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母狼身受重伤,还在努力的护着自己的孩子,呲牙冲着黑熊吼叫,只是一声一声好似悲鸣。

  谷向焱扯了扯温竹袖子,“温竹.......”

  开口想要询问,能不能救一下那只母狼,却见温竹突然放开他的腰,人已经跃了下去。

  两只凶兽看到突然出现的人类,似乎都愣了一下,母狼不顾身上还在涓涓流血的伤口,挣扎的把两个小狼崽护在身后。

  温竹身子落下的一瞬,便一掌拍向黑熊,夹杂着内力的一掌让黑熊倒飞出去,体型过于庞大,扬起一阵尘土。

  黑熊已经伤上加伤,吼叫声震耳欲聋,却也知道危险,不敢主动攻击,最后不甘的,快速跑走了。

  谷向焱也从树上落下来,站在一边看着温竹,“物竞天择,他们本不该插手打破平衡,只是那狼崽子,始终让人不忍。”

  温竹眼眸盯着走远的黑熊,他刚刚留了手,出手前也确认过熊的伤势,不致命。

  谷向焱见他迟疑的背影,伸手握住他的手,“怎么了?”

  温竹动了动,说出了自己的发现,“母熊。”

  谷向焱一愣,心中多有感慨,事出必有因,有因必有果,还好刚刚没有杀了那黑熊。

  两人转身看着面前的母狼,身下血已经流成一片,身上的血还在不停的流。

  谷向焱看了一会,摇了摇头,它气息已经越来越微弱,救不活了。

  这时有些后悔,若是一开始便阻止,那结果会不会........

  温竹似乎是看出了他的想法,声音低沉轻缓,“一样。”

  是啊,一样的,能阻止一次,能阻止第二次吗,不再纠结,抬头对着他笑了笑。

  母狼一直警惕的看着两人,确定没有危险后,回头舔着身边的两个小家伙,动作温和轻柔。

  温馨的画面,不由的眼眶一热,这就是母爱。

  动物尚且这样,何况是人。

  如果他母亲还在,也一定会这般护着他吧。

  温竹清楚的察觉到谷向焱的情绪,往他身边靠了靠,单手环着他的腰,“我在。”

  正在这时,虚弱的母狼挣扎起身,低头将身边的两个小家伙,拱到温竹脚下。

  自己也是趴在温竹脚边,温顺的看他。

  温竹愣了愣,开口说道,“给我?”

  母狼当然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也不会开口回答他,只是等了会,见这个没有危险的人类似乎不打算要自己的孩子。

  又将两只狼崽往前拱了拱。

  谷向焱试探性的蹲下身子,见母狼没有攻击,把手伸向了小狼崽。

  母狼脑袋无力的耷拉着,那个亲切的人类不收他的孩子,只是他快要死了,若是他死了,他的孩子也活不长。

  眼神越来越模糊,无奈只能把孩子推到蹲着那个身边,硕大的狼头也凑了过去,蹭了蹭谷向焱的腿。

  谷向焱瞥了一眼识时务的母狼,伸手将两个狼崽的拎到自己怀里,“你放心,你这俩崽子我会养着,就算我不养,也会给他找个好主人。”

  母狼听不懂,只是看着这个人类抱起了他的孩子,似乎是同意了。

  身子一软,轰然倒地,喘着粗气,温柔的目光看向自己的孩子,呜咽的几声,然后缓缓闭上了眼睛。

  两人将母狼和公狼合葬了,又去抓了几条鱼,才抱着狼崽子回了村子。

  出来时是中午,回去时已经薄暮。

  夕阳西下,西面的云层慢慢聚拢,阳光在两片云层之间,奔涌而出,将雪白的云,染成一片极美的明霞。

  两人朝着高家的宅院走去,还不带走近,就听到叫喊声。

  “爹,爹,你怎么啦。”高家大郎最先发现不对,他爹只是说头晕要坐一会,却不想全身开始痉挛。

  这一喊家里的人都停下手中的活计聚了过来。

  谢氏直接被吓的六神无主,“大壮,你这是怎么了,你千万别有事,不然我们娘几个可怎么活啊。”

  张氏也被吓了一跳,脸色白了几分,却还能保持镇静,“大郎,快去找郎中。”

  “啊.......好.......”

  高大郎起身就往外跑,却刚好撞到回来的温竹两人。

  谷向焱伸手扶住他,抬头看向高大壮,浑身抽搐,牙齿紧闭,瞳孔缩小,脸色发白。

  “我就是郎中,我来看看吧。”

  也不等他们做出反应,把狼崽往温竹怀里一塞,直接上前两步,摸上了高大壮的脉搏,又掀了掀他的眼皮,掐着他的脸颊,迫使他张嘴,看了看口腔。

  高大郎跟着跑过来,一边扶着高大壮,一边紧张的看着谷向焱。

  “中毒了,刚刚可有吃马钱子。”见他们似乎是被中毒两字吓到了,立刻反应过来,“你们应该叫番木鳖?可有吃。”

  大婶一愣,满脸不可置信,“吃了,他最近痹症犯了,吃了能缓解疼痛,这玩意有毒?”

  谷向焱轻点了下头,“少量服用可以化瘀通络,消肿止痛,吃多了便会中毒。”

  “那怎么办,以前都没事,怎么就这次出事了,这个挨千刀的,这是吃了多少啊。”谢氏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哭了起来。

  高大郎也一脸菜色,倒是张氏,一边蹲下身子去扶婆母,一边问道,“公子,可有办法医治?”

  谷向焱从没见过这种一把鼻涕,一把泪,张着嘴嚎叫的哭法,一时间有些愣神,默片刻才说道,“能治,家中可有甘草。”

  张氏一听,赶紧搭话,“有有有,公子要多少?”

  “多一些,泡些温水,把水给他灌进去,用筷子压着他的舌头,吐出来就好了。”

  谢氏一听,连忙忙活起来,大郎也回过神来,一个人灌水,一个人用筷子压舌,张氏是儿媳妇,不便伸手,也就站在一旁焦急的看着,帮忙递递水。

  吐了灌,灌了吐,三次过后,人渐渐缓过来了,也清醒了些,只是很虚弱。

  谷向焱和温竹两人全程站的很远,毕竟那味道不是很好闻。

  见人醒了,也没他们什么事,温竹将手中的鱼递给了张氏,两人抱着狼崽回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