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起雄父午夜啜泣留下的童年阴影, 让时若先整个虫都不好了。

  所以他只想过过眼瘾,别的……免谈!

  谢墨赟真诚发问,时若先也好不容易让步了, 让熊大在一边保护他的安危。

  结果谢墨赟捏着他的嘴, 也让他免谈。

  时若先撇嘴, 直眉瞪眼地看着谢墨赟,表示自己很不开心。

  他的脸还在谢墨赟手里捏着, 两边圆滚滚的脸向内一推, 加上横成一条线的嘴巴,像个气鼓鼓地生气团子。

  谢墨赟捏了捏。

  手感不错。

  再捏两下。

  时若先炸毛, 一把推开谢墨赟的手。

  “文武贝, 我的脸也不是面团捏的!”

  谢墨赟含笑看着他,“你的脸是吃府上大米喂起来的。”

  “美得你,我才来几天……”

  但是嘴上这么说, 时若先心里回忆了一下, 立刻紧张起来。

  “我是胖了很多吗?”

  谢墨赟掐掐时若先的脸, 认真评价道:“嗯, 好像是圆了一点。”

  “这可不行!”

  时若先满脸严肃,作为一只对自己外形要求极高的自律虫, 坚决不能允许自己身材走样。

  “珍珠梅还有糕点都不许给我带了, 这样下去可不得了。”

  “胖点多可爱。”

  谢墨赟从捏改为用拇指食指一圈, 从时若先脸上挤出一小团肉。

  “啊啊啊不许再捏了!”

  时若先鲤鱼打挺似的从谢墨赟身上起来, 拨开谢墨赟手时忽然感觉到触感不对。

  “你的手……”

  时若先定神一看, 顿时倒吸凉气。

  谢墨赟的手背一片通红,相比另外那只完好的手, 形状分明的手骨都因为肿胀而模糊起来。

  滚烫的蜡油泼在手上, 谢墨赟不声不吭, 背着手沉着处理完所有事情。

  现在被时若先不小心直接碰到,谢墨赟连眉头都不皱。

  时若先不敢再乱动,拿着谢墨赟的手腕端详伤口,发现连手指也没逃过一劫。

  时若先:“你怎么不说啊?都成这样了。”

  他犹豫了一会,浆糊似的脑袋飞速运转。

  文武贝这手好像伤得很重,但是古代也没有消炎药……

  时若先努力调集自己还没被酒意侵袭的记忆。

  时若先歪头,看着谢墨赟纤长的手指,“我帮你消消毒。”

  谢墨赟疑惑时,时若先张开嘴,露出一截红嫩的舌。

  谢墨赟脸带着耳根腾一下就红了,“你这是……?等、等等!”

  湿.滑的触感划过食指骨节。

  被蜡油烫过的地方本是星星点点的痛感,但被时若先舔过之后,密密麻麻泛起一阵痒。

  温热麻痒的感觉还没散去,谢墨赟的指尖就被含进温暖潮.湿的嘴里,两瓣嘴唇软乎乎地包在指边。

  谢墨赟的喉咙发紧,整个手连带胳膊都外僵内热,被时若先认真消毒弄得全身酥麻。

  如果不是知道时若先对武功一无所知,他也想问问时若先“为什么拿内力电他”。

  这个感觉简直是……

  折磨人的意志。

  时若先捧着谢墨赟的手腕,眼神涣散地执行自己脑海里的“消毒”的执念。

  忽然扫到一片比周边皮肤都要硬的地方。

  时若先顿住,宕机的大脑转不过来弯儿了。

  “嗯?硬的?”

  谢墨赟:“这是茧子。”

  他一边说,一边抽回手。

  酒后的时若先,时而聪明、时而傻乎乎。

  谢墨赟实在受不了时若先这股无知的样子,好像他在诱拐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孩。

  时若先定住两秒,脑子里也不想消毒了。

  “茧子……习武之人手上都有茧子的。”

  茧子二字,唤醒了时若先的其他记忆。

  他笑眯眯地靠向谢墨赟,问道:“那你胸上有茧子吗?让我看看。”

  眉眼弯弯,语气真诚。

  只是这神情,和那天闻到烤肉香味凑过来的叽叽如出一辙。

  谢墨赟害羞中略带沉默,“我想除了胸口碎大石这种街边卖艺的人,可能世上也不会再有别人胸上有茧子了吧。”

  时若先伸出的手已经来到半空,听到谢墨赟这番话,他顿时拿出辩论的气势。

  “也不一定呀,如果你足够刻苦,全身都会有茧子。”

  时若先坚定自己是茧子专家,“老子曾经日过: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你胸上没有,就是不磨得不够深!”

