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饭饱后，艾月儿还是很正经地向苏茵茵传达了老板的意思，这也不是什么可以瞒得住的事情。
自己不说苏茵茵也会知道，还不如大大方方地工作，至少不给老板多一个问自己和她是不是有什么矛盾的机会，自己也不用难得应付。
“摄影到了，准备吧。”
只是隔天的拍摄在家里室内进行，而不是摄影棚或者外景，既然现在外面有声音说两人不合，拍这样贴近生活的作品更有解释的效果。
“去谁的房里拍？”
艾月儿看向苏茵茵，她们昨晚只是互通消息后，各自确定了服装和风格，昨天晚上没提到这事。
没决定下来的事现在决定也不晚，苏茵茵当即给主意。“去我房里拍吧，看风格就知道是我的房间，我邀请你，更有我示好的意思。”
就说她没骨气，算她识趣。
艾月儿没意见。“嗯。”
好像提前已经打算了一样，艾月儿因为工作原因进她房里，发现屋里摆设已经简单改动过，可能只是自己马虎，这些她已经考虑到位。
上床的两人，一样的淡妆伪素颜，一个的着装漏肩露腿，艾月儿穿着一件贴身吊带中长裙，苏茵茵穿着一件宽松的长款短袖，领口开得很大，足以露出若隐若现的诱人香肩。
刚到拍摄场地，不等摄影师教导，苏茵茵自己把衣服运用好，露出左肩，两手扶着艾月儿的肩，同时自己熟练地迈开一条腿，面对艾月儿跪着，跨在了艾月儿的右腿上方。
“好，注意表情管理。”
摄影师还没来得及适应，已经因为她们的迅速投入，被迫进入工作状态，旁边的女助理也同样。
苏茵茵拍艾月儿。“说你呢。”
艾月儿盯了她一眼，全是不服气，回怼了一句“用你说”也还不解气，趁她不注意掐她一把。
“嗷。”苏茵茵吃痛往回缩。
还是因为自己的敬业态度，和自己想要和艾月儿贴贴的想法才没有松手，只是收肚子往外躲。
“你……”
艾月儿警告：“你再跟我多嘴。”
苏茵茵露出委屈的表情，空出只手摸摸自己的小腰，艾月儿的力度不大，但是腰部敏感，比起因为疼痛的刺激，更是因为痒到脸也红了。
她们在这么闹，摄影师也没说话，看似没有在工作，但其实也是在工作，一直在抓拍中根本不耽误。
艾月儿喊开始。“我们准备好了，你们看着开始吧。”
摄影开始。“好，你们先面对面，看到对方之后再回头往这看，眼神保持你们各自的特色。”
小意思，两人配合默契。
时间卡点正好一条过，摄影师拍完甚至有些不可置信，看着成片不说话，让人捉摸不透该喜该忧。
苏茵茵问：“怎么了吗摄影哥哥，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没什么，少见配合这么顺利的，现在你们可以稍微动动，但不用大改，换个方向看过来。”
别说是摄影觉得惊喜，艾月儿自己听了也是，这还是自己和她合作第一次得到这样的认可，看自己一来秒杀她的其他合作伙伴。
艾月儿改动了一下伸腿左右长短，直起身子更精神一点，苏茵茵则理了理两人的碎发，保证自己过肩的直发和她近乎及腰的长发的柔顺感。
“怎么，不许碰吗？”
苏茵茵看她有想躲的意思，艾月儿也不知道自己在排斥什么。“少废话，完事了收拾你。”
苏茵茵笑。“我等着瞧。”
每每她们私下唠嗑的时候，摄影师总不会打扰或催促，因为这种时候拍图也是很出片的。
“我们准备好了。”
摄影开始导。“一会儿我叫开始，你们要互相前倾贴近，然后再回头看，腰摆出弧度来。”
苏茵茵应道：“明白。”
艾月儿就喜欢跟她抬杠。“蠢猪，你听懂了吗就明白。”
“你负责坐怀不乱就行了。”苏茵茵说着看她表情，“当然，我觉得你压根不需要表演，也有那个效果。”
嫌弃的效果当然有，苏茵茵天天在外面拈花惹草的，艾月儿现在跟她合作还得给她好脸色不成。
第二次没有一条过，而是两条过，也是不错的效果，但是艾月儿无孔不入只会埋汰，不说好听话。“看不出来，你还有腰能扭啊。”
苏茵茵笑。“你不知道，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吗，你不会以为我比你少掉的身高是把腰去了吧。”
艾月儿继续跟她呛。“这么熟练，最近在外面没少学。”
苏茵茵听了只是笑，没说话，但是那笑好像在笑她吃醋一样，其实她要想捉弄她是不是吃醋这几天有太多机会，只是苏茵茵一直回避这个机会，怎么也不用吃醋来挑逗她。
但是艾月儿近距离这么撞枪口上，苏茵茵不是想逗她，自己也是要笑的，艾月儿一脸无语，和她分开。
“嗯……”摄影师看着成片还在犹豫，该不该这么说，“其实，天上月的体型更适合这个动作，只是你们有高度差，不适合这么搭配做。”
