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都市情感>圣父保佑>第21章 chapter 21

作为一位需要动手术的医生,手稳是必须的,歌瑟的手从来没这么抖过。


他给伽梵处理和包扎伤口,这才发现他手臂上本就留有伤疤,昭示不为人知的的旧事。


但伤疤,往往意味着眼泪、血汗、甚至仇恨。


虽然在圣父跟前他还不能保有一种自如的状态,但作为医生,对待伤口要绝对的认真,慢慢地也就沉静了下来。


殿中落入一片寂静,只留下处理伤口的细微声响。等他处理包扎好了,收拾好医药包抬眸一瞧,才发现伽梵在看自己。


那眼神像极了刚才他看伤口的神色。


他一下子又开始感到窘迫,脊背绷紧。


“圣父……您,”于是开口胡乱搭话,企图打破这样诡谲的氛围,“您怎么受伤了?”


不是说去了东洋教区新主教的就职仪式吗?自己的地盘,何至于受伤啊……


“遇刺了。”伽梵轻描淡写,顿了顿又觉得有必要让歌瑟了解一些自己的事。于是又补充说:“教会并不安全,你要知道。”


歌瑟瞳孔一缩,抬手急忙制止:“圣父,您不用告诉我这些!”


不该知道的事情,他就不该听,歌瑟非常有自知之明。既然已经知道了圣父有K这样一个身份,那已经是禁忌。


他自认乖觉,但伽梵又不满意。之前歌瑟对K抱有好感,询问他的故事,他含糊其辞;现在他愿意说,歌瑟却不敢听。


他们本该在黑夜中相逢,保持一个放纵但理性的距离,面具一摘,各不相干。可惜谁也没能及时抽身,以至于现在,他只能将人软禁在这里,然后再重新侵入他的安全距离。


他捉住歌瑟的手腕,强硬地按他又坐在圣座,偏要说:“教会并不纯洁,这其中还有其他势力没有清理干净。”


每一个词都飘进耳朵,听了不该听的,歌瑟瞬间觉得自己不干净了,坐在阔座上呆如木鸡。


偏偏脑子又灵光得很,一下子反应过来,他曾经问K为什么要入教会,而伽梵回答说是为了道比希圣父。


道比希,那是伽梵的前一任教皇。


但那时候他误会了,误以为伽梵入教会是朝圣,现在才倏然想通道比希极有可能是伽梵的仇敌。


但道比希早在七年前就已离世了,不然也轮不到伽梵坐上这个教皇的位置。所以教会之中的不纯洁势力极有可能是旧教皇势力,至于为什么会形成这样的局面他就不得而知了。


他现在痛恨自己有一个聪明的大脑。


害怕伽梵再继续谈下去,他脑子一转决定转移话题,开始问自己的事情,抬眸认真地看着他,说:“圣父,如果我想回圣锡兰,您会允许吗?”


“当然。”


“啊?”伽梵回答得很干脆,歌瑟怔住,这不在他的意料之中。


但他的错愕却在伽梵的意料之中,伽梵又抓住他的手腕拉他,“跟我来。”


“诶,去哪?”歌瑟越发迷糊了,只好跟着他走,从正殿之后的长廊绕,廊壁上有鹿头壁挂,和间隔的宗教壁画。


歌瑟动了动唇还想问,瞟了一眼他的侧脸又闭嘴了。


鞋跟碰撞地板的声音在长廊中有规律地交错着,他跟着伽梵弯弯绕绕地走,圣殿是真的占据了很大一块地方,他快要辨不清路了。


转过最后一道回廊,视野中终于出现了一道阔门,大门敞开着,也没有人看守,还没有踏进去,视线便先一步捕捉到了里面的事物。


辉煌的宗教式建筑,偌大的空间,穹顶很高,有精致的格窗和一应的宗教事物,石像、壁画、祭坛……


完完全全就是教堂的模样,他大概猜到了这是什么地方,是教皇的私人教堂,是历代的教皇私有。


来了这样的地方,霎时里歌瑟便心生敬畏,陡然变得肃穆。一个堕落圣父足够令人开始怀疑宗教的意义,但这不妨碍受宗教精神的感召。


教堂比外面幽暗,但时时刻刻都燃着白蜡,光影柔和,仿如是天使洒下的圣光,也像是神主投下的怜悯的爱。


伽梵略微仰头,抬眸眺了一眼高耸的石像,在庄严阔大的教堂中,连声音也显得缈远,又淡:


“承诺你的,自然永远都算。”


他承诺他的从来都只有一句——圣父保佑你。


这只是一句普通的祝福,是人人都会挂在嘴边的日常问候的话。但如果真是圣父亲自开口说这句简单的话,真正是殊荣无限。


在宗教狂热的时代,对神主对圣父的崇拜是从一出生就开始熏陶的,歌瑟已经得到了一直以来最期待的祝福,甚至于每次与K分别,都有这样一句话。


眼中倏然蒙了一层薄雾,他几乎涌上泪来,再一次强迫自己将K和圣父联系在一起,轻声嗫嚅着说:


“您不过是挑中了一个无知的猎物,新奇、有趣……一边听着我倾诉对圣父的追仰,一边又与我周旋,然后从中享受蛊惑信徒的快乐……您真是狠。”


而他乐于与一个自己同样感兴趣的人周旋,因此他们双双留恋于欢场,相逢于昧夜。


当真相揭开,他却指控不了什么,毕竟那时双向诱骗,一拍即合,蛊惑对方也有自己的一份。


但他终究是,势弱的那一个。

他又怎么能想得到,自己引诱的是圣父?!


委屈和崩溃都已经从话语中溢出来了,落在伽梵耳里,重新发酵了一遍。伽梵的手仍旧握着他的手腕,拉他往教堂深处缓慢地走了几步,离石壁上高大的神像近了几步。


他承认,那时候对歌瑟只是简单的兴趣,是长久以来压抑自我的突破口。


如果命运嘲弄歌瑟被他选中,那么也嘲弄他被得知真相的信徒抛弃。


白色灵烛的光宛如白纱,轻盈地笼罩在身上,在一派神圣肃穆之中,他微微转身,握着歌瑟的手放在心口,用一种歌瑟从没有见过的,虔诚的态度语气,放轻声音:


“愿赐你神主的福音,予你慈悲和真理。”


唇角扬起一抹浅淡的弧度,薄唇天生带着疏离感;金色长发与光极为相配,柔顺而有光泽;瀚海般碧蓝的眼睛,深邃、神秘……


缓慢流畅的诵经声响起,低沉醇厚的声音吟诵出神主的真言,他认真传递圣音,涤荡信徒的心灵。


外头的阳光透过教堂的玻璃彩窗,在教堂内映出奇异的窗影。


一段经言止了,他穿着洁白的圣袍,披着一身神性,笼着光,垂悯:“接受我的祝福,不好吗?圣父保佑你。”


宗教的神秘和辉煌,在神使布道传音的这一刻达到了极致,将一个信徒的心击中了。


歌瑟心中只剩下恍惚了,他说不出话。


这个圣父在这一刻装回了圣洁的模样,忠诚于神主。而他是成功的,他本就有着足够代表神主的迷人的外表,现在还有了感召世人的温情的心。


他用神的模样引诱信徒,宛如天使一般,他抚上信徒的脸颊,向下,指尖抚过一截柔白脆弱的脖颈……


白玫瑰安静地躺在祭坛一旁,幽幽的花香浮来。


距离越来越近,年轻的信徒知道自己被蛊惑了,却不受控制地闭了闭眼,扬起头颅,轻微地后仰,毫无保留地接受了落在颈间的吻。


直到颈间覆上酥.麻,才回过味来——


堕天使!


