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耽美小说>离婚才爱【完结】>第44章 白臻榆不要爱他

  兴师问罪比预料的来得要早。

  白臻榆抠下粒药,径直塞入嘴里,生咽有些困难,咀嚼几下趁苦涩还未蔓延,囫囵吞下。

  病房里没热水,他也懒得去打,而用冷水去折磨自己这幅脆弱无比的胃肠,白臻榆自觉没这样的胆量。

  稍稍捂暖些正插针的手,听到那端白昊暴跳如雷的声音时,白臻榆觉得事情略微超出了想象。

  “白臻榆,你死哪去了?事情被你弄成这样,白家的脸算是被你丢尽了!”

  白昊声音并不大,只是一字一顿,咬字又刻意加重语气,压迫感由此漫出来,虽不可能让人心情愉悦,但也不至于刺耳。

  可白臻榆还是下意识地侧过脸,难耐地缓过心脏紧缩的刺痛感,白昊的声音宛如尖锥,直戳戳地捅进他耳朵里,要将他整个人扎个对穿。

  忍无可忍。

  “......您......”,白臻榆觉得喉间不上不下的药丸有往上涌的趋势,浓重的苦涩顷刻间占据口鼻,他只得屏住呼吸,艰难地吞咽了下,才继续道,“您别激动,以免伤了嗓子。”

  他语气冷淡,放轻时总有股说不出的淡薄味,总让人疑心是轻蔑与讥讽。

  白昊闻言皱起眉,声调不低反扬:“你这是什么态度?!”

  为什么......

  这次白臻榆连嗤笑的表情都做不出来,他不明白白昊为何颠来倒去反反复复都是这些话,似乎所有的不幸都是因为他糟糕的态度造成的。他又真的是那么重要,重要到一点风吹草动都与他有关,事情发展进程中的起起伏伏都与他牵扯干系。

  可明明......无论他在天平的哪一端,都轻若尘埃。

  白臻榆思来想去,觉得这些人言行不一至极,哪哪都矛盾。

  说是“恨”不准确,因为“恨”的分量过重,要人辗转反侧寤寐思服才好,而他仅是不小心落到眼眶,将坠未坠的半根眼睫,就算是让人眼红了会,却是吹吹就好,实在不值得花费太多的精力。

  他劝白钧不要白费力气的时候这么想,白昊每一次色厉内荏的质问时他不止一遍地表达过同样意思,虞老爷子明里暗里地敲打他,他保持缄默。

  但显然效果甚微,于是他不禁想笑,没看懂这到底属于哪一种情感,拼了命地贬低他却又费尽心思地高看他。

  这么想便也这样说出声。

  “这样的指教还是少一点吧,有事说事比较好。”

  白臻榆索性把手机搁置在余光之外,确认一时半会不会有人进来,将声音扩至最大。

  于是,白昊的声音散在空气中,不再如刚才那般刺耳。

  “白臻榆,你是在装傻么?”,白昊一而再再而三地被白臻榆不咸不淡的语气堵回来,压抑着怒气,挑明道,“我不管你现在是什么想法,既然虞氏把矛头对准你,你现在立刻、马上给我好好解决!而不是像个懦夫一样藏起来,让事情发酵到如这地步!”

  白昊说完也不再管白臻榆会有怎样的反应,径直便撂断电话。

  听着手机那端传来“嘟嘟”的忙音,白臻榆怔愣片刻,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

  什么意思......

  事情似乎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复杂,他和虞氏唯一的关系不过是虞洐,他能给什么交代,简直荒唐。

  抿直唇线,白臻榆切换到很久没登的社交账号,迎面而来的是铺天盖地的消息,随意地点开熟识的,只捕取几个字眼,脸色蓦地发白。

  ——“你和虞洐怎么了?”

  ——“背刺......这事是真的么?”

  ——“白臻榆,回消息。”

  ......

  他平日里所用的账号不是眼下这个,说不清真的是工作需要,还是他不想把身为“白教授”的自己和覆盖过去眼见要蔓延到未来的泥泞混在一起。

  好在,随着时日推移,也没多少人找他,账号存在的意义反倒成为一种提醒——白臻榆,平静之下总有风暴。

  虞老爷子含沙射影的话,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猜到“终究是外人”是在内涵谁,他看着屏幕中对方有些痛心疾首的模样,好像自己真成了“十恶不赦”的罪人。

  所以他这样“不仁不义”,要牺牲掉多少“筹码”才能粉饰太平?

