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男人就算再瞎眼也瞎不到顾芒身上, 顷刻间就认出来这是顾家下任掌门人的脸,脸色唰一下苍白,低头哈腰地道歉起来。

  但也不能怪他们, 自从上次那个分了以后,顾芒已经很久身边没伴儿了, 谁知道从哪窜出来这么个俏人儿, 唇红齿白漂漂亮亮的, 让人看着根本把持不住。

  顾芒心情极好,上次雪地里给他的小干妈种了颗草莓后,到底给人直接吓跑了, 本来担心凭阮秋的性子,这一跑以后大概很多天都不会再找他。

  可一进场内, 还没等顾芒去找阮秋,阮秋自己就乖乖从那老头子身边跑出来找他了。

  他自然知道阮秋跌跌撞撞跑出来是找他的, 坏心思就溢出水地往外冒, 他故意躲着人,想看人找他能找多久, 也想看阮秋找不到他怕地哭出来的样子, 却没想到半路窜出来这俩憨批。

  正想上前, 措不妨听到句“是顾芒的人”,顾芒险些直接笑出来。

  不知道他那个阳痿老爹听到了会是作何感想?

  那两个人扭头刚走, 阮秋就从顾芒怀里挣脱出来,视线飘忽, 极为羞赧的模样, 顾芒看到他一手捂着脖子。

  “少爷......你, 你怎么在这......”

  “我不能在这了?”顾芒微微扬眉, “要是不在这, 我都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有人了?”

  阮秋脸一下子红了,转身要走,“少爷,我还有事,先不——”

  顾芒拉住他,摆明了挑事儿的态度:“先别走啊,还没问你呢,怎么什么时候就成我的人了?”

  顾芒饶有兴趣地看着他,只觉得有趣儿。

  刚才还一副斗鸡样,在他面前又这样柔软下来。

  阮秋的手臂像某种软面包,他一被拉住就不动了,难以启齿地捂着脖颈,说:“昨,昨天......”

  顾芒忍笑问:“昨天怎么了?”

  “昨天......”

  吭吭哧哧半天,就把昨天两个字翻来覆去捯饬,死活不肯说出下半句。

  顾芒慢条斯理地从阮秋的臂弯下滑,握住那块碎石样的小手腕,随意扒拉着人的腕骨,“需要我再提醒你一下?具体点,是昨天晚上九点三十分,天气是在下雪,地点是在a市吴阳区商业圈,我把你扑在雪地里——”

  “少爷!”

  阮秋脸红地滴血:“您别说了。”

  他看到顾芒的视线移到他捂住的脖颈处,像刀刃,直要把那里剖开,他只觉得他在顾芒的目光下无处遁行,心脏迸发出鲜活的跳动,让他在这种揪扯的情绪里左右摇晃,整个人都要裂开。

  顾芒贴在他耳廓,热气喷洒:“我倒是很好奇,你昨天晚上怎么朝他解释的?告诉我,让我也学学?”

  阮秋难堪地垂下眼睛:“说磕的。”

  顾芒笑了:“他是老了,但脑子还不幸地尚且能转,怎么就被你说成傻子了。”

  他略一思索刚才两个男人,问:“你用画笔覆盖住了?”

  阮秋摇摇头,想走:“少爷您别问了,我还有事。”

  顾芒耸肩:“这么急啊,那走吧。”

  阮秋一怔,没想到顾芒真的就这么放他走了,顿时心里一阵酸,他难过地咬咬下唇。

  还能有什么急事,当时是急着找他啊,见到了人,见完了,也就没事了、

  可再待下去终究不是什么事儿,阮秋右手捂着脖颈,转身的一刹那,拉力伴随着呼吸一同传来,他重重地再次跌进那个柑橘雪松的气味里。

  下一秒,下颌被一双结实的大掌捏住,脑袋被强行压着抬高,耳边的声音霎时间变冷:“他划的?”

  阮秋呼吸微窒,想要挣动着把那双手挣开,不想被箍地实在紧,他如同一只待宰的羔羊被摁在爪下难以逃脱,哑声说:“少爷,我有点疼......”

  力度一下子松开,那只手说得上轻柔地给阮秋揉了揉印出的微微红痕,又问:“他划的?”

  阮秋吸了吸鼻子,又摸了摸脖颈间刚刚结痂的疤,犹豫着要不要跟顾芒说实话,顾芒却以为他默认了,拉着阮秋的手腕“嘭”一声踹开一个隔间的门,又“嘭”一声把门踹上。

  阮秋完全跟不上顾芒的步子,穿越似的一眨眼来到个隔间,还没来得及说话,只觉得后背一痛,被顾芒摁在墙上堵住了唇。

  “唔......少爷——”

  顾芒吻地很凶,他抬着阮秋的下巴,形成一个承受样的姿势,吮吸着泉眼的泉水般吮着阮秋的唇舌津液,暧昧的啧啧声顷刻响起,阮秋吓坏了,眼圈粉红,手舞足蹈地要把人推开,却被压倒性的力量拉回去,迎接又一轮窒息的吻。

  他喘不过气,眼角憋红了,求饶着讨好着地回吻祈求一点呼吸的空间,却被吻地更深,鼻腔被棉花堵住似的又热又痒。

  濒临窒息地前一刻他被顾芒猛地松开,呼哧呼哧小死一回般地喘息,化成水流淌在顾芒怀里。

  “少爷......唔——”

  顾芒尽情地吻着他,吮吸脖颈间的红痕,把他欺负地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就在这时门口传来外面人的声音。

  是顾京,他大概在刚才两个男孩身上找了个不快活,这才想起不是每一朵野花都比家花香了,想起自己手里有个什么庸俗烂品都比不过的珍宝。

  他在外面问着人:“阮秋呢?”

