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乐傻悲只有一字之隔, 时若先却要为此付出躺平一天的代价。

  谢墨赟手里拿着帕子沾了药粉往时若先笑裂的肚脐边缘上药。

  能把自己笑到肚脐上裂个口子,时若先头都抬不起来。

  但有谢墨赟低头处帮他理伤口,时若先不疼都得哼上几声。

  “嘶、你轻点, 疼。”

  谢墨赟皱眉, “别乱动, 本来伤口就一点点,你等几个时辰自己就长好了, 但你要是继续乱扭下去就未必了。”

  “我就扭。”

  时若先两个眼睛瞪得滚圆, 雪白的肚皮朝上,像个海豹幼崽。

  但谢墨赟既不知道海豹是什么动物, 也没有放任时若先继续乱来, 翻身把时若先压制住。

  时若先抬头看着谢墨赟,刚才还肆无忌惮的表情都凝固了。

  床幔挡住寒风入侵,床边更是点了好几个炭盆。

  时若先睡在厚厚的床垫上, 本来热得有些发汗, 现在被谢墨赟一骑一盯, 额上冷汗都浮出来了。

  时若先说话的声音都发虚了, “文武贝,我现在可是病号啊, 你可不能乱来啊。”

  谢墨赟居高临下地看着时若先, 目光从时若先的眼睛一路下滑。

  分明一个字都没说, 但时若先感觉自己已经满耳朵污言秽语了。

  文武贝这个家伙之前就对他的脐钉抱有超乎寻常的热情, 现在不得不把肚子漏出来, 文武贝的眼光更加肆无忌惮。

  时若先蹑手蹑脚地从旁边捻起被子一角,表情认真地说:“把我的肚肚盖上, 老祖宗的传统可不能丢。”

  谢墨赟握住他的手, “被子脏, 而且你都热出汗了,还要盖被吗?”

  “文武贝你……”又憋坏主意!

  时若先改变战略,把谢墨赟方才给他上药的帕子拿起来。

  “这个干净,上面还有药呢。”

  谢墨赟看着时若先雪白的小腹上盖了一块比巴掌还小的帕子,不禁说:“老祖宗就是这么教你的?”

  时若先振振有词,“管他是大是小呢,反正盖住肚脐就不会着凉了。”

  谢墨赟为了故意吓唬时若先伪装出来的冷脸忍不住露出笑容。

  “你笑什么,我是一个很传统的男人。”

  为了证明这个,时若先把被谢墨赟撩起来的衣服拉了下去。

  “我只是肚子上药,你这样假公济私也太过分了,你不守男德我还要守。”

  这个撩的高度堪比于谦大褂改的开叉旗袍。

  谦大爷那件开衩到咯吱窝,时若先这件被撂到锁骨上,放电视上都是不能播的。

  脑补了一下自己胸前左右还得各自打一块马赛克的画面,时若先自己笑了出来。

  谢墨赟伸手试了试他的额头,呢喃道:“没发烧啊。”

  时若先推开他的手,“说谁发骚了。”

  谢墨赟:“?”

  “我说话有这么模糊不清吗?”

  时若先抿唇,“不是。”

  谢墨赟更搞不懂了。

  时若先腼腆一笑,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

  他向谢墨赟坦白说:“其实我就是闲的没事,想找你吵个架,但但但不能因为吵发展到别的事情上。”

  谢墨赟沉默。

  他是不是真的把先先宠坏了。

  时若先兴奋地说:“要不我教你怎么骂人吧?你以后出入朝堂,光靠文采是不行的,你要上得朝堂下得吵架。”

  谢墨赟婉拒时若先的好意,“我已经学到很多了。”

  时若先上下打量谢墨赟,没看出哪里不对劲,还是那个外冷内闷的锯嘴葫芦,现在勉强发展成半开口葫芦。

  说他会骂人,时若先一万个不信。

  时若先问:“你骂两个我听听。”

  谢墨赟皱眉时,时若先又补充说:“不是骂我,你可以骂那个不负责的皇帝爹。”

  时若先眼睛装满期待,谢墨赟张开薄唇,但好几次都没说出话来。

  时若先得意挑眉,一副“我说什么来着”的表情。

  “你学的东西呢?”

  “我学了,但是这个词不能用。”

  时若先:“你害怕你的皇帝爹?”

  谢墨赟抿唇,“‘王八’只能是你和我之间的。”

  时若先眨眨眼,把谢墨赟这番话在脑海里思考了好几次才明白背后的意思。

  这个词时若先时常用来骂谢墨赟,谢墨赟照单全收,现在还要独占这个词,连皇帝都不能用。

  时若先对着谢墨赟竖起大拇指。

  “文武贝你家祖坟上的青烟大大滴有。”

  谢墨赟哭笑不得。

  时若先此时的思维已经跳出这个话题,举着自己的左手研究着自己的手相。

  谢墨赟问:“自己还能给自己看?”

  时若先挑眉,“那当然了。”

  这又不是他的身体,也不算是自己给自己看。

  只是原主的手相看上去实在有些崎岖,寿命和婚姻线都诸多分叉,甚至只有浅而短的一小截。

  但时若先凝神一看,发现不得了的事情……

  谢墨赟捕捉到时若先脸色变化,警惕道:“怎么了?”

