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七与朋友约定的时间是次日一早,诚吉过来的时候,纪霜已经给阿七准备了一个竹框,竹筐里放了干粮和水。

  纪霜心里有气,见诚吉来了,淡淡瞥了一眼,什么话没说就回了屋。

  诚吉心虚扯扯嘴角,感觉脊背发凉,霜姐姐每次见到他都是和颜悦色,什么时候露出过这种表情,心里隐隐担忧。

  虽然知道霜姐姐不是那种人,心里还是怕她去跟他娘告状,到时自己又得挨一顿揍。”

  于是,扯了扯阿七的胳膊,小声说:“阿七哥哥,你没跟霜姐姐说我们是去抓蛇吧?”

  阿七想起昨天诚吉交代她的话,“阿七哥哥,回家一定不能跟霜姐姐说我们去抓蛇,要不她不会同意的。”

  她摇摇头,她原本不想骗姐姐,一想到姐姐会担心,忍不住照着诚吉的话做了。

  “那就好,那就好。”诚吉拍拍胸口,不是他不相信阿七,只是他的阿七哥哥太不靠谱了,他的屁股到现在还疼着呢。

  诚吉紧了紧肩上的背带,“那我们走吧,狗子他们这会估计已经到了村口。”

  转身走了一步,又退回问:“你的蛇叉呢?”

  “在那。”阿七指了指门后。

  她一早起来就把蛇叉放到外面了,就是怕纪霜问。

  纪霜从屋子里看着二人远去的背影,抿直唇,垂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早上山里露水浓,狗子带他们走了大路,准备等太阳把露水晒干再绕到小路上,那里去的人少,不仅草药多,蛇也多。

  “一会你们边走边用蛇叉打着点周围的草,蛇一般都藏在草丛里,别被咬着了。”狗子交待。

  阿七紧跟在狗子身后,她是真的打了要跟狗子学认草药的想法来了,能抓到蛇是最好的。

  夏天草木旺盛,往深处走草木几乎比成年人都高,狗子说,值钱的草药多长在悬崖峭壁处,蛇也喜欢在那种地方打洞。

  “别动。”前面的狗子喊了声,身后三人顿时一动不动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只见草丛晃动,发出嘶嘶的声音,四人屏住呼吸,一条黄斑小蛇从草丛里游走出来,狗子看准时间用蛇叉一下子叉在它的头颈处,蛇瞬间被固定住,蛇尾蜷起,狗子捏住蛇的七寸将它放在竹篓里,把竹篓的口封死。

  “这种蛇是没有毒,不过被咬上一口也是非常疼的。”

  阿七被狗子这番操作惊呆,咽了咽口水,不自觉握紧手里的蛇叉,眼睛开始四下搜寻。

  行了半天路,狗子停在一处悬崖下,视线盯着崖壁,“我们就在这附近抓吧,之前这里蛇挺多的,我抓过几次,谁要是看见黑色三角脑袋的蛇,一定要小心,那种蛇很毒,就是他们说的蛇王。”

  阿七还是跟在狗子身后,跟他学着认识了几种常见的草药,狗子站着崖底指了指上面小小一株,“看见没有,那种是老人常说的仙草,很贵的,就是不好采。”

  “我可以试试。”阿七说。

  狗子担忧看着她,不确定问:“这里很高,很陡,又没有地方落脚,你确定行吗?”

  阿七放下竹筐,她手脚灵活,脚尖轻点石壁,瞬间就爬出三四米高,居然轻轻松松就把药采了下来。

  ......

  夏天天长夜短,傍晚的天空上,明晃晃的太阳半倾斜着,几人多少都有了些收获,诚吉提议今天就去镇上把抓来的蛇卖掉,他可不敢拿回家,让老娘受惊了不说,自己屁股还得挨顿揍。

  阿七也赞同,她也害怕。

  镇上药堂不少,狗子轻车熟路把他们带到一家药堂,药堂的掌柜热情的招待了他们,狗子熟稔的跟掌柜攀谈,他们采的草药是湿的,价格比干的药便宜很多,轮到阿七的时候,掌柜在竹筐里翻看草药的手顿了一下,抬头盯着阿七,脸上露出喜悦,“这些药是小兄弟采的?”

  阿七点点头。

  掌柜连声说好,“诸位且在这稍等片刻,我去去就回。”

  说完便去了后堂,不肖一刻钟带回一位年轻大夫,“这是我们东家。”掌柜的介绍。

  年轻大夫视线一扫,落在阿七身上,表情一愣,移开视线,从竹筐里翻出一种草药,对他们说:“不知这个是谁采的?”

  “这个是阿七哥哥采的。”诚吉说。

  阿七眨眨眼,才反应过来这个人是要跟她说话。

  年轻大夫对她玩味一笑,递给她十辆银子,“在下姓江,以后小兄弟要是采到这种药,尽可送过来。”

  阿七迷茫的看着手里的银子,半响问:“这是钱?”

  江白术笑着回答:“自然是钱。”

  阿七又问:“能买很多东西?”

  江白术点点头。

  其余几人都傻在原地,一个草药值十辆银子,这是他们想都不敢想的事,要知道这可是十辆,不是十贯,也不是十文,是十辆呀,抵了农家人半年的收入。

  阿七拿到钱就要离开,被江白术拦住去路,“等一下,在下看小兄弟脸色发白,如果不介意,可否让在下诊断一番。”

  “嗯?”

  阿七狐疑看着她,不明白她的意思,心里却恼她挡了自己的路,皱着眉,又不敢拒绝,毕竟手里的银子还没捂热,再被要走可就不好了。

  江白术把阿七带到问诊桌前,三指搭在她的腕间,面色凝重,最后说:“如果出现头疼的情况,可以过来找我。”

  “我头不疼。”阿七说。

  江白术也不反驳她,笑着把他们送出药堂。

  药堂垂帘后走出一位年轻妇人,如果纪霜在一定认得出谢沐柠。

  “相公,这是怎么了?看你心事重重的。”

  江白术放下手里的脉枕,脸上露出笑意,眼底的情谊一下子益了出来,伸手扶在谢沐柠手边,“不知娘子还记不记得陈家村的纪姑娘?”

  “嗯?”

  “刚才这几个年轻人中有一个正是当初纪姑娘请我看诊的女子。”

  “这么巧吗?”

  江白术点点头,脸上笑意渐浓,“还有更巧的呢,裴将军药里缺的那颗救命稻草就是她采回来的。”

  默了默接着说:“刚才我给她把脉,发现她头部有淤血堵塞,像是受到重创后留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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