  顾芒感受到怀里的水一下子僵硬结冰,不由低笑出来,咬耳朵问:“害怕了?”

  阮秋满脸焦急,却不敢有大动作,“少爷,放开......”

  顾芒舔吻着阮秋脖颈的疤痕,很不讲理:“那你把我给你种的小草莓还给我,我就放了你。”

  这怎么还,阮秋急地快哭了,偏偏顾芒又好整以暇地摁住他两只手腕,故意把他抵在门上亲。

  侍者早被顾芒买通,和顾家有联系的人都知道顾京是个早就被架空的陈年老橘皮,和屋内两人隔着层门,低头说的每一个字都无比清晰地传进两人耳朵:

  “没见到人,可能阮先生年龄小玩心大,不爱这边这么乱,去别处自己待着去了。”

  顾芒低笑:“自己待着的感觉好玩吗?”

  阮秋被亲地一出声只有暧昧到极点地哼声,尤其婉转好听,只眼睛水红地无比可怜地望着顾芒。

  顾京听到门里的声音,本就心情不爽,附近还有鸳鸯比翼,他气地暗骂一声,想掏出手机把人叫过来,掏了一半想起来进局的时候把人手机拿走了。

  “一个个这么废物,连个人都看不住!”顾京黑着脸:“把人找回来!”

  侍者表面低头应着,内心冷笑着想,大少爷不知道跟阮先生去哪快活了,这老东西头上青草一片也怪好笑的。

  顾京越想越气,又隔着层门听着里面不知道谁接吻的声音,火冒了一肚子无处发泄,愤恨之下踹了一脚门。

  回应他的是里面更加火热的亲吻声,同时还有声清晰地撞门响。

  顾京气地面如土色。

  合着里面这两个人还故意抵在门上让他听到!

  他窝火无比,无比想像年轻时那样抓起个人就去开房,可那场车祸之后他再也不能雄风四起了,光有火没出泄,气地眼冒金星,扶着墙差点没憋死。

  屋子里,顾芒把被他亲成摊春泥的漂亮小妈搂在怀里。

  “他走了。”

  阮秋喘息着,舔了一下唇珠,精致的鼻尖沁着汗珠,掀开眼皮看了顾芒一眼。

  顾芒抵着人额头,声线很低:“跟我走。”

  阮秋闭了闭眼,隔了很久才回答:“不......我还有事。”

  “呵......”

  顾芒的拇指撮在阮秋的下唇,语气带着微微嘲讽:“去哄他?带着被他儿子亲肿了的嘴?”

  啊,对啊,他是顾京的儿子,如果他不说,他都快忘了他是他儿子。

  阮秋眼圈微红,低下头。

  顾芒眼睛里没什么情绪地说:“上一秒被我亲,下一秒就能被他亲吗?这就是你对自己身体的态度?”

  阮秋靠着墙,缓缓滑了下去,用一个把自己抱在自己怀里的姿势,蜷缩成小小的一团。

  顾芒:“说话。”

  阮秋不说。

  顾芒看他一眼,点点头:“那你去找他吧,我走了。”

  他说完,见人还是不动,就抬起脚往外走。

  他的事的确还有很多,要把老家伙撂下台也就这几天的事儿了,准备的事情只差收尾。

  等到顾京下了台,阮秋归属于谁,结果自然不言而喻。

  就在他把手搭在门把手上上时,忽然听到空气里细小到几乎听不见的一句嘟囔。

  顾芒猛地转过身。

  “你说什么?”

  阮秋满脸都是泪水,紧紧抿着唇,仰头倔强地和顾芒对视半晌,忽然就委屈地哭出声了。

  顾芒愣住了,还没等走过去,毛球似的小人蹲着从地上蹭过去,委屈地直抱着顾芒的裤腿哭,大声地说:

  “你就是想跟我开房,你就是想跟我开房!”

  顾芒差点笑出声来,他弯下腰把阮秋抱进怀里,擦着人脸上的泪:“我哪里就,就只想跟你开房了?”

  阮秋脸色完全一塌糊涂了,哭地乱七八糟,眼睛鼻子,包括被亲肿的嘴巴都红彤彤。

  他呼了几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声音却还是颤颤的。

  阮秋已经认定了这件事,抱住顾芒的腰,把头埋在他怀里,说:“你别走,我和你去开房。”

  顾芒想要什么阮秋都可以给,只要阮秋能给,他想要怎么样都给。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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