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都市异能>夜来南风起>第 170 章

那条小上铺着大块的石板,纵横交错着蜿蜒到尽头,两边种满了碧绿的竹子,笔直的伸展着,微风拂过树叶带起一阵轻颤。


夜庭泽一脸茫然的看着南风玉,乖乖的站在一旁。


少晏看了他们一眼,走到一旁站着:“这里就一条路,让他自己去吧,仙君就此止步。”


南风玉依旧担心不已,可是却也不得不放手让他走。


见南风玉松开自己的手,夜庭泽有些不安的看着他,南风玉朝他一笑,故作轻松道:“阿泽前面的路你要自己走了。”


“你陪我。”夜庭泽眉眼悲伤,好似要哭了出来,“我不想自己走。”


“我不能陪你去前面,但是你可以回来找我,我就站在这里哪里也不去,只要你能从里面出来就能看见我。”南风玉推着他的后背将他推到那条石板路上,“去吧阿泽,彻底的活过来,我们去游山玩水,再也不问世事。”


或许是夜庭泽读懂了南风玉的心,又或许是自己暗暗的给自己下定了决心,夜庭泽转过头朝那条小道上走远了了,修长的身上在这碧绿的竹子的照应下,显得有几分孤勇。


少晏靠在一根竹子上,浅浅的笑道:“你待他可真是好。”


“因为他待我也好,不论他在你们心中是善是恶,但是待我却是极好的,我自然不能辜负他的一腔善意。”南风玉单手负于身后。


他总是站的笔直,白色的长衫总是穿的很整齐,钟山的风从未停止过,吹得他的衣衫总是微微飘舞着,他就在那站着,静静的一声不吭望着前方,便是世界上最美的画面。


少晏歪着头看着南风玉的侧影,不免心头微颤,收回了视线,果然长得好看的人,都是来勾魂的。


南风玉察觉到少晏的异样,便道:“我找到程良了,他现在就在钟山。”


“我知道。”少晏垂着头,看着地面,脚尖不停的摩挲这地上的小石子,那姿态像是被罚站的孩子。


“为何不去见他。”


“在这里不合适,会被我父亲发现,等下山了再说吧,被让他跑了,我要好好教训他。”少晏抬头看着南风玉,那双清澈的眸子里,泛着光。


而小道上的夜庭泽也已经走到头了,他的面前立着一个木屋,木屋的屋顶上长满了花草,将这个房子装饰的极其别致。


“进来吧。”烛阴氏道。


夜庭泽上前推开门,只见烛阴氏正站在屋内,无力什么也没有,空荡荡的,只有他脚下的地面,似乎被画了一道看不懂的符文,夜庭泽虽然看到了,但是不理解这个到底是什么,只是心底对这个有些排斥。


若是清醒的他,应该就知道这个是做什么的了。


“过来站在这里。”烛阴氏指着一处。


夜庭泽有些犹豫。


烛阴氏不耐烦的说道:“再不站过来,那个仙人可能就不等你了。”


夜庭泽立即跳了过去:“我站着了。”他急忙说道。


就在夜庭泽话音刚落,他的整个身子不受控制的浮了起来。


烛阴氏看着他道:“你和你父亲真是像,对一个仙竟然把自己变成这么个样子。”


夜庭泽哪里听到他的这番话,他已经被这一幕吓得脸色发白,不停的挣扎,却又下去不去:“你做什么,快放我下去。”


烛阴氏也没多说话,直接动手,将一股灵力注入他的头顶,夜庭泽立即停住挣扎,面色痛苦且惊恐,他张着嘴似乎想要大叫,却又像是被人掐着嗓子一般,叫不出声音。


他的头顶有一根金色的线,缓缓被拔出。


夜庭泽因为疼痛,身子开始不停的颤抖,那双幽蓝的眸子渐渐开始变得灰暗无光。


抽出神脉的同时,本就代表着神身已经死亡,他得再次经历死亡,等这根神脉拔出来之后,他的神身就彻底死了,他从此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魔,他可以是人是妖,唯独不能再成为神了。


外面的南风玉突然太阳穴跳了下,疼的他不得不捂着那里。


“何时能好?”南风玉问道。


少晏摇头:“不知道,我也没经历过。”


“玉……玉儿!”夜庭泽的嘴微微张合,因为疼痛只能发出单个音节,不清不楚的喊着南风玉。


烛阴氏不由得皱起眉头:“这种时候还在想他。”说罢,他又加快了些,夜庭泽疼的身体已经开始慢慢附着这鳞片,额上慢慢长出了龙角。


南风玉心慌的要命。


就在这时,前方突然传来一声龙啸,声音凄厉充斥着痛苦,不停的哀嚎。


南风玉精神一绷,他转头看向少晏,只见少晏也是一脸惊愕:“现出原形了吗?”


“我要过去。”南风玉立即上前。


少晏迅速将南风玉拽回来:“我父亲心里有数,去神脉本就痛苦,你过去只会打扰他们,若是神脉不去除干净,他在复活不仅会被发现,这场疼痛白受,更有可能使得他们两皆性命不保。”


南风玉站在那里,没再上前,只是面色紧张的看着那边。


少晏拽着南风玉的手臂,发现他的手臂在微微颤抖,她有些诧异的收回手。


那龙啸持续了很久,就连山脚的玄枭和程良也听得一清二楚,程良有些诧异的看着山顶:“上面发生了什么事?”


玄枭面色有些难看的摇头:“与我们无关。”


夜庭泽的龙啸,玄枭自然是不陌生的,他心里也很担心,可是却又不能对程良说出来,只能在这静静的等着。


龙啸声消失了。


南风玉心依旧悬着,紧张的朝里面观望着。


天色渐渐暗淡下去,钟山上的天被晚霞染红,南风玉看见了一个黑色的身影,正在从竹林间缓慢的朝他走来,他的双脚有些发虚,脸色惨白的毫无血色,眸子暗淡的仿佛失了生机,他的每一步都好像是本能的反应,像是抱着什么强烈的信念,强迫自己的身体往前行走。


南风玉见状立即朝前迎去,就在南风玉触碰到他的身体时,他整个人瞬间摊到在南风玉的身上,南风玉紧紧的将他抱住,夜庭泽垂着眼眸就在彻底失去意识前的那一刹,他靠在南风玉的耳边轻声说道:“我回来了。”


南风玉身子一怔,眼眶中顿时被雾气弥漫,他哽着声音说道:“欢迎回来,阿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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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宜回家


少晏站在一旁看着他们两一黑一白紧紧的抱在一起,原本她觉得应该会很刺眼的,不曾想,却被触动了心里最柔软的那部分。


尤其是在夕阳的照耀下,愈发的美好,美好的好似一副天马行空的美丽画卷。


她不忍心打扰他们,便偷偷离开了,从别的路上,绕道那间木屋门前。


推开门,只见烛阴氏正瘫坐在地上靠在墙边,脸色惨白,他这次也消耗了不少灵力。


“父亲。”少晏跑过去蹲在他面前扶着他。


“少晏啊,你怎么来了。”烛阴氏朝她一笑,“我坐在这休息一会,你不用担心。”


少晏也没戳穿他,只是静静的蹲在那里不吭声。


烛阴氏费力的抬起手捏了捏少晏的鼻子,像平常一样在和她玩闹:“见到夜庭泽了吗?”


“见到了,仙君正看着他。”


烛阴氏点了点头道:“他是我见过第一个被抽神脉,还能走那么长路的。”


“抽神脉很费力吗?”


烛阴氏点头:“不到万不得已,没人愿意抽掉神脉,也没人愿意去帮别人抽,因为不仅被抽神脉者痛苦不已,抽取神脉者,也会消耗大量法力,得很久才能恢复回来,少晏啊!以后可千万别做错事,为父不想让走这条路。”


“不会的。”少晏垂眸。


南风玉将夜庭泽背到山下,玄枭和程良见状赶忙迎上去,程良担心的问道:“夜将军这是怎么了?”


“没事,只是昏过去了。”


将夜庭泽安放好后,对玄枭道:“还麻烦你们看着,我得过去一趟。”


玄枭点头应下。


南风玉又回了山上,准备好好的跟烛阴氏道谢。


结果却没见到烛阴氏的面,是少晏见的他。


少晏道:“我父亲耗费了不少灵力,现在需要休息,如果是要道谢的话,我父亲说可以免了。”


南风玉刚要张口说的话,又咽了回来。


少晏朝他使了个眼色,故作正经的说道:“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南风玉看着她的嘴型,不由一笑,她在说,快让我下山。


于是,南风玉很懂事的说道:“既然上神不方便面见,那小仙也不便再打扰,这能先下山去,若是少晏小公主不介意的话,改日可以去找我们,让我们聊表一下谢意。”


少晏得到想要的话后,面带微笑的点了点头,然后一副正儿八经的模样道:“知道了,我会下去找你们的。”


“那小仙告辞。”说罢南风玉转身离开。


少晏目送南风玉离开后,便转身进了屋内。


烛阴氏正靠坐在床上,看着少晏,少晏道:“父亲,你听到了吧。”


烛阴氏朝她翻了个白眼:“不就是想下山,还故意联合那位仙人哄我。”


少晏有些尴尬,但是又怎么会承认呢,她迈着小碎步跑到烛阴氏身侧,抱着他的手臂轻轻的蹭着:“父亲,我都答应仙君了,你就同意让我下山吧,正好我也可以帮你看看,夜庭泽恢复的如何。”


烛阴氏有些无奈,他虽然喜欢自己女儿这么缠着自己,但是想到她是为了下山才这么亲近自己,心里不免有些不甘心,只得无奈说道:“罢了,去吧去吧,记得时常回来看看你这位老父亲。”


“父亲才不老,年轻的呢,父亲和我走一起,都会被认为我们是兄妹,父亲最英俊最年轻最最最好。”少晏好不吝啬的夸赞,虽然有谄媚的意味在里面,但是夸的却也是实际。


烛阴氏被夸的心情大好,不由得抬起手敲了敲她的脑门,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南风玉他们从钟山出来后,人间再次入了秋。


程良看着发黄的树叶有些茫然,不免有些犯嘀咕:“我们进山的时候,好像刚入春,这怎么转眼间就秋季了?”


“因为你看了一场神仙下棋。”玄枭随口回答。


程良不解的看着他:“什么叫神仙下棋?”


玄枭笑而不语。


南风玉坐在马车内,搂着夜庭泽也无暇顾忌外面。


他这一睡,不知道要多久才能醒过来。


“仙……先生,我们去哪?”玄枭本想叫仙君的,却又突然间改口,怕是担心程良起疑。


“去永西城。”南风玉回答。


南风玉念了诀,缩短了路程,眨眼间就到了永西城。


程良再次一脸错愕,不由得惊呼:“永西城这么近的吗?”


