。
那是命运女神之光，落向麦子的身体。
埃迪莫拉大叫：“金姬！让我成神，我也是你们的一员！”
金姬摇头：“但你更是第一天命的人，而他作为老牌平衡者，可不会那么好说话，对吗？再说一个看的见的盟友，总比看不见摸不着的盟友，用起来更让人放心。”
随着她的说话，麦子体内神光更增，猛然冲破埃迪莫拉的阻挠，冲近齐拉神躯。
埃迪莫拉大叫：“蠢货，你还没明白吗？君临在骗你，那幅画像画的是叶清弦，不是麦子！那根本不是他的信仰，就算他进入了齐拉，也不可能成为神性的继承者！”
金姬一怔。
是了，巡礼者的加冕，那上面的石像是叶清弦！
她吃惊看君临。
君临却笑：“一个好对手，最大的作用就是可以让你从他身上学到很多东西。你再看看看那画！”
埃迪莫拉和金姬同时看去，就见巡礼者的加冕礼上，画面变化，竟然从叶清弦的脸，变成了麦子。
怎么会？
金姬愕然。
君临道：“我的对手干过这事，我学会了。既然当初和你们承诺的是麦子，那现在的真正执行人，当然也是麦子。”
金姬恍然大悟：“你早有准备？”
君临耸肩：“只是觉得我的对手要让我那么轻松成功的话，那他就太弱了。现在这波折，才配得上他的手段。”
随着他的说话，那幅画神辉盛放，麦子的脸在这刻仿佛活了过来一般。
那是麦子的一点意识，被君临移入画中，真正让这画成为了信仰道具。
下一刻麦子已冲抵齐拉身边，手中画如贴符一般贴在齐拉身上，下一刻他已冲入齐拉体内。
于是又一场争夺之战展开，只是这一次，没有了齐拉。
两次转换神性，已经让齐拉彻底失去了一切。
他的神灵在这一刻消亡，但是看着麦子与埃迪莫拉的争斗，那一瞬间，他也明白了。
那暗算他的人，必然在这刻失败。
只是就在消亡的刹那，他仿佛心有灵犀一般，想到什么。
身为神，一个曾经“被拥有预言能力”的神，在这一刻，感知到了某个缥缈的时刻。
他最后看向君临，喃喃道：“小心……他在看着你……啊！！！”
他发出最后绝望的叫声，随后怦然烟消云散。
一位曾经的真神，在这刻终于彻底消亡。
然而战斗尚未结束。
麦子还在和埃迪莫拉争夺着。
即便拥有君临甚至命运女神之神性加持，他竟还是落在下风。
埃迪莫拉因为愤怒而扭曲的面容显得如此狰狞，他狂叫道：“我筹划了这么多年时间的计划，准备远远比你充足，怎么可能就这样败给你！成神的那个，注定是我！”
听到这话，君临却笑了。
他摇头道：“你是准备了很长时间，但是你不该在我擅长的领域和我斗。有些事……我说了算！”
他说着缓缓举手：“你可以很强，你可以有无数的理由甚至于后手来帮你获胜，而我，只需要一个结果……赢的那个，是麦子。”
啪！
一记响指打响。
绝对真理发动！
随着这响指声起，就见埃迪莫拉陡然间发出凄厉痛苦的嚎叫。
灵魂在刹那间灰飞烟灭，同时麦子的浩瀚虚影已然升腾而出，彻底占据了这尊身躯。
加冕与荣耀之神！
同时君临也再一次完成了对位面意识的影响与操纵，继续成长真理。
……
在君临那不讲理的绝对真理下，麦子正式封神。
真理先例达成：成功帮助他人成就神灵，今后提升他人时将获得巨大的效果加成，包括辅助成神。
不过这不是结束。
他的双眼现出一点神之辉光，低头看看自己，胸口处那片光团依然存在。
麦子声音隆隆：“两次神职转换，神性大幅流失，不过好在神格还在凝聚，我必须尽可能的将凝聚的神格保留住，这样才能最大化成神之路的效果。”
“大概要多久？”君临问。
“三天左右。”麦子回答。
罗伯特松口气：“那还好，时间刚好够。”
位面之旅剩下的时间不多，差不多就是三天左右。
君临使用绝对真理帮麦子已经消耗了不少寿命，暂时也无力再帮他缩短，便点头：“那你就好好吸收吧。”
“嗯。不过我吸收神格的这段时间，心神需要完全沉浸其中，绝对不能受到打扰，否则会导致神性的进一步流失，甚至可能会让齐拉原本的意识影响到我……该死，这家伙死而不绝，竟然还留了一手。”
罗伯特笑道：“但是没瞒过你。”
麦子皱皱眉头：“是的，没骗过。奇怪，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知道的，但我反正就是知道。”
“这些都不重要了。”叶清弦道：“接下来的时间我们会守护你，你就好好凝聚神格吧，能走多远走多远。”
“我会的。”麦子回答。
说着他已消失于齐拉那庞大的身躯内，再不冒泡。
第一百零九章 不可被扰
战斗结束了。
一切终于尘埃落定。
无数人为之唏嘘，也惊叹于这一战的惊天翻转。
唯一失落甚至绝望的，大概就是守望教派了吧。
用尽一生去守护的神，原来只是欺骗他们的恶魔，这对所有神职人员而言，都是彻头彻尾的灾难。
信仰的崩塌，甚至让他们失去了活着的勇气。
所以当叶清弦告诉君临，庇洛二世等人自杀的时候，君临既意外又不意外。
