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浪生感觉手心有些湿,虽然是贺文东在问话,却不是回答他的,看着莫御一字一句道:“你吐血了,你不能死。”

  他嘴里吐出来的是西瓜,傅浪生以为他吐血了,所以使劲地用手捂住他的嘴说,你不能死。莫御简单的理解了一下,冷漠的脸差点没绷住,拿下傅浪生的手说:“你刚才不是喂我吃瓜瓜了?嘴里吐出来的是瓜瓜,不是血。”

  “瓜瓜?”傅浪生半信半疑,“不是血?”

  贺文东无语,大哥,这可是你亲手喂进去的西瓜,转眼就给变成血就算了,说实话还不信了,“他这是醉酒啊还是智商清零啊?”

  莫御冷冷扫他一眼,看向傅浪生时,眼神瞬间温柔似水,绝对不放过任何一个吃豆腐的机会,认真道:“不信你亲我一下,看看是不是甜的。”

  “想骗我亲你,我才不上当。”傅浪生一语道破,哼了声,斜了一眼莫御,嘴上这么说着,两手却抱住莫御的腰,噘着嘴亲了他一口,而后拍了下手说:“真的是瓜瓜,甜的。”

  莫御心里美滋滋的,又觉得这样的傅浪生有些熟悉,仔细一想,可不就是傅浪生有时候戏精的模样,看着都软软的,特别好捏。

  而贺文东就没那么美滋滋了,他都来不及捂眼,就看到了两个人嘴对嘴的画面,猝不及防被喂了一嘴狗粮,都快哭了。又想,傅浪生一个人发酒疯就算了,莫御还跟着发疯,再待下去,他不被狗粮撑死,也要被两个人的叠词搞疯,抖落满身鸡皮疙瘩,从口袋里掏出车钥匙就要走了。

  傅浪生跟在他身后,立正踏步走,“121,121。”

  “不用送我,大哥留步。”贺文东打开了门,一条手臂拦住门框,不让傅浪生出来。

  傅浪生伸出手就把这条手臂拍掉了,嘴里喊着1234出了门。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了,小楼前的那两个路灯散发着光亮,只见他走到花坛那里,就蹲了下来。

  “你这是做什么?”莫御走过去,俯视着他。

  “我是花花。”傅浪生认真道:“你要把我埋好,我要开花了。”

  莫御眼眸深了深,在他身边蹲下来,也不管那些洁癖了,拈了些花坛里的土洒在他的脚下,“把你埋好了。”

  傅浪生低头看了看,细眼眯成了缝,两手托腮比了一朵花的模样。

  “你这就开花了?”莫御冷着声问。

  傅浪生一动不动,也不回答,真的像朵花了。

  莫御陷入沉思,很快学着他的样子,也用两手托腮比了一朵花。

  “你也是花花?”傅浪生看他半晌,奇怪地问。

  “我也是花花。”莫御肯定道。

  贺文东在旁边看了半天,一脸黑人问号,“御子,你真疯了?”

  “你不觉得他很可爱吗?”莫御的直勾勾地盯着某朵花,他以前都不会说可爱这个词,显然和傅浪生相处久了,被同化了。

  可爱?谁?傅浪生?贺文东问号三连,打开车门钻进车里,溜之大吉。对不起,我常常因为自己不够沙雕,而和你们格格不入。

  莫御陪着傅浪生做了半个小时的花,腿都有点麻了,这会儿站起来,伸了伸腿,围绕着他走来走去。

  “你不是花花吗?怎么可以走来走去?”傅浪生保持着两手托腮比花的姿势,扬着一条眉毛问。

  他的脸上带着醉酒后的微红,恍惚之间,还真像一朵花。莫御看的口干舌燥,说话的声音也不觉得哑了下来,“花花当然可以走来走来去。”