  时若先右手按住自己的左手,假笑道:“没什么,我发现我看错手了。”

  谢墨赟怀疑自己看错了,又确认了一次,先先刚刚的确给自己看得是左手。

  时若先举着右手在眼前,佯装仔细分析,但其实什么都看不进去。

  谢墨赟欣慰道:“原来你是真的擅长看右手。”

  时若先挤出笑声,“呵呵呵呵是啊,我就擅长看右手。”

  他假模假样地看着自己的右手,为了看上去更逼真,还故意说出声。

  “我这个命也不错,智慧线奇长,很符合我聪明的脑袋。”

  “事业线也不错诶,可是我能做什么事业呢?皇子妃升职记?”时若先小声嘀咕,“可是皇子妃再上升会是什么呢……太子妃?”

  想到谢乾,时若先嫌弃地皱起眉头。

  前太子不行。

  “那就是皇……后?”

  时若先话音刚落,谢墨赟的目光就追了过来。

  谢墨赟心里想的:先先说的是“皇后”?

  是不是……他想做我的今后的皇后?

  谢墨赟心中涌动起阵阵悸动。

  时若先的心也在悸动,只不过是心悸的悸动。

  时若先心道:完了,文武贝是不是又再想他父皇的事情了?

  我可没有这个心思和想法啊。

  好吧可能过去有过那么一瞬间,但也只是一闪而过。

  吃醋的谢墨赟可不好对付。

  时若先心虚地看向他。

  但由于角度和姿势问题,从时若先微微抬眼只能看到谢墨赟的胸,然后才是谢墨赟的眼神。

  如今胸围已经成了压迫感的来源之一。

  时若先感觉自己被胸埋死的可能并不大,但也绝不为零。

  时若先清清嗓,看似自言自语,实则说给谢墨赟听:“皇后又什么好的,宫斗那些事情我看看就行,我要是自己参与了,第一集 片头曲我就没了。”

  谢墨赟刚刚还在温暖涌动的心又凉了下来。

  怎么又不当皇后了?

  先先心,海底针。

  自己还是没捞准。

  看到谢墨赟脸色变得更灰暗了,时若先一边硬着头皮胡侃,一边把手举到眼前,以此隔绝自己和谢墨赟的眼神交流。

  但这一眼不看不要紧,一看让时若先瞬间震惊到失语。

  这合理吗——

  ——他怎么两只手婚姻线上都有二婚线啊?

  别的智慧线都快虚没了,但唯独二婚线格外明显。

  二婚是什么意思???

  和谁二婚?

  时若先放下手,和谢墨赟说:“还是要相信科学。”

  谢墨赟抿唇,“何为科学?”

  时若先卡住,也不知道该和谢墨赟这个古人如何定义科学。

  谢墨赟还在思索时若先为何不愿当皇后,此时忽然把这两事情联系在一起了。

  “你因为相信科学所以不想当皇后?”

  时若先破罐子破摔,直接回答:“和科学无关,我就是不想当皇后。”

  谢墨赟内心灰暗一片。

  但时若先还是与往日一样,甚至认为这件事已经完美解决,让谢墨赟去给他拿新画本来看。

  谢墨赟表面上点点头,实际上每走一步路都在思考原因。

  他苦思冥想,拿来一本画本的赠品。

  时若先接过后打开看到一行行选项,忽然来了兴趣。

  这不是他最喜欢做的测试题吗?大启也有这么时髦的东西吗?

  以前他经常用雄父的光脑发送短信测试自己和大明星有没有缘分,一条短信两块呢。

  他激动地打开,然后做了第一套题。

  谢墨赟打起精神,试图和时若先找到共同语言。

  谢墨赟问:“你在看什么呢?”

  时若先比了一个“嘘”,谢墨赟立刻安静下来。

  他看着时若先小心翼翼地翻到答案页,然后两眼放光感叹道:“这也太准了!”

  谢墨赟问:“怎么了?”

  要不是时若先肚子痛,现在就该手舞足蹈起来。

  “她居然三道题就测试出来我的内心想法,太恐怖了!”

  谢墨赟换了姿势,改为把时若先搂到怀里。

  他看着时若先页面上的选项甲——你是一个渴了就会喝水的人。

  谢墨赟:“……”

  时若先激动地指着,“是不是超级准的!!”

  “但人不都是?”

  “有的人渴了会喝酒啊。”时若先态度坚定,继续向后翻页。

  谢墨赟有些担忧,但同时也有些庆幸。

  原来先先这么好骗吗?

  可是为什么每次自己骗他,先先很快就识破了?

  时若先虫不停蹄地想继续新一轮测试。

  但是这个测试题的名字就让他顿住。

  “婚姻测试题:你会迎来第二春吗?”

  时若先尬住。

  为什么要在这个关头出现这个东西啊。

  难道世界都在针对我这种两只手上都有二婚线的可怜虫虫吗?

  谢墨赟投来饶有兴趣的目光。

  “你不是说很准吗?再测试一下看看。”

  时若先笑着翻页。

  “呵呵呵算了,这个不用测,肯定是没问题的啦~”

  谢墨赟也笑着,只是笑意带着寒意。

  “别跳过,测啊。”

  时若先笑着留下冷汗,“有些人,一旦测过就不在。”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时若先:睡觉的时候一定要给肚子盖被,不然会着凉。

  谢墨赟:这就是你肚脐眼上贴个创口贴的原因?

  *

  因为疫情,今天又经历了一些事情,耽误码字了TUT

  还是留言红包,这句话我撂在这里:明天一定日六,要是明天还不行,我就继续再撂一次。

  PS:先先的确会有二婚,但是二婚还是文武贝,也不会有和离等狗血桥段……是一次很刺激的二婚!

  留个悬念,后面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