他终究也只能轻叹一声：“如果有一天，有人告诉我，终选者根本是不可能成就的，我大概也会绝望自杀吧？”
叶清弦却摇头：“不，你不会。”
“为什么？”君临奇怪。
叶清弦道：“因为终选者从来不是你真正的追求，要自杀也该是尼古拉自杀。”
听到这话，君临乐了。
可惜尼古拉没出来打岔。
他看看天空，笑道：“有意思……我有点想呼唤尼古拉了。”
“那你就呼唤呗，反正事情也已经结束了。”叶清弦无所谓道：“尼古拉是不介意在垃圾时间和你聊天的。”
“可如果他没有出现呢？”君临反问。
叶清弦一怔。
作为一起经历过这么多次位面的队友，叶清弦立刻明白了君临的意思：“不会吧？如果他没出现，那就意味着还有事……事情不是都已经结束了吗？”
君临却笑了：“也许吧，只是有些疑问，还没有解除。”
他没有呼唤尼古拉。
因为他知道，如果呼唤，那答案就不是自己找出来的了。
他站了起来，走向叶墨。
叶墨正和金姬坐在一起低低聊着天，看到君临过来，笑道：“不好意思啊，君临老大，之前一直瞒着你。”
“没什么，反正现在都是盟友。”君临拍拍他：“对了，能说一下当时的事吗？”
“你是说朗坤他们？”叶墨回答：“他们是无限的人，当时想出手杀我，不过诸神给了我一些好处，所以我反杀了他们，然后逃掉了。”
“那后来怎么没找我们？”君临问。
“我的任务是关键时刻唤醒齐拉，而唤醒齐拉需要巡礼者的葬礼。我杀了朗坤他们之后，知道了他们的一些根据地，所以就去找巡礼者的葬礼了，当然，本来也想顺便救出你的伙伴的。”
“但你没有救出来。”
叶墨点头：“巡礼者的葬礼在璐米勒那里，我找到璐米勒，却发现她已经死了。好在我擅长一些追踪的手段，就一路追踪。结果当我找到画的时候，你们已经把人救了出来。”
“在哪儿找到的？”
“一个无名小卒。”叶墨耸耸肩：“不过后来我才发现，原来那是埃迪莫拉的分身之一。我本来杀了他，但是他又活了过来，反过来追杀我，然后我就一路逃啊逃，根本没机会见到你。”
“等等。”君临挥动手指：“你说画一开始是在璐米勒那里？”
“是的。”
“可是璐米勒是杰森杀的，如果你是以璐米勒为线索追查，就应该能找到杰森，那就会碰到我们。”
“什么？”叶墨一怔：“可我发现的线索不是这样，另外有人在璐米勒身边，我拥有寻踪秘迹的能力，我很肯定这点不会错。”
君临点点头：“当然你没错，毕竟你的确找到画了，不是吗？从埃迪莫拉手上……”
君临嘴角已现出笑意。
看着君临的笑容，叶墨明白了：“你觉得我没有资格成为他的对手？你觉得我在骗你？”
君临安慰他：“你说对了前半部分，但是放心，我没有认为你在骗我。”
叶墨不解的看君临。
君临道：“我还有个问题，你是怎么逃过诺克斯的追杀的？”
叶墨有点结巴起来：“就这么逃……一边逃一边追你们。但是诺克斯追得很紧，我根本没机会接近你们。但好在我知道你们去了风色领地，我兜兜转转，终究还是到了，可惜晚了一步。”
君临道：“我们在帕尔马那里停留了一个多月，你却恰好晚了一步？”
叶墨激动的站起来：“我没有骗你们！”
“淡定！淡定！”君临挥挥手：“我没说你骗我。不过你既然正好晚到，那你有没有看到白瑞德他们进入埃迪莫拉的府邸和他密谈？”
叶墨摇头：“白瑞德直接带人闯进了埃迪莫拉大公府，把所有人都救了出来。”
“就是这样？”
“就是这样，他们打得很热闹，所有人都看到了。”
“那你怎么知道埃迪莫拉就是帕尔马的？”
“我不知道，我也是刚才白瑞德和你交谈的时候才知道的！”叶墨急道。
听到这个，君临笑了：“很好……非常好。放心吧，我没有怀疑你的意思，只是在理清一些头绪。你干得很好，这次多亏你了。”
他说着离开。
叶墨怔怔的看君临，和金姬对望，显然两个人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这时候君临已回到“麦子神像”边。
神像依然化身巨山，一动不动。
叶清弦和罗伯特守卫在附近，不许任何人轻易靠近。
看到君临过来，卡魔拉快步走过：“有一支军队正在靠近这里。”
“怎么回事？”君临问。
“还能怎么回事？”卡魔拉没好气的回答：“这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你觉得七国会没有动静吗？现在恐怕所有人都在往这里赶，麦子说了他凝聚神格时不能受到打扰，你最好想个办法拦住那些家伙。”
“所以还要打？”小猴子笑道：“不过只是对付一些位面土著，问题应该不大。”
卡魔拉白了他一眼：“帕尔马传来消息，她受到了来自七国的压力，要把卫庄他们都调回去，所有帕尔马的人不会再帮我们，现在能解决眼前局面的只有我们这几个。”