玄枭笑而不语,拉着他们在城中慢慢的走。


他们刚到院子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声音,玄枭将昏睡的夜庭泽接了过来,就听见里面吵到:“都说了这种事情你不要在做了,下回带那些小妖过来就好。”


这声音是候清城的。


“我这次不是没带嘛,而且他们做事哪有我细心。”幽花不满的说道。


候清城有些无奈:“行行行,你别做,我来做好不好,你看着我做,那里打扫的不干净,你指出来。”


南风玉听着里面传来吵闹声,一向最喜静的他,竟然渐渐的开始喜欢热闹。


他推开木门,院内四目皆朝他们望去。


就在那一刹,候清城立即扔掉扫把朝南风玉扑去:“南风玉你可算回来了。”


南风玉看他这架势,是要把自己扑倒啊,他赶忙躲过去。


结果后面露出了正在搀着昏睡夜庭泽的玄枭,候清城立即止住脚步,一脸错愕的问道:“夜庭泽怎么了?”


“出了点事情。”南风玉一句话带过,“玄枭,将阿泽放回房间里。”


玄枭点头应下,程良见状,也跟了过去帮忙。


幽花走了过来,只见她小腹微隆,显然就是有了身孕,南风玉有些诧异:“幽花你……”


幽花有些娇羞的垂下头:“我和清城成婚了。”


候清城笑盈盈的,朝南风玉挑了挑眉:“这还得多谢元清仙君。”


“客气了,一切皆是缘。”南风玉领着他们进了屋内,“以后这院子还是我自己来大扫吧,幽花既然有了身孕,还是得好好休养。”


幽花红着脸道:“我哪里有那么娇弱。”


“哎?哪里不娇弱,在我眼里,你就是娇弱,比琉璃还得小心。”候清城立即不满的说道。


就在这时,只听院外一声鹤啼,院内狂风四起。


南风玉走了出去,只见仙鹤缓缓落地,幻化成人形,急匆匆的跑过来:“仙君!”


“怎么了?”南风玉迎过去。


仙鹤将脖子上红色的玉珠拿了下来:“玉珠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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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求道歉


仙鹤脖子上挂着的那颗红色的玉珠是虚空洞审判者花梨交给南风玉的,又由南风玉转交给仙鹤。


当时花梨告诉他,这颗玉珠便是红鲤,只要好好温养,玉珠便会将红鲤复活,只是何时复活,又以什么样的形式复活,花梨并没有交代,他们也不得而知。


仙鹤将玉珠从脖子上取了下来。


南风玉找了个木盒子将玉珠装好。


那玉珠上面裂了一道横纹,像是闪电一般将玉珠分为两半,却也不见后面的动静。


“仙君,这玉珠暂且放在你这里吧。”仙鹤道。


南风玉也没拒绝,毕竟红鲤是妖,若是跟着仙鹤在天界复活被发现,不仅他就连仙鹤也会受到牵连,天帝是什么脾气,南风玉算是了解了,他惹不起,但是可以躲得起。


仙鹤也没走,只是守在这里。


仙鹤告诉他,天帝已经不再管员峤山了,若是南风玉想回去,可以随时回去,南风玉不语,仙鹤看着他道:“仙君,之前玄枭送来的那株龙血,枯萎了,一直都养的好好的,在他死后,龙血就彻底枯萎了。”


南风玉看着仙鹤,心中却有些难受。


死这个字眼对于现在的南风玉来说太忌讳了,他不愿意听到。


“不过奇怪的是,我下山时竟然发现,那株龙血好像在重生一般,似乎要活过来了。”


南风玉诧异不已,那株龙血不仅仅是一株花,更是夜庭泽生命的象征,他若活着龙血便活,他若死去,龙血便死。


只是员峤山他不打算再回去了。


于是南风玉道:“仙鹤我得麻烦你,去将那株龙血弄下来,我想种在这个院子里。”


“仙君,你不回去了吗?”仙鹤急切的问道。


南风玉摇头:“不回了,若是想见我,就来这里找我吧,下次带上星冬和微秋。”


“可你毕竟是仙君!”仙鹤不依不饶的说道。


“从天帝用你们威胁我的那一刻,我便再也不会回到那里,仙鹤你不必再劝我,员峤山或许回回去,但是我不会再住在哪里,天宫,我也在不会去了。”


见南风玉说的决绝,仙鹤也不好在说什么。


后来仙鹤也没有多做停留,就此离开回了员峤山。


晚上南风玉在候清城的帮倒忙的情况下,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


除了夜庭泽,他们都凑齐了。


围坐在桌旁,南风玉坐在主位上看着他们,心里有些温暖,他道:“突然很希望今年除夕,我们还能聚在一起。”


候清城听罢一笑道:“我们族是不过你们这些人的除夕的,所以除夕有空,倒时我提着酒来,倒时若是夜庭泽醒了,我就要跟他和一个不醉不归。”


幽花听后不满的戳了戳他:“不准喝醉,不然我不带你回去。”


候清城立马改口,对着幽花温柔的说道:“不把夜庭泽灌醉我不回去,我不喝多,不喝多。”


玄枭见状无情的嘲笑候清城:“你竟然惧妻。”


“什么叫惧妻,若是心中在意我妻,便无畏外面与那些噱头,只要我与幽花过的开心,让她几分又能如何。”候清城不满的反驳,然后很自然的将头靠在幽花的肩上,“再说了,这样有什么不好的嘛,你瞧我累了有个肩膀可以靠,你呢?”


玄枭顿时语塞,他看了看坐在自己身旁的程良,很巧的是程良也在看他,四目相对,他们俩的身子都抖了抖,然后心里有些犯恶心的收回视线,玄枭一本正经的说道:“我还小,不急着谈婚论嫁。”


候清城还想说些什么,幽花忙道:“对,玄枭还小,未来可要跟着公子做一番大事的,不能儿女情长。”


候清城听着布满了:“儿女情长有什么不好,我就喜欢幽花,我就想和幽花儿女情长。”


玄枭和程良听着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浑身打颤颤。


“仙……先生你看他!”玄枭气呼呼的看向南风玉求救。


结果南风玉一脸茫然的看着玄枭,嘴里还在吃着东西:“怎么了?”


玄枭气绝。


程良低着头发笑。


玄枭看着程良,表情危险:“你笑什么?”


程良忙摇头:“没,没笑什么,吃……吃饭。”说罢,他立即端着碗大口的吃起饭来,结果吃的太猛差点呛到。


玄枭一脸鄙夷。


正好程良也没去处,就留在这里负责每日的买菜洗碗,玄枭负责打扫院子房间,而南风玉负责做菜做饭。


程良倒是好学,南风玉每次做菜时他就在旁边看着学习,几天下来也可以上手翻炒两下,有时还会帮南风玉切切菜,帮的忙比候清城好多了。


自打他们回来后,候清城夫妇也时常来叨扰,毕竟南风玉做菜的手艺,他们骏山可是没有的,所以总忍不住来尝尝鲜,有时候还会带些水果和骏山特产野菜过来。


只是天都入了冬了,夜庭泽还没醒来。


南风玉每日都给他擦洗身子,每隔三天帮他泡个澡,如此也坚持了数月。


这几个月,程良看着也有些犯嘀咕,不免自己开始瞎捉摸,结果自己洗碗瞎捉摸时被玄枭听见了嘀咕声,玄枭倒也不打算隐瞒他直接跟他说道:“先生已经跟我家主人成婚了。”


不知是被玄枭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到,还是被这一番话吓到,他手里的碗没拿住直接摔在地上,碎的十分彻底。


程良一脸震惊的看着他:“成婚?两个男人?”


“这有什么,就你们凡人忌讳这些,我们从不会忌讳与性别。”玄枭脱口而出,说完他就愣在那来,有些紧张的看着程良,希望他没听出来哪里奇怪。


可惜,愿望落空,程良很是疑惑的看着他:“我们凡人?怎么,你们都不是凡人?”


玄枭脑子拼命的转动,然后很大言不惭的说道:“当然,像我这么英俊潇洒,怎么会是凡人,我当然是神明一般帅气的男人。”


“切~”程良发出不屑的声音。


玄枭皱了皱眉:“你刚才发出什么声音了吧。”


“没有。”程良埋头洗碗。


“不对,你绝对发出什么声音了,你是不是切~了?”玄枭把那一声学了出来。


“绝对没有,你一定是听错了。”程良一本正经大否认,面部红心不跳。


结果玄枭却说道:“我就说,像我这么帅气的人,你怎么可能会发出这么不屑的声音。”


“切~”程良不由自主,不受控制,惯性反应,又发出了不屑的声音。


玄枭大喊:“你看你看,还想骗我,就是你发出的,切~”他又学了一下,“我这可听的一清二楚。”


程良将碗洗好抱了起来,不搭理他进了厨房。


玄枭不满的跟在他后面:“你得跟我道歉,你对我发出的那种不屑声,是对我的侮辱,我不接受,你道歉。”


程良瞥了他一眼,然后很和事宜的又发出了一声:“切~”


玄枭绝倒,靠在门边无力的呐喊:“你给我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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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仙鹤来


南风玉在给夜庭泽梳洗的时候,外面传来玄枭的声音,咋咋呼呼风风火火的跑到南风玉门前:“仙君玉珠变形了。”


闻声,南风玉立即起身,出了门。


他们急忙来到玉珠旁。


只见那玉珠的裂痕变得更大了,原本圆圆的玉珠,此刻却有了一点点形状。


南风玉眯着眼睛看着那玉珠的形状,像是鱼。


南风玉皱着眉头思索着,然后像是突然间想通了,他忙对玄枭道:“去将仙鹤叫来。”


玄枭虽然并不想上员峤山,见到那个讨厌的星冬,但依旧还是点头应下,身子一转化为一只玄枭,飞上天空。


与此同时程良正好走过来,恰巧看到玄枭变身的一幕,吓得双脚发软,险些跪在地上,他躲在墙边看着南风玉,只见南风玉一脸从容,显然是知道玄枭不是人的,那他是什么?


程良开始怀疑起来,难道南风玉也不是人?


或者说,在这个院子里出现的人,其实都不是人,就连夜庭泽也不是。


他仔细想了一下夜庭泽,据说几十年了,容貌都没有变化。


想到这,程良突然对自己的认知开始产生了怀疑,摸着墙颤颤巍巍的回到房间不敢出来。


虽然说,他不是第一次遇见非人类,但是好歹他知道,少晏是神,既然是神,就不会害人,可他们,程良并不确定是神是妖,不过南风玉,即便是妖也是好妖吧,毕竟认识他这么久了,还救过他们。


就在程良胡思乱想的时候,南风玉过来敲了敲他的们。


程良吓的一个激灵,结结巴巴的问道:“先……先生有什么事吗?”