在细密亲吻的刺激下,指尖止不住地颤抖,他无可奈何但又无助地发现,自己再一次被蛊惑了。


即使知道伽梵危险,知道圣父本质上的堕落,可他还是被引诱了。


也终于明白,只要伽梵想,他就可以拥有最好的伪装,装成他理想中圣父的模样,毫无破绽和瑕疵,而自己毫无抵抗的能力。


他美好、矜贵、优雅,从外表到气度,无一不迷人。神秘中带着疏离,满足了他对信仰界统治者最大的想象。


最具欺骗性的,就是放纵得太体面。


没有任何信徒能够逃脱。


他根本不是圣父的对手。


“为什么是我?”他忍住泪,连声音都带着颤。


伽梵轻轻为他拨开额前的碎发,温情款款:“你很好。”


他是很好,他纯美、天真、可爱,又饱含热烈,但不是不谙世事的那种天真,一如带露的风中玫瑰。


宝石般的眸子带着惊惶,他紧紧抿着唇,仰头看人,快速且小幅度地摇头,染上哭腔反驳:“不,不是这样。只是、只是因为,我是您第一个,所以才格外另眼相待些……”


“真的真的,您相信我!等您多接触些人,见多识广!就不会再觉得我有什么特别了……”


伽梵:…………


“好了。”他还要再说,企图说服伽梵相信自己的道理,但伽梵不听他的胡话,食指堵住了他的唇。


褪去伪装,他还是如K那般,邪气肆意,这是只展现给歌瑟看的真实面目。


歪了歪脑袋看着他说:“如果你想回圣锡兰,我会护你回国,祝你登上王位。”


“然、然后呢?”


“然后?”他重又捉住歌瑟的手,颇有意味地笑。


“我会为你加冕。”


歌瑟怔愣,若是国王登基加冕,应该是由本国的大主教来做,除非是托尔哲国王才有可能是教皇亲自加冕。


他掌控教廷,整个宗教界都要为之颤动,势力自然也蔓延到了圣锡兰教会,即使歌瑟远在圣锡兰,但只要他想,又怎么能摆脱呢?


他会为他加冕,会拥护他的王,但相应地,王也要亲赖他的圣父。


距离不是问题。


当然歌瑟也可以选择不回圣锡兰,而是留在托尔哲继续从事自己热爱的医学事业,但留在托尔哲就更不必说了,成为圣父的秘密情人是板上钉钉的事。


他握住他的手牵至唇边,张嘴叼住手套口,为他褪了下来,慢条斯理。目光却紧紧黏在他的身上,令人挣不开。


“你当然有时间选择。”


他很绅士地献上一个吻手礼,动作也轻柔,彬彬有礼,像对待一件精贵的礼物。


目光却深邃幽微,而歌瑟看得明白,那是毫不掩饰的展露的野心。


他像堕落的魔,带着束缚的锁链,歌瑟嗅到了他伤口边血气的味道,也嗅到了尘封的野性。


他已经不满足于默守清规戒律,已经决定要将世俗一并收回来,因此也不会允许歌瑟一味地逃避,否则,他恶劣得很,不能保证自己做出什么事来。


“我的耐心有限,你要尽快。”


他为他安排的每一条路,都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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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决定把作话放在前面,前天中秋时候,老闺蜜说要给我儿子写剧场,我心想那敢情好,我还能放在作话里,还以为就是百字小剧场,没想到她一写就是接近四千字,真是比我正文都能写。写完我一看,哈哈哈哈哈哈哈……

很好,老妹你真爱侄子,这波必须放上来公开(虽然笔风完全不同,时空有点错乱,甚至有点ooc)

没关系!

不说了,一、二、三,上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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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瑟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夜色已经深了,枕边人睡得正香,他却在心里叹了口气,掀开被子下了床,披上薄外套,趿拉着鞋走到书房去,按亮电灯,在写字台前坐了下来,牛皮稿纸还散乱地摊在桌子上,他旋开钢笔,又开始写写划划。

一只手悄悄按上了他的肩膀,歌瑟也不回头,仍是沉思状,伽梵问:“怎么还不睡?”

