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知淮:……
俗话说的哪壶不开提哪壶应该就是这样了, 难道他能直接说,刚刚打电话的时候他就已经在楼下了么?要不是司机着急赶他下车,他也不会这么早过来?
“…司机走了小路, 路上没什么人,还挺快的。”江知淮艰难地编了个借口,小声对他说。
江知野闻言,眉头轻抬。
从北城中学过来, 距离少说也有十几公里, 就算是走小路, 一路飙车, 他也不会离谱到相信七八分钟就能过来的话。
不过,要是不是这个理由,那还剩下什么理由呢, 难道是……
“别多想。”江知淮看到他的表情, 立刻出声制止了他的胡思乱想。
“……”他也没想什么啊,江知野抬起头看着他。
江知淮几乎同时抬起头。
正当两人面面相觑相顾无言的时候,后面的卧室里却突然传来一声重响。
“先把门关上, 然后跟过来。”江知野听到声音, 眉头一皱,招呼江知淮一声后,立刻转身向卧室跑过去。
江知淮看他着急,又想到刚才那声动静, 许是想到些什么事情,也没多问,转身把关门上, 然后跟上去。
江知野脚步匆匆,连忙推开卧室的门。
江稚稚站在床边, 两只肉乎乎的小脚丫光秃秃的,一只踩在另一只的上面,听到开门的声音,小嘴微张,笑呵呵地看着推门进来的江知野。
“哥哥。”刚刚睡醒,就连声音里都还带着一些软乎乎的味道。脸颊两侧是红扑扑的,眼睛水汪汪的,一脸睡饱了的样子。
“嗯。”江知野点了点头,紧接着看着地上的碎玻璃,皱了皱眉,心里猜想:碎玻璃应该是热牛奶的奶瓶掉到地上了。
对此,江稚稚一无所知。
本来玻璃刚炸开的时候,她还是有印象的,但是还来不及在脑中处理这件事情,江知野一来,就把她的思维全部占据了。
“哥哥抱抱。”江稚稚奶乎乎地对他说。
小脚丫正要往下落的时候,江知野急步上前,连人一把抱起。
江稚稚被他一把抱起来,开心地笑了笑。
江知野看小崽子没心没肺的样子,无奈摇了摇头,然后伸手摸了一下她的脚,果然是黏糊糊的,是湿的。
应该是踩在洒下来的牛奶上面了。
江稚稚被他的手摸了摸小脚,就跟挠痒痒似的,咯咯咯地笑了起来,脸颊红得像一个小苹果似的,同时还不忘告状:“哥哥挠稚稚脚脚,痒痒。”
江知野:“……”他真是百口莫辩。
顾不得跟小崽子理论,江知野低头一看,他的脚周围全是白色的牛奶,就连小被子和床边的小毯子上都洒满了白色的牛奶。
陈阿姨跟助理一个都不在……
他叹了口气,抬起头,捏了捏江稚稚的小鼻子。
江稚稚被他捏着鼻子也不生气,伸出小手拍拍他的肩膀,对他说:“哥哥,稚稚要下去了。”说着,就要往下滑。
“不行,地上还有玻璃。”江知野把人又往上托了托,转头叫门外的人,“小淮,你别站门口,先进来。”
听到这句话,门口的江知淮愣了愣。
江稚稚也不动了,趴在江知野的肩膀上,看着门外的方向。
没等很久,江知淮摸着耳朵,慢慢地走进来。
江知野摇了摇头,上前一步,径直把怀里的小团子放到他手里,并给他布置了一个任务:“小淮,你带稚稚去卫生间,帮她洗一下脚。”
江知淮突然怀里被放了一个小团子,手甚至都不知道该往哪边放,脑袋也是懵懵的,简直是一片空白。
“牛奶瓶碎了,地上都是玻璃碎片,你别让她下来乱跑,她脚上沾了些牛奶,现在有点粘,你抱着她去卫生间洗一下,然后把她的小拖鞋找出来给她穿上。”江知野却以为他没听明白,又把事情跟他说了一遍。
江知淮晕晕乎乎地点了点头。
看到江知淮点头,江知野稍松了一口气,然后转头看着江稚稚,对她说:“稚稚,他就是稚稚的二哥,小淮。”
江知淮闻言一怔,心里却忍不住地想:她真的是他的妹妹吗?她会有怎样的反应呢?她会相信他是她的二哥吗?
