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北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简称被搞的精神恍惚。

  他感受到男人滚烫的手掌捏着他后颈,力道不重,但他太过敏感, 说话时的声音都破碎不成调。

  “不行, 不可以……”温北胡乱摇头, 抗拒的很明显, 不断重复着:“你不要标记我……不要你的……”

  不要你的信息素。

  他自动忽略了后面的几个字,言何也没听懂。

  言何站在浴室的玻璃门里,头顶的灯光倾泻下来,均匀的洒在他们赤裸的每一寸皮肤上。

  怀里人白的晃眼, 言何挑了挑眉毛, 冷笑着问他:“不想要我的,那你想要谁的?”

  除了你谁都可以。

  温北脑子里给出了答复, 嘴却说不出来, 他迷迷糊糊的按住言何的手, 不许他继续动,只摇头不说话。

  “温北啊。”言何故意颠了颠他, 不出意料听到了一声闷哼, 他垂眼, 嘴角扯了个笑:“你知道的,我脾气不好。你在这种时候说这样让人误会的话, 我可是会惩罚你的。”

  每个人心里都有一杆秤,用于评判身边的人, 发生了什么事、是否遇到了新的人, 都会影响对方在自己心里的轻重。

  言何心里的那一杆曾经无限偏向于温北。

  无论发生了什么事, 无论遇到了谁,温北都是最重要的。

  但同样的, 他不是无知无觉的稻草人,他也想付出看到回报,一味的追逐和无法到达的终点也会让他感到疲惫。

  他心里绷着一条线,另一头是温北。

  他本意是拉着线,总有一天可以把他拉到自己这边。

  没想到的是温北一动不动,甚至在后退,这根线越崩越紧越崩越紧,现在就快要断掉了。

  随之而来的,是言何温柔面具下凶狠的另一面。

  他抱着温北,把人压在浴池的边缘,一只手捞过他的腿弯,确保他不会掉下去,然后继续攻城掠地。

  视线在摇晃,温北看不到别的,眼前全是那刺目的灯光,他其实是警惕的,害怕言何一气之下会标记了他,但此刻的抗拒显然没有用,反而会激的某人兽性大发。

  在这件事情上,温北还算了解言何。

  他们的身体无限契合,在深夜里成为彼此最亲密的另一半。

  言何没有标记温北,他到底是担心自己业务不熟练,会给温北带来太糟糕的体验。

  但这不代表他放过了温北。

  浴池的水被放开,水声挡住了温北的声音,遂被言何弄的更狠。

  他很不满,摁了下温北的腰窝:“大点声。”

  温北一抖,欲哭无泪。

  他嗓子都哑的快说不出话来了,这人……

  在温北失去意识前,言何总算有了要收手的意思,他环抱着人,坐在水里,轻轻替他清理着。

  偶尔碰到敏感处,温北会轻轻哼一声,他累的睁不开眼,乖顺的趴在言何怀里。

  察觉到他还没睡着,言何眸色暗了暗。

  他收紧手臂,把人抱的更紧了些,在温北耳边低声逼问:“为什么不想要我标记?”

  温北很累,半个字都不想说,又屈于淫威,迫不得已撑起脸,委屈巴巴的回答:“就是不想……”

  还挺理直气壮。

  言何笑了笑,掰过温北的脸,强迫他看着自己:“我需要更严谨一点的理由。”

  温北总感觉他笑的像个活阎王。

  自己稍有不慎……明天就别想下床了。

  于是他强行转动着自己浆糊一样的大脑,拼凑出合理的解释:“因为……不想要你的……信息素……”

  他实在是困,断断续续说完,便趴在言何肩上睡着了。

  信息素?

  言何捕捉到关键词。

  他察觉到了几分不对劲,深想又不想不出结果,遂先放弃。

  温北背后的伤还没处理,言何担心会感染,洗完澡后便先给他消了毒,然后抱着他下楼去找医疗仓。

  温北不知是睡了还是昏了,消毒时疼的轻轻发颤也没醒。

  言何杵在仓门外,静静的喝水,地下室的采光做的不错,清晨的天泛起鱼肚白,几缕亮色映进来,照亮屋内的设施以及言何黑沉沉的眼睛。

  他冷静了几分。

  对今晚的行为,他谈不上后悔,但心情也确实复杂。

  终究还是破戒了,也不知道有没有吓到他。

  滴滴滴——

  天彻底亮了时,医疗仓发出治疗结束的提示音。

  仓门缓缓升起,里面的人睡相宁静,呼吸规律。

  言何顿了顿,没犹豫很久,把人抱起来,用膝盖关掉医疗仓开关,他慢慢往外走,上了楼。

  他步伐很慢很稳,像是怕吵醒谁,与昨晚的粗暴大相径庭。

  温北再次醒来时,已经是半夜一点多。

  望着漆黑一片的窗外,他有点恍惚。

  他这是,睡了,还是没睡?