歌瑟摇了摇头,很愁苦地说:“唉……我哪睡得着呀!这论文是改了又改,夜是熬了又熬,总是不能让人满意。”

伽梵弯下腰,很轻巧地抽走了稿纸,在昏黄的灯光下看,边看边走,边看边点头,其实也看不明白。歌瑟起身伸长了手,手略过写字台,想够到伽梵的手去抢回来,谁知伽梵双手把稿纸揉成了一团,“嘭”地一声很精准地投进了成排书架下的垃圾桶。

“诶,你干嘛!”歌瑟气得直接拍了伽梵的光胳膊一巴掌,很响亮。

伽梵却趁机捉住了他的手,绕过写字台,牢牢攥着往门口走,他也是很气,咬牙切齿:“我看你这几天真是疯魔了!猫不摸,连我也不碰。我今天还非得让你放纵一把!”

于是在初秋的深夜,歌瑟稀里糊涂地就坐上了去瓷器国的飞机。

到的时候还是深夜,天色将明未明,正是黎明前的灰暗。下了飞机,歌瑟还在怒气冲冲地数落伽梵,说自己做医学学术有多么不容易,这样的工作有多么重要,伽梵一直以来都知道,可是这么多年下来,两人过了爱情的甜蜜期,歌瑟又全身心投入到他的事业中去了。

伽梵不耐烦地打断他:“闭嘴!”这声音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格外明显,歌瑟瞬间住了嘴,感觉周围或许有人在看,涨红了脸,只是沉默地跟着他走。

两人上了车,车厢内没人说话,气氛沉闷,歌瑟看着窗外的风景,看着看着,忽然觉得不对劲了,也忘了先前的抱怨,趴着窗玻璃小声说:“诶?这是……”一个国家那么多城市,一座城市那么多角落,他怎么知道自己想去的是哪里?

“舍得说话了?不生气了?”伽梵没扭头,只牵过他的手,“这可是你之前一直说我们要来的地方。为了工作,你已经很多次改了行程。”说完,他仔细端详着这软嫩的小白手,想生气地咬一口,又摸了摸捏了捏,心想:这是一双公主的手,一双不该干活的手,天生应该被捧在心上好好亲吻。伽梵真的这么做了,把手送到嘴边亲了一口。

这么多年了,歌瑟还是不习惯这样的亲昵,何况这狭小的空间还坐着一位电灯泡。他抽了抽手,抽不掉,也就算了。

“其实我也没有生气。我只是不甘心。”他眼神发直,盯着倒退的布景,好像从虚空陷入了回忆:“尘埃落定以后,好像整个人都空了。我从来没有真正地找到快乐,以后,我想为自己热爱的事业而活。”歌瑟不再说了,闭上眼睛仰靠回去,他打开一点车窗,冷风灌进来,他想让自己的头脑清醒一下。

伽梵更加握紧了他的手,十指相扣了,另一只手揽过歌瑟的肩膀,让歌瑟的头窝在心口,他把侧脸贴在歌瑟的头发上,嗅着头发上的洗发水香味,然后只是紧紧抱住。

“哎呀!”很久之后,歌瑟突然一拍大腿,挣着坐了起来,“管他那么多!”他眼睛里闪着光,满是兴奋,可能是一夜未眠,精神紧张,思绪混乱,说出的话也没头没脑,“既然来了这儿,咱先好好玩一玩,痛痛快快地玩一玩,去他妈的论文!”