他的心里瞬间乱成了一片。
江稚稚的一只小手搭在江知淮的肩上,听到江知野的话,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歪着脑袋,一动也不动地看着他。
然后,就在江知淮紧张不已,心跳几乎就要停掉的时候,他听到对面的小团子软乎乎地叫了一声“二哥。”
江知淮轻声说了一声嗯。
江知野轻轻勾了勾唇。
*
偌大的盥洗室里,江知淮与江稚稚面面相视,大眼瞪着小眼。
江稚稚坐在小凳子上,两手托着腮帮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江知淮:“……”
不是说要洗脚吗,怎么还不开始,如果开始了,他应该先给她洗左脚,还是右脚,还是两只脚一起洗。
他做选择题时都没有这么纠结过。
江稚稚完全不清楚他内心的想法,两只小手托累了,就撤掉了一只手,只用一只白嫩嫩的小肉手托着下巴,脸颊的肉肉被她挤到一边,继续看着面前的江知淮.
江知淮心里纠结完,刚下定决心,准备两只脚一起洗。结果,抬起头看到江稚稚黑白分明又干净清澈的眸子后,一下子全忘光了。
“二哥!”江稚稚看到他抬了头,开心地喊了一声。
江知淮慌乱地点了点头,接着对她说:“稚稚,我们洗脚吧。”
江稚稚闻言,思考了片刻,然后爽快地伸出右脚。
“……”
不是一起洗吗?
算了,先洗右脚就洗右脚了。
江知淮弯下腰,把那只肉乎乎的小脚往水盆里一放,然后就顿住了。
接下来,应该干什么?
“脚脚洗好啦。”江稚稚糯唧唧的声音叫回了他的思绪。
江知淮一脸惊讶,这就叫洗好了吗?
“洗这只脚脚。”这一次,不等江知淮开口,江稚稚就把另外一只脚丫子放到了水盆里。
过了大概十几秒,就把小脚抬起来了,然后扬起小脸,伸开小胳膊,看着江知淮,对他说:“二哥,抱稚稚。”
江知淮下意识地把人抱了起来。
江稚稚适应性极强,自顾自地在他怀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然后指挥他:“现在稚稚要去吃饭了。”
江知淮离家出走的意识终于回来了一些:“不对,我们还要去找你的拖鞋。”
江稚稚听到他说话,眼珠子转了转,然后点了点头。
“那你拖鞋在哪呢?”
“稚稚不知道。”江稚稚直截了当地摇了摇头。
无可奈何。
江知淮只能先把人放到客厅的沙发上,然后转头去找江知野了。
他过来的时候,江知野刚把那个被洒上牛奶的毯子收了起来,摊子上还放着一些拼图,已经被牛奶浸湿了,不能要了。
听到江知淮的问题,江知野停下来想了想,然后给他说了一个大概的方位。
“稚稚跟你小时候一样,爱藏东西,你去看看玩具房的滑梯下面有没有,或者去看看那个积木盒子旁边有没有?”