什么高度差和风格差的，这些问题一直存在，两人心知肚明，只是艾月儿知道她人要强，跟她再生气也不敢随便在什么时候也拿出来说。
现在听到，苏茵茵也语塞。
艾月儿说：“没什么合不合适的，在有些粉丝面前，他们会自动忽略的，甚至我有搭档也当没人看。工作而已，怎么做你直说。”
摄影师回话：“像她刚才那样，再做一遍就行，你就想象美人鱼游起来的那个弧度那个样子。”
苏茵茵拉住想要换姿势的艾月儿，有些不太赞成，自己的风格有些幼态，玩妩媚性张力不会太强，和她配着无非看着赏心悦目一点。
艾月儿穿着小吊带的风格很危险，和自己在一起会平添性张力，一不小心就会跑到纯欲的风格上去，觊觎艾月儿的人那可太多了。
“不用，动作重复了会产生对比，不利于我们的和谐。”
艾月儿低声在她耳边道：“怎么，怕我把你比下去？”
苏茵茵也低声。“我穿着休闲风，看着像做着玩的，你衣服贴身，这么拍很不符合你的清冷风。”
艾月儿：亏她还知道。
“跟你在一起我早不贴清冷风了，感觉自己像个人来疯。”
苏茵茵真的有被逗笑到。
艾月儿来气。“笑什么，到外面跟别人浪了一圈回来变开朗了是吧，跟个白痴一样只会陪笑。”
笑那么真诚，也能让她这么排遣，苏茵茵辩驳的话什么没说，伸手调整了一下她的肩带位置。
突如其来的一个亲密暧昧的动作，似乎有些越界但是又压在了边界线上，算不上真的逾矩。
“你干什么。”艾月儿严肃道。
苏茵茵回头把控工作节奏。“你对我的情绪已经大到影响工作了，乖点，我们先工作，师傅继续。”
艾月儿：……
用这个态度跟自己说话，想死啊，但是艾月儿还是不争气地让她给招惹得自己两脸一红，一整个流程下来，显得自己很不专业的样子。
一定是她的阴谋，名捧暗压，为了打压和她既是合作对象又是竞争对手的自己，让自己工作失误。
摄影师叹了口气，问：“还能按照刚才我们说的吗？”
当然不能，苏茵茵随手塞了个枕头到艾月儿的怀里。“不用，拍健康正常的造型，别太勾人。”
艺术就这么没了。
摄影师的工作怨念顿时上头，不过这也不是什么搞艺术的时候，常规套路拍点东西出来就行。
后面的拍摄速度很快，工作完成，苏茵茵和艾月儿也不留工作人员吃饭，表达了辛苦就送客。
工作结束后，两人换回居家服饰，把头发扎起来，艾月儿有空亲自下厨，苏茵茵收拾了一下房间和客厅、屋子，而后发布作品看效果。
“这小吊带。”
苏茵茵忙完看手机的时候，艾月儿也做好了两人的早餐兼午餐，早上为了拍摄的瘦身效果两人只喝水没吃东西，这是今天第一顿。
艾月儿听到苏茵茵坐餐桌前对自己刚才的穿着碎碎念，又看着她圆滚滚的脑袋那么好敲打，顿时间没忍住，给她后脑勺上就是一拳头。
苏茵茵假意哭诉。“嗷，很疼耶，你敲我干什么。”
艾月儿把餐盘放下。“活该。”
艾月儿坐下。“我要是不来阻止，你刚才想说什么？”
苏茵茵笑嘻嘻。“就是觉得好看，一点也不庸俗。”
那当然，自己可是清冷美人，虽然为了顺应公司要求，加了点自己不喜欢的禁欲风，但也不庸俗。
“当然，不然跟你似的，那么浪，有那个空研究我，还不如多研究研究你自己，跟别人在外面浪久了，回来弄得家里也全是骚味。”
苏茵茵吃了一口。“黑月亮女神，这是黑暗料理吗？”
艾月儿继续输出攻击。“不仅骚，你嘴还臭，臭猪。”
苏茵茵笑嘻嘻。“怎么会，我散发出来的可是甜味。”
艾月儿一口咬定。“就是臭。”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苏茵茵也不争论。
但是艾月儿还想问：“在你眼里，我是什么样的，清冷风吗？”
苏茵茵只能说：“至少人设是。”
人设又不是本人。
“那你是卡哇伊风吗？”
苏茵茵回答：“我只是卡哇伊荫，不是卡哇伊疯。”
这算岔开话题了。
“我在说风格，没说名字，其实你要不要考虑一下，换个神经质的风格，更合适你，谁让你小个子卡哇伊，但是性格那么臭嘴那么毒。”
苏茵茵淡定回复：“开什么玩笑，你工作还当真了，谁用真实面目营业，你难道也表里如一？”
艾月儿：……
“那你总有自己喜欢的风格吧，你希望变成什么样的？”
苏茵茵回答：“酷炫的。”
还真有点难度，但是艾月儿理解，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做自己喜欢的事，谁会不喜欢。
“其实也不是不行，只要没有明确的参照物，拍成一米六不是问题，只是合作的时候需要注意。”
她能想得到的苏茵茵当然也知道，只是之所以不改，是因为大家已经知道且习惯自己大致上是个什么身高风格，要是故意改拍成高个或者耍酷的路线，看着逞能反而招人笑。
