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长二指伸进雕花紫檀木床的缝隙,手上发力向外一拔,密室的门板便被取了下来。

  吴邪躬身蹲了下来,敲敲通道四周的隔板看向闷油瓶,“也是空的,看来不止一个室。”闷油瓶点头,手掌一撑率先从通道口跳了下去。

  探路人摸着通道墙壁缓慢前行,吴邪一个踉跄脚底打滑,蹲身一看,“什么东西?”

  闷油瓶闻声回头,弯腰拉过吴邪,指尖已蘸取这刚从顶部滴落下来的浓稠液体,捻磨几下凑到了鼻尖嗅闻。

  “是油。”

  “油?”吴邪探手粘上一点仔细闻了闻,疑惑道,“这怎么……”低头又闻了几番,“这像是女性抹的的润肤油,我妈就爱用这个,身上就有这股味道。” 话间便将手往墙壁上划拉两下,刮尽了这黏腻之物。

  闷油瓶暗了暗神色,不置可否地摇了摇头,“还有一种味道……”沉思的目光朝上方的间隙望了去,那里正有一滴香油欲落不落,极具魅惑。闷油瓶转头,看向通道的彼岸,摆手招呼吴邪跟上。

  这通道不长,到底不过几十米距离,转而便向右侧开出了另一条坡路。整条上坡路由板砖堆砌而成,凹凸不平之处可见一些顽强的绿植在此中生长。吴邪凑近看了一眼,恍惚间竟能隐隐看到绿植中心冒出几丝金线,心下疑惑道,难不成闯进这金皮茉的老巢了?

  闷油瓶已在前端停了下来,吴邪往前赶了两步,顺着他之所及的方向看了过去,一个拍手惊呼,“真他娘高手啊,难怪城中不见一朵金皮茉,敢情全垄断在这里了。”两人翻身上了平台,但见面前一片金色汪洋,粗略估计起码得有上千朵,无光无水,在黑暗中逆向生长。

  “奇了怪了,怎么都是花苞,没一朵开的。”吴邪放下手中的金皮茉,见闷油瓶一直盯着滋养这片金海的土壤,笑道,“不会是因为吃不饱饭,没力气开吧?”

  闷油瓶不语,单指戳进土壤带了一截泥上来,直接凑到了吴邪鼻子底下,惹得人打了一个巨大喷嚏,连起身都还未来得及,手脚并用忙退了两步。

  “卧槽什么怪味?”吴邪甩甩头,心下大骂,好家伙,差点没把老子熏晕过去。

  闷油瓶起身拍了两下手,将泥屑撒回了土里,单手将吴邪拉起道,“油。”

  两人顺着这片花圃的外围绕去,明明在这不见光的地底,人置身其中却不觉黑暗,五感不但没有衰退反而有丝毫增强之感,但就这嗅觉来说,在通道里时不觉这油有多刺鼻,反倒在这里时却能让人捂鼻退缩。难不成……吴邪嗤笑一声,“难怪这花不开,敢情是施肥多了吃饱了撑的。这长三先生没事给花浇这么多香油,多的都沿着地缝钻到了底下去了,一路滋养过去,倒是让那坡路上的种子也出来见了个世面。”

  步履在一扇石门前停了下来,闷油瓶探手在灰墙上的转轮抚了过去,左手朝后干脆利落的摘了一朵金皮茉。

  吴邪将头抵在其肩膀上,好奇道,“看出什么门道了?”便见采花贼毫无怜香惜玉之心,指尖一捏就将这金皮茉的花蕾掐断抛给了身边人,光拿着折断的枝梗朝石门的中心圆孔戳了进去。

  这石门像是被人拿捏到了笑穴,竟真在一抖一抖的过程中,漏开了一条缝隙。有呻吟与喘息从这渐渐大开的门缝里泄了出来,一声接着一声,一阵强过一阵,似要将门外两位偷听者的臊薄脸皮撕个粉碎。

  “恩……啊……啊……恩……啊……”

  “啊啊啊……奴家不行了,好勇猛,奴家快死了郎君……”

  “啊……啊……啊啊啊啊啊……”

  吴邪&闷油瓶,“……”

  卧!操!太他‘娘,刺激了!