“帮我看一下那颗玉珠,有什么变化告诉我一声。”南风玉现在得过去照顾夜庭泽,这玉珠自然就得让程良看着了,之前是叫玄枭看的,这会被叫去员峤山喊仙鹤了。


“哎好。”程良走了过来打开门。


南风玉见出来的程良脸色有些难看,便担心的问道:“是身体哪里不舒服吗?脸色这么难看?”


程良赶忙摆手:“没有没有,可能刚才睡着了,在做噩梦。”


南风玉信了他的鬼话,也没再多问。


南风玉回到房间继续给夜庭泽擦身子,他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可哪里不对劲又说不上来,他把盆端出来,重新弄了些热水过来。


这次在回来,明显的发现被子有些移动。


南风玉心里犯嘀咕,这里也没人过来啊,被子怎么都快滑到地上了,他把盆放好,将被子往上拽了拽,然后坐在床头握着夜庭泽的手,拿着温热的湿布帮他擦手。


“阿泽,你什么时候才能醒啊。”南风玉小声的嘀咕着。


夜庭泽没有动静,依旧闭着眼睛熟睡。


南风玉将毛巾放在盆里,有些生气的说道:“你再不醒,难道不怕我移情别恋,从此以后就不要你了吗?”


夜庭泽的手指突然动了一下,可是南风玉背对着他,没有发现。


他将夜庭泽的被子盖好,然后端着盆走出了屋内。


玄枭速度很快,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就把仙鹤叫来了,想来也是,只要提到和红鲤相关的东西,仙鹤总是最积极的,岂有不愿来之理。


仙鹤去看了一眼玉珠然后走了出来,正好遇见了南风玉,他忙迎过去:“仙君,那玉珠怎么回事?”


南风玉拿着盆站在院子说话总觉得怪怪的,于是领着他进了厅中,将盆放在一旁的桌上,不急不缓的说道:“其实我也只是猜测,这颗玉珠是由红鲤凝结的,自然也代表这红鲤,红鲤是一条鲤鱼,所以我想,若是这颗珠子彻底变成鱼形的时候,或许就是红鲤真正复活的时候。”


仙鹤坐在一旁认真的听着,眼睛里闪着光芒,带着无限的期待。


“虽然不太肯定,但是我心里总觉得是这样,我找玄枭通知你,就是想让你看,是留在这边等着,还是等我们通知你。”


仙鹤低着头想了想道:“我在这等着吧。”


南风玉一笑:“行,这里房间多,随便住下。”


仙鹤点头。


南风玉又道:“正好快到年关了,留在人间正好一起过年。”


“过年?就是仙君你以前提到的人间的春节?”仙鹤一脸惊讶的问道。


南风玉点头:“上一次还是在将军府,不过也没过成。”


仙鹤点头语气有些遗憾:“那时红鲤还在,希望这次他能赶上。”


南风玉的笑容慢慢的收敛了不少,他也希望红鲤也能在,到时再把星冬和微秋叫上,倒也算是整齐了,只是赤枭不在了,红鲤能复活,夜庭泽能复活,唯独赤枭没办法,她是被天帝亲手杀的,没有一丝仁慈怜悯。


想到这,南风玉的情绪低落了不少。


他下凡的这段时间经历了很多事,比他这几千年来经历的事情还要多,虽说他时常后悔自己为什么要下这个山,但是多数情况下,他更感激当初下山的自己,若不是当时的一年冲动,他可能也不会与红鲤他们又这么多的交集。


不论是萍水相逢的灵魂往事还是舍身为爱朱雀,每一桩都成了他独一无二的回忆。


南风玉起身叹了一口气,舒缓了一下心情,然后对着仙鹤道:“见在这里住下,就不能白住,是要干活的。”


仙鹤一愣忙问道:“做什么?”


“年关快到了,去采买些年货,对联鞭炮还有食材。”


“我自己去?”


“程良还有玄枭,你随便叫一个吧。”


仙鹤有些为难的捏着下巴想了想:“程良吧,虽然他是凡人,但也比魔族的那只黑鸟好!”


就在这时,玄枭突然蹦了出来:“我怎么了?瞧不起我?”


仙鹤见到他出现,吓了一跳惊呼:“你偷听!”


玄枭紧张的看了一眼南风玉,赶忙摆手:“没有没有,我没偷听,我正好从这里经过就听到仙君喊我的名字,我就停下来了,正好听见你这只自命不凡的臭鸟说我坏话。”


“臭鸟?”仙鹤的脸明显抽了抽,“我是鹤!”


“鹤也是鸟。”玄枭不依不饶的反驳。


仙鹤气的脸色发红,想要保持自己的优雅与高傲,但是又忍不下这口气,他手紧紧的握成拳:“黑鸟决战吧!”


玄枭毫不在意的握着拳朝他比划:“来就来,谁怕谁臭鸟。”


南风玉见势不妙,忙道:“稍安勿躁,程良还在院中。”


话落只听他们俩异口同声的说道:“凡人真麻烦!”


厨房洗菜的程良突然打了个喷嚏,然后揉了揉鼻子,继续干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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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快过年


那天正值大雪,也因为年关将近,即便是雪天,街上依旧很热闹。


玄枭拉着程良去外面四处闲逛沾花惹草,回来时玄枭一脸得意的跟仙鹤说,又有哪个姑娘看得他移不动眼睛,程良站在一旁无奈扶额,而仙鹤则嗤之以鼻的说道:“可能是没见过鸟人吧。”


原本还兴致勃勃的玄枭,脸瞬间抽了抽,他扯着嘴角一脸不敢相信的看着仙鹤:“鸟人?你呢?”


仙鹤则高傲的仰起头来:“我与你们不同。”


玄枭暴躁的想要去揍仙鹤,还好程良眼疾手快将他拦腰抱住,一边控制住张牙舞爪的玄枭,一边安慰玄枭:“别冲动,别冲动。”


原本玄枭和仙鹤还会顾忌这程良,说话有点把门的,后来发现程良对这些并不敏感,索性就也没那么多忌惮了,其实不是程良不敏感,而是敏感的他早就发现了他们不是人。


南风玉听着院子里传来的吵闹声,不由得一笑,拿了一本书转过身朝床边走去,坐在床边静静的看着。


“仙君……”只听玄枭急匆匆的跑过来,站在屋内。


南风玉吓了一跳,刚才还在和仙鹤吵架,这一会才刚刚消停,这又风风火火的跑来,南风玉忙问:“怎么了?”


玄枭一脸不高兴的说道:“仙鹤耍赖,他斗不过我,把你的那两个小仙童也叫来欺负我。”


南风玉有些诧异:“星冬和微秋!”


玄枭点头。


南风玉立即出门,只见星冬和微秋站在门前,微秋手中提着一株花,正是龙血。


他们见南风玉走过来,先动便张开双臂开心的朝南风玉扑去:“仙君,行动好想你啊!”


星冬扑了个满怀,南风玉拍了拍他的后背,眉眼瞬间柔和:“你们竟然过来了。”


“员峤山事少,天帝也不管我们,正好前些时间仙鹤传消息说仙君您要将龙血移植过来,我趁着今天就送来了。”微秋将龙血递到南风玉面前。


南风玉看了一眼,长得虽然不是特


别好,但是好歹还活着。


“这便种下吧。”南风玉道。


微秋点头:“那我帮你。”


“我也来。”星冬兴奋的说道。


他们仨,没两下就把龙血种好了,种在朝南的墙根,光照充足。


程良躲在屋内看着那两个陌生的面孔,有些疑惑,不知何时玄枭已经出现在他身侧,神经兮兮的说道:“这两个,那个看起来很活泼的叫星冬,坏的狠,你少跟他玩,旁边那个叫微秋,倒是可以接触,脾气挺好,不过要找微秋玩,最好找个星冬不在他身边的时候,这个星冬事多。”


程良看了他一眼。


这段时间,程良也算是了解了玄枭的脾气,他不喜欢的都是坏,他喜欢的都是好,反正这院子里,他讨厌仙鹤是很明显的。


既然如此,这两个少年也不是凡人了吧!


程良心里想着,越想越郁闷,以前想见见神仙妖魔,怎么都见不到,现在一屋子里,就他是人,心里莫名的还有点慌。


“你们何时回去?”南风玉问道。


星冬道:“仙鹤说仙君要在人间过春节,以前常听仙君提起过,却从未感受过,所以我想和微秋一起留下来,体验一下春节再走。”


南风玉自然是答应下来:“正好还剩两间空房。”


“我们一间就好了。”星冬说道。


微秋一愣,忙摇头:“不还是两间吧。”


“一间。”


“两间。”


南风玉无奈的摇头:“你们自己决定吧,房子自己收拾。”


说罢他便着手准备午饭。


吃完午饭后,南风玉拿了不少银两过来,交给程良,让他带着这群孩子去买新衣裳,虽然说这里面那个年纪都比程良大,但是同样以人类的年龄划分,还是程良最年长,心性也最为成熟,所以交给程良,南风玉放心。


于是他们五个欢欢喜喜的出去了,不过临走前南风玉特意交代了,不准吵架,如果有吵架打架,程良回来告诉他,那吵架者的新衣裳就没了。


他们都乖乖的应下了。


他们出去后,院子立即安静了下来。


南风玉回到房间,走到床边坐下继续看书,却突然听见声音,他一愣立即放下书看着床上躺着的夜庭泽。


只见夜庭泽平静的脸上突然有了表情,他皱着眉头,动了动。


南风玉立即上前握住他的手:“阿泽,你醒了吗?”


听到声音,夜庭泽将头转过来,那双幽蓝的眸子缓缓出现在南风玉的眼前,只见夜庭泽微微一笑:“玉儿!”


南风玉大喜,眼眶却忍不住发红。


他终于等到夜庭泽完整的回来了,他抿着嘴不停的忍着眼泪,声音微微哽咽,嗓子像是被什么卡住了一般有些难受:“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夜庭泽抬起手摸了摸他的脸,温声说道:“虽然我一直再睡着,可外面的声音我听得一清二楚,玉儿这段时间辛苦了。”


“没有,不辛苦。”南风玉见他要起身,忙将他扶起。


他很久没走路了,虽然南风玉时常帮他活动筋骨,但是毕竟外界的运动,他走起路来有些生疏,不过好在有南风玉撑着。


夜庭泽将手搭在南风玉的肩膀上,笑盈盈的看着外面的蓝天:“啊,真好,我喜欢阳光。”


“以后天天都能看。”


夜庭泽转过头看着南风玉道:“那不行,得有你陪着才好。”


“日日想陪。”南风玉看着他微微一笑。


“快过年了,玉儿你也去买一身新衣裳吧。”夜庭泽将手从他的肩膀上拿开,看来是可以自己走路了。


他僵硬的朝外面走去。


南风玉就跟在他后面,他走一步,南风玉跟一步,如同那时在雪地里踩着南风玉脚印的夜庭泽一般,小心翼翼的,生怕他摔了。


就在夜庭泽走出门没多久,那放着玉珠的房间突然冒出一道红光直冲天际。


夜庭泽与南风玉相识一眼,赶忙朝那房间赶去。


只见那张桌子上,躺着一个婴儿,正吮吸这手指,见到南风玉过来,他扭过头朝南风玉一笑,欢喜的拍起手。


“孩子?”夜庭泽纳闷的看着那个婴儿。


南风玉也是一脸懵逼:“或许是红鲤。”


说话间,那婴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再次成长,模样应该有两三岁了,他翻了个身在桌上爬了起来,想来是要下去,南风玉赶忙跑过去,将孩子抱起,那孩子趴在南风玉的怀里,眨眼间长成了四五岁。


“这速度也太快了吧。”夜庭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是不是太难没黑,他就能长成老头子了!”