  傅浪生觉得有道理,也站了起来走来走去,一身黑色修身的休闲服衬托他身姿越发清瘦挺拔,走路却摇摇晃晃,仿佛下一秒就要摔个四脚朝天。

  吸引莫御的是绑在他脑后的头发,跟随着身体一摇一晃,仿佛扫在了他心上。很快,他走到傅浪生身边,伸出手把他圈进怀里,“回去睡觉。”

  “你不是花花吗?怎么可以睡觉?”傅浪生没有挣脱,老老实实地倚在莫御的胸膛上,脸往后仰,似乎想看清他。

  莫御闪躲不及,就被傅浪生的后脑勺撞到了鼻子,一声闷声,把他从怀里揪出来,改为搂住他的腰,这才回答:“花花当然也可以睡觉。”

  总裁说的理直气壮,傅浪生又觉得很有道理,点了点头同意回去睡觉。在莫御拉着他往屋里走的时候,他动也不动,伸开两只手,“花花累了,要抱抱。”

  “我也是花花,我怎么抱你?”莫御心痒难耐,但不忘借机逗他一下,毕竟醉酒后的傅浪生,实在太好捏了。

  傅浪生的那双细眼明显呆滞了一下,仔细地看了看莫御,似乎真的确定莫御没办法抱他了,薄唇动了动,立刻下撇抿住,扭过头不搭理人了。

  “怎么了?”莫御过去拉住他的手。

  傅浪生的小脾气明显上来了,甩开他的手,嘟嘟囔囔道:“我在等一个人把花花摘走。”

  “你这朵花只能被我摘走!”莫御听了这话,脸色冷淡不少,终于没了逗他的心思。

  傅浪生低着眼皮子看他,摇了摇头,一本正经道:“你又不是人,你是花花。”

  莫御觉得他刚才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抿了抿唇,直接把他拦腰抱了起来,“那我也可以把你摘走。”

  真的被摘走了,傅浪生两条腿都腾空了,歪在他怀里深沉的想。

  路上没有磕磕绊绊,顺利上了二楼,回到房间。

  傅浪生伸开手臂,拉链拉开,黑色的休闲外套就被扯了下来,很快,浑身上下只剩下内裤。

  入眼的躯体白的晃眼,莫御不敢多看,直接把傅浪生拉到床上,拿着小被子裹住,再径直进去浴室,不久,里面传出哗哗的水声。

  傅浪生躺在床上迷瞪着眼,昏昏欲睡中,只听咔嚓一声,浴室的门就开了。

  某朵花的意识完全不清醒,莫御穿着老干部风格的睡衣,整个人都扑在他身上,口中喷涂出着暖热的气息。

  “压死花花了!”傅浪生睁开眼,两只手都推着莫御,但很快,他的鼻子钻进一股奶香味,知道来源,又忍不住靠近了一点。

  莫御原本只是打算抱着傅浪生好好睡觉,可是问题来了!碰到他白而滑腻的肉体时,身体便窜上一股火,一双手不安分地游荡在他的身上,语气平静道:“我们今晚履行一下恋人之间的义务吧。”

  清醒的傅浪生绝对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可他不清醒,和那双稍带火焰的眸子对视着,不明所以。

  莫御深吸一口气,低头吻上他的唇,展开狂风骤雨的攻势。

  傅浪生像条躺在案板上的鱼,任人宰割,那只手在他的背脊上来回抚摸,嘴唇也已经来到了他的脖子上舔吻啃咬,而边是急促的呼吸。似乎被咬的疼了,他皱了皱眉毛,一把推开他,“你竟然想吃掉花花!”

