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斥。”星牧感觉大事不妙，但他现在不能进去，他要维持好封印，洛桑必须在绝对安全的环境下得到心脏：“白额虎，振作起来。”
柏祈年骂了一声，真他娘的后悔让奕珩同意用龙骨当作心脏。
站起来后，柏祈年徒手握住龙骨，生生将龙骨撕扯过来靠近奕珩。
手碰到龙骨的那一刻，柏祈年感觉身体像四周拉扯，皮肉和骨头生生撕裂，将二者分离的痛苦。
太疼了。
柏祈年第一次经历□□和精神程度双重折磨，他有那么一秒想打退堂鼓，可眼前的人是奕珩。
这龙骨，连星牧都不敢尝试去碰。而柏祈年一个人类……
星牧非常震惊，难得对眼前的人类由然而生敬佩。
三年前是这样，柏祈年用他自己的方式做出他认为最正确的决定。今天也是如此，不计后果，只看眼前。
柏祈年将龙骨推进奕珩体内：“别怕，进去就没事了，肯定会没事的。”
“柏祈年……”奕珩声音沙哑。
“撒什么娇撒娇，一只老虎，万兽之王，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你还有脸撒娇呢！我要是你，随便躲在哪个丛林里偷着哭。”
“你就知道凶我。”
“不然呢，整的这么狼狈，我还夸你不成？等回去的，你看我揍不揍你。”
龙骨总算融入到奕珩体内，柏祈年笑了笑，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已经感受不到身体的疼痛，一旦疼痛达到极限，连什么是疼都感受不到。
柏祈年大口大口呼吸，空气迎面而来都是热浪。
眼睛略微充血，看到前面都是一片红色。眼睛有些痒，柏祈年揉了揉眼睛，发现那不是眼泪，是血。
妈的！
他不会七窍通血了吧！
“啊——”
奕珩痛苦地低吼，捂着心脏处，口中连着内脏碎肉一起吐出一口鲜血。眼瞳蓝色和红色来回切换，像是两个灵魂撕扯，相互占有□□。
这比刚才更吓人，柏祈年顾不得自己，连忙从地上爬起啦来。
“怎么回事？这他妈吐的是什么鬼东西？内脏吗？”
“不好。”星牧皱眉，手上加强封印的结节更快一步，回答柏祈年的话：“看样子是入魔地前兆。”
若真入魔，不得已，格杀勿论。
洛桑捂着心口，他刚得到心脏，正是最虚弱的时候。而且还有强烈排异反应，也是九死一生，根本顾不了奕珩。
他要自己扛下来，奕珩也必须靠自己扛。
星牧将最后结节维护好后，冲破封印，到洛桑面前将人抱在怀里：“大人，你现在怎么样？”
洛桑摇头，咬着下唇：“疼死我了，真的好疼啊。”
星牧紧紧抱着洛桑：“大人，忍一忍，很快就过去了。”
排异反应若是太严重，恐怕洛桑也用不了奕珩的心脏。心脏已离体，回不到奕珩的身体里，也会要了洛桑的性命。
疼的厉害，洛桑脾气暴躁，狠狠咬着星牧的肩膀。星牧纹丝不动，他拖着洛桑的脑袋。动用全部灵力转换，把洛桑的疼转移到自己身上。
这古老的结界转移，洛桑只在古籍上见过。
这些天星牧很少在他身边，有时半夜起来都摸不到身旁有人，冰冷的床上只有他自己。因为这个，他还和星牧发过脾气。
原来星牧是研究古籍，就为了等到这一刻。
“噗……”星牧吐出一大口血。
“你疯了？”洛桑坐起来：“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大人，你是我的信仰。”
星牧的言外之意，他可以有事，但他的信仰绝对不能坍塌。
这种转移本身就有点逆天，本是洛桑受伤会死，这完全专业到星牧身上，同等代价，星牧也会死。
同生共死，说的就是这个。
星牧抹掉唇上的血，竟然露出了笑容：“大人，不疼了吧？”
“你笨死了！”
“嗯，我是有点笨，经常理解不到您的意思。”星牧的拇指摩挲洛桑的脸颊：“所以能被大人看上，是属下的荣幸。”
洛桑早就不知道哭是什么，但眼睛好难受，鼻子也很酸。
一直陪在他身边的，只有星牧。只要他需要，星牧永远会在第一时间出现。他早就……很早很早之前，就已经习惯星牧。
原来这就是喜欢，他知道的太晚了。但还好，一切都来得及。
他低头，吻住星牧的唇。
星牧睫毛颤抖，安静地陪在洛桑身边。疼也没关系，他忍得住。而且能得到洛桑主动吻他，死也值得。
柏祈年这边，奕珩人形和老虎形态来回切换，瞳色也发生改变，最后锁定赤红色，头发也变成白色。
