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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外传来一阵清晰的脚步声。

  “我进来了啊!”这会儿楼下技术部门的也来找秦晏,进屋就听见苏子柒说的话,道,“还敢提师父呢,苏子柒这个家伙,哪壶不开提哪壶,该打。”

  秦晏默不作声,笑几下:“没事。”

  苏子柒尴尬地站在一边:“啊,我说错话了吗?”

  秦晏:“难怪张局他老人家一直不待见你,这么些年体重长了不少,脑子倒是不见长进分毫。”

  “苏副这么些年还只是个副,其实是有原因的,哈哈哈哈。”宋绵竹调侃。

  “哎我——”苏子柒刚想狡辩一二,却被秦晏的咳嗽声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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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咳嗽了几声,没有什么大事。

  苏子柒看过去:“又生病了?”

  “你们怎么都在关心我生没生病,敢情就是你小子天天在楼下传播我谣言是吧,”秦晏一眼看穿,“我又不是林黛玉,不就是当年的事情留了点后遗症,你至于一天到晚挂在嘴边,整得我好像温室里的花朵一样。”

  苏子柒揶揄:“可不就是花朵吗,下水道捞半小时尸块回去都能烧上三天还退不了烧,你还真别说,那三天是谁一日三顿给你送屋里去,又是谁一遍一遍给你擦酒精降温,秦晏你不能忘恩负义啊。”

  秦晏哑然:“所以你的报复就是到处传我身体不好,让所有人都把我当瓷娃娃给供起来?”

  “那谁知道我这嘴巴一开口,见效这么快呢,你看,现在去食堂,谁敢跟您老人家抢饭吃啊。”苏子柒说。

  “你还真来劲儿了是吧。”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宋绵竹站在旁边老觉得自己是个多余的:“我说你俩,要不要在拌嘴之余,稍微地关心一下孤苦无依的同事?比如我。”

  结果这正拌嘴的一正一副两位队长竟然同时改变了语言攻击的方向,对外一致:“你孤苦无依?”

  宋绵竹下个月就结婚了。

  队里其他人还只是单身汉一条。

  宋绵竹清清嗓子,道:“我结婚的时候你们记得来给我捧个场。”

  说完,把手里需要秦晏签字的材料一放就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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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办公室窗户外的阳光大了一点。

  宋绵竹溜走之后,秦晏眯着眼睛,觉得很恍惚,他记忆里自己上一次和队里的人这样打闹,还是十年前。

  “不习惯?”苏子柒站在秦晏身边,和他一起看着外面的阳光和地上投射出来的影子,“也是,都是一群快奔四的人了,不习惯像年轻的时候一样闹来闹去,正常。”

  “对,我总觉得,这些事情好像发生在上辈子,我挺久没跟你这么拌嘴了吧。”秦晏说。

  苏子柒:“没事,总之,一切都在向好发展。”

  秦晏抬眸看着外面的天空:“师父和师娘在的话,就更好了。”

  苏子柒失笑:“当然。”

  也许秦晏总是不由自主地回忆起十年前可怖的枪击案。

  也许秦晏总是过于悲观。

  身体的疼痛和心理的折磨,把曾经那个年轻的、意气风发的秦晏牢牢地禁锢在原地,如今的秦晏只能站在时间线的另一边,看着当年几乎无所不能的自己,还有早就远离人间喧嚣的师父、师娘。

  苏子柒这么想着,忽然觉得自己仿佛悟懂了秦晏这些年的酸甜苦辣,于是酸了眼睛,而后欲盖弥彰地笑两下:“完蛋,眼睛进砖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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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晏看一眼他的侧脸,忽然开口:“宋绵竹都快结婚了,你这么些年怎么都不见有动静?”

  苏子柒顿了顿,尴尬道:“那个啥,没遇上合适的。”

  “你再等也等不到,队里都是汉子......怎么,这会儿想打内情组的警花主意?因为人家姑娘长得漂亮?还是因为哪儿看对眼了?”秦晏说。

  “关你屁事!嚷嚷那么大声干什么!”苏子柒耳根一红,跑了。

  秦晏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直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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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一会儿秦晏就带着打印好的文件下楼去找人对接,正好看见顾城到处探头探脑。

  “你在这里看什么?”秦晏冷不防出现在他身后。

  顾城魂儿都给吓没,转过身正好对上秦晏双目。

  顾城:“找厕所。”

  “你走反了,”秦晏往身后的方向指了指,“那边,拐角,再往里走一点,没有男女厕,办案区给在职人员专用的厕所就一个单间,推门进去就行。”

  顾城大概是真的很着急,知道厕所在哪里之后转头就跑。

  秦晏在他身后不轻不重地说道:“厕所之前堵过几次,你最好一边上一边冲水,还有......”

  顾城噎了一下,不等秦晏说完:“知道了。”

  连句谢谢也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