  他试图站在虞老爷子的角度考虑问题,想原因、结果、意义,就如同他每次做分析时那样,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从不是无谓的假话,他处于其中,就不可避免地感觉到悲哀。

  白臻榆眉睫垂掩下来,把所有即将暴露在外的难堪统统拖回到不见光的暗处里——是自欺欺人,他承认,只是不得不如此。

  于是深吸口气,他努力维持平静镇定,这三年的警告长久萦绕在耳畔,此刻回响剧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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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确难见到虞洐人影,只是该探望长辈的时候,即使只有他一人,也尽量不去缺席。

  白臻榆想,开局已是错误,过程里有太多东西他得不到,同虞洐讨要未免显得无耻,可其余的,他想做到最好,这无关于他,只是虞洐值得最好。

  算是亏欠,亏欠太多,便也只能尽量弥补。

  虞家上下没人待见他,这事他清楚,好在虞家人没自虐癖好,看到碍眼的还往前凑,到最后要应付的,也只有虞老爷子而已。

  “年轻人最不懂知进退,但你不同,臻榆,你该是个聪明孩子,不体面的事情若是发生,便最要‘点到为止’,可不能一直下去。”

  虞老爷子接过他斟的茶,抿了口,不紧不慢地说道,眼神并不落在面前的棋盘上,而是意有所指地盯向他。

  日日板书,背后近百人目光灼灼,白臻榆手理应是稳的,却不想仍是在听完这段话之后几不可察地颤了颤,让他只得掐紧指尖。

  “别紧张......”

  可能是见他不回话,虞老爷子和蔼地笑着,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语气仍是长辈对后辈的关照。

  “我有感而发罢了,你们年轻人有自己想法我也能理解。”

  虞老爷子又是低头啜吸了口茶,此时却收回目光,视线落在棋盘上:“对了,虞洐最近怎样?”

  是故意问的。

  白臻榆登时抬起头,又自觉不妥地垂下。

  “虞洐那小子,什么情况我都清楚,性子懒散什么都不在乎,但只一点,尤讨厌附加的包袱,要是增加太多条件,就更是抗拒。”

  虞老爷子好似没看见白臻榆反应,自顾自地继续:“唉......也是我没管教好他......”

  虞洐看上去对所有事情都无所谓;

  虞洐不喜欢强加的束缚;

  虞洐对于一些虚伪的意义厌恶至极......

  一条一条,一句一句,白臻榆明白这背后意思。

  虞洐会讨厌他。

  不知虞老爷子是如何看出他心思,但这并不影响他听懂背后含义。

  商业联姻,本质上就是白氏趁火打劫对虞氏的一次凌辱,两家心知肚明的事,到一定程度就得了,要知分寸,别真把这段婚姻当真,像个狗皮膏药一样甩不掉,他和虞洐最好在风波之后早早分开,也免得当中间人,两边都看不惯,两边都讨好不了。

  而他那点龌龊心思并不是没人看出来,但因着这点贪恋就恬不知耻地粘上去就太不知好歹了,若不切实际地白日做梦,觉得自己会有回应,就更是没必要了。

  虞洐不喜欢他,会因为这段关系开始的原因厌恶他,分开反而更好些。

  话至于此,他应该早早如所有人的意,和虞洐分开。

  这些话在脑海中囫囵了遍,白臻榆在沉默中半阖上眼,一声未吭,只是动作标准地为虞老爷子续了杯茶。

  妄念是我的事,结果再糟糕也是我的事。

  没有回应是我的事,死不回头也是我的事。

  所以——“我不懂。”

  这样的“劝说”仍是一次又一次的发生,虞洐三年里的冷落愈发论证这字字句句皆为真。

  是他不知好歹,恬不知耻。

  所以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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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等臻榆你一个问候,还真是不容易啊......”