“那到是有点麻烦。”小猴子无奈的挠挠头，但是看看君临，又笑了起来：“不过有老大在，这些都不是问题，对吧？”
只要一个程序正义，就能搞定所有人。
小猴子有这个信心。
君临却仰头看天，若有所思着。
片刻，他点点头：“这就对了。”
“什么？”大家一起疑惑看君临。
君临已道：“这里的事交给你们，我要离开一下。记住，坚守三天。”
说着君临转身出去。
“喂，老大！”小猴子大叫，就见君临已腾空飞起。
“我去，这个关键时刻，他往哪儿跑啊？”小猴子也懵逼了：“就我们几个，怎么对付那么多人啊。”
叶清弦大踏步走过来：“先和他们谈，给脸不要的话，就杀！”
随手一挥，大群的暗影豹已出现在她的脚下，不远处，罗伯特也扬起法杖。
就算没有君临在这里，他们也有足够的自信守护这里的一切。
第一百一十章 意义（上）
飞离守望古堡，君临落到谷歌公司总部旁。
正要步入大楼，几名守卫拦住他：“抱歉，先生，请出示你的身份牌。”
君临看看他们：“抱歉，赶时间。”
随手一挥，几名护卫已被他荡开。
进入大厅，君临对着地面一按，法则解析发动，整幢大楼格局尽入眼底。
下一刻君临已飞起，轰的撞在天花板上，就这样轰隆隆隆一路撞将上去，直到顶楼。
君临这才拍拍身上的灰，顺手打开旁边总裁办公室的门进入。
总裁办公室里，达尔文就坐在那里，一名女秘书正在向他汇报，听到动静愕然看君临。
君临一笑：“聊聊？”
达尔文微笑：“那就聊聊吧。”
他对女秘书道：“告诉外面的人，我没事，让他们不用过来。”
女秘书匆匆离去。
君临施施然来到达尔文对面坐下：“我本来以为你不在这里，没想到你竟然真的在。”
“不在这里又能去哪儿？”达尔文摊手：“如果你想找我，不管我藏到哪里，你都能找到。”
“但至少能拖上一段时间。”
“没有意义。”达尔文回答：“如果结局是注定的，又何必再垂死挣扎？高昂的成本只意味着更多的憎恨。”
君临拍手：“你果然很有想法。绝大多数人，属于那种就算我死了都不能让你好过的，而你不是。”
“因为我不会死，我的本体不在这里，你杀了我，充其量也就是被你灭掉一个分身而已，这对我来说不算什么。”达尔文回答。
“是啊是啊。”君临点头：“所以你并不畏惧见我，也不怕我杀你……这也是为什么我没动手的原因，我们都不做没有意义的事。”
达尔文微笑：“没错。”
“但是有个问题。”君临道：“既然你承认你不做没有意义的事，为什么这次的位面之旅，你做了那么多没有意义的事？”
达尔文微微一僵：“你指什么？”
“你知道的。”君临回答：“不如这样吧，我先说说我的疑惑。你知道我的疑惑是什么吗？”
达尔文静静的看着他。
君临道：“我最大的疑惑就是你设计了一个非常华丽的局，这个局如此庞大，诸神文明，无限，帕尔马，甚至还有本地土著，守望教派，连半神都被你算计进来了……超级华丽，几乎每个势力的每一步都在你的掌控中。”
君临说着随手拿起酒杯开始摆放，用这些酒杯代表个个势力，指着酒杯说：“你利用诸神文明去唤醒齐拉，然后利用无限的人去掌控齐拉，甚至连叶清弦的巡礼者身份都被你算计在里面……每一步都在掌控中，可最终的结局，却是你失败了！”
达尔文摊手：“那有什么办法呢？上次我也不失败了？毕竟你也是天命，而我的本体却不在这里，就算我再强大，失败也是正常的。”
君临摇头：“可问题就在这儿……就在这儿……”
他的声音渐渐低沉下去：“白瑞德是怎么知道埃迪莫拉就是帕尔马的？是你告诉他的，对吗？”
达尔文没有说话。
君临道：“为什么你要告诉他这个？本来我也很奇怪，我以为是帕尔马出卖了我，但后来我发现不是这样。其实白瑞德自始至终都只知道埃迪莫拉是帕尔马，但他并不知道，埃迪莫拉是诺克斯！”
达尔文的目光微微一凝。
君临继续道：“白瑞德犯了一个错误，一个和我们当初一样的错误。我们都以为是帕尔马杀死了埃迪莫拉，然后控制了他，自己做幕后掌控人。但实际不是！而你之所以要让白瑞德知道埃迪莫拉是帕尔马，就是要让他产生和我一样的错觉……你是怕我和他提起诺克斯就是埃迪莫拉的事，所以你主动告诉他，这样当我从他口中听到埃迪莫拉是帕尔马后，我就会本能的认为诺克斯和他是一伙儿的，也就不会再和他浪费唇舌提这件事。”
达尔文摊手：“是的，我怕他知道这点，从而有所针对，毕竟诺克斯是我控制神的后手。”
“不！”君临却摇头：“你不想让白瑞德知道诺克斯的真正身份，是因为你不想让我和白瑞德因为诺克斯的问题产生更多的联系，那样可能会导致我知道一些不该知道的事。比如诺克斯是你的人，比如他是有意把画留给叶墨的……”
达尔文的面色渐渐阴沉了下来。
君临嘿嘿笑了起来：“我没说错对吗？”
达尔文哼了一声：“是的，是我让诺克斯有意把画留给叶墨，为的就是让他们唤醒齐拉，这样诺克斯才好趁机下手。”
