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不到顾昶说话，男人又委屈又难受，但张了张嘴巴，却又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只好眼睛一眨不眨地瞧着他。
不知道过了多久，褚聿承到底还是忍不住了。
他小声问：“小昶，我疼……”
顾昶没说话。
他在发呆。
男人又试探着喊了他两声，见他不理自己，想要起身过去哄他，却又没有力气，只好蔫了吧唧地躺在床上，一脸委屈巴巴地瞅着顾昶。
大概半个小时后，顾昶总算是回神了。
他下意识地转头看向床那边的褚聿承，却发现男人不知何时已经偏头看向他这边，睡着了。
正要起身离开的时候，原本安静睡觉的男人却忽然抖了一下身体，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不知道是不是扯到了伤口，脸色白得有些吓人，嘴唇也跟着裂开了一些。
“不……别……走……”
含糊不清的话语传来，顾昶听不清楚，却看到睡梦中的男人越发不安，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没多久，额头也沁出了一层细细的汗水。
瞧着这情况不太对劲，不像是装的，顾昶只好走过去，想要伸手探一下他额头的温度。
可是他才刚刚碰到男人的额头，原本紧闭双眸的人却猛地睁开眼睛，冰冷且暗含着杀气的眸光像是被惊醒的野兽，让顾昶顿住了动作。
但随即，眼眸里的凶光一点点褪去，开始变得柔和，而后是无神，最后眼帘又慢慢闭上，眉头再次皱了起来。
就好像刚才的苏醒只是无意识的反应，这人根本没有苏醒。
顾昶瞧了他好一会儿，才确定这人是真的梦魇了。
他伸手摸了摸褚聿承的额头，发现有些烫，找来纸巾给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而后又给他盖好之前没有盖好的被子，又找来体温计给他量温度。
38.6℃。
掰开嘴巴给他喂了一颗退烧药，顾昶又找来热水给他擦身体，而后用被子将他裹好，自己坐在床边守着。
一旦男人又想要掀被子的举动，立马摁住。
褚聿承睡得迷迷糊糊的，一晚上都在说些乱七八糟的话，听不太清楚，顾昶也没心思去听。
这期间，顾昶也不是没想过找个合适又隐晦的法子，让男人死得神不知鬼不觉，可想到男人背后的势力，想到祁玉，他又迟疑了。
还是那句话，杀死一个人不难，但要在杀人后全身而退，太难了。
他不想再过那种东躲XZ，去哪儿都被人盯紧的日子。
天很快就亮了。
顾昶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早上六点，肚子有点饿，就干脆下楼找点吃的。
冰箱里还有不少新鲜的食材，顾昶选了选，干脆煮了个青菜碎肉粥，然后又煮了几个水煮蛋。
自己吃饱喝足后，才想起楼上的褚聿承。
端着粥和鸡蛋上去的时候，正巧男人洗完澡从洗手间里出来，此刻正坐在床边处理被水湿过的伤口。
他大概是以为顾昶早就离开了，所以在察觉到有人进来时，眸光一凛，冰冷目光在扫到顾昶的时候又一秒变得温柔，外加几分真实的意外，整个人都呆住了。
而后，他又果断闭上眼睛躺回了床上。
顾昶：……
将青菜粥和鸡蛋放在一旁，顾昶坐在一旁淡声说：“起来。”
男人眼皮下的眼珠转了转，没动。
顾昶也没动，就这么坐在旁边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