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测单上的数值密密麻麻。
洛明之皱眉，这竟然不是研究所泄露导致的普通异能感染。
学敏走过来，看了眼那数值后，瞬间倒吸口凉气，“我去，这人是生吃一整个异能元素表了吧？”
洛明之把数值单放下，像是思考了下开口，“应该是人为实验，看这样子，实验的人对异能一窍不通，应该是没有研究所的人。”
“他们想制造生化人武器。”
洛明之眸色发暗，说出的最后一句话时语气中带有着笃定。
“大概多久能清醒?”转椅一转，洛明之倚靠在椅背上，看着床架上还在挣扎的人，问。
“不确定，”学敏看着墙上的时钟，“估计得两三个小时。”
“OK。”洛明之起身，打哈欠，“好了叫我，我跟枫子先去吃个夜宵。”
胶帘翻动，洛明之走出了实验室。
实验室外，叶枫溪靠着车正不知道和谁视频。
他带着微笑，声音清润，“对的，如果你想接着学下三个月的课程，点击我发的链接缴费就好了。”
目光注意到洛明之，叶枫溪转口，“好了，现在有事，你生病了就好好休息吧，晚安。”
电话挂断，叶枫溪看着靠近的洛明之，又恢复以往吊儿郎当的样，双手插裤兜吹声口哨，“怎么样了？”
“不是研究所异能导致的，”洛明之靠着车门，平静道，“等人清醒看一下能不能问点有用的，懒得自己去查再处理了。”
“也行，”叶枫溪甩了甩车钥匙，侧头看洛明之，“那现在干嘛？”
“我不太饿，陪你去吃个夜宵吧，我请你。”
走向一边的摩托，洛明之边带上头盔边道。
“行。”叶枫溪也带上头盔坐上后座。
摩托沿着弯曲的公路疾驰，风在耳边呼啸而过。
E区人迹稀少，远处只看得见点点灯光，剩下皆没入黑暗。
一处路边的大排档烧烤，光头老板站在店外，不断的翻转手中的烤串。
这简易篷布和铁架搭建的房子，甚至不能称得上大排档，只能算得上路边的一个普通烧烤摊。
只因为在荒无人烟的E区，已算的上最好。
光头老板的脸上有三条从额头划至左侧脸的疤痕，在发黄的灯泡光下，看着凶狠又可怖。
摩托的引擎声停止，光头老板头也不抬，粗声问，“老样子?”
头盔摘下，洛明之的皮靴踩着作响的石粒上，笑了声回应，“老样子。”
叶枫溪熟练的搬来一张塑料椅坐在只有半人高的木桌旁。
炭火更甚，老板将肉串放置烤架，白烟腾起。
“小陈，给两个哥哥拿啤酒。”
老板喊着，从棚屋里便走出了一个瘦俏的小男孩。
他拿着两罐啤酒，放在了木桌上。
洛明之抬眼，轻笑出声，“哥哥点的是四瓶酒，怎么给哥哥拿两瓶罐装的了？”
小男孩看着面前的人，对视上后像是不好意思般转过了头，青涩的声音回着，“喝酒不能开车，你们都喝了难道走路回去?”
闻言，洛明之像是忍不住般，笑了好一会。
叶枫溪拧开一罐啤酒，对那小男孩道，“你哥哥喝酒跟喝水似的，酒精对他没用。”
“那也不行，”男孩犟道，“老师说喝酒就是不能开车。”
“行行行，”洛明之拍了拍叶枫溪，笑意不减，“不喝就不喝，老师教的挺好啊。”
秋风四起的凉夜，荒芜黑暗的地区，一处简陋的塑料棚，散发着孜然撒在烤肉上的香味。
老板将两盘烤串端上木桌，便又打算转身接着去烤时，被叶枫溪叫住，“我记得之前没点那么多啊？”
老板爽朗一笑，“请你们的，要不是你们啊，小陈估计也上不了学。”
炭火烧红，老板转身就走。
叶枫溪还想再说时，被洛明之止住，“吃吧，要不然老板过意不去。”
直到炭火熄灭，老板才擦了擦头上的汗水，坐在一边看着远处黑暗无边际的地方发呆。
“老板，你在这不害怕吗？”叶枫溪咬着烤串看着老板的背影，忽然问。
老板没有回话。
冷风吹过，刮起尘烟。
过了半晌，他沉沉的声音才响起，“怕又有什么用呢？我们这些人，只能生活在荒芜之地，生活在暗沟中；我们想去大城市，想在大城市安家，可这都只是一场遥不可及的梦。”
“这末世啊，对有些人来说根本没多大影响，该享乐享乐，总会有人去救世。”
“而普通人，生活更苦，相比于安全区那些人安详的等末世过去，我们是更希望能在这末世而活下来，不能进安全的地方，那只能在地沟里苟且偷生。”
老板陈述般的语气说完，就继续出神的凝望着眼前暗无际的黑渊。
叶枫溪胳膊肘碰了碰洛明之，在人侧头时低声道，“哎，这时候你不应该说什么安慰一下这个老板？”
沉默了一会，洛明摊手，“我觉得老板说的对。”
叶枫溪:……
寒夜过半，盘子见底，洛明之才收到学敏的信息。
带着叶枫溪又一路疾驰回去，洛明之翻开胶帘后就看见的是学敏站在那男孩旁手足无措的样子。
二话不说，洛明之拉过一把椅子就坐在那男孩旁边，认真的看着他，“还认得我不?”
男孩呆滞的坐在床上，像是发呆了一会才听见了洛明之的话，男孩盯着他片刻后才缓慢的点头。
“好，”洛明之倚靠着椅背，严肃开口，“我知道你心理压力还很大，但目前的情况不容我们等待，现在麻烦你告诉我他们做了什么，在哪里，如果有细节那更是再好不过。”
男孩依旧是发呆，好似在慢慢消化洛明之所说的信息。
而后，他双手慢慢捂着头，颤声开口，“我…我不知道。”随后，便低下了头。
洛明之的眼神毫无情绪，安静的看着男孩颤抖的样子，沉声，“如果你想原谅那些伤害你的罪犯，那我无话可说，但是我还得赚钱。”
“我知道这话对你来说很残忍，但事实就是你异能感染的程度已经接临死亡，我们现在只能给你续命，如果你已经没了亲人朋友不想活那请便，但你包庇罪犯是你对自己很不负责的行为。”
“我承认我这样说是为了我自己可以多得些好处，”洛明之微微凑近男孩，低声蛊惑，“但你就不想他们跟你一样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