  谢墨赟长叹一口气:“这话老子既没有说过,也没有‘日’过。”

  时若先目光炯炯,甩起骄傲的头颅:“哼,老子就是说我,老子时若先,不是老夫子。”

  谢墨赟:“。”

  我为什么要和一个喝醉的人讨论“胸上到底会不会长茧子”?

  谢墨赟陷入沉思。

  而时若先贯彻自己的想法,铁了心要检查谢墨赟的习武成果。

  时若先罪恶的小手已经绕到谢墨赟身前,看着因为宽肩和□□胸肌撑到毫无褶皱的暗纹上衣,时若先感叹道:“其实我早就发现了,文武贝你藏了好东西,平时都不给我看~”

  谢墨赟一边嫌弃自己居然也沦落到靠身体来换别人高兴,一边又暗自窃喜,没想到自己也能靠身体让时若先在心里默默惦记。

  时若先目测着如何才能解开谢墨赟衣领上的盘扣,一边认真谢墨赟商量道:“夫君,你以后都穿今天这种衣服好不好?我喜欢你穿这种的。”

  时若先说得直白,惹得谢墨赟脸上一红。

  “我倒是觉得浅色过于显眼,不是很配我。”

  “哪有,很配,顶配!”时若先立刻反驳,“显眼多好啊,你堂堂九皇子,为什么不能显眼?!”

  谢墨赟心下一软,“如果你喜欢,我以后都为你穿。”

  谢墨赟今日为了给漆世彦贺生,因此抛去以往常穿的深色衣服,换成一身月白色对襟窄袖长衫,领口有浅金色的暗纹,整个人看上去挺拔如松又贵气内敛。

  更重要的是——

  “这种款式比你平时穿得要显得嘿嘿嘿。”

  时若先连着傻笑,“要是你能试试熊大那种深色紧身衣就更好了,更显……”

  “更显什么?”

  “你不知道吗?”时若先瞪大眼睛,一脸无辜。

  “你猜熊大为什么叫熊大。”

  “为什……”谢墨赟问出的同时,就知道答案了。

  熊大熊大,什么大……

  简直多余问。

  “我当时也想看看他胸上有没有茧子,可惜没有看成。”

  时若先瞟了一眼谢墨赟,眼神幽怨,“都怪你来得太快了。”

  谢墨赟深呼吸的同时告诉自己,别生气,他喝多了。

  酒后胡言乱语地人多了去了,更何况仙仙平时就喜欢胡言乱语。

  他口无遮拦惯了,不就是想看熊初末的胸吗,他俩都是男人,熊初末还是影卫,知道自己的尺度……

  但是酒后吐真言的人也在多数,先先这番话多少还加点酒壮怂人胆的成分。

  时若先叹了口气,“他是看不成了,还好有你。”

  谢墨赟:“……”

  这语气,还挺委屈。

  谢墨赟听到自己磨着后槽牙的声音,“喜欢看茧子是不是。”

  马车稳稳在九皇子府的正门前。

  不等车夫通报,谢墨赟单手揽着时若先的腰,把这个色胆包天的醉虫抗在肩上,大步朝着卧房而去。

  “文武贝,你干嘛?!”

  时若先感觉不对劲,奋力挣扎。

  “对了,你还有东西没拿。”

  谢墨赟半路折回,把时若先丢下的肚兜攥在手里。

  “你别拿手里啊,万一别人看到怎么办?”

  谢墨赟气的都笑了,“现在知道不合适了?”

  时若先理亏,过去埋下种种,今天一下激发,只能无理取闹试图转移谢墨赟的注意力。

  他被谢墨赟抗在肩上,只能挺着上身去捶谢墨赟的背,“王八蛋文武贝,你简直欺人太甚,放我下去。”

  但是他就和吱哇乱蹦的大鲤鱼一样,除了打挺,别无选择。

  谢墨赟的步伐丝毫不受影响,脚步快到拉彼欣只感觉面前擦过一阵风。

  “救——”

  时若先的呼救只出来半个字,房门就被谢墨赟直接甩上。

  拉彼欣愣在原地,喃喃地说:“怎么了这是?像是要打架似的九皇子怎么。”

  九皇子杀红眼这个架势,哪怕是两个人闹和离的时候,她也没见过啊。

  熊初末默默来到她身边,想说说自己今天的经历,但是知道太多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熊初末的千言万语,汇成一声叹息。

  九皇子啊九皇子,你的九皇子妃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训好的善茬。

  最起码,看人茧子的毛病就不好改。

  熊初末在拉彼欣疑惑担忧的眼神里,又重重叹了口气。

  “别看了,明天早上再来吧。”

  拉彼欣满头雾水:“咋回事啊到底。”

  熊初末摇摇头,“夫妻打架的事情,你我插不上手。”

  拉彼欣瞬间急了,“打架?什么打架?!”