伽梵微笑点头:“嗯,这就对了。”

他又说:“不过在那之前,你必须好好睡一觉。”这是不容反抗的。

于是二人到了酒店洗漱干净了躺下,好好睡了一觉。一觉醒来已经是当地时间五六点钟。

准确来说,歌瑟是被一下一下的轰鸣声惊醒的。尽管知道这座城市的夜生活和早上不同,繁华热闹,可这简直是太吵了。

伽梵却是神清气爽,挺拔地站在落地窗前看着脚下的夜景。听到动静,他转过身,盯着歌瑟:“醒了?吃点东西,再出去逛逛。”

歌瑟一脸起床气,加上肚子空空,脸色更黑,洗漱完穿戴整齐了,拿起餐桌上的面包,大大地咬了一口,才稳稳坐下。微波炉刚热好了盒饭,伽梵递给歌瑟,歌瑟一点不客气,边嚼边问,“外面这是怎么了?”

伽梵看他腮帮子鼓鼓的,说话也含混不清,觉得很可爱,所以戳了戳他的脸颊:“听街上的人说,今天是中秋节。”

歌瑟瞪大了眼睛,慢慢说:“都已经中秋节了啊……”西方没有中秋节,可他迷恋东方文化,为此还学了这个国度的语言,连着伽梵都知道了一些。歌瑟知道中秋节的日子,但也只局限在想象里,没有真正感受过,他近来工作得昏天黑地,不知道时间流逝,乍然一听,才真的觉得自己已经累了好久。

也算是赶得巧,正好感受一下节日氛围,仔细看看这座向往的城市。填饱了肚子,两人出了门。

歌瑟想起了早上的时候自己说要“好好玩”,到了街上,一扫先前的坏心情,像只乱窜的兔子,拉着伽梵的手,哪里人多往哪里钻,滔滔不绝如数家珍地给伽梵讲神秘遥远的东方国度的民俗风情。

歌瑟指着前面的一家蓝白色的店面,大声说:“我们去买月饼吧!中秋节都是要吃这个的。”说完也不等回答,他扯着伽梵的袖子就往前冲。

有传统的月饼,也有流行的冰皮月饼,歌瑟也不管价钱,看上的口味都拿了一点。伽梵充当公主的仆人,排队结账的人太多了,歌瑟指挥仆人先去排队,自己又去挑。他一边选,伽梵一边悄悄地放回旁边的货架。伽梵最后还是拎着满满一包甜点,不止月饼,挤出了店门,歌瑟在外面等。

天上的月亮很圆,没有乌云,月光清透,舞台上的人看起来也很耀眼。一路走走停停,歌瑟在这儿绊住了脚步。伽梵顺着歌瑟的眼神看过去,没看出什么特别的,无非是一些歌舞剧表演,喜庆华丽,但他觉得,歌瑟看起来和这份热闹无关,因为歌瑟的表情是冷淡的,眼睛一眨不眨。伽梵凝神再看,忽然发现了什么。

那是和乐的一家四口,爸爸妈妈,哥哥弟弟。伽梵几乎是一瞬间就明白了。

歌瑟低下头去,不忍再看,转身抱住了伽梵,他小声说:“我累了,回去吧。”

“确实不早了,也该回去了。”伽梵装作不知道,拍了拍他的背,搂着他慢慢往回走。

回了酒店,歌瑟兴致不高,买来的许多甜点也放在一边不搭理,他就这么横着仰躺在了床上,脚搭在地上。伽梵看了他这个样子,伺候他脱鞋换衣服,自己也收拾了一下。他想了想,去袋子里挑月饼,最后选了个冰皮月饼。

灯突然关了,歌瑟吓了一跳,他从床上弹起来,惊恐地喊:“伽梵?怎么回事!”

