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中的殷礼意识不清,只是难受的用头蹭蹭他。
傅清韫将人放下后去拿了体温计给殷礼测体温,高达39.8摄氏度将他吓了一跳。
傅清韫立即将人放下躺好,端来浸着毛巾的冷水,他一遍遍的替殷礼擦拭着身体。
还给殷一点点的喂退烧药,可殷礼根本喝不进去,好不容易喂下去一点,又从嘴角溢了出来。
殷礼怕苦。
最讨厌喝药了……
傅清韫眸光微暗,情急之下,他端起中药往嘴里含了一口,俯身吻在了殷礼的唇瓣上,一点点的喂给他。
殷礼似是感受到了吻,薄唇翕动着,与傅清韫纠缠相吻间将药咽了下去。
傅清韫这才松了口气,给殷礼连着喂了许多口。
到最后几口的时候,殷礼将手抵在身前,眼尾摇曳着泪水。
“苦……”
“傅清韫是苦的。”
泪水将丝绸浸湿,他难受的轻轻推搡着傅清韫。
傅清韫眉眼心疼的将他的手攥入掌心,语气温柔了许多。
“那不喝了。”
以后都不喝了。
“嗯……”
殷礼虚弱的手微微发抖,整个人烫的不行。
“傅清韫,陪陪我。”
他的嗓音哑哑的,下意识的伸手想去摘遮着眼眶的丝带,但手腕被傅清韫的手给拽住了。
“别动。”傅清韫说。
“我陪你。”
殷礼没再动,又听话又乖顺。
像从前的许年一样。
像狗一样。
傅清韫将殷礼抱在怀中,哄骗下喂了几口粥才将人放躺好。
殷礼躺在他的身侧,手腕被腕圈禁锢着,有些难受的来回摩挲着,但他没喊疼。
只是轻轻地用头蹭着傅清韫的胸膛,意识模糊的和他说话。
“我梦见你了……老梦见你。”
“梦见以前的好多事……”
“傅清韫我好早好早就喜欢你了……”
从P.E见到许年的第一眼开始,他就喜欢上了这朵高岭雪莲。
他骄傲,忠诚,圣洁。
还倔强。
“嗯。”傅清韫答的冷静。
“我说真的!”
殷礼的嗓音哑哑的,他探寻着傅清韫的手,牵起傅清韫的手放在脸边轻轻地剐蹭着他的掌纹。
“我知道。”
傅清韫说。
他一直知道。
从很早就知道了。
但,阿礼的爱总是不够深。
所以,他不想要了。
“难受……”
殷礼摩挲着腕圈,手腕被圈的通红。
傅清韫为他解开腕圈,手刚得到自由立马就贴上了傅清韫微凉的后背,紧紧地圈抱着他。
他不说话,也不乱动。
只是轻轻地用发丝蹭着傅清韫的胸膛。
有几分讨好的意思。
傅清韫疲惫的陪着他睡了一个下午。
到了傍晚,殷礼的烧总算退了一些,但意识仍是有些模糊。
傅清韫起身准备下楼做菜时,殷礼醒了。
他薄唇干涸,微微蠕动着唇,“渴……”
傅清韫端着温水过来喂他,殷礼喝了两口后也没再睡了,只是侧卧在床上。他的眼眶上缠着丝绸,傅清韫不知道他醒没醒。
他望向窗外黑沉的夜空,心里舒了口气。
“我去做点吃的。”
傅清韫淡淡道。
殷礼没答他,只是背对着他。
没半小时,直到傅清韫端着皮蛋瘦肉粥回卧室,听见脚步声的殷礼忽然开了口。
“覃厉……”
“清醒了?”
覃厉嗓音薄凉的将粥放在了床头柜上。
“嗯。”
殷礼的语气冷漠。
他不太记得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在意识模糊时,有人照顾他,抱着他、亲他,给他喂药。
他以为是傅清韫。
以为那是个梦。
其实不是。
不是梦,也不是傅清韫。
是覃厉。
“给你熬了点粥,喝吗?”
傅清韫问他。
“好。”
殷礼撑着身体坐起来,但他没有解开眼眶上的丝带。
覃厉端着热粥递给他的时候,他摸索间碰到了覃厉的手,但很快就避开了。
“殷先生是在嫌弃我?”
傅清韫讥讽一笑。
“我们是交易关系。”殷礼舀了可热粥往嘴里送。
“但也感谢你照顾我。”
话里含有感谢,可殷礼的语气坚冷,听不出半分诚意。
殷礼虽然清楚他和覃厉之间的这场交易,但他并不喜欢覃厉,甚至是有些厌恶。
所以在交易结束后,他们不会有任何交集。
他也拿不出几分好脸色。
傅清韫对他的态度并不满意,“想从殷先生嘴里听句真切的谢谢还真是难如登天啊。”
“殷先生对许多事,似乎都理所应当。”
理所应当的觉得别人就该对他好,理所应当的享受任何优待。
可世界上,哪有这么多心甘情愿成为“理所应当”的人?
殷礼端着粥的手一僵,说出来的话驴头不对马嘴。
“有糖吗?”殷礼说。
“什么味的?”
“都行。”
傅清韫起身离开,三分钟后,他手中端着一盒糖果回了卧室。
殷礼已经喝完粥了,碗放在了床头柜上。
“糖。”
傅清韫将糖盒放在殷礼的腿上,虽然隔着被子,但沉甸甸的铁盒殷礼能感受到。
“有菠萝味的吗?草莓味的也行?”
殷礼问傅清韫。
傅清韫挑了几个递给殷礼,旋即将铁盒放在了一边。
殷礼咬开糖果纸,吃了一颗草莓味的糖果,嘴里瞬间甜腻腻的,像是吃了蜜一样。
“谢谢。”
“今晚做吗?”殷礼说,“我好一些了。”
傅清韫攥紧殷礼的手腕,将他的手抬过头顶,把人扣押在了身下。
“人体在发烧时,体内温度升高,会很暖。你觉得呢?”
傅清韫薄唇噙笑,眼底冷若冰川。
望着怀中这个看起来虚弱中透着一股强劲的殷礼,他更多的不是心疼,是想欺压,狠狠地*。
“或许。”
殷礼淡淡道,脸上并没太大的情绪。
说话间,一股好闻的草莓味飘散而来。
诱人侵占。
傅清韫燥热难捱,覆唇吻在了殷礼的脖颈上,温热的气息交织着草莓味的呼吸一点点的入侵着殷礼的意识。
在吃痛间,一滴清泪顺着脸颊淌下。
“疼?”
傅清韫替他抚去脸颊上的泪痕,殷礼甩开了傅清韫的手腕。
“不疼。”他咬着牙,语气中有几分提醒的意思。
“覃先生,没有人会心疼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