  不得不说,环境对人的影响是潜移默化的。

  拉彼欣在丽妃那边受到的宫规教育,此时已经忘得七七八八,但她已经完美继承了时若先的抓取信息的能力。

  拉彼欣准备强闯进屋,好在邵嬷嬷来得及时,拦下了她。

  邵嬷嬷扫了两眼屋内的情况,立刻让拉彼欣和熊初末快点退下,不必再门外守着。

  拉彼欣担忧道:“可是九皇子妃细胳膊细腿的,万一九皇子真的动怒了,奴婢还能进去帮一帮,好歹也能帮着挨两下。”

  “你的担心多虑了,九皇子心里有数,你不用担心,早点回去睡下,明早让人烧了热水送来。”

  拉彼欣似懂非懂地退下,心里想的还是明早会不会看到九皇子妃伤痕累累的模样。

  *

  屋内。

  床上纱幔都顾不得全部放下,一半垂在床上,一半还挂在金钩上。

  但是因为时若先被扔在床上,震得钩子都抖了抖,钩上的纱幔半遮半垂,泄露出床上点点光景。

  厚厚软软地床垫接住时若先,但是谢墨赟站在床边的影子投射下来,还是让时若先感觉自己可能会完。

  时若先还想挽回,“强扭的瓜不甜,我们还是继续好好养瓜、瓜吧。”

  该死!

  这个时候结巴。

  好像突然在床上呱呱叫了几声。

  时若先可怜巴巴,“除了你,我还没真得看过谁的茧子。”

  “那你还是想看。”

  谢墨赟手里还拿着时若先换下的肚兜。

  两条系带从指缝里漏出来,像时若先一样在风里瑟瑟发抖。

  时若先小心翼翼地点头,“嗯,想看……但是谁不喜欢过过眼瘾呢?难道你就不想看吗?你也看过我的,当时你也解释说不是故意,但是你分明就看得很爽对不对!”

  谢墨赟握紧拳头,深呼吸道:“那也只是对你。”

  “我说对了是不是!”时若先得到了想要的回答,但代价是出卖了部分贞操。

  “看就是看,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但是也不是非要做点什么。高素质的人从来都是灵肉分离的,我眼睛看了,但是心一直没动过。”

  时若先举起三根根手指,并拢指向上空,“我发四。”

  谢墨赟咬牙:“你发得哪一个是对的?”

  时若先立刻收起一根手指。

  谢墨赟:“我也不是瞎的。”

  今天的谢墨赟软硬不吃,对付醉酒状态不佳的时若先,竟然占了上风。

  时若先抱着枕头呼救,“熊大、小欣……你们在哪?叽叽、咪咪,你们俩来也行啊。”

  叽叽在窗户上看了半天,“喵”了一声回应时若先。

  但时若先还没来得及反应,叽叽就站起来扭过身,淡淡地看了一眼时若先,然后蹬脚离开。

  “吧嗒”一声。

  叽叽走之前还把窗户关上了。

  时若先:“叽叽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基霸猫!!!”

  时若先感觉到床边塌陷了一角,是谢墨赟单膝跪在床上。

  竹叶清香已经来到鼻前。

  谢墨赟低下头,看着闭眼的时若先。

  “强扭的瓜不甜,但解渴。”

  时若先:“渴你喝水啊,找我没用。”

  时若先出门前用香粉味道早就散去,现在只留下浅浅的香味,和些许酒香。

  更多的是他自带的气味,一股甜甜的,像蜂蜜似的味道。

  谢墨赟贴近闻了闻,“你好香啊。”

  时若先已经听天由命,半放弃状态道:“谢谢。”

  这比虫世贤说“你好骚啊”听起来舒服多了。

  最起码谢墨赟说话的时候,表情还没有那么陶醉……好吧,也挺陶醉。

  谢墨赟的身子逐渐贴近。

  漆玉行倒得油,加上时若先过去自己放得火,逼得谢墨赟想把这碗饭做熟。

  时若先感觉床上又软又热乎,居然昏昏欲睡起来。

  谢墨赟把他捞到身前,让他继续清醒。

  而时若先愣了两秒,感觉自己好像接触到谢墨赟的挂件……而且是……

  时若先双眼放大到不可思议地地步,“你你你,你怎么有两个挂件?!”

  为什么会是两个?!!!

  难道无CP大男主身患隐疾是他有两根%&*¥#?!……

  时若先震惊到胡言乱语。

  谢墨赟:“。”

  然后再度从腰间掏出那枚玉佩。

  时若先呼出了一口气,“呵呵,怎么又是它,老朋友。”

  但是一根挂件也不行啊!!!