“但是诺克斯自己也可以这么做！”君临立刻打断他：“诺克斯自己就可以用巡礼者的葬礼和天启来唤醒齐拉，为什么一定要借助叶墨的手？”
达尔文再次闭口。
君临道：“因为你要为诸神文明的行为赋予意义！意义，这才是最重要的！你把这么多势力牵扯进来，其中最多余的两支势力就是无限的实力和诸神文明的势力。他们本来没有理由介入的，是你让他们介入的！为什么？一整趟位面之旅下来，我发现他们的唯一目的就是为了争夺神格。而神格，却也是你的目的！也就是说，你故意把消息透漏给无限和诸神文明，为的就是破坏你自己的行动。你不觉得这太矛盾也太可笑了吗？”
君临的话说到点子上了，这个看似庞大的局从一开始就存在一个巨大的自相矛盾——诸神文明和无限都是冲着神格来的，而信息却是达尔文给他们的，偏偏神格又是达尔文想要的，这不就是自己打自己脸吗？
达尔文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是啊，这的确很矛盾。那你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
君临笑了：“正如之前所说的，你必须赋予这一切行为以意义。但不仅如此，还有更巧的呢。”
君临把脸凑近达尔文：“凝聚一块神格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根据我所知道的，麦子正常情况下要凝聚和吸收它，没有个七八年的时间都很难……成神之路从不易走，许多平衡者进入位面之旅多年，都还在半神之间徘徊。但是麦子呢？只要三天就能完成，唯一的代价就是这段时间不能受到打扰。这太有趣了，三天时间，正好是我们位面任务结束的三天，一切都那么巧，不是吗？”
达尔文叹息：“要不是你耽误时间，我也可以让他动作慢一些的。但我还是不太死心，就凭这些，理由还不够充分。”
“哦，理由？充分的理由？”君临笑道：“充分的理由其实非常简单。那就是神格本身！”
君临坐了回去，翘起二郎腿：“第一天命，最接近终选之人，我们有现成的路可以走，凭什么要对信仰成神感兴趣？就连麦子，让他走信仰成神之路他都要犹豫一下，问自己值不值得。你到好，费了那么大的功夫，就是为了抢一块神格？哇哦，神格好了不起！可它真的了不起吗？狗屁！”
他冷笑着看达尔文：“你在这个位面费了那么多心思，谋划十年，然后正好就在这个时候开始收割战果，而这所谓的战果就是他妈的一块神格？你在侮辱我的智商，兄弟！”
达尔文长叹一声：“我从来没有小看过你，我没指望能骗过你，我只是希望能拖过时间。”
第一百一十一章 意义（下）
凡事皆应该有意义！
一个完美的布局不在于它有多华丽，而在于它能不能达到目标。
所以很多事，跳开那些繁琐的问题，直追本质，你就会发现问题。
第一天命的目的有问题！
谋划十年，就为了一块神格？而且正好是在这个时候发动？然后麦子又正好需要三天时间来消化？
太巧了，所以当君临跳过那些繁琐与华丽的设计时，他看到了问题。
这一切都是安排好的。
从头到尾，都是第一天命安排好的，他没指望赢，所有的那些波澜起伏，都是他设计好的。他努力设计一切，只是为了让君临赢的艰难一些，看起来更加不容易一些，也更愿意相信所有的胜利都是他自己努力奋斗得来的，并且成果也到此为止。
仅此而已。
甚至那些个加入这里的势力也是一样，他们存在的意义，在一开始就是为了迷惑君临。
这刻君临都苦笑起来：“赛琳娜说的没错，有时候我是过于陷入阴谋论了。我们都是在阴谋中成长的人，习惯于各类阴谋，习惯于把所有简单的事复杂化。你知道我有这个毛病，所以你找来各方面的势力来迷惑我，让我周旋于这一切之间，当线索太多时，我就会忽略本质，错过最重要的东西。然后……你再抛出一块诱饵，让我获得一场辉煌的胜利，事情就算搞定。”
达尔文叹息：“这次位面之旅，你是进攻方，我是防御方。我总得给你一个进攻的目标。”
无独有偶，他的话和方木说到一块儿去了。
方木果然是块宝藏，从一开始他就发现了问题所在。
君临点头道：“是啊！我作为进攻方占据主动，而你作为防御方是被动的，所以你所有的目标，其实都是在隐藏……隐藏一个真正的弱点，一个怕被我发现的弱点。而这个弱点，其实是如此的明显，以致于你根本无法隐藏，只能采用这种种手段来迷惑我……那就是你自己，对吗？”
达尔文轻叹：“你都知道了，我还有什么可说的。”
听到这话，君临都不由苦笑出声。
是啊。
谁能想到呢。
第一天命真正想要保护的，就是达尔文！