“这……我也不清楚。”南风玉有些为难的抱着这个孩子。


那孩子突然说话:“仙君,我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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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宜结局


当程良他们回来时,看到正坐在院子里晒太阳的夜庭泽时,他们五个都愣在那里,最为激动的莫过于玄枭,他东西随手丢进程良的怀里,撒欢的朝夜庭泽跑去。


“主人主人,你醒了。”玄枭跑到夜庭泽面前,眼中泛着光,熠熠生辉,那模样瞧着还有几分娇羞。


夜庭泽站起身来,抬起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结实了不少。”


玄枭一笑,抿着嘴不说话。


或许不知道该说什么,总之他心里开心就失了。


不过最让他们惊愕的是,南风玉腿上挂着的孩子。


那孩子就抱着南风玉的大腿,南风玉走到哪,他就跟着,想一个腿部挂件一般。


“这孩子哪来的?”玄枭看到这个孩子后有些惊愕的问道。


南风玉有些无奈:“是那个玉珠生出来的。”


听到玉珠二字,仙鹤精神一绷,随手将东西扔进程良怀里,程良吓得险些没接住。


仙鹤走到南风玉面前低着头看着那个孩子,那孩子仰着头看着仙鹤,然后眯起眼睛微微一笑:“白鹤兄。”


那语气和红鲤如出一辙。


仙鹤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他,随后又看向南风玉:“他……”


“许是红鲤。”


就在这时,那孩子松开了南风玉,走到一旁站着,只见他身形微微变化,眨眼间就长成了少年模样,那模样正是红鲤的样子。


“红……红鲤!”仙鹤看着他,竟然瞬间鼻子发酸,他别开眼睛,转过头去,是怕自己失态,丢了自己作为仙鹤的高傲。


红鲤生了个懒腰笑盈盈的说道:“睡了好久,仙君好久不见,还有夜将军,还有……白鹤兄。”


说到白鹤时,红鲤的声音放轻了许多,他抬起手戳了戳仙鹤的后背:“喂,白鹤兄,你怎么不理我啊!”


仙鹤没搭理他,抬起脚直接朝别处走去。


程良现状忙道:“白鹤,你的东西。”


于是仙鹤又折回去,把东西拿了,然后回房间。


红鲤一脸茫然的看着白鹤,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果然他还是讨厌我啊!”


说这话时,红鲤没有刻意降低声音,所以仙鹤听的清楚,他身子一滞,停下脚步,然后对南风玉说道:“既然红鲤回来了,新年的衣裳是不是也要给他买一份?”


南风玉微笑着点头:“那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红鲤是认识玄枭的,但是没见过少年的玄枭,对星冬微秋也只是见过,程良更谈不上熟悉,一时间他有些茫然,他看到夜庭泽走到南风玉身边时,便知道自己不适合再缠着南风玉。


只见他一个转身对仙鹤道:“白鹤兄,等等我我随你你一放东西。”


仙鹤听到他叫自己时,身子一顿,险些被绊倒,不过这并没有阻止他前进,只是脚步却放缓了不少。


红鲤三两步就追了上去。


微秋见状上前道:“既然大家都凑在院子里了,今天的晚饭我来做吧。”


南风玉有些诧异的看着微秋:“你何时学会的?”


“常常看仙君做,就学会了。”说罢,微秋将手里的东西放在星冬身上。


星冬赶忙接好:“这东西麻烦行动和程良兄放好了。”


程良应了一声便往院内走,星冬忙跟在程良身后,然后对着微秋道:“你等我,我马上过来帮你。”


有清闲,南风玉自然是不会拒绝的,他心安理得的坐在后院的走廊处晒着斜阳,看着书。


夜庭泽走到他身侧,躺在长廊的座上,枕着南风玉的腿,南风玉低头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静静的看着书。


“这样感觉真不错。”夜庭泽道。


“是啊!”南风玉将书翻了一页。


“你瞧他们,像不像我们的孩子?”夜庭泽睁着幽蓝幽蓝的大眼睛看着南风玉。


南风玉身子一滞,好在他没有在喝水,不然肯定全喷出来,他将书盖在夜庭泽的脸上:“你对孩子这么执着?”


“也没有,就是随口一提。”夜庭泽赶忙解释。


“我生不出来,你要是想要,自己想办法生。”听到南风玉语气中的不快,夜庭泽忙把书拿开,从他腿上离开,坐直身子。


见他坐起南风玉面无表情的站了起来,转身朝走廊尽头走去。


夜庭泽赶忙跟上:“怎么我一说到这个你就不高兴,我以后不说了行不行?”


南风玉瞥了他一眼,然后推开房门,进了屋内,夜庭泽忙跟过去,小心翼翼的将门关好。


“你跟进来做什么?”南风玉看着他。


夜庭泽一笑,朝他走过去,南风玉总觉得他的笑有几分不怀好意,他不由得后退了两步,结结巴巴道:“这可是白天,他们都在外面。”


夜庭泽也不说话,直接扑过去,将他抱在怀里,南风玉一愣,垂着手没有一丝反抗的被他抱着,夜庭泽贴着他的耳边轻声说道:“只是感觉很久没见你了,想抱抱你。”


他的身体很暖,再也不是冰冷的了,听的见心跳,感受的到血液的流淌,不再是痴痴傻傻的,南风玉抬起手抱住他的背。


除夕夜,他们做了一大桌的饭菜,候清城夫妇带着两壶酒来到他们的院中,他们也知道夜庭泽醒来了,所以原本只想带一壶酒的候清城,割爱又带了一壶。


夜庭泽丝毫没有客气的意思,将酒壶抱了过去。


夜也深了,他们围坐在屋内,橘色的光照的十分温暖,夜庭泽给南风玉斟了一杯酒,南风玉不会喝酒,想要拒绝,夜庭泽却道:“今晚除夕,小酌一杯不碍事,喝醉了不是有我在这。”


南风玉也不想破坏气氛,便也接受了一杯酒。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声响,只听见一女声传来:“南风玉!”


南风玉一愣,起身朝外面走去,只见少晏从地上爬起来,拍着屁股上的灰,她还是如此,落地总是这么不稳当。


南风玉见是她,不由一笑道:“来得巧,正在吃晚饭。”


“我刚从家里跑出来,就来找你了,你上次地址留的不清晰,我差点找错了。”少晏捂着屁股朝屋内走去。


刚进门就看见桌上坐着的程良,她立即收起捂着屁股的手,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走到程良身侧,然后推了推玄枭。


玄枭一脸茫然的问道:“做什么?”


南风玉道:“玄枭往旁边坐坐,给少晏留个位置。”


玄枭看旁边明明有位置,却还要坐在自己这位置上,不免有些不开心,刚想反驳,就听见夜庭泽说:“听玉儿的话。”


玄枭顿时吧那股不满咽了下去,把位置挪开了。


候清城立即给少晏倒了一杯酒递过去:“来。”


少晏接过酒道了一声谢。


程良却在见到少晏的那一刻,身子像是被定住了一般,一动不动,甚至连眼睛都不敢乱看。


敲着他们之间的举动,除了玄枭,差不多都看出了些猫腻。


只有玄枭还气呼呼的蒙头吃东西。


候清城见状忙道:“来我们举杯。”


他们立即举杯,幽花便以茶代酒,杯酒碰撞,一饮而尽。


红鲤喝酒少,这一口下肚,他辣的直吐舌头,仙鹤见状给他加了些菜放在碗里。


红鲤也没客气,直接吃了起来。


外面传来声响,一直红羽枭落在院外的墙头,静静的看着屋内。


天突然间开始飘雪,大片的白色落在地面上。


南风玉望着外面的雪花,然后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敬白雪,敬曾经的心上人,敬他的过去,敬一切他曾遇到过的人。


他一口饮尽杯中酒。


夜庭泽垂下的左手轻轻的放在南风玉的腿上,南风玉感受到后将左手放在他的手背上,夜庭泽立即反握住,十指相扣,四目相对微微一笑,道了一声:“新年快乐。”


红鲤像是喝高了,立刻接了一句:“新年快乐!”


桌上皆大笑起来。


仙鹤有些无奈的低头轻笑。


程良端着杯子小心翼翼的对着少晏道:“新……新年快乐!”


少晏闻声,看着他,然后微微一笑,端起杯子与他轻碰:“同乐,凡人!”


“哎,南风玉给我未出世的孩子起个名字吧!”


“还不知男女呢!”幽花道。


“无所谓,男女皆可。”


谈笑间,夜已经深了,墙头的枭扑腾着翅膀飞走了,地面落满了白白的一层。


酒桌散去,夜庭泽牵着南风玉回房间,南风玉喝的都点多,脚步发虚,依靠在夜庭泽的身上,夜庭泽侧头贴着他的耳朵轻声道:“玉儿,回家了。”


南风玉轻笑:“回家。”


雪花落在肩上,发上,牵着手这一走便是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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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1


“老师,你有女朋友吗。”教室里穿着蓝衣黑裙的女孩,眉眼含笑举着手,短发齐耳显得十分的灵动。


话落,教室里的学生皆看热闹般的发笑。


讲台上的男子穿着一身浅灰色的长袍,漆黑的短发向后梳的十分的整齐,白皙修长的手指拿起台上的书放好抱在怀里,然后拿起桌旁深灰色的礼帽,戴在头上。


那模样比那些学生也大不了多少。


他浅笑道:“那你有男朋友吗?”


教室里发出起哄的吼声。


女生的脸瞬间通红,却又故作镇定,仰着头声音清脆的说道:“没有。”


“那你加油找一个。”说罢,教室里哄笑。


他站直身子道:“下课。”


现在正直四月中旬,阳光正好,不冷不热。


南风玉搭上电车,顺着车门走到中间。


“老师!”他刚站稳脚,就听见身后传来声音,他转头望去,只见课堂上问他有没有女朋友的女生跟了过来。


南风玉在一所大学里任教历史老师,毕竟他也是从历史里走到现在的,也算是历史的见证者,让他来教历史,也最为何时不过了。


他朝那女生一笑:“是卿茴啊!”