江知淮一怔,过了一会,哦了一声。
然后,根据江知野说的话,去旁边的玩具房里找了一下,果然在那个滑梯的楼梯下面看到了一双可可爱爱的小拖鞋。
江知淮看着手里的拖鞋,又想到江知野刚才的话,一时竟有些放空。
——稚稚跟你小时候一样……
那句话再次浮现在脑海中。
回到客厅,江稚稚正站在沙发边,愉快地在空中踢着小腿,嘴里似乎还在哼着什么歌曲。
江知淮看到这一幕,立刻拎着拖鞋走了上去。
走近之后,才听清楚,那段歌词是什么。
——稚稚真聪明啊,稚稚真聪明,哥哥也聪明啊,二哥也聪明~
江知淮顿了顿,他是没想到有一天《春天在哪里》的歌词还能这么被改编。
“稚稚,把拖鞋穿上。”江知淮蹲下来,把小拖鞋放在她面前,拖鞋实际上是一个卡通兔子的造型,粉白相间的,看起来特别可爱。
江稚稚看到江知淮找到了拖鞋,眼睛瞪得圆圆的,惊讶地看着他说:“二哥,你好聪明啊,竟然找到了稚稚的拖鞋。”
说完,就一屁股坐下来,拿着拖鞋,把小脚丫往里面塞。
明明是一个非常简单的穿鞋动作,但是她这样一弄,看起来倒是复杂很多了。
江稚稚吭哧吭哧穿鞋。
江知淮的手随时准备上前。
等穿完了鞋,江稚稚又把手撑在了地上,翻身爬了起来。
“二哥,稚稚厉害不厉害?”小团子得意地说。
江知淮点了点头。
“二哥也厉害。”江稚稚伸出小手拍了拍他肩膀,对他说,“稚稚还没有去找二哥,二哥都找到稚稚了,二哥也厉害!”
江知淮心中一动。
刚想继续问些什么的时候,江知野从卧室里面走出来,对他说:“小淮,你晚上要是不走的话,跟稚稚睡可以吗?”
江知淮:……
话题怎么转变的这么快。
江稚稚听到江知野的话后飞快地拉起江知淮的手,看着他眨眨眼睛,软乎乎地问:“二哥,你还要走吗?”
“我——”说实话,江知淮没想过要留下来过夜的事情。
自从江知野从别墅里搬出来之后,他已经很久没有和江知野相处这么长时间了。
“二哥留下来,稚稚给二哥讲睡前故事。”江稚稚说着,又伸出小肉手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很是得意的模样。
江知野轻轻笑了笑,揉了揉她的头发。
“小淮,怎么样?”
“二哥,好不好呀?”
江知淮看着江稚稚诚挚的眼神,又听着软乎乎的撒娇,拒绝的话实在说不出口,最后无可奈何,点了点头。
江稚稚看到他点头,开心地蹦了起来,摸了摸他的手,对他说:“哥哥好乖。”
江知野轻笑一声,附和着说:“嗯,二哥真乖。”
江知淮听到他的话,不自在地摸了摸甩了甩手,然后,让他更尴尬的一幕发生了。
——咕咕。
他的肚子叫了一声。
江稚稚咿了一声,耳朵动了动,然后指着江知淮的肚子,大声地对江知野说:“哥哥,二哥饿了!肚子叫叫!”
江知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然后挑着眉问他:“中午看到消息没吃饭就跑出来了?”
江知淮摇了摇头。
江知野半信半疑地皱皱眉。
就在这时候,江知淮的手机响了一声微信的提示音,他急忙掏出手机,慌乱中胡乱一点,没想到点到了外放。
那条语音消息随即外放。
「阿淮,你中午那份没吃的回锅肉煲仔饭我帮你吃了啊,假也帮你请了——」
语音没播完,又被江知淮慌乱地关掉了。
江知野又看了他一眼,然后说:“我去给你做个饭。”
听他这么一说,这次轮到江知淮呆住了,他听到了什么,江知野会做饭了?
带着重重疑虑和惊讶的表情,十分钟后,这个问题揭开了答案。
江知淮看着端上来的泡面,顿了一下,又看着对面江稚稚面前金灿灿的虾仁蒸蛋,思索了一会儿。
江知野正在用勺子把蒸蛋分成小块小块的,余光注意到他的眼神,解释了一下:“这份蒸蛋是阿姨做的。”
言外之意,就是你那份泡面才是我做的。
江知淮听了他的解释,这才有了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怪不得他觉得这份散发着糊味的泡面跟那个蒸蛋有一种割裂感存在。
不过,他实在没想明白,为什么有人能把一份泡面煮糊,难道泡面这种东西,不应该是有手就会煮的吗?
