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幕先一步炸了。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这信息量也太大了吧……】

  【别的先不管, 言何真的是S级雄虫??二次分化D升S????】

  【这丛书阁怎么跟疯狗似的,逮谁咬谁呀,温北上将又没抢他雄主, 他干嘛一直针对人家】

  【他又不是污蔑, 温北本来就不是啥好虫好吧】

  【对对对, 他不是好虫, 你是,你是上战场杀异兽的上将,你是】

  【阴阳怪气什么啊,那丛书阁还能是胡说八道吗, 温北肯定不清白】

  “谁给你的勇气在这里胡说八道?”言何眯了眯眼, 他本来已经打算带温北离开了,两人的手此刻牵在一起, 并没有放开的意思。他垂眼看向丛书阁, 语气彻底冷下来:“你要是脑子不好就回家去治, 别出来当祸害,好吗?”

  “我可没有胡说八道哦。”丛书阁耸耸肩, “是不是真的, 你问问他不就知道了?”

  言何下意识瞥了温北一眼, 却见对方也正在看他。

  温北眼神专注,似乎在认真观察他的反应。

  言何一顿。

  这人还是这样, 出了事第一反应不是解决问题,而是看他信不信……

  就好像他的信任抵得过天地似的。

  言何在心里叹气, 冷静下来几分, 他指尖点了点桌子, 问话很有调理:“你的意思是……让我赶快跟他离婚,他危险的很, 是吗?”

  “这是事实。”丛书阁道。

  “行,事实。”言何点点头,“那我就很好奇了,你这么努力的挑拨,难道是……看上我了?很想嫁给我?”

  言何说着,目光移向丛书阁旁边的雄虫,语气淡淡:“你家雌君这么喜欢我,你知道吗?”

  朱氏面色铁青。

  “我没有!雄主!”丛书阁一下便急了,他拉着雄虫,追着他离开一楼:“雄主,您相信我我是忠诚的我真的没有……”

  目送他们远离,言何轻嗤。

  不过如此,一个可怜虫罢了,哪来的胆子兴风作浪。

  不过想起这个,言何大概也能猜到背后支使的是谁,要不然依丛书阁的性子,得知他是S级雄虫后不可能这么大胆。

  看来是有虫跟他说,会给他撑腰啊。

  有意思。

  言何没多想,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从来不怕事。

  “回去吗。”他牵着温北,把人往自己这边拉了一下,声音很轻。

  “好。”

  他们在一众视线下面不改色地上了楼。

  他们的房间安排在三楼,拐弯后的第一间。

  言何翻出房卡,滴的一声开了门。

  “没吃饱吧?”言何弯腰换鞋,最后把外套也脱下来挂好,随意问道:“想吃什么,我再煮一些。”

  好半晌没得到回答,言何扭头找人,结果对上温北复杂的眼神。

  “你不想问问吗。”后者一只手扶在鞋柜上,看起来心不在焉,含糊道:“这样的事……”

  可能对于虫族的雄虫来说,这的确是一件可怕的事。

  但换了现代人言何……也未必是好事,至少温北这么觉得。

  对方一直很正直,尊师重道有情有义,连打架都少有,就算抛去他的职业身份不谈,也不像是会容忍这种事的人。

  “什么样的事?”言何单手解开衬衫的两颗扣子,随手扯了扯,露出锁骨下的大片肌肤,他在家里一向随意。

  “就……”温北的目光不自觉黏在他的锁骨上,吞吐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反倒是耳尖红了一片。

  好在言何很快明白过来。

  “你每次上战场都要杀那么多虫,我还要挨个检查一遍,看他该不该死吗。”他觉得莫名,挑眉道:“杀就杀了,你还能滥杀无辜不成?”

  “更何况,就算他真的无辜……”言何歪了歪头,语气轻飘飘:“又关我什么事呢?”

  这个社会制度已经给了温北太多不公平,杀几个虫子怎么了?

  他们不该死吗?

  让他家温北亲自动手是他们的荣幸好吧?

  温北:“……”

  经过一夜的休息,第二天大部分腰酸背痛的虫都活了过来。

  当然,其中不包括丛书阁,他眼下一片青黑,憔悴的很,老老实实站在朱氏身后,不出声了。

  其他虫没有搭理他的意思,都围着茶几,准备抽签。

  节目组那边的意思是,老是他们一组做事没有什么新意,今天要打乱一下,各自抽签,两两一组,明天再换回来。

  经过了这些天的相处,大家对彼此都有了一定的认识,抽签时都暗暗许愿,不下五只虫的眼睛黏在言何身上。

  言何抽完了,他们也跟着紧张。

  “5。”言何翻过牌面。

  顿时,圈子里传出好几声叹气,言何去看温北的,却见对方是相差甚远的“11”

