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作霖从杜秋笙那里听说了这件事情之后，没有先去找褚言，而是私下里调查了一下事情的经过。
那片小巷子没有监控，所以季作霖也无从得知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他可以想象那是个什么样的场景，年少的人口无遮拦，比成年更直接，平日里褚言那些合作伙伴，也见不得比那些高中生好到哪去。
但他们惹到了不该惹的人，还是要付出一些代价的。
季作霖对待上学的小孩，他有另一套招数。
虽然那处巷子没有监控，但是巷子外面有，他们逃学的事实算是板上钉钉了。
再加上这些人做事从来无遮无拦，实在留下了太多把柄。
季作霖挑了几个比较严重的，送给了警方。
至于后面这几个小孩会不会洗心革面，那就不是他考虑的问题了。
作为一个守法公民，他仁至义尽。
处理完那几个高中小孩，季作霖这才给褚言打过去了电话。
此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晚上十点，褚言看到季作霖的来电，一时摸不着头脑是为什么。
“季哥，怎么了吗，这么晚打电话过来。”
“没什么，就是想看看你睡了没有。”
“还没呢，我睡得晚。”实际上是和系统连线打游戏打到十二点。
“昨天，是不是发生了点事。”
“是有点事，秋笙跟人打架了。”
“怎么不和我讲。”
“季哥你平常工作已经那么忙了，况且这是我的家事，麻烦你也不太好——”
“家事。”季作霖的语气忽然冷了下去，温柔不复。
褚言意识到季作霖情绪的转变，一时间噤了声。
“你和杜秋笙吵架的时候，还会来找我寻求帮助，短短半个月，我已然被你排除在外了吗。”
“不是，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已经麻烦你很多了。”
“可我觉得还不够。”季作霖的语气飘忽起来，声音里带着些颤抖。
“我恨不得你事事都过问我，处处麻烦我。可你接手了杜家以后，便与我有了隔阂，我知道，你担心我窃取杜家的商业机密，可若是我想知道，根本无需从你身上下手。小褚，是不是以后，你我就要形同陌路了。”
“不是！”褚言着急的反驳他，“我就是一时没想到要告诉你而已！我根本没想过要疏远你。”
“那你想过，我从杜秋笙口中得知这个消息时，我的心情吗。”
褚言觉得自己百口莫辩。
他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季作霖带着些哭腔的话语，觉得自己就像是个抛妻弃子的渣男。
焦急之下，他道：“你别难过，我以后什么都告诉你，我再也不瞒着你了。”
“你是认真的，还只是拿话来唬我。”
“当然是认真的！百分之百的认真！”
季作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那颤抖的哭腔就如同不存在一般直接消失了，他的语气温柔中带着些感动道：“你真好。”
褚言被他这一句砸的晕晕乎乎。原本还以为要跟季哥形同陌路了，眼下又峰回路转，褚言心道，季哥虽然人看着成熟，但其实很好哄的嘛，像个小男生。
美滋滋的挂了电话，系统空间就里传来系统矫揉造作的声音。
【小～褚～你～真～好～】
【？】
【你想过你跟反派亲亲我我，却不做主线任务时，我的心情吗，呜呜呜。】
【你好做作。】
系统脑门冒出一个问号。
【怎么，他哭你就心疼，我哭就是做作。】系统觉得自己就像是任劳任怨的原配妻子，但他的丈夫却总是爱宠幸绿茶小三，完全不顾他的死活。
【做人不要太攀比。】褚言淡淡道。
原配系统决定下个世界选一个让褚言劳累工作的世界，以此惩罚他宠幸小三的行为。
…………
一处没有摄像头且不显眼的苍蝇馆子里，杜秋笙有些坐立不安。
在他那个网上的朋友摊牌说他是杜如晦的时候，杜秋笙感觉对方在开玩笑。
他是看着父亲被推进火葬场的，烧成了一罐灰，其余的什么也没剩下。
可现在那个网友却说，死去的那个是司机，他本人还活的好好的。
杜秋笙纵然不相信，但还是来了。
然而当那个男人带着口罩和帽子走进店门的时候，杜秋笙已经信了八成。
他和父亲那样相似，身高体型，布满老茧的手掌。
他记忆中父亲用那双大手将他抱起来，又用胡茬去扎他的脸。
