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听，才发现这是一个少年的声音，约莫十来岁，身上还带着他很熟悉的气味。
顾昶抬头，想看清楚的那少年的脸。
但房间太黑了，即便偶尔有闪电照亮房间，可一瞬间的时间，也没法让他看清楚少年的容颜。
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异样，少年的嗓音里带着几分笑意，温柔问道：“睡不着？还是很害怕？”
其实顾昶已经不害怕的。
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却点了点头，然后假装很害怕地继续往少年的怀里缩去。
少年不但没有怀疑他，还很心疼他。
“乖，别怕，我在这里，没人会伤害你的……”
顾昶闻着少年身上那独特的气息，只觉得内心瞬间被填得满满当当，那种感觉让他觉得很不真实，依赖的同时，还生出了一种想要永远独享的冲动。
这个人，必须是他的！
少年听不到顾昶说话，还以为他睡着了，放轻了声音试探道：“睡着了？”
没得到回应，便以为他是真的睡了。
可少年正要起身离开的时候，顾昶又忽然被惊醒一般急忙抱住，喉咙里还发出了哽咽声。
少年顿时一怔，又急忙抱住他哄道：“乖，我不走，我不走……”
但是顾昶不相信他，把他抱得更紧了。
少年被抱得有些不舒服，挣扎了一下，顾昶又发出了哽咽声，吓得少年不敢再动弹。
无奈的同时，还有些担忧。
他说：“小西，已经过去很久很久了，我们慢慢忘掉那些事情，重新开始，好不好？”
对一个正常的三四岁小孩说这种话，或许有些深奥，但少年知道，顾昶是听得懂的。
见顾昶没回应他，他又继续说道：“我们要勇敢一点，万州哥哥也会一直陪着你的，你要学会坚强，我们一起变得更坚强，好不好？”
但顾昶却闷声道：“不好。”
因为说“好”的话，万州哥哥就会离开他，就不会跟他一起吃饭一起洗澡一起睡觉，更不会像现在这样天天抱着他。
他要每天都跟万州哥哥在一起。
万州哥哥是他的，谁也不能抢走！
少年很无奈了，但也只是叹了一口气，没再说什么。
大概是觉得大半夜的，逼着一个小孩子坚强实在不太好。
没关系，还小呢，还有的是时间。
顾昶却忽然有些不安，怕少年生气，也怕少年会忽然丢下他，就急忙问道：“哥哥是不是不喜欢我了？是不是要走了？你不要走……”
最后那句话，说得可怜兮兮，委屈至极。
少年一下子就心软了，赶忙哄道：“没有没有，我不会走的，永远都不会走的。”
“真的吗？”
“真的。”
顿了顿，顾昶又揪紧他的衣服道：“你是我的，是我一个人的！你不能离开！你是我的！”
他反复强调，语气霸道偏执得不像个小孩子。
但少年也没在意，只是无奈笑道：“好，是你的，是你一个人。”
得到了满意的回答，顾昶才又乖乖窝在少年的怀里，慢慢闭上了眼睛。
他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却又莫名觉得身上好不舒服。
怎么一直有人在动？
还好痛……
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一跤摔得有些狠。
这一觉，感觉到睡得很踏实，却又好像不太踏实。
等天微微亮后，顾昶缓缓睁开眼睛，正好对上了那少年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