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少笑，至少几乎没在褚聿承面前笑过。
冷笑不算。
本来就长得很好看的人，这一笑，那张原本就冷冰冰的脸像是冰山融化，春暖花开，一时间让褚聿承也愣神了。
嗯……虽然这小屁孩很欠揍，但看在顾昶笑了的份上，他就原谅他了！
褚聿承问：“你怎么在这里卖爆米花？你家里人呢？”
小孩儿一边吃着冰淇淋，一边说：“妈妈去工作了。”
“爸爸呢？”
“没有爸爸。”
只是四个字，却让男人愣住了。
而小孩儿说起自己没有爸爸这个事情，似乎压根不在乎，好像根本不明白没有爸爸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
褚聿承当然问不出“为什么没有爸爸”这种话，只是略一沉默后，又问：“那你出来摆摊，你妈妈知道吗？”
这个问题，顾昶之前就想问，只是一直不知道怎么问。
见男人问了，便也看着那小孩儿。
小孩儿顿了下，然后不解看着他们反问道：“为什么不知道？”
果然这样。
顾昶心里一沉，褚聿承的脸色也有些不好看了。
但男人怕吓到小孩儿，又笑眯眯说：“你还这么小，你妈妈也舍得让你出来摆摊？”
顿了顿，又故意吓唬他，“不怕你被抓走吗？”
小孩儿根本不怕被吓，而且聊了一会儿，对他们也开始不设防了，笑着得意说：“我才不怕呢！要是有人想抓我，我就喊，我穿成这个样子，我一喊的话，叔叔阿姨们肯定会怀疑的，到时候我就抓住一个叔叔阿姨，这样坏人就不敢抓我了！”
不等褚聿承和顾昶有所反应，他又笑眯眯说：“我出来摆摊很久了，以前有人想抓我，我就这么做的，都没有人成功！”
褚聿承眼眸变了，但脸上依旧带着笑，假装好奇问：“那你出来摆摊多久了？”
小孩儿伸出一个手指头，得意又高兴，“一年了！”
顾昶眸子暗沉。
一年了，这说明小孩儿才四岁的时候就被赶出来摆摊，而且也未必真的只是一年。
越小的孩子越能引起别人的同情人。
之前那个男生说的也没错，这个小孩儿的妈妈就是故意让他出来摆摊的，也压根不在乎他是否被抓走，否则根本不敢让这么小的孩子自己一个人摆摊。
这时候，江贺年给他们打了一个电话，问他们在哪儿。
时间不早了，他们现在去吃个晚饭，洗个澡也差不多该去参加那个假面舞会了。
褚聿承挂了电话后，又看向那小孩儿问：“叔叔送你回去吧？”
但小孩儿却摇摇头说：“不啦，没到时间，也没卖完东西，回去了妈妈会生气的，我晚点可以自己回去的，叔叔再见。”
然后又看向顾昶说：“哥哥再见。”
闻言，褚聿承也不再说些什么，而是拉起顾昶离开。
顾昶皱眉，男人就低声解释说：“如果我们现在买了他的东西，让他早点回去，被他妈妈看到，只会得意于自己的想法和主意，反而害了他。”
顾昶烦躁说：“我知道。”
他又不是傻子，他当然知道。
男人接着说：“你别担心，我留着保镖在这里守着他，会暗中护送他回家，然后再调查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顿了顿，又说：“这不是我们能管的，管得了一时管不了一辈子，更何况，孩子还小，他未必觉得妈妈的做法是错的，插手太多反而会让他误会，到时候恨上我们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