  时若先哭丧着脸,“夫君,你猜猜我心里想的什么数。”

  谢墨赟低下头,迎着烛光研究时若先腰间的系带,顺口回答:“不猜。”

  “你猜猜吧。”时若先话里已经带上哭腔。

  “迟了。”谢墨赟回绝,“好好养瓜你耍赖,现在反悔没用。”

  说话间,时若先感觉胸前一凉。

  被胡乱打成死结的系带居然被谢墨赟解开,随即是没了束缚的衣领向下滑开。

  没了肚兜的遮挡,时若先平坦但雪白的上身一览无余。

  谢墨赟伸手摸了摸时若先脐上的红色宝石,声音沙哑道:“你这个地方会疼吗?”

  时若先闭上眼随口胡说:“疼疼疼,当然疼,你现在摸也疼。”

  谢墨赟一脸可惜地挪开手,淡淡地问:“是吗?”

  时若先刚想点头,就听谢墨赟说:“既然这么疼,那我也给你消消毒。”

  “?!”

  时若先:“不不不不疼了!”

  为什么学得这么快?!

  文武贝为刀俎,我可怜小虫为鱼肉……

  时若先叫苦连连,感觉自己雄父呜呜地哭声还在耳边回荡。

  他在心里祈祷虫神能够救救他这个在异世界漂泊的信徒。

  虽然过去他没少偷偷拿虫神发些乱七八糟的誓,但这一次时若先无比虔诚。

  虫神在上,如果你能阻止文武贝的话,我愿意拿不再和别的雌虫结婚作为代价……

  谢墨赟流连忘返地再度品尝了时若先的嘴唇,但看着时若先可怜巴巴地看着自己。

  谢墨赟愣住了。

  下一步……

  该怎么做……

  *

  晨光熹微

  拉彼欣就悄悄来到卧房门外。

  她思索许久,在推开房门前,决定先用耳朵听听屋内的情况。

  但她凝神听了许久也没听出来是什么动静。

  但按理说,九皇子这时已经要起了……

  难不成是昨晚打了一晚,所以累得脱力,到现在还在睡?!

  拉彼欣一脸惊恐地要推开门,熊初末拍拍她的肩,示意她别激动。

  熊初末口型告诉她:我来。

  然后他靠近房门,仔细听了听。

  屋内一阵唰唰的声音。

  边上还有稳定的呼吸声?

  熊初末有些搞不懂,低声和拉彼欣说:“好像是……翻书的声音?”

  拉彼欣懵懵的点头。

  “九皇子这么用心?学了……一晚上?”

  “吱呀”一声。

  门从内打开了。

  两个靠在门上偷听的人猝不及防,差点摔进屋内。

  谢墨赟低头看着他们,眼下一片乌黑。

  拉彼欣结结巴巴地问:“九九九九皇子,要上吗热水?”

  “不用。”谢墨赟捂住额头,“你去为我熬些提神补气的汤药来。”

  拉彼欣连忙应下,临走前眼睛努力往房内瞟。

  但她没看到九皇子妃,倒是看到地上扔得到处都是画本……

  谢墨赟挡着门,“你快些去,然后熊初末留下。”

  拉彼欣心里疑惑,怎么九皇子也爱看那些才子佳人的画本了?还通宵看?奇怪。

  熊初末倒是一扫便知。

  那些画本可不是一般的画本……

  熊初末连忙单膝跪下,“请九皇子责罚,属下不该违命帮九皇子妃去集市买禁书。”

  谢墨赟捏了捏眉心,“罚你去集市买新的回来,每个程序都清清楚楚的……”

  他看的眼睛发直,满脑子都是那些翻滚的肉浪,还有不堪入目的放荡淫.词。

  熊初末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记住,要龙阳的、没有废话的、没有掉眼泪,最好是全程都笑着的。”

  谢墨赟表情认真到,熊初末想再以为是自己听错也没有机会。

  九皇子在看了一晚禁书后,命令他去买全新的、龙阳、浓缩、新手教程,还得是只许快乐不许哭的……

  熊初末感觉自己的世界崩塌了。

  时若先在床上睡得迷迷糊糊,翻身压到自己昨晚遗留的肚兜,砸了咂嘴,继续睡了。

  谢墨赟看着时若先一身白花花的嫩肉,躺在床上睡得格外安详。

  心里郁结。

  书到用时方恨少。

  草。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时若先:虫神在上,保佑我又一次度过难关!

  谢墨赟:你和别的虫再无缘分,和我锁死。

  时若先:今日的风儿甚是喧嚣,我好像听见一个研究了整晚但还是无从下手的人在和我说话。

  谢墨赟:厚积薄发,你等着。

  *

  菜鸡互啄,哈哈哈!

  今天的更新+加更有5k+,肥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