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耽美小说>离婚才爱【完结】>第71章 不留余地

  韩晔没准备继续话题,他又看了眼时间,明确表示:“你还有什么要说的么?我最多还有十分钟。”

  虞洐当即想反驳,十分钟怎么可能够?

  但好在他及时闭嘴,识趣地没问人原因。

  直觉告诉他韩晔的回答只会让他现在本就五味杂陈的心情更难受。

  毕竟能让他哥“魂牵梦萦”到排在所有事之前的,也就戚时序一位。

  这两位是浓情蜜意了,他可还......

  虞洐下意识苦笑了下,他挺直身,只能挑了最重要地问:“你现在有白氏多少股份?”

  韩晔:“百分之五。目前看来还不太够,但似乎在白臻榆计划之内,他说他这些事他能处理,最后结果一定能让我满意。”

  “所以我等着呢......我看现在这情况,我应该能以低价购入百分之十左右的散股。”

  韩晔恰到好处地停在这。

  闻言,虞洐微地挑眉,他垂眸思索了会,低声道:

  “还不够。”

  他不想让那群人有一丝翻盘机会。

  “我把我在白氏的百分之三的股份给你。”

  “嗯?”,韩晔本还有些疑惑,随即便反应过来,笑道,“你是早有准备啊?”

  到如今这种地步,虞洐也没隐瞒的必要,他垂下眼尾,冷漠讥诮的却泛上来:

  “我怎么可能放过他们。”

  “哥,你知道的,我从不留余地。”

  被人话语里的狠劲惊到,韩晔先是一愣,转眼又满意地弯起唇。

  挺好。看来就算之前自己已经回绝了他,虞洐却也没放弃这念头。

  而对于某些人与事,心狠自然是好事。

  他意有所指:“所以我夸你们俩是天造地设。”

  白臻榆虽没对他说过这话,做的事却实打实是这意思。

  本来,他不算看好白臻榆和虞洐。

  只能在远处观望的外人觉得虞洐和白臻榆没一处是搭的,而知晓内情的明眼人却只会认为他们太相似。

  各自有各自不可填补的缺口,这样在一起,对于彼此未尝不是折磨。

  可是......那又如何呢?总不能因为担心花败就不种花了吧?

  韩晔似是想到什么,噙起抹浅笑,这回的祝福比起几年前说的倒是真心实意得多:

  “你记得把人看好了,上回婚宴我没到场,所以这回我得敬两杯酒。”

  虞洐明白韩晔这么说是要帮他的意思,算是同意了他的提议,整个人都不由地放松了些,重重地点头,承诺道:“一定。”

  白臻榆慢条斯理地挽起袖口,替人把窗帘拉紧,直到一丝光都透不进来。

  白钧就在他身后的病床上。

  这人一天进了两次急救室,此刻还在昏迷。

  本来他要进来白钧病房是不容易的,可任由白昊平日里装那慈父形象装得再好,在公司事一团糟的时候,也分不出半分心思到白钧身上来。

  至于曲媛......白臻榆眸色沉了沉,这人现在应该忙着如何与白家割席吧?

  而白钧,本身就是一枚弃子,现在一丝价值也不剩,怎么可能从曲媛眼中博得关注?

  白臻榆没有可怜或可悲的情绪。

  他不是普度众生的菩萨,虽不至于落井下石,但决定要动手后,便也没好心到给这些人留有余地。

  白臻榆看着病床上面容苍白的白钧,医生告诉他对方差不多这个时候会醒,他便也沉默地坐在一边等待。

  其实,他只是比白钧略微清醒点。

  在白昊和曲媛眼里,他与其他所谓“无关人员”没任何不同,因为他对于这两人而言,只是没有价值的人,理所当然地要被遗忘在角落,奚落和轻视是赠品,他得悉数收下。

  至于他是否会受伤,抑或是能不能承受那些痛苦,都不在他们的考虑之内。

  也是,无人会在意渺小的尘埃。

  白钧或许与他不太一样,但论本质却也没有什么不同。岌岌可危的亲缘关系在风平浪静时尚且有用,于是能够蒙人耳目地享受一会“阖家幸福”的虚幻景象,但归根到底,白钧只是在随意可弃的棋子上多了层“身份”。

  他们高兴时把白钧当作“自己人”,是利益共同体,是亲人,这些白钧大概是真信了。

  之前白臻榆想过,难道这些年白昊真对白钧所做的一无所知么?后来发现没必要问。

  白昊清楚,就是太清楚了。

  他是供养白钧的祭品。天平衡量的两端,他所处位置高高翘起,因为无论白钧对他做了什么,都是可以被接受的。

  同样的,白钧就算切开来是“黑心”的又如何呢?于白昊而言没有任何损失,白钧在他面前时,只会是贴心的儿子,听话的服从者,这就足够。

  就像喂狗还要丢块肉呢,而白钧喜欢名为“白臻榆”的牌子而已。

  这样去想的确残忍,但白臻榆习惯了。

  比起被莫名的希冀凌迟还是这种一步步推出来的前因后果更适合他。

  每一种行为都合理,都有解释。

  所以他也就看得更清,“白臻榆”到底算什么。

  而今,有什么比让白钧认清这些更有趣的么?

