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怎么样】
秋浓渐冬。
日子好像被考试分成了大小不同的格子，这个格子里装着月考，隔壁的格子装着期中。学生们也没有了几月几日的概念，只知道昨天周一语文周测，今天周二数学周测，明天周三英语周测……
顾时润完全没有规律可言的例假又来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天气太冷了的原因，晚上疼得冷汗直流，连沈故抱着他揉揉都不管用，整个人都在发抖，吃了止疼药才好一些。
迷迷糊糊根本没睡熟就到了早上，还要爬起来去上学，他小脸惨白惨白的，嘴唇没有一点儿血色，沈故看着都心疼。
顾时润蔫不拉几地抱了个零食盒去学校，里面都是红枣夹核桃仁，沈故买了几大袋，说是给他补血，他就也给曲茗她们带点分一分。
女生真的好辛苦……
结果历史课上，顾时润还是没熬住，听着历史方老师和蔼轻缓的讲课声，趴在桌上睡着了。
沈故也没叫他，摸了摸他的小手，还是暖和的，便暂时打消了直接给他披个毯子的嚣张行为。
好巧不巧，方老师喊顾时润起来回答问题。
方老师最近崴了脚，都是搬了把椅子坐在讲台边上课的，也看不到最后一排的顾时润竟然在幽会周公，还很温柔地又叫了他两声。
不少同学偷摸摸地回头去看。
沈故犹豫了两秒，站起来回答了。
他面无表情，说话也没什么起伏，方老师却惊喜地向他微笑，连连点头：“对的，回答得很好，沈故最近进步很大啊！”
班上立刻“哇哦～”地小声善意起哄。
徐开尧仗着自己现在离沈故座位远，不在沈哥魔爪范围之内，趴在桌上口嗨：“那是！我们沈哥是要做年级前百的男人！”
“是吗！”方老师好脾气地应和，眼角的笑纹都温和亲切，“那可要继续加油呀～”
沈故闷着头坐回座位上，莫名有点不好意思。
顾时润也已经被闹醒了，趴在臂弯里睡眼惺忪地看着他，牵着嘴角微微一笑。
“那可要继续加油呀～”
他软绵绵地道，透着刚睡醒的轻哑。
沈故握住他放到桌下的手，在掌心反反复复捏了两下，才缓解了些心头的燥，轻声应：“嗯。”
步入年底，大家早早地就开始盼望万圣圣诞元旦节，高三难得有喘息机会，心里的躁动根本按不下去。
顾时润却在这一片欢欣雀跃中，安然如常地学自己的习。
因为沈故又出去训练去了。
他高一就申了国家运动员证书，几场省级比赛成绩也都很好，胡教练和柳勤商量过让他直接考高水平运动队。但这两年竞争力越来越来大，不论是专业成绩还是文化成绩要求都愈发严格，田径更是报考大项，柳勤就寻思着，再兼报个统考吧。
统考和高水平考试不是一个时间段，这就直接导致沈故的战线被拉得很长。
沈故一直说要跟顾时润上一个大学，虽然顾时润倒是觉得，到时候看专业再选，两人能在一个城市就很好了，但是直到真正面对上一堆公告、报名、审核，他突然油然而生一种紧迫感。
一个城市也好小，好像只要一个疏忽，他就真的可能无法一直牵着顾时润的手了。
所以统考前被拉出去训练的时候，沈故没有半点松懈。
上次管控手机，他一拿到手机就跑出去黏着顾时润视频；这次没有管控，他反而自己约束上了。
每天晚上只挂着耳机和顾时润语音，聊两句就钻上自己的床铺刷题，大多时候累得不想动了就躺在床上，顾时润会温声软言地给他念书听。
这又不是暑假时那种范围很广的夏令营性质，就是胡教练跟几个相熟的外校老师拉来自家学生扔一块儿考前集训，学生经常在各大比赛里遇见，多熟谈不上，总归不是陌生的。
然后他们就一个个目瞪口呆地看着沈故白天训练晚上学习，跟精神分裂似的，白天瘟神一样发疯，晚上耳机一戴声音就软得滴水搁那儿绕指柔。
“晚饭吃了什么？……别总吃小蛋糕，好好吃饭。”
“他怎么又说你啊……不就算错了一题吗！”
“帽子有没有戴戴好？”
“好，等我回去陪你新买个红色围巾。”
本校的几个见怪不怪：“别问，问就是沈嫂。”
他们甚至已经开始拎着耳朵揪蛛丝马迹，天天在聊天大群里做情报线人了——
沈嫂今天吃了小蛋糕！……我们怎么知道你们怎么知道谁吃了小蛋糕啊？我们说我们的，你们找你们的呗！
沈嫂今天被数学老师叫到办公室了！……哦数学老师太多了叫的人也太多了啊，那算了，没事了。
沈嫂今天带了白色帽子！沈哥说是猫耳朵的！……啊？这帽子很火吗？好多人戴？！那也没事了。
还是等沈哥回去吧！看哪个带了崭新的红色围巾！那就是沈嫂！
一直到统考前，一群人才被放回家休养几天生息，然后就又浩浩荡荡地去参加考试了。
他们这一路都坐高铁来回，到高铁站的时候，刚好遇到学校老师带着艺考的同学考试回来。
一边男生多，一边女生多，一边黑色长款羽绒服，一边白色长款羽绒服。
有同学刷到老师发的朋友圈照片，看着这群俊男靓女，忍不住存了下来转发到学校论坛。