君临喃喃道：“你虽然拥有全知序列，但终究不是真正的全知，也不可能真正的预知。你在这里搞了一个分身，用来研究信仰之力。巡礼者的葬礼，神格，这些或许都是你研究的方向。唔，对于一个科学方向的选民来说，能够有很多个自己从事研究，无疑是很方便的一件事，甚至可以跳过选民不断换位面的局限。但也因为研究的是信仰之力的缘故，所以你无法低调。你知道达尔文在这个位面的名气太响了，我一进位面就会知道这个人是你，你根本没法隐藏，也无法躲避。所以你只能布置一大堆的局来迷惑我，甚至不惜冒险亲自见我，就是为了让我知道，就算你是第一天命的分身，那也不值钱……你知道我不做没有意义的事。杀死一个分身对目标没什么影响，我没必要，留着可能还有用。”
达尔文叹息：“那的确很冒险，但我没的选择。替身骗不了你，我只有亲自去见你，才能让你相信这个分身的生死不重要。”
“但是兰恩大祭司曾经说过，你有很多替身。这本身就说明你怕死……可是因为你亲身来见我，导致我忽略了这点。”君临点头：“你的确成功骗过了我。”
达尔文回答：“本来我想通过诸神文明，在一开始就把你的注意力锁定在半神问题上。但我没想到，你竟然拒绝接收诸神的信息。半神的问题因此没有在一开始被你知道，也就无法引起你的注意，我不得不再想办法让帕尔马的人和无限的人介入，分散你的注意力。但这也同时导致了更多的线索，更多的自相矛盾。”
君临一笑：“是，后来我还把窝金他们都给了帕尔马。白瑞德狂妄到去救人，你没办法只好再告诉他帕尔马的身份，给了我更多的怀疑……矛盾越多，怀疑就越多。我这个人，一旦心里有了疑惑，就没法好好睡。而当麦子告诉我，他莫名的就知道需要三天时间就能凝练和融合神格，只是不能被打扰的时候，然后七国又过来了。我的疑惑到了顶点……一切都是被精心计算好的，就好像有人在希望我的所有精力都用在帮麦子成神这件事上。”
“我知道那会成为你的怀疑，我本来指望你在最后一天发现，那时我会藏起来……躲你一天我还是有点信心的。”达尔文一笑。
君临疑惑看他：“可问题也就在这儿。达尔文……哦，对了，我到现在还不知道你的名字。我总不能老称呼你达尔文或者第一天命吧？”
“你可以叫我全知老人。”
“哇哦。”君临吹了声口哨：“给个不会让我膜拜的名字怎么样？普通点的，次元真神还叫尼古拉呢。”
“那就尼采。”达尔文笑答。
“你还真喜欢这类名人的名字。”君临摇头。
“他们是我的偶像。”
“OK，那我就叫你尼采。”君临道：“那么……现在能告诉我，为什么这个分身对你如此重要了吗？”
对于君临来说，最想不通的问题大概就是为什么对方要如此重视这个分身，甚至连一块神格都能抛出来做诱饵。
达尔文，或者说尼采轻轻摇了下头：“这是很重要的机密，是不能说的。”
“你知道我不会喜欢这个答案。”
“但你也知道平衡法则。全知对应全能，尼古拉都不会告诉你非自己努力得来的信息。”
君临便道：“你怎么能说这不是我靠自己的努力得到的？我破了你的局，找到了你的弱点，这就是我的努力。而你的信息，就是回报。”
“那么代价呢？”
“你来支付！”君临笑道：“这是我的胜利成果！”
“这条命！”尼采指指自己道：“我告诉你真相，你不杀我。”
“不！”君临坚决摇头：“那可不够！”
尼采脸上现出一丝愤怒：“君临，你以为你能威胁到我？”
“你生气了？”君临越发开心：“我喜欢你的愤怒。但不管你要付出什么代价，如果你想保这个分身，你就必须给我足够的信息。别跟我谈论信息的价值，你是全知序列，我是真理序列，我们都是能感应到法则的人，是能呼唤尼古拉的人。我要一次等价交易，足以换你这条命的等价交易！”
尼采摇头：“如果是等价交易，那对我就没有意义。”
君临扬手抓住对方：“解析！”
尼采面色大变：“等等！”
君临笑道：“瞧，我还是能从你的尸体上榨出些油水的，对吗？”
第一百一十二章 终极之路
望着君临，尼采深吸口气：“六成，这个身体的六成价值，尼古拉判定，他会在我告诉你的信息到位时，出来阻止。”
“八成。”君临回答。
尼采冷笑：“谁还没点脾气？也许我就情愿不要那两成价值了。”
“不，你会要的。”君临道：“你是全知之人，而全知序列必须是冷静的，是懂得承认和接受失败的。如果我让步太多，那就不算胜利。”
尼采长吸口气：“百分之七十，别象个菜市场大妈一样讨价还价了，如果你愿意，我还可以额外给你一些别的好处。比如麦子……你不会以为他现在这种情况下快速成神，真的一点后患都没有了吧？”
君临看着他，良久，他坐下道：“OK，现在可以说了。”
尼采这才道：“你知道地球宇宙上最快的速度是什么吗？”
“光速。”君临回答。
“那么战境次元呢？”他又问。
“也是光速。那又如何？”
“但是战境次元很大，或许没有地球次元那么大，却至少大过了银河系，其直径规模，大概也是上亿光年。而你知道在战境次元，还没有哪个文明的速度都能达到光速。”