  吴邪嘴角抽搐两下,手已经快速袭向插在石门上的断枝,料想断枝一拔,这石门总该安稳关上才对。可现实总是无情的让人垂泪欲滴,开门容易闭合难,反倒是从洞中拔出断枝连此再正常不过的举动,因为伴随着石室里不断抽插的背景音,都让人浮想联翩。

  长三堂子之所以叫长三堂子,不是因为它成为了商人的交易场所,不是因为它成为了观赏胜地,更不是因为它成为了旅店……要想成为一名合格的长三堂子,那么它始终不能忘记自己的本分,而很明显的是,长三先生将它的本分发扬光大了。

  如果说普通青楼是一对一针对性教学,那么在长三先生手底下,那可是大范围,集中制,大型多人派对现场。触目皆是光裸裸的身躯,清一色美女美男极为养眼,各人姿势千变万化,哪怕石门大开,哪怕门口站着两位手足无措的旁观者,他们自怡然自得,忘乎所以。

  若说面前场景有何形容,岂不就是另一个酒池肉林?靡靡之音,纤毫毕现。

  闷油瓶似又回到了在德国舞会上的尴尬与局促,同样是围观,同样是各色男男女女,同样是无数美女有意无意想要过来撩拨邀请,不同的是一个穿了衣服,而眼下的……闷油瓶侧头,毫不掩饰地避开了美女的碰触,甚至在另一位胯下有物的清秀美男靠近时,直接扯过吴邪手中的藤条,在众目睽睽大惊失色之下,将面前的美女拍进了清秀美男的怀里,分毫不差。

  美男怀里有美女,美男身后有猛男,真真是,好不淫乱。

  而此时,两人衣襟里的怀表长针,不过才走了一圈。

  吴邪一把捂住鼻头,顿感眼前昏黄不清,脑子里似有千万只蜜蜂在嗡嗡嗡的飞来飞去。哪怕闷油瓶将人拉离了现场堵上了石门,那些污言秽语包裹着喘息声,犹在他耳边立体环绕挥之不去。

  吴邪干咽了口口水,一个腿软蹲坐在了墙根,那些声音沿着石墙缝隙悠悠扬扬转着弯传了出来,没注意时便听不见,真看见了,那闭上眼都是画面。更何况……

  吴邪抬眼往正在旋转转盘,等待石门闭合的那张侧脸望去……心上人就在左侧。

  呼吸声逐渐加重,吴邪急速喘了几口气,手抚上扑通扑通乱跳个不停的心脏,脑中及其非常之冷静的在背诵,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不异……他妈个鬼……老子他妈是男人!!紧闭着的眼皮猛然掀开,眼前正是心上人蹙眉担忧的英俊面庞,如果此刻你还不推倒他,吴邪,我他‘妈看不起你!

  脑子在毫秒间转了几千个来回,长手一伸,闷油瓶跟着吴邪的魔爪双双跌进了金皮花海中。飞花四起,扬起一片情愫。

  这是他为数不多,能够拥抱吴邪的时候。

  可能也是第一次,吴邪以另一个身份,跌进了他的怀中。

  有人的呼吸声逐渐加重,他分不清是自己还是吴邪的。一阵酥麻感从脖颈处突然袭来,有什么东西跟着这种感觉爬遍了他的四肢百骸,血液霎时都涌到了一处地方,令他头皮发麻。酥麻感从脖颈处转移到了耳畔,湿滑的气息伴着舌头哧溜一下钻进了甬道,在他耳朵里肆意翻搅。这种莫名而来的不受控制对他来说极其陌生,无处安放的双手握拳,也只能抓取一抔泥土。

  泥土……香油。

  有一道信息从闷油瓶的脑海里一闪而过,速度极快却让他在喘息间抓住了尾巴。紧握的双手一下松开,转瞬已搭到了吴邪肩上。不断舔舐的舌尖一顿,吴邪沿着耳廓轻啄到了闷油瓶的唇畔,小小声呢喃道,“别拒绝我……”