叫卿茴的女孩点点头,面色有些微红:“老师认得我?”


“优秀的学生,总是很容易引起老师的注意。”南风玉说话很温和,那种温和却带着一点客套的疏离。


“老师你多大了?他们都猜你的年纪。”


“那你觉得我多大?”南风玉也不正面回答。


“我觉得二十多岁,二十四?”卿茴站在他身侧,一直看着他,却又不敢对上他的眼睛。


南风玉笑而不语。


卿茴见他不回答,便有些不满的皱着眉头,刚要说话,电车突然刹车,卿茴一个没站稳险些摔倒。


“扶稳了。”南风玉拽着她的手臂,她这才没摔倒。


卿茴立即点头,然后垂头。


而另一处的司令府,走出来穿着黄绿色军装男人,穿着整齐,一头漆黑的长发搭在身后扎了成一束。


鼻前挂着一副金丝边框的眼镜,眼镜下那双幽蓝的眸子显得深邃又犀利,被那眼镜一挡,那眼睛的颜色也没有那么明显了。


“司令又去接南老师?”他刚出门迎面便走开一位军人,似乎与他相熟,说话带着几分玩笑的语气。


夜庭泽点点头,然后抬起修长的手指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睛:“今天没什么事,大家收拾收拾可以早些回去休息。”


“是,司令大人。”那人立刻朝他行了一个军礼。


夜庭泽拽了拽肩上披着的披风,朝街上走去。


这个天气路边的槐花开的正好,夜庭泽走到一棵槐花树下靠着,正好有一枝垂得低,他随手一抬,把那枝树叉扯了下来。


或许是等着太无聊了,他扯了花枝上的一朵花放进嘴里嚼了起来。


电车停在了槐花树前,夜庭泽立即抬眸看着电车上下来的人,直到电车再次开走也没见到人。


他不由得低下头看着手腕上的手表,虽然有些无聊,但也不会不耐烦。


这时有一个记者走过,看到靠在树边发呆的夜庭泽,许是太过耀眼了,又或者是从未见过这种场景,总之她起照相机躲在一旁,把夜庭泽拍了下来。


夜庭泽察觉到后,转过头看见了那个女记者,不免有些不快的皱着眉头。


还未等夜庭泽有所表达,电车再次停了下来,只见南风玉穿着浅灰色长衫,带着深灰色的礼帽,从车上下来。


夜庭泽靠在树边朝他招了招手,那张冷冰冰的脸破天荒的露出了笑容。


南风玉看到他后,便走到他面前,看到他手里的槐花枝。


夜庭泽立即把槐花枝送到他面前,有些紧张的说道:“这花挺好吃的。”


南风玉接过槐花枝道:“不是说了不用接我嘛,我又不是小孩子。”


那个卿茴还跟在南风玉身后,当她看到夜庭泽时,脚步却突然止住了。


眼前这个穿着军装的男人,虽然长得好看,却莫名的让她有些害怕,他的给人的感觉太过危险了,和南风玉完全是两种感觉。


可偏偏两种不一样的人,站在一起却那么和谐。


那个女记者还没走,就在南风玉接过槐花枝时,她手快又拍了一张照片。


夜庭泽不免皱起眉头。


南风玉却轻声道:“算了,没什么。”


然后南风玉转过头看着身后的卿茴,微微一笑道:“要去我家坐会吗?”


卿茴自然是想去的,可她又有些害怕夜庭泽,她看了一眼夜庭泽,支支吾吾的没有张口。


夜庭泽不由问道:“你的学生?”


南风玉点头:“卿茴,很聪明的孩子。”


既然是南风玉的学生,夜庭泽自然也客气的笑了笑:“卿茴啊,名字很好听,想去的话就去坐会吧。”


卿茴没想到夜庭泽这么好说话,也是吓了一跳。忙点头道:“那叨扰了。”


他们仨一起朝住所走去。


以前都是夜庭泽和南风玉并肩走的,只是这次多了卿茴,三人并排有些挡路,但是又不能把卿茴一个人丢在后面,所以夜庭泽被迫无奈走在他们前面。


卿茴看着夜庭泽的背影,那个背影看着让人有一种莫名的安全感,感觉这种男人若是能陪在自己身边,应该是很让人安心的。


只是为什么要留这么长的头发,难道说他是满清后裔,即便清灭,他依旧不远断发?


正巧他又戴着帽子,是不是在遮着脑门前的光头?


卿茴靠近南风玉小声的问道:“老师,他为什么留这么长的头发啊?”


南风玉一愣,看了一眼夜庭泽的头发,不由一笑,因为夜庭泽一直是长发,所以他从来没觉得哪里奇怪,倒是他,第一次剪了短发,夜庭泽说了他好久,怎么都看不习惯。


这也导致夜庭泽怎么也不愿意剪头发。


“因为他遵循孝经,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所以打他懂事之后就没剪过头发。”


由于南风玉说的一本正经,又不像爱开玩笑的人,所以卿茴理所当然的相信了。


而前面的夜庭泽听到他的这番话,则是有些无语。


他们三人来到一间府邸,朱红的门,走到这附近一眼望去,便是满眼的绿色,推开门是种满了银杏树的园子,只有一条石子路蜿蜒到房间前,两层楼,在这个时代,倒是显得富贵。


他们刚进去,就看见一个少年穿着得体的西装,头发梳的整齐光亮,跑了出来,直接扑向南风玉。


卿茴吓了一跳,看着这个屋子里差不多大的少年,只听那少年道:“仙君您回来了。”


卿茴一愣:“仙君?”


南风玉点头:“字,仙君。”


因为玄枭仙鹤他们总是叫他仙君,他索性就字仙君了。


夜庭泽捂着嘴咳了咳:“怎么回来的只有他一人?”


玄枭笑盈盈的看着夜庭泽:“司令大人您也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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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2


卿茴跟在南风玉身后参观了一下他们的住的地方。


她走上二楼趴在栏杆上,一眼望去满眼银杏树叶,只是现在翠绿的叶子,不如秋季的好看。


卿茴问道:“老师,为什么要种这么多银杏树啊?”


“因为仙君喜欢。”玄枭不知何时跟在他们身后,“这里有些树可有些年头了,是古董。”


这里面有几棵树是从当年在永西城的那个院子里移过来的,早些年头也生了一些精灵出来,不过后来天地灵力逐渐减少,这些精灵生存过于艰难,索性就一直隐没与树中再也没出来过。


这些年他们也极少与那些神仙鬼怪接触,常常与人接触,他们变得越来越像人,尤其是夜庭泽,收敛了很多。


厨娘做了些晚饭,卿茴就留下来一起吃。


一桌四人,只有她一个女的,倒是显得有些拘谨。


他们在吃饭时,外面传来汽车的声音,南风玉朝门外望去,夜庭泽道:“吃饭别乱看。”


他们吃饭的房间门,正好对这院子的大门,大门没有关严实,南风玉透过门缝看见,车上下来一群军人,正推搡着老百姓。


虽然这种场景,每个朝代都有过,但是每次南风玉看见心里都会有些不舒服。


先前南风玉会忍不住上前阻止,从而惹了不少麻烦,害得夜庭泽跟着受牵连,四处搬家。


虽说他们不是凡人,但毕竟决定用凡人的身份活在这个世界上,就不能过多的动用法术,这是他们老早约好的。


玄枭吃着嘴巴油光锃亮的,漫不经心的说道:“两边不合,打起来有段时间了。”


南风玉很少关心这事,听的有些懵。


夜庭泽抬起手敲了一下玄枭的头:“吃饭就好好吃饭,瞎说什么东西。”


玄枭被敲得疼的龇牙咧嘴捂着头,便一声不吭了。


南风玉坐在也没在多问。


外面传来敲门声,南风玉看了夜庭泽一眼,只见夜庭泽朝玄枭使了个眼色,玄枭立即从桌上离开,跑过去开门。


来的正是门外那些嚣张跋扈的军官。


虽说夜庭泽是当地的司令,但是这只是个小地方,最近上头又派了不少军官过来,有的官衔虽没他大,但因为是派遣,多多少少也会给夜庭泽找一些不痛快。


夜庭泽不想惹麻烦,所以对他们是能避则避,可偏偏这几个不开眼的,找到他们家里来了。


这几位还又都是司令级别的,算是平级,夜庭泽最烦这种应付,头疼的要命。


那些司令年纪也有三四十岁了,一见到夜庭泽就摆出一副长辈的模样。


夜庭泽趁着他们过来之前,便南风玉摆了摆手,示意他们离开。


南风玉也没拒绝,领着玄枭和卿茴上了楼。


在上楼的途中,那两个司令似乎说到什么共产……那语气显然就是来试探夜庭泽,是否与对面有关联。


夜庭泽自然不是傻子,能听出他们语气中的意思,一开始还装糊涂,后来索性就站队了。


毕竟这个时代的子弹,和当年的冷兵器不一样了,这一个子弹飞过来,要挡可真的要耗费不少灵力,若是一个炸弹,他不保证自己不会受重伤。


在这个时代,即便是神仙也很难撑住,所以人间的神仙比以前少了很多,毕竟危险太多了,一不留神就被凡人杀了,那传出去也太丢人了。


南风玉带着他们上楼上坐着休息,玄枭这段时间在学小提琴,所以得了空就想要拉小提琴给南风玉听。


这下有了两个听众,他就更想拉了。


楼下在谈话,突然听到琴声,便都顿了一下。


夜庭泽道:“家中弟弟正在学琴。”


两位司令也没多说什么。


待夜庭泽将他们送走后,天色有些暗了。


卿茴还没回去。


夜庭泽便找了家中的司机,开车将卿茴送回家。


南风玉走到车窗旁道:“今晚没能让你好好吃一顿饭,下次再来吧。”


卿茴点头,朝他们挥了挥手。


见车远了后,夜庭泽问道:“她学历史的?”


南风玉摇头:“学医的,选修的我的历史,学的倒是很认真。”


夜庭泽点了点头,没再多问。


他们进了院内,南风玉没忍住问道:“他们跟你谈了什么?好像是在试探你。”


“是在试探,两边不是分裂了嘛,他们害怕有人向着对方,所以上头才派这些家伙过来试探,真是小人之心。”夜庭泽丝毫不掩饰自己对那位领导者的嫌弃。


南风玉一笑道:“毕竟是政敌,小心总是对的,若换作是你,不知道你会做出什么更过分的事情呢。”


夜庭泽诧异的看着南风玉:“你就这么想的我?”


南风玉看了他一眼,然后无奈的摇头叹气回到房间,夜庭泽跟在他身后道:“又想不说话糊弄过去!”


看来他是经历过无数次这样的情景了,所以才会有这样准确的判断。


南风玉道:“夜深了司令大人还不休息?”