  行吧,言何遗憾离场,刚想问谁是5,就见温北的副手叶镇蹦跶过来,手里正拿着跟他一模一样的牌。

  对于叶镇,言何还是很满意的。

  大家知根知底,也不会尴尬,不过让他不大满意的是——

  温北跟丛书阁抽到了同一组。

  丛书阁一直躲在虫群后面,言何看不到他的表情,也分辨不出他是否做了手脚。

  见他面色凝重,温北小声安抚:“没事的雄主,他又不敢做什么。”

  “嗯。”言何眉毛还是没松开,分别时忍不住道:“有事就找我,不要忍气吞声,我就在前面的花园。”

  “知道了。”温北嘴角上扬,“放心。”

  叶镇就凑在他俩身边,闻言笑嘻嘻的:“言何殿下这么担心我们老……”

  “闭嘴。”

  温北变脸如翻书,一指前花园,面无表情:“少贫,少说话,快滚。”

  叶镇滚了。

  滚之前,他隐约听到他家老大软着嗓子叮嘱:“外边晒,雄主记得戴帽子。”

  叶镇:“……”

  靠!

  温北让他少说话并不是随口一提,那是真的在提醒他,不要乱说。

  但很遗憾,叶镇没听出来。

  他跟言何蹲在花园的草丛子里,撅着屁股,艰难地寻找着所谓的小菜苗。

  叶镇的嘴闲不下来,一直在叭叭,言何偶尔应一声,也不打断他。

  “殿下,有件事我早就想跟您说了。”叶镇突然正色起来,“上回老大求您标记我的那件事,我听说了,您不要怪他,他就是……”

  言何手臂一顿。

  “老大就是有阴影了,本来他有两个副手的,几年前老大带队围剿星盗时被暗算,没保护好他……反正就,落水去世了,连尸体都没捞回来。”

  叶镇重重的叹气:“从那时候起老大便对属下们格外的在意,无论在哪儿有什么危险,都是他先上,不肯让我们靠近一点。”

  “所以说,他上回应该就是太慌了,没有冒犯您的意思……”

  他后面的话言何已经没有在认真听了。

  落水过世……

  所以温北是因为这个怕水么。

  “怎么不理我啊,咱俩认识这么多年,虽说有些冤仇,但也没到连个招呼也不打的地步吧?”丛书阁坐在板凳上,手里冲洗着青菜。

  温北在他后面两三米的位置,同样也在干活。

  对于他说的话,温北置若罔闻。

  他家雄主那么担心他,他自然也要老实本分些。

  要是一个没忍住……

  温北想到了后果,顿时坐不下去了,他端起盆,头也不回的离开这块地。

  没想到丛书阁会纠缠着不放。

  “你跑什么……”丛书阁跟着走了好半天,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他左右环顾一周,笑了:“把我带到这没摄像头的地方,温北上将不会是想打架吧?”

  温北没搭理他。

  他哪里知道这儿有没有摄像头,他只是想离这晦气东西远一点。

  “要我说,你看我不顺眼也是正常,毕竟你瞒了言何殿下那么多事情,他要是知道了你的真面目,说不定能当场把你休掉。”丛书阁咂咂嘴,“你也是可怜,S级雄虫啊,注定会有前仆后继的雌虫,你排不上号的话……要跟谁去哭啊。”

  温北刷一下把很硬的菜帮子折成两半。

  “看来上将是铁了心的不理我。”丛书阁拔下水管,伸手感受着冰凉的温度,“那我只能另辟蹊径了,不如我们聊聊……上将为什么这么怕水?”

  温北眼皮子都没抬一下。

  “我也是从别的虫那里得的消息,不知真假,只好趁今天试试了。”

  温北察觉不对的时候已经晚了。

  冰凉而猛烈的水流从身后冲过来,一股脑的甩在他头上,他虽躲了躲,但还是沾了一身水,湿淋淋的。

  温北闭眼缓了缓。

  水流冲进眼睛耳朵时,确实有浓重的窒息感,就算它下一秒便流逝,但那一瞬的心跳骤停很难忽略。

  温北好半天才睁开眼,他脸色有些发白,却没有什么情绪,空洞洞的。

  “我结合这几年发生的事件想了想,你是因为愧疚吧,温北。”

  丛书阁的声音似乎隔了很远。

  愧疚吗……

  “你还不知道吧,当时暗算你们的星盗可不是凭空出现的,这一切……”

  都是刻意安排的。

  本来是奔他而来,却害死了其他人。

  温北重新闭上眼。

  他身后是一个水池,不深,但是是活水,有源源不断的溪流顺着山体来到这里。

  水滴落到石头上,声响清脆。

  温北感受到了风,那朝他推过来的、带着恨意的风。

  “温北——!”

  恍惚间,他又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于是他松开手,任由自己像断了线的风筝一般,自由自在的往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