  抱着百味杂陈的情绪,白臻榆听到虞老爷子朗声大笑。

  是的,他被提醒过、警告过,可一步未退,现在对方出招,是他的下下签也就只能受着,怨不得别的。

  “我一直觉得虞洐该安定下来了,他之前爱玩,我都由着,是觉得孩子心性未定,若是强行压制,怕效果适得其反,现在虞洐事业逐步走上正轨,当然就不能还活在过去那套老旧规则里......”

  虞老爷子看上去并不在意他答不答话,已是自顾自地说起来。

  “既然是新的人生阶段,一切都要‘新’的来,我想臻榆这么善解人意,一定明白我这个老头子的意思?”

  闻言,白臻榆眸光黯淡了瞬,然而他现在实在没有与虞老爷子玩谜语的耐心,也可能那为数不多的懦弱再次萌芽,让他逃避着,妄图一拖再拖......

  “我和您只谈‘现在的事’,事情没解决前,眺望未来是不是太早了点?”

  对面一下子变得极静。

  两方呼吸声都清晰可闻,像是要比谁更沉不住气。

  说不清到底是谁先叹了口气。

  “你这孩子......”

  似叹非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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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一辈的人似乎都钟爱这类带有惋惜色彩的词汇,配上叹息的语气,不仅将年长者对小辈们的关爱展露无遗,有把自身的位置一下子摆高,反复他叹息的这一切都早预料到过,自己无所不能。

  可说到底也不过是一种毫无意义的洋洋自得,高高在上的委婉表达。

  说教意味甚浓,却半点含义也未有,特别是此刻,虚情假意的。

  白臻榆从来不喜欢。

  他现在的处境是虞老爷子一手造成的,对方自然不会为他哀叹,最多不过是觉得他死不知悔改,硬要给点颜色瞧瞧才会退缩。

  想必是早就心烦,他为何要这样麻烦,这样难解决。

  白臻榆揣测着虞老爷子的心理,话语拥堵在喉间,在妄图倾泻而出的那刻被阻得彻底——

  “你难道不知道这是虞洐的意思?”

  虞洐的意思?

  “虞洐毕竟是这个项目的负责人,他能不明白问题出在哪里么?而我,身为他爷爷,怎么也不可能违背他想法行事......”,虞老爷子似乎叹了口气,“你也该明白,白家在整件事上并不无辜,本就是始作俑者,虞洐耗费了那么多心血精力,好不容易看着项目要走上正轨,被临门一脚插得进退不能,多少会有点火气不是?”

  “白氏不无辜,你也不必委屈。再者,虞洐也可能觉得无所谓吧,你也明白他从来是这个性......”

  真相如何当然重要,可要借着这把刀污蔑谁又误伤谁,也重要。

  因为他是太微不足道的一个人,所以就算牵扯进来也没关系,更何况有那么点“因果”在,稍受波及也再正常不过——

  这都是虞洐的意思......

  可能不是,但或多或少一定有着虞洐的默许......

  默许......

  掌心捂住眼睛,长长的输液管因此绷紧,随着他的动作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管中的液体微微晃动,动静好似鼓泡的岩浆。

  手背划拉出一道不浅的血痕,然而白臻榆此刻无暇顾及,他狠狠地揉了揉眼睛,知道眼尾都发红才放轻力道,却仍像是无知无觉般,针尖在薄薄的皮肉下移位,血珠一滴一滴冒出来又顺着白皙的指骨淌下,与某种咸湿的液体莫名重合。

  虞老爷子声音还在继续:“你这孩子也不傻,早就该明白才对......之前若是如此,不是体面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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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体面?

  又是体面......

  可他翻来覆去地想,仍没想清楚,到底是哪里不体面。

  他未声嘶力竭地哭嚎,没狼狈地跪坐在地摇尾乞怜,更没有把原则底线一再推移、一再推移......

  白臻榆喉间传来破碎的声响,只不过连不成句,自然也就问不出那句——“到底哪里不体面了”?

  可纠结这些又有什么必要呢?

  他还不死心么......还不死心吗?

  事已至此。

  白臻榆死死咬紧唇,眉睫颤得不成样子,半晌勾起一抹苦涩至极的笑。

  是的,他早该死心才对......