“是的，据我所知，星光文明的飞船，载人飞行极速状态下，大概也只有光速的百分之一左右。”
“但是他们的飞船却可以抵达这个次元的绝大部分地方。”
“嗯，空间跳跃。”尼采不入正题，君临到也不着急，他很乐意与对方讨论一下科学问题。
尼采道：“空间跳跃也有自己的极限，需要坐标，需要适合的跳跃点，而且很难一次性跳跃那么远，如果从次元的一头到另一头，大概要跳上亿次……没有任何人或者船能承受那么多次的跳跃，所以对于星光文明来说，要完成一次跨次元的旅行，也是非常困难的。哦对了，你知道次元的尽头是什么吗？”
“我只知道地球次元的尽头是无限。”
“不，不是无限。是无形的空间壁垒和空旷死寂的荒芜，那是一种你无法理解的存在，是连次元真神都无法跳跃的存在……”
“可他来到了地球次元。”
“只是意识，也是唯一成功的一次。”尼采道。
“然后呢？”
尼采叹息：“你不是一个科学家，你缺乏足够的求知欲。所以你忽略了一件重要的事……那就是尼古拉是如何穿梭次元的。你觉得尼古拉要去从战境次元的一头到另一头，会需要上亿次的空间跳跃吗？”
君临愕了愕，他终于明白了：“你是说……还有比光速和空间跳跃更快的方式？”
“是的，你知道答案的。”尼采回答。
“意识。”君临道。
“没错，灵魂，意识，神，思维……随便你怎么称呼，反正都是一个概念。地球次元是物质与能量的次元，光是物质与能量速度的极限。但是战境次元不一样，这里的法则支持意识，是意识让我们拥有了法则回应的能力，是意识让我们可以掌控物质，是意识让我们可以超越一切，也只有意识，可以超越光速，抵达任何一个地方。”
君临点点头：“飞升者文明大融合，舍弃了身体，融合的只是意识。当他们的意识能量足够庞大时，就可以驾驭整个次元的物质，所以可以瞬息来去，是为次元真神。”
“没错！意识，这是最关键的，是成为终选者的关键！是绝对掌控的根基，甚至也是全知序列和真理序列的根基。”尼采叹息道：“而这，也是尼古拉最薄弱的地方。”
听到这话，君临彻底明白了：“是的，尼古拉真正的弱处就在这里，他成神是因为意识大融合，而无法成就更高，也是因为这融合还不够。而你我的天赋，之所以被他看重，正是因为那是我们意识的具现……哦天哪，所以你做了一个错误的选择，你把自己的灵魂分裂了！”
他吃惊的看尼采。
尼采无奈点头：“是的，当我在这里做研究的时候，我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为了获得更多的知识，我分裂了自己的部分灵魂。可当我成为终选者之后，我发现我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意识才是一切的关键，我不该分割，那只会影响我的路。”
君临很理解他的无奈，他笑道：“前人虽然有先人一步的优势，却也因此更容易走上歧途。不过尼古拉竟然没有提醒你？”
尼采摇头：“因为那也是尼古拉想知道的答案。他是意识融合成神，不是真理成神，不是知识成神，许多事他也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当然这件事他应该是知道的，只不过对他对我来说都不是没有挽回的余地。他不介意我犯错，因为他想看到一切结果，一切可能。”
君临点头：“这的确是尼古拉的作风。所以在你发现这个问题后，你现在就要想办法收回所有的分身意识。”
“一个都不能少。”尼采回答。
百分之百和百分之九十九的差距，或许还大过百分之九十九和百分之一的差距，这很可能也是尼古拉现在的状态，他所追求的，就是那遁去的一。
“还是上了你的当。”君临苦笑。
他终于明白了。
所谓的身体的七成价值根本就是扯淡，因为对尼采来说，这损失是无可估量的。
所以真要按这个计算，君临找他要十个位面的资源都没问题。
问题在于尼古拉。
尼古拉是不会让尼采因此中断终选之路的。
所以尼采的讨价还价其实不是冲着他，是冲着尼古拉——他吃准了尼古拉不会让他损失这个分身意识。
“也许我真该现在就不顾一切灭了你，这样我前进的路上就少了一个阻碍。”君临嘟囔。
“你会那样做吗？”尼采问。
尼古拉没有现身，似是也在等待君临的答复。
君临摇头：“我看到过沃兹是什么下场，我知道尼古拉的追求是什么。打压对手虽然他不会反对，但他会反感，尤其是象你这样的对手。我不会做让尼古拉失望的事……更何况，我正在理解尼古拉。”
他看着尼采，说：“我们都在追求终极，而终极之路，不是靠打压来完成的，是靠自我的成长。尼古拉在努力培养能够吞噬他打败他的存在，而我要想成为他期待的人，就同样不可能做出这种低级的选择。”
尼采笑了：“你果然是个聪明人。”
“但你当初可是设计过我。”