伽梵突然从背后抱住歌瑟,两人双双侧面躺倒在床上,歌瑟又惊又怒,用手肘重击了伽梵的肚子一下:“你在搞什么?!”伽梵作势哼了一声,蜷起身子,好像是痛苦得说不出来话。

歌瑟连忙回转过身,摸向伽梵的肚子,担忧地问:“怎么了?没事吧?”伽梵一改痛苦的样子,又捉了他的手,往下身摸去。歌瑟立刻就红了脸害羞起来,但也没有其他动作,任由伽梵引导着。虽然整个过程很和谐,可伽梵觉得差了点意思,平常自己只要小小地使一点坏,歌瑟那点公主气就全出来了,不像今天这么配合。

两人很愉快地深入交流完毕,伽梵心满意足,汗津津地搂着歌瑟,从上到下地摸着歌瑟滑腻的身体。

歌瑟完全安静了,靠着伽梵的胸膛,喘息渐渐平息。

“我今天……看见了一些人。”黑暗中,歌瑟轻轻开口。

“嗯,我知道。”伽梵闭上眼睛,一遍一遍地吻着他的头发。

“今天可是团圆的日子。”歌瑟翻了个身躺平了,睁眼望着天花板,万分羡慕地说:“他们看起来是那么快乐,那么圆满,我也想起了小时候。”伽梵不说话,表示倾听,歌瑟就絮絮叨叨讲述了他那天真烂漫的童年。说到后来,歌瑟简直有点委屈了,“可是他们就这样都离开我了,一句话也没有留给我。我什么也没抓住,也抓不住什么。连王城都差点守不住。”

“你说我是不是这世上最没用的王子?”

伽梵还是不说话,他翻身下了床,回来的时候手里拿了什么东西,摁亮了台灯,歌瑟看清楚了月饼,伽梵也看清楚了歌瑟眼睛里面蓄的泪水。

“别哭了。你不是说要吃月饼?我还没吃过。”歌瑟也没吃过,对这东西很好奇,他忘了悲伤凑了过来,是冰淇淋海盐芝士口味的冰皮月饼,打开包装,圆润透亮的一块,粉色的奶皮上是一只小兔的图案。

“真是好看!看着也好吃。”歌瑟感叹。心随手动,他掐住两端提起来,先咬了一小口,很糯很甜,甜到他心上了,小口小口地吃到剩下一半,他才勉强放了回去,推到伽梵嘴边:“都说吃了同一个月饼才能团团圆圆,剩下的你吃吧。”

伽梵看着他还红着眼圈,又舍不得又要装大方,暗暗发笑,把剩下的吃了。吃完不等公主指挥,又把剩下的大甜点袋子搬了过来,任公主挑选。

歌瑟一口气吃了很多,躺着回味甜点的滋味,感觉心情好了很多,他想,月饼也没什么特殊的,对于他来说,中秋节是他和伽梵过的每一天,没有必要特别去过。他们两个都没什么要团圆的人。

又想,今天没好好吃什么东西,算是白来了一趟这座城市。

歌瑟拱到伽梵怀里:“我们明天去吃火锅吧!还要吃小面,冰粉,串串,钵钵鸡……”

伽梵:“好好好,都吃!”

歌瑟算了算日子,后天正好又是国庆节了,虽然对这国度没有什么爱国情怀,但他也很想去看看这繁荣昌盛的景象,仿佛透过这,就能看到如今繁荣昌盛的圣锡兰。

歌瑟又要求:“刚好又要国庆节了,我们正好多玩几天。首都会有升旗仪式,各地也有民俗活动,整整七天呢!”

伽梵难得听他主动提起要多玩,当然赞成,又表达崇拜:“想不到你还懂得挺多。”

歌瑟表示明天要早起去玩,就不聊了,于是带着美好的计划入睡了。伽梵却是睡不着,他盯着怀中的歌瑟,心想:你都不知道你有多好,你一点也不差。我会永远和你在一起。

想到这里,他低下头又去亲他,细细密密从上到下,借用他从歌瑟那里听来的诗句,他默念:但愿人长久。

中秋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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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怀疑剧场里写论文到疯魔的歌瑟是在影射我,但是我没有证据,啧……

再次感谢老妹,爱您,以后请多写。

(ding~您收到一个来自鹤西的电子月饼)

那我也在这里也祝所有宝子们节日快乐!天涯海角,各生欢喜~

感谢在2023-09-27 01:47:40~2023-10-01 15:49:3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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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