  当年他赤忱、满腔情愿、所有的喜欢都写作虞洐。

  他想他会等的。

  几年未见他等过了,记忆里惊鸿一瞥都能珍藏良久,等一等,于他而言,是再简单不过的事,他愿意。

  而如今,他筋疲力竭,自知已经尽力,可没办法,年月太漫长,他日月跋涉也不能及,而虞洐从未回过头......

  也从未想过要回头......

  他还是把妄念变成了强求。

  既然如此,就不等了吧。

  一遍又一遍,他默念。

  “......我明白了......”

  嗓音艰涩无比,白臻榆一字一顿,说的认真:“您的意思,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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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今日恍然发觉,记忆里的虞洐可能早就不见了。

  现在的虞洐,早就不记得他,他放荡、风流、肆意荒唐,只是那双眼睛依旧澄澈,倒影着少年所有的执拗,让他望一眼就错以为还是从前——还有当年的影子。

  可是,他见过虞洐坐在天台之上,铁制的栏杆摇摇晃晃,好似下一刻就会从高空之处坠落,狠狠地撞击在地,粉身碎骨才好,然而虞洐单手执烟,膝盖倚在上面,风吹起他头发,露出锋利的眉眼,只不过烟雾缭绕模糊轮廓,表情却鲜明。

  他像是一只断翼的鸟,明明被催折过,却完全不在意高空,不在意坠落,不在意有没有那双翅膀,就要在下一秒腾空,要展翅,要比铁制的的栏杆更加摇摇欲坠。

  然后,虞洐抬眸瞧了他一眼。

  可能是看见了他,可能只是长久盯在一处后眼球自然的活动。

  虞洐并未有多余的表情,只顷刻间用指尖碾灭了零星的火光,再度抬眼时,是所有人熟悉的、张狂又混蛋的笑容。

  这幅面具切换的太过自然,可白臻榆觉得自己仍置身于长风间,惯常的风流调笑不重要,那一眼也不重要,只那瞬腾空而起重要。

  只有那刻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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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见过虞洐借酒浇愁,见过对方颓丧的眉眼被凉薄的夜色遮掩,见过对方烂醉如泥连带眸光都发散。

  他见过虞洐这三年。

  这三年里,于虞洐而言,他和白臻榆的见面,实在是少的可怜,但对于白臻榆来说,他从未错过些什么。

  他都明了,他都知晓。

  然后他无法再说出那句,虞洐早就消失。

  从未。

  只不过虞洐掩饰实在太好,演技实在精湛,动摇了太多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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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老爷子心满意足地挂断电话。

  这个结果只能算是他意料之中,本来对于他而言,白臻榆这样的小辈,从来都不会在他视线之内,可这人实在是拗得很,拗得他竟然都生出退意,那颗早就被生老病死嗟磨得七七八八的心竟然也会有些恻隐作祟......

  但就如他所说的那样,白氏不无辜,白臻榆也就不无辜。

  然而白臻榆在白家的处境,他再清楚不过。

  这样的“株连九族”实在是过于好笑,他振振有词,他视而不见,但竟然还有些微妙的难以说服。

  可能是白臻榆太执拗了。

  推卸罪责他已经做的很熟稔。

  然而不可避免的,虞老爷子想起白臻榆的眼神,每一次他望过去都忍不住心神一凛,好像灵魂中的污浊都被看破,这苍老皮囊里如同泥沙般沉淀的暗色在对方那双秾丽又明亮的眉眼中无所遁形,有一瞬,他有这样的错觉——他大概不应做这样的事......

  可犹豫从来死于犹豫。

  有太多东西越过犹豫而存在,是所有事情的优先级,是冠冕堂皇理由的根基,是伤害他人却完美自己的绝佳利器。

  只晃一晃神算得了什么呢?他到底还是做了。

  不该因私情保全的人他到底还是保全了,毫无错误的人他还是怪罪了,无辜的局外人他仍旧拉入了漩涡里......

  可这有什么关系呢......

  他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不就好了吗?