现在换风格给人看了不一定惊艳，反而容易模糊重点，引起作品内容以外的不必要讨论，再说，自己这风格揩油的时候挺方便的。
苏茵茵淡定道：“现在来不及了，大家已经知道了我什么型号，装得刻意反而会被发现嘲笑。”
艾月儿可能是怼习惯了刹不住车，顺带把自己心里话说了出来，身高不怕自己矮，就怕有个参照物。“那倒是，我肯定第一个笑。”
说了意识到不对，艾月儿才改说法鼓励道：“但是往好处想想，勇敢尝试也有话题和流量，而且利用这种反差，穿搭博主有人成功过。”
这话题是没完了。“但是你们已经先入为主喜欢习惯了我这样，我再改变也超越不了卡哇伊。”
也对，艾月儿：……
甚至艾月儿突然发现，在自己回忆里的人影已经模糊到什么也想不起来，苏茵茵的名字已经自动跳转和卡哇伊荫联系在了一起，苏茵茵已经完全变成了自己面前的讨厌鬼。
苏茵茵叫停话题。“我也只是随便说说，你也别太当真，我不是必须唯一喜欢一个什么风格，工作嘛，找合适的肯定比喜欢的事半功倍。”
话挺有道理的，但是……
艾月儿听着对这话的阅读理解已经飘到了九霄云外，这段时间憋了这么久这么多气，不是一时半会儿，不是上床拍两张照片能好的。
“对，你会找，看合适的有利的，没有什么唯一的必须的，所以去找什么孟姐姐燕姐姐，立志要什么风格什么人全吃了一遍再回来。”
话题跨度太大，掺杂要素又过多，什么意思苏茵茵竟然一时没明白，还得停下进食去思考。
“什么回来？她们没来呢。”
明晃晃地装痴。
艾月儿更生气了。“但是她们把你这个小骚蹄子放回来了，知不知道作为我的室友，你这样有伤风化。”
苏茵茵：……
“我也只是一血肉之躯，你怎么能这么伤人呢，这么污蔑我误会我，好像我不是正经人家一样。”
在遇到她这样的奇葩之前，艾月儿一直文明有理，与人相处拿捏着分寸感不多插嘴插手别人闲事，自己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无礼。
“难道你是？”艾月儿反问。
无礼又怎样，她对自己骚话挂嘴边自己也没跟她计较过，要不是因为她是苏茵茵，换个别人来早让自己拉到流氓黑名单吃灰吃土了。
苏茵茵挨骂也受着，笑嘻嘻地搬起艾月儿的台阶来，坐下。“你猜对了，我真的不是。”
艾月儿：果然。
苏茵茵这个神经，只是看着正经，其实随时随地指不定什么时候不正经，只见过她见缝插针跟你开玩笑，没见她真正生气的样子。
艾月儿放心大胆地继续。“你哪是血肉之躯呐，天天有活，伺候那么多人不得是铁打的身体。”
苏茵茵继续吃。“什么话，你以为我是去接客呢。”
艾月儿回：“我一直这么认为的。明天轮到去伺候谁了，你身体还好吗？要不要我给你补补身体。”
苏茵茵再吃最后一口。“当然要，而且你更需要，因为明天又轮到你了，客官，感觉怎么样？”
艾月儿自己开的话头，自己先脸红没法见人，避开她看来的目光，把阴阳怪气的语气换回来。
“跟你说认真的，没开玩笑，我们今天才刚拍完。”
苏茵茵是说认真的。“没开玩笑，合约又不是今天结束，原本安排就是我和你绑定，和他们合作需要适量适度，多了会起反效果。
而且现在你比他们更需要我，我们两个要是再不亲密，不合的传闻传下去粉丝还得打起来，我被你们家骂习惯了也没什么，只是怕你不习惯。”
艾月儿：……
理是这么个理，但是说得好像自己现在处境多糟糕，需要她来救场一样，自己饿死也不受她羞辱。
“跟你又没关系。”谁知道她是不是看了网上的恶评，还特意挑不好的看，看来偷笑自己。
苏茵茵喝水，擦嘴。
“我们才是正牌CP，效果不好只是一时的，现在反对的声音越大，翻盘的时候也会成倍炸裂。”
艾月儿：……
“你就是有那个吹牛的本事，把你落魄糟糕的处境说得好像在意料之中，还有后手一样。”
苏茵茵无奈。“跟老大报告，当然需要一点语言的艺术。”
艾月儿仰头骄傲。“原来你还知道这里谁是老大。”
苏茵茵毅然。“当然。”
艾月儿放下竹筷，喝水。
“谁知道你的当然跟多少人说过，看你这张臭嘴，跟谁在一起就讨好谁，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苏茵茵倒也不必否认。“见到最爱的女神就要说情话，I love you.”
艾月儿又乐又羞耻。
“滚，土死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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