【主题帖：点击就看男模女明星出gai】
楼主：在pyq刷到学长学姐们的照片，偷出来大家共享！［］
1L：哇！好多美女！
3L：这都是高三的吗？艺术生？
8L：右边黑衣服的应该是体育生的吧？
13L：啊啊啊啊是的！我看到沈哥了！火速转到群聊！
……
35L：我来了！人在哪里！沈哥什么时候回来？搞快点，我们等着扒沈嫂呢！
46L：好好好同道中人同道中人
51L：都是的吗？大家都是？
69L：明人不说暗话！大家的口号是——
72L：红——色——围——巾——
……
98L：小兰好漂亮！一眼就看到小兰了！楼主还有更多照片吗！
楼中楼1（楼主）：没有啦！我也不在现场，是pyq一位老师发的，就随手存下来了！
……
109L（匿名）：srds小兰和沈哥真的很配啊你们没人觉得吗？
楼中楼1：？
楼中楼2：？
楼中楼3：？
113L：我真是服了上面那楼的，之前都是传说那你们想拉就拉吧也没什么办法，现在沈嫂人都锤出来了你们还在瞎jb配不配的，尊不尊重人啊？
119L：行吧那我也不多说什么，你们小兰什么时候长到175再来跟我们找认同感吧嘻嘻嘻嘻
128L：沈嫂出现之后我们嚣张了两年的咕咕大军都很少冒泡了，这哪儿来硬拉的真牛啊……
……
148L：好了别在这里争了，有本事去大群里真身上线我们一个个solo，搁这儿看把学弟学妹们给吓的！
楼中楼1（楼主）：谢谢这位学姐/学长……也，也没有很吓到，你们高三的瓜都这么好吃的吗orz
天气很冷，空中飘着若有似无的雨夹雪，本来以为能落雪满地的漂亮景象没看见，还被陌生人踩了一脚。
新买的漂亮白靴子上好大一个脚印，兰燕雨不高兴地看了眼外面阴沉沉的天空。
高铁站里人好多哦。
她有些苦恼地想找湿巾擦一擦自己靴子上的脏污，却被身边的朋友拉了拉手：“哎，小兰，是沈故！”
嗯？！
她顿时抬眼望去。
一位身材高大的男老师在和他们的带队老师聊天，身后一群高高帅帅的男生，当然站在最前面的沈故依旧帅得突出。
他带着帽子，压低的帽檐遮住了半边脸，一声不吭，低头玩手机，有同学靠过来看他在玩什么，结果不可置信地“哇靠”一声：“你他妈在刷题？！”
沈故嗤笑一声，伸手把同学推开。
统考完回来还得参加期末考试呢！能不能用点功！
那同学不依不挠地追上来一起看。
“这个选C，绝对的，C最长。”
“这个D。”
“……操，什么jb玩意儿，看都看不懂。”
“……”
“沈故。”
同学一抬头。
卧槽！校花！
他拼命捣沈故。
沈故把剩下的两道题选完，才慢悠悠地抬起头来。
一张非常漂亮但是他都特么的快要有心理阴影了的小脸。
沈故反手捉住了身边想要溜走的同学，非常哥俩好地箍住了他的肩膀，面无表情地看向女生。
兰燕雨抿了抿唇，看着那个同学努力掰着沈故的手腕，挣扎着想要逃离这场三个人的电影，却被沈故稳当当地箍着，死活没掰动一丝。
沈故平时就没什么表情，这下脸色更是淡漠，特别能吓住人，又有第三个人在现场，兰燕雨拧了拧手指，纠结着想要说点什么。
结果不曾想，沈故竟然先开口了。
“我有老婆了。”
兰燕雨愣住了，被他勒着的同学也愣住了。
啥？！第一次听沈哥亲口承认啊！
沈故看了眼兰燕雨，回忆着那些男生形容人漂亮的标准，飞速道：“皮肤很白、眼睛很大、腿很长、腰很细。
重点是——“成绩特别好。”
同学听着都无语了：“沈哥，你这语文水品还没我高呢！不能说些什么，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啊？”
沈故点点头：“可以，你来说，反正都不夸张，他就是这个样子的。”
同学：……
兰燕雨：……
沈故想了想，甚至加上了一句：“我爸妈也很喜欢他。”
“我操。”同学咂嘴，“都见过家长了？！”
沈故看着女生有些低落的眉眼，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安慰道：“我知道上次论坛那件事儿大概也影响到你了，不过我老婆不介意，虽然闹了会儿脾气，但很快就哄好了，相信你对象也不会介意的，他要是介意，你让他来找我……”
兰燕雨糊里糊涂地回到了朋友身边，朋友迫切地问她：“怎么样！”
她皱着眉，慢吞吞道：“不怎么样……”
“啊？”朋友急了，“沈故怎么这样啊！你都这么主动了！”
兰燕雨没有理会朋友在她耳边的絮絮叨叨，抬眼看向不远处跟在教练身后去安检的沈故。
她心想，真的不怎么样。
以前竟然被他又冷又傲的外表，和赛场上又凶又猛的架势糊弄住了……
沈故真的，帅归帅……
但是人傻呀！！！
作者有话说：
小兰：我喜欢聪明的
小沈(警惕)：等等，不会喜欢上我老婆吧
时间大法出来了，完结还会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