  掀开被子,温北对上一套新睡衣,嘎嘎新,他连见都没见过,当然不可能是他自己换的。

  温北顿了几秒,昨晚的记忆慢慢回笼。

  有那么一瞬间,他想他还是继续睡死算了。

  他感受着身下的不适,把自己埋进枕头里,欲哭无泪的锤了下床板。

  前几天刚提出要离婚,今天就半推半就的跟人家上了床,这算怎么回事?

  他还在懊悔着,吱呀一声,言何推门而入。

  他手里端着个托盘,上面是汤碗跟几瓶颜色不明的药膏。

  他像是早就猜到了温北会这个时间醒,没半点诧异,走近把东西放在床边的柜子上,伸手揉了把温北的脑袋。

  温北还在装死,一动不动。

  “还是不舒服吗。”言何问他。

  “……”

  温北闷了一会儿,咬牙切齿:“你说呢?”

  他皮肤白,因此别的痕迹就格外明显,像山水画里浓墨重彩的一笔。

  也像……遭受了什么凌虐。

  反正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言何反思了片刻,低头道:“我煮了椰子汤,起来喝一点吧。”

  润润喉吧,都哑的不像话了。

  温北不动弹。

  言何补了一句:“椰子鸡汤。”

  “……”

  鸡汤就鸡汤!

  温北很有骨气的憋了几秒,还是没忍住,爬起来了。

  他刚一动,身下便传来一种隐秘又怪异的痛感,他抿紧唇角,顶着张要砍人的脸坐好了。

  言何贴心的替他盛了小半碗汤,吹了吹才递给他。

  温北懒得理他虚伪的贴心,仰起头几口把汤灌了,重新把自己闷回被子里。

  言何在凳子上坐着看了他一会儿,手里捏着一瓶药膏把玩,提议道:“你身上……”

  “不用!!!”温北反应特别大,他被子下的手捂着屁股,一脸倔强:“我用不着。”

  “……有些地方青了,需要擦点药。”言何把后半句补完,停顿几秒,挑眉道:“你……那里昨晚已经上过药了,你放心。”

  温北:“………………”

  温北面无表情的呆了片刻。

  他心里的小人已经坐着扫帚绕着易奥斯歌飞了三圈,如果再不停下来,很快就能回到地球了。

  但他本人一动不动,像是被点了暂停键。

  言何有点想笑。

  他忍了又忍,右手握拳抵住唇,轻咳一声。

  为了不让他们的家变成战场,他不敢笑的太放肆。

  温北瞥了他一眼,显然已经看出了他的笑,他咬咬牙,又松开,自暴自弃的往床上一躺。

  他破罐子破摔,动了动嘴唇,吐出两个字:“随便。”

  那就是可以擦了。

  言何了然。

  接下来温北就像个任人摆布的洋娃娃,除了言何想扒他裤子时严厉的拒绝了他,其他时候都一动不动,想怎么擦怎么擦,想怎么抹怎么抹。

  言何半抱着他,轻轻松松给他翻了个面,露出侧腰的位置。

  温北那里有些敏感,被戳到时总会往后缩,言何索性也上了床,用腿勾着他,不让他乱动。

  把药膏放在手心里捂热,这才图到温北身上,言何动作很轻,不疼,但是痒。

  温北躲了两下,又被摁着不动了。

  言何用掌心轻轻按揉着,却见温北皱着眉,神色看起来很是隐忍,于是问他:“很疼?”

  温北倏地睁开眼,冷笑一声:“你昨晚草我的时候,怎么不问我疼不疼?”

  言何:“……”

  言何沉思两秒,很诚恳的低下了头:“对不起。”

  昨晚那种情况,他很难有理智想这件事。

  但归根结底,他不觉得全是他的错。

  谁让他家南南……那么诱人呢。

  温北就是嘴上一说,没有真怪他。

  你情我愿的事,没必要太追究,况且昨晚……老实来讲,还算是他主动的,毕竟言何提醒了他好几回。

  一想到这,温北就觉得自己牙疼。

  这婚……怎么离?

  “你还记得昨晚跟我说了什么吗。”处理好最后一块痕迹,言何合上药膏盖子,状似无意的问。

  温北回神:“什么?”

  他也知道自己一不清醒就会胡言乱语的事,闻言很警惕,追问:“我说什么了?”

  言何望着他,淡定的吐出答案:“信息素的事。”

  温北脑海里五雷轰顶。

  完了,全完了。

  事儿还没办,他全都给说出去了???

  “对不起……”

  他张嘴就是先道歉,却说不出后面的话来。

  他想说他不是故意要利用他的,但和言何结婚,他确实只报有这一个目的……

  他面色难看,本就苍白的脸更显疲态。

  “我……”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他突然被温北捂住了嘴。

  言何两根手指抵着他,指尖温温热热,声音却沁凉:“不用说了,我诈你的。”

  温北瞪大眼:“你诈我的??”

  “嗯。”言何丝毫没有愧疚之意,很不要脸道:“你昨晚什么都没说,刚刚我骗你的。”

  温北:“……”

  言何又道:“你工作上的事我不会插手,但是温北,离婚的事,你总要跟我好好说清楚吧?”

  温北刚松的一口气,又提了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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