夜庭泽想了想道:”还没洗澡,走一起去洗个澡再睡。”


卿茴坐在车上,望着窗外,原本他对南风玉充满了好奇,像他这么好看又温柔的人,究竟是生活在一个怎样的环境里的。


这次去他家里应该有所了解,可偏偏这一去,就更加的好奇了,那个长头发的军官,远远望去如见深渊,让人畏惧而止步,可偏偏见到南风玉时,又笑的如沐春风好看的紧。


卿茴不免有些疑惑,她身体前倾,歪着头看着送她的司机,问道:“你们家的司令和南老师是什么关系啊?”


那司机被她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然后轻声道:“应该是亲人吧,我第一次见到他们时,就一直在一起,瞧那模样,也是认识很久了。”


“亲人?又不同姓,表亲?”


司机摇头:“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司令大人比较严肃,极少说他的家事,我们都完成本职工作就好,而且我在他们家这么多年,也没见他们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亲戚来走动,就那么几个孩子常来。”


“几个孩子?”


“都与玄枭小公子年纪相仿,大概有四个,只是不常来,那四个小公子长得都俊咧。”司机说着。


卿茴若有所思的坐回位子上。


卿茴的家不算富贵,在这个时代里,最为普通的家庭,父母弟弟一家四口过得也算其乐融融。


她今天回来的晚了,又加上是汽车送回来的,这偏僻的小巷中难免会传来流言蜚语。


她下车后,那司机很礼貌的下车朝她鞠躬。


旁边的围观邻居,叽叽喳喳的议论着。


卿茴有些不快的皱着眉头道:“谢谢司机先生了,麻烦转告老师,感谢他今天的晚饭。”


那司机也不是傻子,自然是知道卿茴是什么意思,便道:“先生说了,姑娘学习优异,以后有什么问题不懂,大可继续去他那里询问,晚了再叫我送回来就好了。”


卿茴满意的笑了:“司机先生慢走。”


那司机朝卿茴微微点头,上车离开。


车开走后,围观的邻居也散去,卿茴被她妈妈拉回了家中,不免有些啰嗦:“这么晚才回来,上个学心都上散了,改明个就把你嫁出去。”


卿茴有些无奈:“妈,不是说了去老师家学习了吗。”


“学习还跑到人家里去?你那老师也不是什么好人,大姑娘家清清白白的,拉着这么晚才回来,不知道安的什么心。”


“好了,少说两句。”父亲坐在小院的桌旁喝着酒说道。


卿茴心里委屈,却也说不得什么,原本是能早走的,可偏偏有两个司令过来,她也不方便出去,所以就一直等着他们离开,才出来。


却不想惹得家里人不高兴,还说要把她嫁人。


卿茴躺在床上气的有点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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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3


前去几日隔壁城镇发生了轰炸,又是夜里炸的,炸死了不少人,夜庭泽连夜被叫起,离开了家里。


他带了是不少军队前去支援隔壁城镇,将能带走的伤残人员带回城中的医院,带不走的要么就地埋了,要么就交给了扎营在此处的医生护士们。


流散的民众横卧在大街上,衣衫破烂,伤痕累累,城中的大大小小医院已经躺满了病人,很多病人都排到了医院外,床位医生都不够用,所以医院里向学校借了不少学医的学生前来帮忙。


东北地方已经被敌军占领,若是两派还这么坚持着对抗,国家灭亡也是转眼间的事情。


夜庭泽坐在院子里喝着闷酒,想着要不就把那个死光头打一顿,然后自己代替死光头去做领导者,打仗这种事情,他可不在话下。


南风玉今天下了电车,没再槐花树下等到夜庭泽,心里有些空落落的,但是想到他半夜被匆匆忙忙的叫走,心里也有写担心,便急匆匆的朝家里赶去。


他刚进家门,正好见夜庭泽要往外走,南风玉忙问道:“有事?”


夜庭泽点头:“去医院看看,顺便去看一下城中的大小药房药店,看看药够不够用,不够用再去向上头要些来。”


南风玉放下手中的书本,将帽子带好:“我随你一起去。”


夜庭泽看着他,点了点头答应下来。


若不是子弹炸弹,这凡间的武器,可伤不了南风玉,所以跟在他身边也不会有危险。


他们去了不少药铺药房,货架上的药都寥寥无几,巧合的是,他竟然遇到了政敌军官,两人相识一眼,都没有搭理对方,连句客套话都没有。


想来也是,死光头带兵追着他们杀了那么久,这群人若不恨他们,怕也是奇了怪了。


不过夜庭泽也很好奇,他们怎么来到了这里,不怕被发现给杀了嘛!还是说知道他夜庭泽不会做这种事专门跑到这来避难的。


夜庭泽也没再想那么多,直接转身去了别家药房。


正好这家药店有一位客人,穿着黑色长袍的袍子边缘绣着零碎的红色槐花,从背影看,是个年轻的公子哥,像是在买药,他头发梳得整齐手里杵着拐杖,脚上穿着一双皮鞋鼻梁上挂着一幅圆形的金丝边款的单片眼镜,金色的眼镜链挂在一侧,显得十分的优雅。


店员很熟练的将他的草药打包好交给他:“梁公子,我把最后几味药全给你了,若是吃完再来拿药,可就拿不全了。”


那位姓梁的公子却只是浅浅一笑:“不过苟活,若是实在没药也是我命数将尽。”


店员似乎和这位梁公子很熟悉,便笑道:“梁公子哪里话,只是我家没药,去别家看看,凑一凑总会有的,现在战事吃紧,药也紧缺,不过以公子你的家世,想要几味药还是能找到的。”


梁公子却只是一笑,没有在说什么,转身离开时正好碰到进来的南风玉和夜庭泽,夜庭泽的那一身军装,傻子都看的出来是什么身份,梁公子朝夜庭泽微微点头一笑。


夜庭泽会以点头。


南风玉问:“你认识这人?”


夜庭泽摇头:“不认识,但是见过,是梁友之子梁温城,自幼体弱多病,是个药罐子,和你那前世差不多。”


提到南风玉的前世,不免让他想起清修小师傅,夜庭泽见到他陷入回忆,就又生气他在想清修,可夜庭泽明知道自己会不快活,还非要在南风玉面前提,有时候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有病。


药房的情况夜庭泽也都了解了,将缺的比较严重的药都记下来了,传到上面去,希望能有药配下来。


而就在他的请求递上去没多久,就听到消息说,那死光头被政敌抓了,现在下面乱成了一锅粥。


夜庭泽听到这个消息后,也没心思去管,一心只想找到药,他带着部下去四处采药,来解决城中药物紧缺的危机。


这段时间,南风玉上课一连几天没见到卿茴,不由得有些担心起来,毕竟以前她是一节课也不落下的,这一天好几堂课都没来,问她的同学,都说不知道情况。


南风玉向学校了解了卿茴家中的情况,准备去她家看看。


南风玉一下课就搭上电车去往卿茴的家中。


他带着礼帽,微微低头,帽檐将他的容貌隐约遮住。


南风玉站在卿茴家门前,敲了敲门,开门的是卿茴的母亲,妇人疑惑的打量着眼前这个年轻的男子:“公子找谁?”


南风玉拿下头上的帽子,朝妇人微微一笑,模样温和妇人也是有些诧异,竟然是个这么好看的男人,南风玉道:“您好,我是卿茴的老师,这几日一直没见她来上课,所以想来看看,她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毕竟她没有跟我请假。”


听到是老师,妇人就更诧异了,没想到这位老师这么年轻,虽然她私底下一直在说卿茴老师的不是,但是怎么样也不会当面数落,更何况见到了这个男人这么好看。


妇人将南风玉领到家中坐下,南风玉一进门,就看见门上贴着大红的双喜,他问:“家中有喜事?”


妇人给南风玉倒了一杯茶,笑着说道:“前几日媒婆给我女儿说了一门亲事,那家公子模样长得俊俏,家室也很好,与我女儿年纪相仿,所以就把她嫁过去了,昨天才嫁过去,可能还要耽误几日课,麻烦老师亲自跑过来一趟。”


原来是嫁人了。


那妇人又道:“那家人有钱,说是过两年若是我女儿能剩下个一儿半女,就带我们出国生活,其实我们出不出国无所谓,只希望他们姐弟能出国,听说那个美国很不错,很安全没有战争,他们要是能去那里就好了。”


说着,妇人叹了一口气,看着院子中的蓝天:“在这里生存真的是太辛苦了,光为果腹就已经很辛苦了,还要担心炸弹,和随时就能打起来的战争,整日人心惶惶的,精气神都熬没了,若是他弟弟没法一起被带走,她自己能走掉也行,至少能活下来。”


说着她低头揉了揉眼睛,将险些流出来的眼泪又擦了回去。


这个时代,如她所说,能活着就很辛苦了,可他们却依旧让两个孩子学习,重男轻女的时代里,让不是独女的卿茴上了大学,这对父母也是尽心尽力了。


南风玉看着杯中的茶水,印着头顶的蓝天,一片祥和。


他起身朝妇人道:“您的儿女一定会一生平安的。”


妇人笑道:“谢谢老师吉言,这是我们的心愿,也是全天下父母的心愿,儿女平安是我们最大的安慰了,也祝老师您一生平安。”


南风玉离开了卿茴的家,独自走在大街上。


人越是渺小越是容易感动人,明明那么弱小,却依旧拼命的活着。


南风玉望着蓝天叹了一口气,不知不觉走到了槐花树旁,只见夜庭泽站在树下,正在看着他。


他微微一笑朝夜庭泽走去,夜庭泽面色严肃的说道:“今日怎么回来这么晚?”


夜庭泽的表情有些生气了,可南风玉却很开心的看着他,他顺势牵起夜庭泽的手道:“这里何事才能恢复往日盛世啊!”


夜庭泽有些诧异的看着南风玉,不知他为何会突然说这个。


南风玉侧头看着他道:“我可是从盛世一路走来的。”


夜庭泽将他的手握的紧了几分:“盛世会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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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4


在传来死光头可能被政敌杀了没多久,下面的军阀们纷纷开始谋私,明争暗夺,正当夺得激烈时,死光头又突然出现了,吓得那些人直打哆嗦。


后来两党合作,一起对抗日本。


夜庭泽自然也要去战场。


在得到夜庭泽也要上战场的时候,南风玉担心了很久,那一个炸弹可不是闹着玩的,若是没能躲开或者没能及时护住身子,就会被炸伤,南风玉担心不已。


夜庭泽走时握着他的手臂道:“别担心,我去去就回。”说着他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玄枭,“好好照顾仙君。”


玄枭点头。


南风玉没说什么。


夜庭泽道:“你要的盛世,我愿意为你去拼搏出来。”


南风玉终是没忍住说道:“与飘渺的盛世相比,你更重要。”


夜庭泽一笑,身子前倾在他额前亲吻:“等我。”


说罢,他便转身带上帽子,走出大门坐上轿车,去往战地。


那天南风玉下课后,照例坐电车回家,经过槐花树的时候停了一下,槐花已经落了,满地的花瓣,院子里的银杏树开的金黄一片。


到了秋季,南风玉才再次见到卿茴,与先前的灵气相比,此时的眉眼间显得有几分忧愁,心事缠绕化解不开。


下课后,南风玉收拾了书,卿茴看了南风玉一眼,也没多说什么,起身便往外走。


南风玉见状忙跟过去:“卿茴同学。”


卿茴闻声停下脚步,见到是南风玉,便微微一笑:“老师您找我有事?”