  时光那样长,岁月奔走,情绪是最易散的东西,没有双手可紧握的东西永恒,为此,他什么都可以换,他什么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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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驱车回虞宅的时候,虞洐已经一天一夜未阖闭过眼。

  他眼圈青黑,指腹还残留着香烟灼过的热意,他操控着方向盘,丝毫不觉得困。

  不该如此。

  这和白臻榆没有任何关系,不该如此。

  他没有想过要跟白臻榆离婚,不该如此。

  相亲是他不知情的事可以解释,不该如此。

  ......

  林林种种, 碎片化的记忆闪过。

  他从来不是一个擅长解释的人,真诚的表达有时候伤害的是自己,虞洐自觉不想疼,所以四两拨千斤使用熟练。

  他做事也拧巴,想要要说不,喜欢要说讨厌,就算是在乎的要死也偏要侧过头。

  这么多年......

  其实他没想过一定要拥有什么东西,因为事物一旦倾注情感,倾注期待,倾注所有莫须有的指望,就变得面目可憎——因为往往事与愿违。

  他很早就想过,那就什么都不要。

  他从来都是那个不愿看花败就拒绝种花的人。

  但白臻榆不是。

  他不是,不该遭受这些,不管卷入他们,他就该是高悬在天中的明月,是傲然于山巅的白雪,是千磨万击还坚劲的青竹,该与他们这些污泥统统隔离开去......

  而这其中最最不该的,就是与他,与他虞洐这样一个烂人,搅和在一起。

  所以受这样的苦,所以他阴晴不定又睚眦必报,恶劣得把人推远......

  在知道白臻榆可能喜欢他时,虞洐只觉得难以置信。

  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所有的付出都需要条件,以物换物最基本,就算时价不等......

  可白臻榆呢,他是为了什么?

  他第一次、那样专注的,回望白臻榆的眼睛......

  却只看见了自己的身影,被同样专注地珍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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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洐自觉最无赖。

  他要别人千金来购他的羽毛。

  仅仅是这样他还不甘心,他还要看对方倾家荡产,要对方痛哭流涕,他要对方一无所有才甘心......

  这样才能确定——确定,他是有人爱着的。

  但他仍为这份爱设计了许多......

  外貌,抑或者是金钱,反正只有自己不够,一定要买一赠一才觉得心安定。

  那些人也是这样做的。

  所以他越发心安理得,想着,既然如此,各取所需就是最好......

  对方真心实意的付出不是单纯为了他,那么他玩弄感情又如何,不付出真心实意又如何?

  都没关系,他不觉得有什么东西他付不起。

  确定被爱,至于真正爱什么,他不去纠结。

  这是那些口口声声对他说爱的人教给他的。

  但白臻榆的,他似乎交换不了——当他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心中所想第一是逃避。

  换不起,所以不换,太过于理所应当......

  可他偏偏不满足,他是个无赖,也是个赌徒。

  万一呢?万一白臻榆真的不要任何附加?

  想到这种可能的时候,他有一刻怔愣,不明白自己是想要这“万一”,还是不要这“万一”......

  于是他枉顾任何想法,就决定要试试,要试真心,要探底线。

  爱与不爱,他尚且未弄明白,如今却想要界定。

  于是开始出格,列举种种——

  白臻榆误会他,白臻榆不爱他。

  白臻榆关注他,白臻榆爱他。

  白臻榆“默默”关心他,白臻榆不够爱他。

  白臻榆默默“关心”他,白臻榆爱他。

  白臻榆仍旧冷静,白臻榆或许爱他。

  白臻榆为他失控,白臻榆可能爱他......

  可是啊,最终结论是——白臻榆不该爱他。

  如果他能换得起,白臻榆也不要爱他。

  作者有话说:

  改了下结尾

  回应下宝宝们说看不太懂的部分哦

  以下:

  其实就是白和虞是竞争关系,当是当年呢白因为某个原因(后面会说)发展更好,而虞因为决策失误导致了面临危机,白可以落井下石,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虞手中的资源白看中但要是全部收到自己手上成本太高,所以就提出白帮虞渡过危机,虞和白商业联姻达成合作关系,资源共享。至于联姻对象是如何成为臻瑜的(前有一点点伏笔)后面会仔细说的,但商业联姻这行为在本质上就体现白比虞高一头,而且两家当时都是为利益出发,面和心不和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