在他受了委屈的时候，父亲也总能第一时间帮他解决。
他和杜秋月在很小的时候就失去了母亲，父亲又当爸爸又当妈妈。
杜秋笙那一瞬间完全忽略掉了现实，只有一份涌上来的狂喜。
他无数次后悔为什么不对父亲再好一点，如果他再好一点，父亲去世时，是不是能对他少些担心。
现在他有机会去弥补了，怎能叫他不开心。
所以他紧紧的抱住了父亲，激动的落下泪来。
杜如晦拍拍儿子的肩膀，咧开嘴笑道：“好了好了，知道你开心，先坐下来吧。”
失态的杜秋笙过了好一会才缓过劲来。
他看着父亲，有些不解的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杜如晦叹了口气，只是草率的说了句：“公司出了点事，如果不这样，我可能下半辈子要在狱里。”
他的声音很轻很小，只够让坐在他对面的杜秋笙听到。
杜秋笙愣了一会，他很聪明，立刻想到了这其中的关窍，和父亲出事前的态度。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他记起来当时父亲无论是和褚言在一起还是结婚，都非常仓促。
平常父亲都很听他的话，可当时无论他怎么反对，父亲都把褚言娶回了家，这一度让杜秋笙认为褚言是个祸水妖精，夺走了父亲的爱。
可如果真相是这样，那岂不就是说，他一直都错了，褚言才是那个最惨的人。
接手有问题的公司，被众狼环绕，还要照顾根本没有任何关系的一对儿女。
杜秋笙此刻愧疚的说不出话，想想他之前干的那些事，骂的那些话，更是觉得以后都无颜面对褚言。
“阿笙，我其实是有件事想拜托你。”
杜秋笙被杜如晦的话叫回神，他脸色还有些羞红，迷茫的看着杜如晦。
“我想让你看着小妈，不要让他和季作霖在一起。”
“但……小妈不知道你没死，而且季作霖对小妈的确是很喜欢。”
“我当然知道他喜欢，但他不是良人，你也知道的，他是个老狐狸，你小妈要是跟他在一起，是要受欺负的。”
受不受欺负这件事，杜秋笙不敢保证。
他觉得季作霖看褚言那眼神，就差把自己上供给褚言了，相处的这一个月，季作霖事事都以他小妈为先，几个亿的项目说送就送。
而且看褚言那模样，他应该也是愿意的。
但是，杜如晦是他亲爸爸，让亲爸爸和褚言在一起，总好过一个外人。
杜秋笙心里更愧疚了，原本他骂褚言是因为他不知情，还有情可原，可现在他知情了，还要拆散他跟季作霖。
杜如晦握住了杜秋笙的手掌，他的情绪有些激动，长久以来的不和人相处，让他失去了一点分寸感，以至于他的神态显得有些狰狞。
“要保护好小妈知道吗，再等等，再等等我就回去了。”
杜秋笙有点被吓住，他觉得爸爸此刻的状态似乎不大对劲，但父亲还活着的消息让他无视了这点不对劲，他重重的点点头道：“我会的！”
…………
立冬过了之后，天气就完全变冷了。
原本只穿西装外套就可以，现在降温太厉害，已经需要在西装外面穿件大衣了。
褚言给自己和家里的孩子买了几件冬天的衣服，杜秋月收到之后很开心，当即就穿上了。
让褚言没有预料到的是，杜秋笙也开心的很，每天也都穿着他买的衣服。
看来上次的对话，的确让杜秋笙改变了很多，他们两个之间的关系也好了很多。
表面上看，他们就跟真的三口之家一样。
当然，褚言没有忘记给季作霖也买一件，给那俩孩子买了，不给他买，他肯定心里又要难过，说不定还要闹。
褚言如今已经算是立足了，管理上的事，已经得心应手，不需要再问季作霖了，而且虽然他在商业手段上，不如其他几家毒辣，但是有系统这个监控外挂在，也能在交手的时候不落下风。
警察的调查也告了一段落，虽然能够证实杜家几个子公司的确参与了走私，但褚言比较果断，直接将子公司割了出去，而且赔了政府一大笔钱。
经过这一场，杜家的产业缩水了一大圈，已经不能再够上四大家族了，只能排在第二等家族里面。
私下里，金海又将家族们新排了排，最后成为新四大家族的，是做房地产起家的陈家。
不过褚言又不是杜家的人，他心里没有一点波澜，甚至还觉得不站在风口浪尖上也挺好的。
转眼间两个孩子的生日也要到了，杜家的生日宴会和平常小孩的不一样，与其说是生日宴会，不如说是结交场所。
褚言让管家整理了一下和杜家交好的家族，弄出了一份名单，生日宴会的邀请就发到了这些家族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