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昶将视线从祁玉身上收回来，看向江贺年问：“他身体怎么回事？”
江贺年不知怎么回答，褚聿承就替他说：“从小落下的病根了，一直在治，每天都要喝很多药，现在还好，以前几乎是每时每刻捧着药给他灌，动不动就要送急诊室，偶尔昏迷个三两天也是常见，每次送去医院，医生都只有一句话……”
顿了顿，才说：“……做好心理准备。”
顾昶没想到祁玉以前的身体居然这么差。
虽然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就猜出他身体不好，而且是长年累月的不好，却没想到居然这么严重。
他问道：“那现在……”
江贺年说：“现在好多了，药也不用吃那么多，只要好好养着，长命百岁也不是什么问题。”
就是要一辈子吃着药，看着状态再好也要吃药，不然哪天复发就麻烦了。
不知道为什么，即便江贺年和褚聿承没说清楚，顾昶也觉得这个病不像是天生的，倒像是经历了些什么不好的事情而落下。
想起刚才江贺年那句“身份复杂”，顾昶心里隐隐有了些猜测。
虽然褚聿承对外称他和顾昶是男男朋友关系，可江贺年还是让管家给他们两个分别准备了客房。
他可不想自己跟祁玉的婚房变成凶宅。
但不好的是，祁玉非要赖在给顾昶准备好的客房，说要跟他一起睡。
他的想法倒是简单，毕竟好朋友偶尔睡一起聊聊天也是正常的，但偏偏他们不太一样，在他们这里，俩男的睡一起跟普通的男女睡在一起差不多。
顾昶红了脸，江贺年则是被气得不轻，把人拎小鸡一样给拎走了。
褚聿承杵在客房门口，阴阳怪气说：“我也要跟你一起睡。”
顾昶冷了脸，直接关门。
差点北门夹到的男人：……
生气气！！！
暴风雨夹裹着雷声阵阵的夜晚是最好睡觉的，顾昶特别喜欢这样的天气。
洗了澡擦干头发，然后躺上床，把自己完全包裹在被子里，听着雨水拍打窗户的噼啪声，偶尔闪电透过窗帘照亮黑漆漆的房间，没多久就传来轰隆的雷声，可这些看似特别吓人的东西都打不到他，他躲在被子里，把被子盖住嘴巴，留出鼻子呼吸，觉得这样特别有安全感。
不知不觉，就陷入了睡眠中。
以前这样夜晚他是很好睡觉的，几乎可以一觉到天亮，甚至有时候还会下意识睡懒腰。
可今晚有些特别，他睡着后就开始做些奇奇怪怪的梦。
梦到小时候在孤儿院被人欺负的事情，梦到自己长大后上学被人孤立，梦到自己被捅死的场景，梦到自己的葬礼，梦到一个乱七八糟而且还散发着臭味的房间，紧接着，他看到了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顾显……
顾昶是被吓醒的！
他猛地睁开眼睛，还未看清楚眼前的一切，就下意识张着嘴巴大口呼吸，好像被忽然摔上岸的鱼，胸口传来一阵阵闷痛，脑子晕眩得耳朵都在嗡嗡作响。
但很快，他察觉到了不对劲。
视线恢复清明后，他才发现自己被人抱在了怀里，沉稳有力的呼吸声在耳边响起，胸口也随之轻微起伏着，熟悉的气味给人一种说不出的安全感……
顾昶抬头，也稍微往后挪了一下身体，看到抱着自己的男人睡得正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