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顾时远曾试图联系过楼今安。
但都没成功。
楼今安不接电话,还把他联系方式拉黑了。
顾时远清楚的意识到,他的“处子之身”被“白嫖”了。
虽然从身体上来说他没吃亏。
但从人格上来说。
他亏大发了!
楼今安掀起眼皮看他,脸色铁青。
“不然?”
顾时远:“……”
他薄唇翕动着想说些什么,但服务员端着餐盘过来了,他硬生生的把话咽了回去。
等服务员走后,他将身上的貂皮大衣拿下来挂在背椅上。
楼今安轻嗤一声,“三年没见,顾总玩得真花。”
顾时远:“……”
楼今安:“我并不知道今天的相亲对象是你,也不是故意来呛你的。如果不是我爷爷在外头的车里看着,这顿饭,我是不会和你吃的。”
顾时远通红着脸,看着身上的包臀裙,有些尴尬的埋低脑袋。
他要是知道是楼今安,他也不会穿成这副鬼样子。
但……好不容易见到楼今安。
有些事堵在他心里很久了,他得问明白。
“所以三年前对你来说……”顾时远搬着椅子,挪近楼今安。
“我算什么?”
楼今安的眼底划过一抹诧异,他上下审视着顾时远。
一字一顿的强调:“算、变、态。”
顾时远小声辩解着:“我还以为是个女人,想着把人吓跑才这么穿的……我平时真不这样!”
楼今安:“哦。”
顾时远见他不愿意搭话,话锋一转:“你怎么也来相亲?你喜欢男人?”
楼今安:“嗯。”
不喜欢男人还能喝醉了引诱顾时远?
还……
他当初真的是……
瞎了眼了。
楼今安加快了吃饭的动作,一旁的顾时远愣了好久,等楼今安吃完了,他才回过神来。
楼今安真喜欢男人!
楼今安放下刀叉,用丝巾擦了擦嘴。
“时间差不多了,我走了。”
楼今安起身准备离开,顾时远一把拽住了他的胳膊。
“那个……”
“有事说事,松开。”楼今安眸露寒光。
顾时远立马松开了手,他凑近楼今安。
“你也是应付家里人是吗?要不要我们合作?”
顾时远补充:“等你有对象,我们就分开。”
楼今安轻睨着他这身奇怪的穿搭,摇头拒绝了。
顾时远不死心,“我是被相亲逼疯了,我爷爷现在连男人都给我介绍了,谁知道以后是不是那种五六十的大爷大妈!”
楼今安犹豫着,他重新抬眸审视着顾时远。
刚刚这些话,他是信的。
楼今安:“你喜欢男人?”
顾时远:“不喜欢。”
楼今安沉默了好一阵,“好。”
得到应答后,顾时远立马激动的站了起来。
“那以后我帮你应付家里人,你帮我应付家里人。”
楼今安适时打断他,“拟一份合同吧,我还有很多要求。”
顾时远:“行行行。”
只要不继续相亲浪费时间,什么都行。
顾时远笑眯眯的去结账。
起身时,胸膛上被黑色包臀裙勾勒出的肌肉流线被完美展现,惹人遐想。
楼今安微红着脸,迅速抽回了视线。
三年前,他和顾时远就是酒后乱*。
他不会对顾时远感兴趣的。
他一贯喜欢成熟的男人,顾时远很显然不是他的菜。
……
医院。
傅清韫正坐在床边,替殷礼针灸。针灸能刺激身体的经络,疏通气血。
他已经持续为殷礼针灸半个月了。
可殷礼仍是没醒。
半小时后,傅清韫一边将针取出来,一边和他说话。
“今天听伯母说,你三年前给自己买了块墓地,就在我的那块墓园里……”
“还不是紧挨着的。”
傅清韫深吸一气,“你到底是想见我,还是不想见我?”
“半个月了……”
“再不醒,我生气后就不来看你了。”
傅清韫说话间将针收好,余光瞥见殷礼的指尖颤了颤。
他惊的瞳孔微颤,快速将针包放在了一边的床头柜上,紧握住了殷礼的手,期待的眼神锁落在殷礼的指尖上。
他捏紧殷礼的手,正要确认时,一道虚弱沙哑的嗓音从头顶传来:“不行!”
傅清韫猛的抬眸,望向殷礼那张面白如玉的脸。
殷礼的修长的睫羽无力的轻煽着,虚弱无力的样子,仿佛随时都要合上。
一道透明的泪痕顺着殷礼的眼角滑落,滴坠在了枕头上。
被傅清韫捏在掌心中的手微微发抖。
“不行的……”
殷礼又一次重复着。
他的指节收紧,紧紧地扣着傅清韫的手。
可他手上没什么力气,不足以留住傅清韫。
但傅清韫没抽回手,反握着他的手,紧紧地捏在掌心中。
傅清韫想过无数个殷礼苏醒的场景,可殷礼真的醒时,他只觉得喉咙沙哑,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一样。
他只问:“饿吗?”
殷礼摇摇头。
泪珠再次从眼角划过,一滴又一滴的砸在枕头上,浸湿了一块。
傅清韫伸手替殷礼擦去眼角的泪水,指尖微颤抖着。
堵在胸腔里的酸涩感,怎么也压不住。
他鼻尖发酸的劝说着,“吃一点。”
殷礼没说话。
只是一直看着傅清韫。
傅清韫:“我喂你。”
殷礼:“……”
傅清韫:“知道你不喜欢喝粥,那……吃点别的?你想吃什么?”
殷礼:“……”
傅清韫:“怎么了?身体难受吗?”
殷礼:“……”
傅清韫见他迟迟不说话,松了松手,轻哄着他,“能和我说说话吗?”
“想听听你的声音了。”
傅清韫说。
殷礼眸中再次泛起泪花,彻底蒙住了他的视线。
“你骗我……”
他嗓音沙哑,带着丝丝缕缕的怨。
傅清韫:“……”
沉默几秒,他捏着殷礼的手收紧,“对不起。”
如果殷礼知道他未死的话,就不会寻死。
就不会跑往火海。
就不会在病床上生不如死的躺三年。
傅清韫明明知道殷礼爱他,却还是借着覃厉的身份去羞辱他,玩弄他。
将他的尊严踩在脚下。
成了压死殷礼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伸手再次替殷礼擦去眼泪,滚烫的泪水如千斤重石,压在了傅清韫的心上。
“傅清韫……”
殷礼气若游丝的唤着他。
“我在。”
傅清韫嗓音温柔。
“你说……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听见了。”
“是骗我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