“如你所知，不是以杀死你为目的。”尼采回答：“只有利用。”
“只有利用……”君临咀嚼着这话。
是的，他现在确认了。
第一天命的确不是以杀死他为目的，而是以利用为目的。
永恒位面，星火位面，每一次都是如此。
他布局，利用，掌控，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身的成长。
至于别人的死活，那只是顺带的结果。
这刻看看尼采，他问：“这分身收回不太容易？”
“距离太远了。”尼采无奈：“我当初搞出了很多分身，而平衡者进入自由之旅后，也不是能随意回飞升位面的。所以我现在只能一个个收回，根本来不及顾到这边。”
听到这话，君临忽然一笑：“也许我可以帮你。”
尼采微愕：“你？”
“嗯哼。”君临摊手：“只要你付出价码就行。”
“不出预料。”尼采摇头：“你怎么帮我？”
君临手一扬，阴灵珠在手：“瞧，一切都是天意注定。”
第一百一十三章 破局者
君临和尼采，这刻终于确定了一件事。
这一切确实有尼古拉的安排。
不过尼采更清楚，君临的帮忙不是白帮的。
他问：“你要什么？”
君临沉思了一下，道：“这段时间，我其实一直在考虑一个问题。”
尼采静静听着。
君临道：“每一个有志终选之人，都有着属于自己的计划。这大概是所有大人物共同的特色吧，指定一个目标，然后围绕这个目标制定计划，然后执行……你是这样，沃兹也是。你的天赋是全知，所以你搜集信息，搜集知识，布局一切；而沃兹的天赋是系统，所以他到处建立系统。可是我好像从来没有这样的大规划。从我的个人角度看，我就好像一个没有长远眼光的家伙，从来没有好好规划过自己的未来，自己的强大之路。”
尼采嗯了一声：“这也不能全怪你。你的天赋是真理之路，而在起初，你的真理特性是修改现实，而不是创造现实。这使你很难围绕它去建立自己的宏伟计划。”
“没错。”君临点头：“这就是问题所在。看起来我的天赋不太适合建设什么长远目标，但是一条没有规划的强者之路显然也是不靠谱的，不现实的。”
“需要我给你出主意吗？”尼采问。
“这会是你支付的代价部分吗？”君临反问。
尼采笑道：“那取决于我的主意和你现在好像已经萌生的一点想法是否相同。”
君临嗯道：“平衡法则会做出最公正的判定。说说吧。”
尼采已道：“破局者。”
听到这话，君临大笑起来：“果然想到一块儿去了。”
君临的真理天赋，强于修改现实，这使他不擅长建设而更擅长破坏。
所以，与其做个布局者，不如做个破局者。
最重要的是，这也符合尼古拉的需求。
尼古拉想要的是跳出次元，进入更高层面，对他来说，整个战境次元又何尝不是一个困住他的局？
破局者之路，正适合尼古拉！
所以君临的路，不是去发展什么，建设什么，而是去破坏。
破坏现有的一切！
实际上他之前也是这么做的。
他一次次破坏沃兹的计划，甚至还威胁到了尼采，这个强大的无所不知的第一天命。
自始至终，君临都是在走破局者之路。
只不过之前他没有意识到，现在却明白了。
他说：“我想我知道我该要什么了。”
尼采意味深长的说：“是的，我知道绝大多数的秘密，我知道有哪些候选者，在偷偷的谋划些什么，我知道那些幻想生物，还有三大超级文明，他们又在搞什么。不过你确定你要这些信息？那意味着你将走上全民皆敌的路。”
“谁在乎？”君临摊手：“终选者只有一个，我们注定是所有人的眼中钉。真正让我在意的不是这个……而是矛盾。”
“是啊，矛盾。”尼采赞同道：“如果我给了你这些信息，你的破局之路就会变得极为方便。但这不符合尼古拉的需求，破局之路应该自己去走。可如果我不告诉你，我又有什么能让你在意的？”
这个时候，尼古拉终于说话了。
“也许我能给你们一个不错的建议。”
听到这话，尼采和君临同时笑了起来。
他们同时道：“就等你这话呢。”
……
从谷歌公司回来，君临来到麦子的神像旁。
众人目光古怪的看他。
叶清弦道：“那些人退了。”
“我知道。”君临撇撇嘴，看了眼麦子，道：“别他娘的跟我装了，出来吧。”
砰！
随着一声炸响，神像之山炸裂，从里面已飞出一个人来。
麦子。
他轻松落到君临身前，全身沐浴神光，只是一开腔，却充满了不着调：“我操，你怎么知道老子提前搞定了的？”
君临用手指戳戳他，神光反弹，君临发力硬捅，还真让他给捅进去了：“你丫给我收一收行不行？真以为你现在就是神了？”
神光收敛，消失，麦子终于又恢复了平常的模样。
他笑道：“一块完整的神格碎片，我现在随时可以成为前置平衡者，不过还有些别的麻烦，好在能解决……突然就知道了。你做了什么？”
“达成了一笔交易而已。”君临提醒他：“你的根基还是大师，压下所有的神能，走好自己的路，等全面晋阶后再融合。”