江知野也察觉到了泡面的糊味有点重,轻咳了两声,出声解释了一下:“本来这份泡面还是挺不错的,但是后面我往里面煮了一颗鸡蛋,鸡蛋沉底了,然后就糊锅了。”
江知淮听完之后,用筷子搅拌了一下,没有发现任何鸡蛋的踪迹。
“鸡蛋糊了,我就把鸡蛋丢了。”江知野跟他说着,还不忘喂江稚稚吃饭。
“……”
江稚稚则是开心地吃了一口蛋羹,然后眯着眼睛笑了笑。
江知淮看着她的笑脸,又看看那份糊锅的泡面,主动问出了第一个问题。
“之前没阿姨的时候,也是你做饭吗?”
这句话其实等同于问江知野,以前没有阿姨的时候,也是你做饭给江稚稚吗?
江知野明白他的意思,想了想摇了摇头。
“没有。”
“那有谁之前尝过你做的饭吗?”
“程垚跟邢川都尝过。”
“他们怎么说?”
说到这个问题,江知野的表情就复杂了。
半晌之后说。
“他们都吐了。”
江知淮动筷子的手瞬间愣住了。
这碗面到底该不该吃?
最终,江知淮还是把那碗面吃下去了。
吃下去的原因,跟面本身好吃不好吃没有关系,纯粹是跟他实在是饿坏了有关系。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一直到晚上休息前,江知淮还没有想吐的意思。
江知野的公寓本身是个大平层,面积有二百平左右,其中客厅跟餐厅的面积最大,剩下就是几个卧室,两个侧卧一个改成了杂物间,一个本身是书房现在改成了江稚稚的儿童房,所以能睡人的地方主要就是江知野原来的主卧。
之前主卧只有一张床,后来江知野特地添了一张半围的儿童床,主要是用来防止江稚稚晚上睡觉打滚掉下来的。
江知淮洗漱完,穿着江知野的翻出来的一套新睡衣走进卧室。
一进来,就看到一个肉乎乎的草莓团子。
江稚稚的睡衣是一个分体式的草莓小吊带和草莓小短裤,她的胳膊和腿都是圆乎乎的,将睡衣撑得也满满的,很是可爱。
可爱的草莓团子正用两只小手捧着奶瓶,盘着腿坐在半围起来的小床上,鼓着嘴巴吸着里面的牛奶。
然后又用力吸了一大口,这才把奶瓶放下,仿佛刚跟奶瓶进行了一场决战似的。
江知淮轻轻勾了勾嘴角。
江稚稚转过头来,看到江知淮,眼睛亮了亮,一只手拿着奶瓶,一只手按在床上,两个膝盖交叉,快速地朝他爬过来。
不知为何,看到江稚稚飞快的爬的动作,江知淮甚至于觉得,相比于走路,似乎江稚稚好像更熟悉“爬”这个动作。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江稚稚已经爬到了他面前,然后翻身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扶着江知淮的胳膊,把奶瓶往他嘴边塞。
一边塞,一边说。
“二哥,喝奶,长高高。”
江知淮:“——”
他有点慌乱。
江稚稚举着胳膊,看着江知淮不张嘴,以为他有些抗拒,于是乎轻拍他的脸颊,奶乎乎对他说:“爹爹说,二哥还是小朋友,要喝奶,才能长大大。”
江知淮听得云里雾里的。
什么爹爹?什么小朋友?他都十六了,还是什么小朋友啊!
还有就是让他喝奶可以,但是能不能别用奶瓶啊!