南风玉道:“边走边说吧。”


卿茴没有拒绝,两人走在学校的路上。


南风玉问道:“家里还好吗?”


卿茴点头,先前南风玉去家访的事情,她妈妈有意无意的提了一下,虽然一语带过,但是卿茴大概猜到是南风玉了。


于是她便开门见山的说道:“我成婚了。”


“听说了。”南风玉也没有隐瞒。


“那个人很好,很温柔,比老师还要温柔,对我十分礼貌,很尊重我,我们这个时代里,能够如此尊重女性的,我所知道的除老师以外,就他一个。”卿茴说到这时,眉眼温和了许多。


显然她的不快,不是因为嫁的人不喜欢。


“他比我大五岁,果然男人还是年长一点好,很懂得体贴人。”


小道上的风微微吹动着,卿茴的头发长的比以前的长了些。


南风玉道:“既然那边对你很好,就好好的生活,毕业了找一份好工作或者去做一些自己喜欢的事情。”


卿茴却垂下的眼眸,摇头道:“我不能,他身体不好。”


原来她眼中的愁绪是因为这个。


他们说着走到了校门口,门前停着一辆轿车,轿车前站着一个男人,穿着白色的西装,裁剪贴很线条流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右眼上挂着单片的金丝镜片,金色的眼镜链垂在一侧,这人正是梁温城。


卿茴看到他后,露出了一抹笑容,梁温城也笑的温和,朝她招了招手:“小茴。”


卿茴看向南风玉,四目相对,南风玉似乎又在她的眼中找到了星星,卿茴笑盈盈的朝南风玉挥手:“老师,那我先回去了。”


南风玉点头,朝他们挥了挥手。


梁温城礼貌的朝南风玉点头,然后牵着卿茴坐进车里。


南风玉站在路边没有走,静静的看着这个车子离开。


他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起来,梁温城的寿命,似乎一眼就望到了头。


南风玉垂下头,盯着地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好一会,才重新抬起步子往前走。


他回到家中,玄枭不在。


南风玉不免有些担心,他是不是又乱跑了。


不过好在玄枭很快就回来了,凉爽的秋天,竟然弄得满头大汗。


“你去哪里了?”南风玉拿了个毛巾递给他。


玄枭擦了擦汗道:“我去帮忙了,医院送来不少伤员,麻醉药都不够用了,我就偷偷动用了点法术,帮他那些伤兵。”


南风玉点点头也没责怪他,反倒是觉得他做的不错,可即便如此南风玉依旧叮嘱:“不要被凡人发现自己的身份。”


玄枭自然是明白的。


秋天深了,南风玉在大马路上买了一份报纸,大部分都在报道战事,每隔一段时间,南风玉都能收到夜庭泽写来的家书,其实就是几个字:“一切安好无须挂念。”


即便是这几个字,也叫南风玉安心,夜庭泽这么粘人的家伙,竟然每次家书只给南风玉些几个字,看来那边的战事也确实是棘手。


只是这次该来的家书,却迟迟没到。


南风玉跑到邮局询问,依旧什么消息都没有。


他站在邮局门口。


今天的阳光格外的大,金灿灿的照在身上应该是很温暖的,可南风玉此刻却手脚冰凉,他转身又进了邮局,说要写信寄到夜庭泽那边去。


邮局却说,那边战火连天,这段时间除了战地记者,他们普通邮递员不会在过去了。


南风玉手微微发抖,离开了邮局。


他出门后,迅速朝家中跑去。


他快速的收拾了行李。


玄枭见他行色匆匆,赶忙问道:“仙君你收拾东西是要去哪?”


“我战地。”南风玉道,“我担心阿泽。”


“不行,主人说让你在这等着,你就不要过去。”


“凡人的武器上不了我。”南风玉道。


“既然如此,也伤不了主人。”玄枭不让他过去,因为他答应了夜庭泽要好好看着南风玉,就一定不能食言。


南风玉也不搭理他,固执的要去找夜庭泽,他现在很担心夜庭泽是不是受伤了。


南风玉拿着行李往外走的时候,恰好看见卿茴在路上,面色有些憔悴,手里捧着药,从药店里出来。


出来时正好见到南风玉,她朝南风玉一笑道:“老师。”


南风玉上前眉头微凝有些担心的问道:“出什么事了吗?”


原本卿茴还能撑住,听到南风玉这个关切的问候,霎时间就忍不住了,低着头哭了起来:“老师我一点也不开心。”


南风玉拉着他走到一旁的花坛上坐下,忙问道:“怎么回事?”


“老师,他病了,婆婆却怪我没照顾好他。”卿茴捂着脸大哭起来,“虽然我很想他好起来,但是同时又很恨他的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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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5


南风玉见到卿茴如此伤心,也不忍心丢下她一个人独自坐在这哭泣,便坐在这陪着她。


不过坐了一会,卿茴就像是遇到了什么可怖的事情,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我买了药得赶紧回去,不然婆婆会骂我的。”


说罢她便起身。


南风玉低头思索了片刻,然后道:“我去看看梁公子吧。”


卿茴停下脚步看着南风玉。


南风玉一笑:“正好我会一点医术,可以帮忙看看。”


卿茴听后大喜,忙道:“谢谢老师。”


一旁的玄枭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虽说这样虽然阻止了南风玉去战场,但是他却给自己找了件麻烦事做。


梁温城身体什么样的一个状况,他们最清楚不过,即便苟延残喘,也活不到明年冬天。


他们也都知道,梁家人急急忙忙的娶了卿茴进门,无非就是为了延绵子嗣,他们两家就这么一个独苗,总不能断了后。


按照梁家的地位,虽说不是什么名门显赫,但是在这几个城中也算是小有地位,就算娶了没有什么名气的商贾官宦家的子女,来说是不会娶一个不知名的女子进门,可偏偏就娶了卿茴,想来也是矮子里面挑将军。


那些达官贵人,怎么会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病痨子。


南风玉跟着卿茴来到了梁家,漆黑的木门将远离院外遮挡,两边石头砌的高墙将里面的景色尽数遮住,只有那高高矗立的楼尖,隐约浮现。


卿茴推开门,便是一条大理石铺的地面,两边铺满了草坪,到处种满花草,正有一位园丁在打扫那些花草。


小路的前面便是一座两层楼的房子,房檐伸展着,门前摆了一张咖啡色的桌子,若是天气好坐在这里喝喝下午茶吃点糕点也是很愉快的。


他们直接进了屋内,是个客厅,十分宽敞,右边一扇很大的窗户,白色的窗帘被风吹得轻轻飞舞,窗前摆着一条白色的欧式的长沙发,刷着白漆的茶几,上面摆着果盘茶壶。


客厅的左边走到头是一座楼梯,楼梯后面还有一道大门,似乎通往后院,不过他们并没有去那。两边还有几扇门,但是都关着的,不知道是什么的房间。


卿茴将买好的药交给了屋内的侍女,然后领着南风玉上了二楼。


她熟门熟路的找到们,将门推开。


诺达的房间,摆着一张双人床,一件衣柜,地上铺着毛茸茸的地毯,窗户开着,窗帘被风吹起,带进来一阵凉风。


听到开门声,床上的梁温城转过头看卿茴,微微一笑,然后他对着卿茴身后的南风玉道:“您好,您是小茴的老师吧。”


南风玉点头。


卿茴走到窗边将窗户关上,飞舞的帘子慢慢垂了下来。


梁温城道:“窗户开一点,我想感受一下风。”


卿茴将窗户打开一条缝,没有开的那么大,卿茴道:“老师会医术,所以我想让他来帮你看看。”


梁温城微笑着道:“我这病看过了不少医生,都治不好,怕是要辜负你的一番好意了。”


“那些医生治不好,是他们本事不到家。”卿茴完全不相信他治不好。


南风玉走上前,三指落在他的腕上,安静的把脉,梁温城也没有拒绝他的诊治。


南风玉又换了右手,然后收回手。


“老师怎么样了?”卿茴急忙问道。


南风玉看着梁温城,之前只是知道他命不久矣,但是却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今日把脉才发现,他的心脏已经不行了,若是能换一颗新鲜的心脏,他说不准还能活下来。


南风玉看着梁温城道:“我明日给你一瓶药,将它滴在你每日喝得药里,一次一滴,可缓解症状。”


梁温城有些诧异:“您是说,我还有救?”


卿茴闻道得意的说道:“我就说是那些医生没本事。”


南风玉却摇头:“每个人活在这个世界上都有时间的限制,有的长有的短,我无非是在你的限制时间里,将其拉长了一些,让你活的跟寻常人一样,却不能够保证你活的跟寻常人一样久。”


这话,他说的很保守了,也很委婉。


他们俩都听出里面的意思。


梁温城知道自己是个什么状况,便点头道:“谢谢先生了。”


“日后我每隔三天来观察一次。”南风玉道。


做完这件事后,南风玉就直接离开了梁家。


即便如此,南风玉依旧想要去看看夜庭泽可还安好。


玄枭得知,郁闷无比,不由得呐喊道:“仙君,你能不能消停点。”


南风玉才不管那么多。


之前他打算用凡人的出行方式去见夜庭泽,这次时间紧迫,他无法再用凡人方式出去,便趁着天黑,直接一跃入空。


玄枭见状,立刻化作一只鸟,飞在南风玉左右,护着他。


他们知道大概地区,所以一路朝那方向飞去。


就在快到的时候,只见前方一道闪光,接着一声巨响,随后鼻尖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


南风玉精神一绷,赶忙朝那边飞去,他们藏在云朵间,看着地面,只见地上尸横遍野,断手断脚到处都是。处处弥漫着血腥味,。


“阿泽。”南风玉担心的四处寻找着。


他透过刺鼻的火药味,去寻找夜庭泽的气息。


神识天地间扩散,去寻找那抹熟悉的灵蕴。


最终,他在一个石头堆后面感受到了。


南风玉大喜,立即朝那石头堆出飞去,他立于那气味的正上空,往下一看,只见夜庭泽靠在石头上,满脸的血,那双眼镜也摘了下来,南风玉念决,将世间短暂停止,他迅速落在地上。


夜庭泽立即睁开眼睛,却见是南风玉,他一愣,随后眼眶瞬间红了起来,嘴里喃喃念道:“我又梦到你了。”