  尾音沿着光洁的下巴消没在了锁骨间,尖锐的虎牙一个用力,血液便从伤口处汩汩而出,犹如某人的欲望源源不断。闷油瓶的眼神逐渐幽深,看着面前人伸出嫩粉的舌尖舔去唇瓣一抹鲜红,“小哥,我想要你。”

  虎牙顺着胸口一路滑到了某一点殷红上,衣襟已然大开,这灼人的刺挠感更甚一层。闷油瓶努力调整着自己的呼吸,感受虎牙尖从殷红的外围逐渐打圈缩进,在那中心不断摩挲侍弄,期间还伴着舌头时不时的抽插,直叫那点脆弱东西,肿胀异常。

  有些东西一旦放纵,便会一发不可收拾。

  搭在肩膀上的双手一紧,努力耕耘的吴邪突然被一把推开。

  再不停止……

  梦何时会终止。

  吴邪疑惑歪头,下一秒便感受到了脖子上不断收缩的压力,瞳孔放大他还未来得及惊呼救命,须臾之间,便在闷油瓶的掌中化为了泡影。跟着破碎的,还有这旖旎不堪的梦境。

  “小哥……小哥,你还好吗?听得见我说话吗?”

  闷油瓶睁眼,半条胳膊支撑着上半身起来,旦听身边人惊魂未定,“我去小哥,我还以为你磕到石头晕过去了,怎么突然就入定了?”闷油瓶轻甩几下头,细细碎碎黑发跟着松散半分,朦胧双眼转向吴邪,目光一顿,略过他的身影落在了泥土上。

  黑褐泥土被捏于指尖细细撵磨,闷油瓶眼皮半垂,莫得想起吴邪和同伴第一次见到金皮茉的反应。一朵金皮茉能绕的人如此,那一片花海……

  “小哥……”

  无限思绪被打断,战战巍巍的叫唤拉回了闷油瓶的注意,他疑惑看向吴邪,便见这人的目光正对着自己某个不可告人的地方。这人不知为何突然感到紧张,对着那一顶支撑起来的硕大帐篷,连口水都化为了光影,躲进了名为恐慌的虚无缥缈间。

  “你……还好吗?”

  闷油瓶,“……”

  吴邪尴尬一笑,在不经意间朝后挪了两步,有人不见此先推倒人的勇猛,正要再接再厉丢盔弃甲当个逃兵,手腕却一把被人扯了过去,天地翻转,连着身躯被人束缚于尺寸之地。

  梦是梦,今是今,可谁说梦中的账,不能今来算。

  麻雀落了罩,焉能有让其飞走的道理。

  一道黑影自上而下覆盖住了吴邪的眼睑,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庞宛若神邸。薄唇开阖,在相碰的那一瞬间,他分明听到了闷油瓶微恼且急促的声音道,“我不好。”

  唇齿相碰,缓慢撵磨,掐断了吴邪所有的退路。

  但这似乎已满足不了闷油瓶的欲望,强而有力的舌尖径直打开吴邪的唇,在他的呜咽声中攻城略地翻云覆雨。欲拒还休的手掌从闷油瓶的腰间抚上了肩膀,似推搡,又似拉近,到底引起了蛮横之人的注意,在满是欲望的眼眸中煽风点火。

  滚烫舌尖从吴邪的唇上撤离,那厢被绞痛的舌头还没得一息安寝,手掌又落入了虎口。舌头刮过掌心,那些微凸的味蕾左摇右摆刺激着吴邪的神经。口水的痕迹一路沿着指缝滑到了指尖,突然被那温暖的口腔一口包住,任凭恶霸舌头上下舔舐,指尖却已羞涩的蜷缩不已。闷油瓶微睁双眸,用洁白皓齿叼着口中的猎物哺育到了吴邪嘴中,那番银丝混着这番银丝,这修长手指早已沉沦在了汪洋大海中,哪还分得清谁是谁的主人。