“稚稚——”但是他一张嘴,那个奶瓶就往嘴边又塞了一点,所以协商一事被迫中止。
江稚稚举着奶瓶,歪着脑袋,一脸不解地看着他。
江知淮被这样一双清澈的眸子看着,差一点儿就要松口了。
江知野推门一进来,看到的就是“草莓团子”逼人喝奶的一幕,以及奶团子睁大眼睛一脸懵懵的模样。
听到开门的动静,江稚稚最先看过去,看到是江知野后,她眨了眨眼,汪着眼睛,委屈巴巴地说:“哥哥,二哥不乖了。”
“二哥怎么不乖了?”江知野边问边走过来,接过她手中的奶瓶,把她往里面挪了挪。
江稚稚手里没了奶瓶,于是就指着奶瓶跟他说:“二哥还是小朋友,但是二哥不喝奶,这样就不会长高高了。”
江知野闻言,点了点头。
“嗯,二哥不喝奶,不乖。”
江知淮嘴边的奶瓶威胁没了,连忙松了一口气,结果气刚没松一会儿,又听到江知野说的这句话,一下子就无语了。
转过头,看着江知野说:“我都十六了。”
“还没过十六岁的生日。”江知野看他一眼,然后又说,“就算你十六岁,那你成年了吗?”
距离法定成年还差一段时候的江知淮被他问得哑口无言。
江稚稚点点头。
“但是,就算二哥是小朋友,他要喝奶,但是他要喝的奶跟稚稚喝的奶是不一样的。”江知野又转过头,看着江稚稚说话。
江稚稚歪了歪头。
江知野从家居服的口袋掏出来一盒纯牛奶,给江稚稚看了看,紧接着把它递给了江知淮,说:“二哥要喝的是这个牛奶。”
江知淮僵硬地接过纯牛奶。
手指摸了摸奶盒,似乎还是温热的。
江知野没注意他的表情,给过纯牛奶之后,又把刚才的奶瓶塞到了江稚稚的手里,温声对她说:“现在稚稚跟二哥都有牛奶了,你跟二哥可以一起喝奶了。”
江稚稚捧着奶瓶,听到这句话,开心地看向了江知淮.
江知淮都愣了,看着‘草莓团子’炙热的目光,拿着纯牛奶,僵硬地把吸管取下来,扎到奶盒子上的奶孔里,用力吸了一口。
“二哥好棒哦!”
江稚稚抱着奶瓶,给他用力地拍了拍手。
江知淮吸着牛奶,心情复杂,从没想过他还有要给别人表演喝奶的一天。
不管他怎么想。
江稚稚反正很高兴,兴高采烈地给他演示干牛奶的标准姿势。
江知淮看着那些“复杂”的姿势,再次陷入了迷茫。
“二哥,要跟着稚稚一起学哦。”
“……”
江知野看两人相处得融洽,从一边拿了枕头和毯子,就走出了门。
他人一走,跟江稚稚闹腾着玩的江知淮转头望向了门口。
*
十点二十分,江知野忙完一切,把玩具跟积木整理妥当,刚坐下来休息。
主卧的门轻轻推开,江知淮从里面走出来。
“稚稚睡了?”
“嗯。”
江知淮捏着空的牛奶盒,在他面前坐下。
“垃圾桶在你左手边。”江知野提醒他。
“嗯。”还是干巴巴的一个字,然后把空的牛奶盒丢到垃圾桶里。
江知野伸手解了颗扣子,拽了拽领口,稍微松快些之后,端起一杯水抿了一口。
江知淮抬起头,看着他。
“有问题要问我?”江知野润了润嗓子后,主动问他。
江知淮点点头,然后说:“稚稚应该才三岁多吧,然后爸妈是四年前走的,那张亲子鉴定——”
“稚稚其实已经一百三十岁了。”
江知淮:?
“然后,稚稚是爸妈在修仙界生的小妹!”
江知淮:?
江知野是在讲什么冷笑话吗?他怎么一个字都没听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