“明白，我没打算拔苗助长。”麦子回答：“不过看这样子，下个位面我不需要诸神文明的照顾了？”
他知道君临肯定是和第一天命达成了交易，这种情况下，第一天命没可能再对他下手。
君临道：“他们不照顾你不代表就不能帮你。下个位面你去猎神位面，把动静搞大点儿。”
“猎神位面？那是什么位面？”众人不解。
“星光文明的一个下属位面，实际正在和诸神文明争夺。你过去帮诸神，他们也帮你。尽量把星光文明的势力都赶出去，然后在那里普及你的信仰。当然，这个位面也是一样，不过这破位面时间有限，提供不了多少好处了，你的主位面信仰就在那里。另外在那里我也有一些需要，你得去帮我搞到。”
金姬急忙道：“这可不是我们约定的内容。”
麦子去猎神位面帮诸神打仗是好事，但君临的说法等于把这个位面的大部分好处都给麦子，那就不能接受了。
君临转头道：“猎神位面交给麦子，你们的神也可以在那里建立信仰，但主神必须是他。而我则会帮你们再搞定至少三个位面。”
“你说什么？”金姬震撼。
她连忙走到一边，显然是去联系命运女神了。
片刻后，她回来，道：“诸神同意了，但如果你失败了呢？”
君临笑道：“那我就把自己奉献给你们，我走信仰成神之路，怎么样？”
于是金姬也笑了：“那我或许该祈祷你失败才对。”
“没问题，我甚至欢迎你们来破坏。”君临回答。
“你确定？”金姬吃惊的看他。
“一万个确定。”君临笑道：“尼古拉在培养对手，我也可以。在我指定的位面，我允许你们出手干扰我，但也别指望我会手下留情。还有一个前提就是别让我生气。你懂我意思？”
“别对你的人下手。”
“没错！”
“没问题，还有吗？”
“我要和命运女神谈一次……单独！”
第一百一十四章 尾声
随着麦子神格凝聚完成，系统任务终于传来提示。
第三第四任务完成。
第三任务没什么，不过是一些积分而已。
第四任务的奖励却没有出现，这让大家都有些诧异。
还是君临道：“我和尼古拉做了一笔交易，任务奖励也在其中。”
“到底什么交易？”叶清弦问。
君临这才大致说了一下，得知第一天命的真正目的竟然是保住达尔文的生命，大家也是无语。
而意识终极之秘，更是让叶清弦惊叹：“不是说这个不能随便说的吗？”
“这就是交易的一部分。”君临回答：“但是你们几个知道就可以了，绝对不能再往外说。”
小猴子用力点头。
意识的重要性代表着大方向，对于强人而言，就好比商界的赛道正确性一样——什么是赛道？不就是某大拿口中的风口吗？
风口选对了，比什么都重要。
而君临则不惜自己的部分利益，将这点告诉了他们几个，当然，伊恩等人就不用知道了。
“剩下的呢？”罗伯特问。
“哦，就是对手了。”君临笑道：“我得到了一些重要的信息……”
君临把破局者之路说出来，这个到没什么，都是个人选择的方向而已。
麦子道：“所以你接下来要去的那些位面，每个都有大图谋？”
“是的，而我的目标就是破坏这一切。”君临笑道。
“既然提前知道了，应该会方便很多。”叶清弦回答。
“不，没那么简单。”君临摇头：“我的确知道了一些事，但同时我们的对手也会知道。”
“你说什么？”大家诧异。
“尼古拉的平衡，我们知道对手的情况，对手也知道我们的情况。”
“这不公平。”叶清弦摇头：“那就意味着我们没有信息优势。”
“不，很公平，因为我们的对手获得消息的时间会比我们短，我们可以从现在起就计划好下面所有位面的行动方案，这意味着我甚至可以提前一两年做准备。而我们的对手，只有在我们进入之前才会得到消息。当然他们会做出反应，但我们也会因此得到补偿。”
“什么补偿？”
“先知。”君临眨了眨眼：“我知道哪里能够得到最大的利益。那些利益对我意义不大，但对你们很有意义。”
听到这话，罗伯特惊叫：“所以，苦战归你，好处归我们？”
“还不立刻跪下来叩谢龙恩。”麦子给了他一脚。
众人哈哈大笑起来。
位面之旅再度进入垃圾时间。
还有两天，大家都很放松，便干脆在谷歌的赞助下，随意闲逛。
君临依然老样子，和伊恩躲在房间里卿卿我我——让他没想到的是，就是在这卿卿我我的过程中，他的分体终于全面恢复，而且是可以一直存在的。
干！
难道是因为……
好吧，车还是不要开了。
或许是日久生情，他一度生起了让伊恩去新地球的想法，但伊恩最终拒绝了。
不过好在方木到是同意了去星火位面。
他虽然是幻想生物，但也是地球人，能够和地球人生活在一起自然更好，更何况君临也重视他。
回归之日来临时，君临去见了达尔文。
他杀死了他，收走了他的灵魂。
一如约定。
从这一刻起，这里的一切归于平寂，那曾经的天才少年，也彻底不复存在。
第九部 蓝尘追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