  早已意乱情迷,何必深究谁先主动。

  修长的双手捧向双耳,朝后脑一顶,吴邪宛若天鹅般优美的脖颈便暴露在空气中,这双手仍似不满足,手上的力道一寸强过一寸,誓要用舌头将吴邪的深喉捅穿才肯罢休。来不及吞咽的水渍顺着肿胀的双唇从嘴角溢出,恰似主人被人亲的啧啧作响声,从仅有的缝隙中飘了出来。水润双唇转移阵地,紧跟着手指挑开盘扣,每一颗纽结在空气中翻开,都留下了闷油瓶发狠种下的果。

  黑红交映,金皮茉下,繁花盛开。

  “嗬……嗯?小哥,你干嘛?”后移的单手被一把捉住,闷油瓶抬头,正好撞进了吴邪那双湿漉漉的眼睛里,慌张无措,情欲盛行。有那么一瞬间,闷油瓶产生了一丝悔过之意……如若在德国便将此人就地正法,那是不是不用等到现在才能看到他这幅柔弱模样……无时无刻不在勾引人将其拆吃入腹。

  他对生米煮成熟饭这个认知,还是理解的不够深刻。

  闷油瓶反手擒住吴邪双手将其举过头顶,低声学着梦中之人耳语道,“别拒绝我……”

  有些人强大惯了,谁曾见过他如此情欲模样?

  反正他吴邪是没见过……

  明明就是很强硬的四个字,明明就是很冷淡的语气,他却硬是从中读出了闷油瓶的彷徨无措,软糯可欺,讨好依附,我见犹怜!

  这谁顶得住啊……

  别说一副皮囊,就是搭上他吴邪这条命岂不也值了。

  他对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这个认知,算是大彻大悟了。

  所以当闷油瓶将他双手束缚之时,他没有拒绝,当盘扣被一颗一颗解开之时,他没有拒绝,当稍有老茧的指腹从腰间游离,伸向胯间之时,他就差没有缴械投降了。

  喘息声粗重的砸在这片花海里,两人手上撸动的频率逐渐加快,须臾之间,有白光惊现世间,那是他们互相救赎的模样。

  小憩片刻,吴邪拍拍闷油瓶起伏的背脊,奈何身上之人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他侧过头轻声哄道,“小哥,起来收拾一下,那群伙计估计要送沐浴的东西过来了。”沉默之人拱了拱吴邪的颈窝,突然啃了一口其皮肉,淡淡道,“香油有催情作用。”

  吴邪垂眸,隐隐有股不好的预感,“所以呢?”

  两手交叠顺着身躯来到了毫无遮拦的胯下,有个东西相比之前甚至更大了一圈。吴邪一阵惊悚,如烫手山芋般赶忙丢了这块烙铁,哪想肩窝处蓦的传来一声呜咽,几不可闻。

  什么鬼?!

  一道惊雷砸懵了吴邪。

  他‘娘‘的他惹小哥哭了??

  哭了???

  这是人干的事?

  我靠,我这也太辣鸡了!吴邪你他‘娘‘的,把人吃干抹净,也不帮人排解催情之毒,光自己享受完了就想跑?

  心理建设十分强大的吴邪,狠狠将自己唾弃了一番之后,用着更轻柔的声音哄道,“小哥你别哭啊……那……那我用嘴帮你?”说完还轻蹭肩窝处闷油瓶柔软的发梢,深怕这身上的瓷瓶磕了碰了碎了。

  肩窝的宝贝没有吭声,用着软绵绵的唇瓣夹着吴邪的耳垂,松一下紧一下,没等到闷油瓶的回应,反倒自己被撩拨出了一把火……造孽啊,真是造孽。

  吴邪轻缓躬身,朝闷油瓶的胯下埋了进去。

  薄嫩唇瓣被无限放大,可口中之物似有万般粗壮,怎么吞咽都能露出一截。吴邪伸手握住尾端,正要上下舔舐之时,眼珠一转瞬间惊醒,等等,小哥什么时候学会的,装可怜?

  “两位爷,洗漱用具已经准备妥当,您看是不是可以进来放下?”青棋再次敲了敲门框,仍旧没有得到里面二人的回应。他缓慢推开门,回头冲身后的伙计摆了摆手,“进去把东西放下便出来,不要多看,不要多问,不要多说,去吧。”

  若有所思的眼神停在了床脚,青棋自嘲低语,“真的能抵制心底最渴望的欲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