  白钧心脏病是先天的,这病要治好得天时地利人和全有缺一不可。

  换句话说,要认命。

  白臻榆就这么静静在旁瞧着白钧睁眼。

  对方在清醒的一瞬显然有些懵,白臻榆便也没着急说什么,他只默默递过一杯水,见白钧眼神逐渐清明。

  “白臻榆?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白钧出声就是质问。

  白臻榆并不算意外地靠回椅背,表情坦然:“取笑你吧......应该?”

  白臻榆语气实在过于平静,白钧闻言惊诧地睁大眼,却看不出白臻榆神情是否作伪。

  转瞬,他意识到不对——白臻榆是怎么进来的?

  他此次病情严重时机来得刚刚好,以至于完全错过白氏情况突变的节点。

  白臻榆只歪歪头,仍旧不动声色:“你猜猜吧......我觉得你猜得到。”

  指尖轻敲手背,白臻榆微微垂落眼睫,面上是浅浅笑意,却足使白钧不寒而栗。

  “白臻榆!你做了什么?”

  登时,白钧心中浮起不好预感,他难以抑制地捏紧拳,质问道:“白臻榆,我劝你不要不自量力。”

  “这句话我同样送给你。”

  白臻榆懒得再纠缠。他站起来,居高临下地俯视白钧,明白对方只不过是色厉内苒。

  正逢手机屏幕亮了下,他低眸去看,发现是医生给的肯定答复——白钧现在这种状态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只要过了危急时刻,其余没什么区别。

  意思是他能说了?

  在白钧警惕的眼神下,白臻榆撩起目光。

  他惯来是这幅波澜不惊的样子,他明白白钧讨厌自己,想过种种合理原因,但或许不知道影响白钧最深的症结在这。

  不过......就算知道了,他也不会因为白钧而改变自己,所以,归根到底都不重要。

  “你自己看看吧。”,白臻榆毫不避讳地把有关白氏情况说明最全的报道放在白钧眼前,继续说着,“你应该也能猜到白昊接下来要做什么吧?”

  欲叫骂的语句被白臻榆简单直接的动作堵了回去,白钧压着心中不安扫过眼前的文章,愈看心愈凉。

  “这......这不可能......”

  他喃喃自语,否认着,难以置信地挥开白臻榆的手。

  “滚!你骗我!这一定是你骗我的!白臻榆,好恶心的手段!”

  白臻榆镇定自若。

  “白钧。”

  他眉眼生来多情,眼波流转自成风流,但因他性格,这双眼总是垂掩着,压抑情绪,旁人见了只觉得会冻人骨头,哪怕再好看,也不敢直视着多看几眼。

  白钧被迫与白臻榆对视,此时这双常年冰天雪地的瞳孔泛起冷漠的讥诮,有了波动却更添威慑,他似乎在一瞬间被人扼住了喉咙。

  白臻榆低下身:“我不屑于说谎,更何况是骗的人是你。”

  白钧霎时仿佛全身被抽走力气,他嗓子仿佛干涸数十年的河床,被炎炎烈日片成沟壑万千,一条一条地聚攒疼痛。

  可恨地是,白臻榆牢牢盯住自己,不让他有一丝逃跑机会。

  “现在,你能认真去想我方才提的问题吗?”

  什......什么?

  白钧被这突变击得昏聩而不晓天昏地暗,哪里还分得出心神来去想白臻榆到底说了什么。

  可盯着眼前满是寒意的眼眸,白钧偏偏生出些清醒来——

  白臻榆是问他......现在白昊会......会做些什么?

  他下意识想回话,这不是他该思考的事......却又在一瞬明白所有。

  白臻榆的声音恰到好处地响起。

  他在笑:“白钧,还有谁比你更适合来担起这一切呢?”

  白钧全身颤抖,他缩在被子里,惊骇地注视眼前浅笑的白臻榆,知道对方所说的都是真的。

  他在虚构的情感中沉溺太久,却也不是对这一切全无察觉,在白昊眼里,白臻榆是喂给他的肉,而他是供白昊逗玩的一条狗。

  作者有话说:

  这一周在考考试啦,所以更得有点少!补上一定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