说罢,他叹了一口气,又闭上了眼睛。


南风玉走过去,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脸,想要将他脏兮兮的脸擦干净。


夜庭泽立刻惊醒,看着南风玉:“不是梦。”他抬起手覆上南风玉的手。


南风玉道:“不是梦,我来看你了。”


夜庭泽看了看周围,静止的一切,他太疲惫了,以至于都没有发现南风玉的气息,他瞬间站了起来,将南风玉抱在怀里,南风玉不由得皱起眉头:“你身上好难闻。”


“这里没有办法洗澡。”夜庭泽依旧不肯撒手。


“何时才能回去?”南风玉问。


“不知道,应该快了吧。”夜庭泽拍着他的后背。


“我等你回来。”南风玉轻声道。


风突然吹起,带着浓郁的火药味,南风玉随着风消失在夜庭泽的怀里,夜庭泽动了动身子,转过身蹲了下去,周围的士兵渐渐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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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6


梁温城的身体渐渐的开始好转起来,虽说不至于完全康健,但至少能下床走动了跑跑跳跳只要别太久,也可以。


即便是之前,梁温城也从未感觉过自己身体这么舒服过,所以不免有些好奇,南风玉给他的那瓶药究竟是什么东西。


闲暇时,梁温城想要去拜访南风玉,便找到卿茴,恰巧卿茴正在和他的母亲在一起,他也没打扰,站在屋外等着,想着卿茴出来了再说。


却不曾想听见了他们之间的谈话。


梁夫人坐在沙发上一身暗红色的长裙包裹着纤细修长的身子,脸上妆容精致,那模样与卿茴站在一起,怕是谁也不会往婆媳身上想,那么样,说是姐姐也不为过,修长的手指端着红茶杯子,抬眼看着卿茴,那眼神几乎要将卿茴刺穿。


她喝了一茶后放下杯子道:“我知道,温城这段时间身体好转,你有功劳,但是别忘了,你来我们家不是做什么少奶奶的,若是明天春天,你的肚子再没动静,不管温城多喜欢你,你都要给我收拾包袱走人。”


卿茴垂着头,不敢吭声,拼命的忍着眼泪,就连眼泪也不敢往下掉。


梁夫人将杯子放下,神情淡然道:“你能进梁家的门,应该谢我,若不是我当时选了你,怕是你削尖了脑袋,也挤不进这道门。”


卿茴窘迫的拽着自己的衣角,悲伤羞辱……一股脑的全部砸向她。


她几乎没有勇气抬头。


梁温城站在门边,透过门缝看到里面的场景,站着的卿茴哪里像他平日里看到的那般神采奕奕,简直像一个受欺压的女仆。


他站在门前,愤愤的握着手掌。


他很想现在就冲进去,但是想到卿茴可能不想让他知道这些事情,所以在他的面前,卿茴从来都没有提起过,既然如此,梁温城自然也不会破坏她小心翼翼的伪装。


梁温城走到外面,朝一个仆人招手,那仆人立刻跑了过来:“少爷,有什么事吩咐?”


梁温城指了指身后的那道门:“去吧小茴叫过来,我找她。”


那仆人也没有多想,就点头应下,赶忙过去敲门:“少奶奶在里面吗?少爷找您。”


听到仆人的声音,梁夫人微微蹙眉,看向卿茴:“既然温城叫你,那你就赶紧过去。”


“是。”卿茴立即抬步朝外面走去。


她走到梁夫人身后时,偷偷的揉了揉眼睛,走出门外她仰着头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吐出。


只见梁温城穿这白色的长衫,带着单片眼镜,正站在前方慢悠悠的来回踱步。


卿茴立即笑盈盈的跑过去。


梁温城看到她后,微微一笑:“小茴。”他朝卿茴伸出手。


卿茴理解伸手回应,梁温城将她的手紧紧的握在掌中。


梁夫人站在后面看着他们俩的背影,眼中却有些落寞和心疼,若是他的儿子能够健康该多好,那么她一定会给他找一个天底下最好的女子来相配,而不是这么一个低贱的女子,最让他欣慰,却又头疼的是,她感觉梁温城似乎很喜欢卿茴。


明明知道梁温城时日不多,所以在他死前能有一个心爱的女子相伴,作为母亲是愿意的,可是偏偏这个女子她却不是特别满意,在普通人家寻得女子,虽说是个读书人,长得也好,可家世却不太满意。


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心中的不甘,全部化作一股怨恨,全部发泄在了卿茴身上,虽说卿茴无辜,但是她却意外的毫无任何愧疚之心,甚至还有几分痛快在里面。


梁温城牵着卿茴往外面走。


卿茴疑惑的问道:“少爷,我们去哪?”


梁温城瞥了她一眼,轻笑道:“我们去见见你的那位老师,我最近身体好很多,想要当面谢谢他,我们去买写东西拜访。”


卿茴想了想觉得可以,便领着梁温城去街上四处闲逛。


梁温城瞧着她,完全看不出她刚才被他母亲那么欺负,梁温城有些心疼,却不得说些什么。


他偷偷的溜进了一家首饰店,买了个银镯子。


出来时,她见卿茴满脸着急的在街上似乎找他,他却恶作剧般躲在角落里不肯出来,看着卿茴着急的模样,有些想笑,可笑着笑着,他的笑容却凝固住了。


他看见卿茴的脸上挂着泪珠,脸色变得也十分难看。


她着急的喊道:“少爷……少爷你在哪?”因为害怕,就连声音也开始变得颤抖。


梁温城赶忙走了出来,一把将她抱进怀里,卿茴瞬间愣住,感受着梁温城的胸前的温度,和他身上淡淡的药香:“少……少爷!”


梁温城道:“你太笨了,这样都没找到我,要是我不在了你该怎么办!”


本来都止住哭泣的卿茴,因为他的这句话,便再也控制不住,紧紧的抱着梁温城,大声哭起来。


梁温城随她哭,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像是哄孩子一般。


好一会卿茴才止住哭泣,松开梁温城道:“对不起。”


她低着头,不想让梁温城看见自己发红的眼睛。


梁温城自然知道她的小心思,也没戳穿,他拿出那个镯子,牵起她的手,将镯子带上,然后很认真的端详了一番道:“好看。”


卿茴看着自己手腕的镯子,不免有些诧异:“少爷,这……”


“送你的。”


“太贵重了,我不能要。”卿茴要把镯子拿下来。


“只是银的,不贵,再说了你是我的妻子,带着我买的镯子怎么了,没人会说你什么的。”梁温城将她的手牵住,不让她把镯子拿了下来。


卿茴也没再拿,心里暖暖的,好像什么不快都消散了。


他们买了些吃的补品去了南风玉家里。


开门的是玄枭。


卿茴上前问道:“老师在吗?”


玄枭点了点头,朝身后大喊:“仙君!”


“来了。”只见南风玉从屋内走了出来,一身长衫,见到她们微微一笑:“你们来了。”


梁温城点头,将东西递过去:“特来拜访,还请见谅没有提前通知,突然叨扰。”


玄枭将东西收下,笑着说道:“二位来的正好,仙君正愁着家中清冷,想要出去走走,这会你们来了,他便可安分的呆在家中了。”


南风玉朝玄枭翻了个白眼,玄枭不以为然的吐了吐舌头。


梁温城见状不由一笑,跟着南风玉进了屋内。


卿茴看着院中的银杏树道:“树叶都黄了。”


“秋天了。”南风玉像是随口一回。


他们坐在屋内,南风玉给他们倒了一杯热茶。


梁温城道:“我若是没记错,这院子应该是夜司令的住所,先生与夜司令似乎很相熟。”


南风玉点头:“我们很早就在一起。”


梁温城看着他,说道:“我听到有些传闻,可能会有些冒犯。”


“你说。”南风玉端着杯子喝了口热茶,满意的挑了挑眉。


“坊间传闻,南先生与夜司令年纪已是该娶妻的年纪,可偏偏一直未娶,就连别人介绍都给推了,所以他们都在说……”梁温城有些犹豫。


“说我与他乃是龙阳之好。”南风玉十分坦然的说了出来。


梁温城有些尴尬的点了点头。


南风玉不以为然:“那你觉得呢?”


“定是没遇到合适的姑娘吧。”


南风玉却是一笑,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像是无奈,又像是否认。


梁温城有些疑惑。


玄枭从楼上走下来,做到南风玉身侧道:“梁少爷说这话,是不是说这世上男人只能和女子在一起?”


“遵循阴阳伦理,却是如此。”梁温城认真回答。


玄枭听了却嗤之以鼻:“那你可知龙阳之好从何而起?”


梁温城想了想道:“说的是古时的魏王十分宠爱龙阳君,为其下了一个禁论美人的命令,违者满门抄斩来表达对龙阳君的喜爱。”


“那他们的感情让人很不齿吗?”玄枭问。


梁温城摇头。


玄枭歪着头将头枕在南风玉的肩上:“我喜欢仙君,我可以为他一辈子不娶妻,你可以说我违背阴阳伦理?”


梁温城继续摇头。


“那仙君与夜司令互相敬慕,愿为对方不娶妻,这也违背阴阳伦理?”


梁温城却笑了:“小兄弟似乎对这个话题过于执着。”


玄枭却道:“你们这些人,总是被世俗的这一套枷锁禁锢,我们活在世上,本就生命有限只要不害人,怎么活又干别人何事,想做什么,又何须在意他人眼光,唯有眼前人最重要。”


梁温城有些诧异,这番话竟然出自于一个少年口中。


不过更惊讶的是南风玉,他不得不怀疑,玄枭是不是喜欢上谁了。


梁温城道:“我来此其实是想感谢先生了,不知为何,却和这位小公子闹的有些不愉快。”


玄枭听后不满的撅着嘴:“我可没跟你不愉快,我只是再和你讲道理。”


南风玉有些无奈道:“上去练琴。”


玄枭这才离开。


梁温城见到玄枭离开后,便道:“或许有些唐突,但是我想知道,先生给我的那瓶药究竟是什么东西,我吃后身体前所未有的舒服,身子也健康了许多。”


南风玉却只是笑着回答:“独家秘方。”


总不能告诉他,这东西,是他的灵力所凝结的,这不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梁温城推了推眼镜,笑了笑道:“果然是这个回答。”


南风玉道:“刚才玄枭说得对,人活一世过于短暂,想要做什么不要在意被人的眼光,你永远是为自己而活的。”


说着南风玉看向卿茴:“总有一个人需要你的保护,不是吗?”


梁温城看向坐在一旁的卿茴,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是啊!为自己活一次吧。”


他起身朝南风玉道别。


牵着卿茴往家里回去。


南风玉把他们送到门外,关上门后,对楼上大喊:“玄枭,今晚你不准吃饭。”


玄枭听后立刻跑出来,趴在栏杆上哀嚎:“为什么啊!”


“多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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