“奕珩，看着我，你看我。”柏祈年将人抱起来：“你在想什么？真打算入魔不成！”
龙骨是他亲手给奕珩推进去的，若奕珩真的入魔，也是他害的。
该死！
他怎么什么都做不好，做什么都是错的。
“柏祈年……”奕珩吸了吸鼻子。
害怕……
奕珩在害怕。
他很怕自己就这样入魔了，那就不认识柏祈年。他会不认识所有人，无差别攻击，他舍不得伤害柏祈年啊。
“柏祈年……柏祈年……”
“该死。”
柏祈年扯开衣服，上面的扣子落在地上，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
锁骨处有黑的牙印，到现在依旧很清晰。
奕珩眸光一动，手指不由自主碰了碰，心里很满足，同样也很难过。
“你还记得这个东西吗？”柏祈年指着那道牙印：“你要是入魔不记得我，那我就把这个标记挖掉，它重新长，我就再挖，然后出去找小mb，忘记你。”
奕珩吸了吸鼻子：“你怎么这样啊？”
“你入魔还让我守寡不成？”柏祈年气急败坏，指着奕珩的鼻子破口大骂：“本来跟个老虎过就已经够累的，还他妈无差别攻击，我是人类，能经得住你一掌吗！”
“可我……可我还没入魔呢。”
“我看你这样也快了，提前跟你通个气儿，别到时候我找了小mb，你还不知道。老子就算绿你，也绿的光明正大。”
奕珩的肌肤大片呈现青紫色，身体肌肉强壮，最后指甲也变成黑色。
他瞳孔已经散开，獠牙也长了出来。
柏祈年拿起地上一个碎片，往锁骨上滑：“奕珩，我说到做到。”
“别……别伤害自己。”奕珩紧紧抱着柏祈年，他最后的意识里，也只剩下柏祈年：“我不想看你疼。”
“乖，一会儿就好了，克服过去就好了。”
话是这么说，但真的很难。
奕珩疼得咬牙切齿，精神上的拉扯，比□□还疼。
恍惚间，他好像听到耳边有失真的声音。
【想要获得至高无上的力量吗，想要主宰整个人类吗！】
不想……
【不，你想。万妖之王本身就是你，凭什么让一个血统不纯的凤凰夺了去。不公平，这对你一点都不公平。】
【人类也没什么好的，柏祈年又不听话。只要你接受我，几个柏祈年都是你的。一周七天随便换，都会对你俯首称臣。】
【来吧，欢迎来到魔的世界。】
奕珩身体迅速下坠，进入到梦魇，梦里是柏祈年把他抛弃的那天。
他匍匐在柏祈年的脚边，抓着柏祈年的裤脚，手上都是血。他求着眼前这个人不要离开他，只要不走，他做什么都愿意。
没有用，柏祈年还是义无反顾的走了。
他看着柏祈年的背影，那个人一次都没有回头，直到大门合上的那一刻，他的光也跟着关掉了。
【你看吧，人类就是这么自私自利。他不需要你就会把你抛弃，能抛弃你第一次，就能抛弃你第二次。】
【来吧孩子，接受我的力量，你会成为最强者。】
最强者？
什么才是最强者？
打败了饕餮，妖界和人界也和平共处，现在没有战争，他对妖界的王位也没有那么向往。
那还要成为最强者吗？
接受，然后柏祈年就不会离开他了。
只要他强大……
“怎么回事？奕珩怎么不动了？”柏祈年回头，看着那两个人，恨不得一人给一拳：“别抱着了，目前又死不了。”
星牧把洛桑放下，看了眼奕珩：“进入梦魇了，梦魇过后就直接进入魔态。”
“什么梦魇？他怎么出来？”
“靠他自己出来，或者有人把他带出来。”星牧咳嗽两声，嘴唇苍白：“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建议的话我懒得说。你进去之后很有可能被误伤，里面恶生机很渺茫。”
柏祈年笑了一下，故作轻松：“这老虎敢伤害我，我亲自打死他。”
“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希望我回来的时候，洛桑也会没事。”
星牧咬了口手指，用血撕开时间裂缝。柏祈年闭上眼睛，他的神识进入奕珩的梦魇。
神识走之前，听到星牧说二十四小时内必须出来，否则他一辈子都不会醒来。
柏祈年刚想骂人，但身体已经坠入黑暗，便什么都看不清了。
虽然只是神识不是实体，但失重感很明显，有点反胃，他差点吐了。
画面是三年前的那天，奕珩一个人在黑暗里，伸手想拉住前方。但很快被洛桑击中，关进笼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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