  莫御停下动作,面不改色的承认道:“我就是想吃掉花花。”

  “那花花就死了!”傅浪生口中的吃掉,就是吃掉鸡鸭鱼的那种吃掉,顿时有种被人谋杀的感觉,“不要脸,原来你不是好人。”

  死了,这两个字提醒了莫御,良久,Duang的一声起来,沉默着进了浴室。是他冲动了,竟然想趁着傅浪生醉酒发生关系,明天这人醒了,死的可就是他了。嗯,还好。

  保住一条命!傅浪生心有余悸地裹紧小被子。

  早上八点。

  傅浪生因为醉酒的缘故,现在还在床上沉沉睡着。

  “起床了。”莫御撑着头看他,语气不由柔和下来。

  傅浪生默默地翻个身,伸出一只手,准确无误的在他脸上盖了个章。

  他还是第一次被人打巴掌!莫御伸手捂住脸,难以置信地看着傅浪生。脸色冷了冷,又看了看熟睡的人,果断放弃叫他起床这件费心费神的事,给舜华杂志社的主编请假。

  到了九点半,傅浪生睁开眼,坐在床上低头看着被子。过了两三分钟,他完全清醒了,掀开被子准备下床,身体却猛然僵住。

  昨晚发生的一切犹如洪水猛兽,AD钙奶,什么瓜瓜吐血,121立正踏步走,在花坛那里开花,以及回房时的种种,全部都冒出了头。

  傅浪生第二次醉酒,依旧没有断片,但他想断头。

  莫御正坐在沙发上翻看文件,不时地往床边看一眼,这会儿见傅浪生醒了,立刻放下那份文件,起身向他走过来,“早安。”

  “早安。”傅浪生保持镇定,露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微笑。但昨晚的一幕幕不停地在他的大脑中播放,他笑着笑着,就下了床,直接到了衣柜那里钻了进去。

  莫御过去敲了敲衣柜,忍住笑说:“出来。”

  “忘掉!”傅浪生盘腿打坐,努力平复心情。

  “我保证忘掉了。”莫御点头,又说:“快出来让我亲亲。”

  傅浪生都不想见人了,听了这话,这才慢吞吞地把衣柜拉开,从里面出来了。

  他还只穿着一条内裤,莫御稳住心神,把他拉进怀里,顺势在他的额上印上一吻,“我帮你请假了。”

  总裁不说,傅浪生一时都想不起来这件事,扯扯嘴唇,调侃道:“你帮我挽回了工资。”

  “你是不是要谢谢我?”莫御面色凝重,眼神幽幽地看着他。

  然而过了一夜,傅浪生已经不是喝醉酒的傅浪生了,面对莫御的眼神攻势,也只是微微挑了眉毛,淡定道:“谢谢,谢谢,谢谢。”

  莫御抱紧他的腰,侧头附在他耳边,“傅花花,比起你的谢谢,我更想吃掉你。”

  傅花花什么鬼,还能愉快的玩耍吗?傅浪生刚放在脑后的黑历史又涌了上来,揉了揉眉心,果断丢下他,去浴室洗漱。

  到了下午,BW的会议室。

  莫御的头发向后梳着,一身深灰色西装,背脊挺直,端端正正地坐在主席台。

  十几个镜头,还有十几个话筒,出现在他面前,“莫总,请问您这次召开发布会,首次公开自己的性取向,承认有一名同.***.人,不担心会影响到BW的发展吗?”

  “公是公,私是私,BW的发展和莫总的性取向,没有必要的牵连。”秘书看了看莫御,见他脸上依旧是一片淡然,毫无任何起伏,便接着说:“当然以后可能会有一些公私不分的合作对象,但我们相信,利益面前大家都会多点包容。”

  一片哗然和惊讶,“那莫总和他的那名同.***.人之间,是出于商业上的互帮互助,还是出于感情?或者只是闲暇时的……”

  “出于感情。”记者的话还没说完,莫御的脸色就沉了下来,打断她。

  低沉性感的嗓音在会议室中响起,那名记者稍微陶醉了一下,便接着问:“您有准备让他出现在屏幕上吗?”

  “没有。”莫御面无表情,语气中透着坚定,“我不希望他承认任何非议。”

  “既然如此,又为什么对外界承认他的存在呢?”记者觉得很矛盾。

  “对外界承认他的存在,是一种责任。不让他出现在屏幕上,则是一种保护。”莫御专注地看着镜头,仿佛在通过镜头,看着什么人,“两者并不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