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轮胎把刀尖又紧了紧,磕磕巴巴地谈判:“没没人打他···你把棍子放下···我们好说好···”
丁凯复没打算听他提条件,一个上步盖打,照着脑袋就是一棒。
这一棒相当狠毒,不死也得重伤。
黑轮胎嘭一声摔倒在地,满脸开花。张牙舞抓地在空中抓扯,嗷嗷直叫。
事情发生得太快,余远洲根本没反应过来。就听耳边呼的一声风响,接着脸上一热,脖颈一凉。
他从没经历过这般凶险血腥的场景,瞬间腿软了,打着摆子要往地上倒。丁凯复伸手一捞,把他稳稳当当搂进怀里。三两下扯掉他手腕上的尼龙绳,轻笑一声:“你可真能撒娇。”
余远洲刚被松绑,就紧着往脖颈上摸了一把。低头一瞅,他妈的一手红!
这丁凯复是不是有毛病,没看刀架他脖子上呢吗就开干!刚才他差点就噶了!
余远洲怒火中烧,凶狠地瞪着丁凯复:“娇你妈,我脖子都让人给划开了!”
丁凯复不以为然:“啧,就碰破点皮儿。”
余远洲一边摁着脖子,一边用袖子擦脸,满脸气鼓鼓的委屈样儿。
丁凯复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余远洲,饶有兴致地看了好半天。正想低头亲一口,身后响起了脚步声。回头就见剩下的混子正四散着逃跑。
丁凯复撂下一句“去车上等”,回头就去撵那几个逃跑的。
猛虎扑食,专逮一个,往死里咬。疯狗叼人,一人一口,都别想跑。
丁凯复不仅往死里咬,也一个都不放跑。主打斩草除根,也兼顾雨露均沾,打得是万朵桃花开。
D城的夜晚,零下十七八度,穿羽绒服都冷。丁凯复就穿着件浴袍,还光着脚,一边打喷嚏一边百米冲刺地削人。浴袍散了,呼呼啦啦飘在夜色里,如翻飞的血蝴蝶。
余远洲捂着脖子站在路边,呆愣愣地看着。
丁凯复无疑不是什么踏着七彩祥云的盖世英雄。他只是个霸道自私,百无禁忌的QJ犯王八蛋。
可为什么眼睛就是移不开。为什么心脏在胸腔里哐当作响。
为什么?
难不成···自己喜欢上他了?
这个荒唐的想法刚冒出来,余远洲就被吓得一阵恶寒。
想什么呢!被疯狗咬了,自己也得了疯病不成?!
你难道忘了他对你的百般威胁,忘了他对你施加的性暴力,忘了他害你离开老本行,做了个什么糟心破助理。更何况,大过年的,你捂着脖子光一只脚,站在这里是被谁连累的?
你清醒点啊余远洲!
这不正常。他不正常。余远洲不安地想,难不成他真得了斯德哥尔摩?
也不是不可能,目前的研究表明,人质中出现斯德哥尔摩的比率大概为8%。虽然看着很低,但是按照最近这个点背的尿性,说不定自己还真是。
有病就得治,年后去看看心理医生吧。
他正神游着,裤脚一沉。黑轮胎仰着血糊糊的脸,嘴里咕咕噜噜说着什么。
余远洲往外抽自己的脚:“你老实装死吧。”
黑轮胎不罢休,继续说着。
余远洲看黑轮胎那副要死不死的样子,终究是有点心软了。
这丁凯复下手着实狠毒,狠毒到一丝顾虑都没,比别人拍蟑螂还利索。
余远洲半蹲下来捡起脚边的匕首,刀尖冲着黑轮胎:“你大点声说。”
“救...我兄弟...”
余远洲冷笑:“你划我脖子,我救你兄弟。活佛来了都给我磕一个。”
“出...人命...出...人...”
余远洲回过神,往丁凯复那边一看,心脏咯噔一声。
他正跺着一个混子的手腕。那不像是斗殴的打法,更像是···一种虐杀。
不论这几个混子该不该死,但至少不能因他而死。要不然他下辈子别睡觉了,就天天梦死鬼吧。
余远洲脚上就剩一只鞋,他身形踉跄地向着丁凯复小跑,边跑边挥手:“别打了!丁哥,别打了!!”
丁凯复听到他喊,扭头看过来,没头没脑地回了一句:“去车上等!脚凉不凉!”
余远洲跑到丁凯复身边,伸手要把他往回拽。
“走吧,别闹出人命了。”
这话劝不住丁凯复。他又冲着混子的脑袋踹了一脚:“人命算个JB。”
余远洲只得转换策略,硬着头皮道:“丁哥,先去医院吧,我头晕。”
这话奏效了。
丁凯复拎着狼牙棒往车那边比划:“上车,带你去医院。”
他把浴袍脱下来,缠在染血的狼牙棒上,扔到车后座。自己光着膀子坐到驾驶位,就穿个了个黑色四角裤。
余远洲不想上丁凯复的车。更不想上半裸丁凯复的车。他不禁有点懊恼地想,要是丁凯复没凿爆面包车的轮胎,他还有第二个选择。
副驾驶的门咔嗒一声开了。丁凯复把着方向盘,挑着眉毛看他。
余远洲一咬牙,坐了进来。
丁凯复轰起车子:“安全带系上。”
余远洲反感丁凯复命令的语气,扯起安全带啪地一声扣上。随后把手里的黑塑料块扔到控台上,冷声道:“傻强给我的,还你。”
丁凯复瞟了一眼:“放手里。往后有事我能立马找着你。”
不提还好,一提余远洲更是气愤:“这帮人是不是冲你来的?”
丁凯复发动了车子,打方向盘绕了出去。
“应该吧。没问出来。”
余远洲心说我咋没见你问。
“他们怎么会找上我?”
“你不我对象么。不找你找谁。”
“什么?”忽然余远洲反应过来了,瞪着丁凯复,“你说的?”
丁凯复没回答,只是打开音响放起了歌。
余远洲又羞耻又愤怒,他的名声!
“我没答应过!”
丁凯复低声道:“要不是你跟我老子说我同性恋,还不能出这麻烦。”
这什么倒打一耙的强盗逻辑。余远洲拧起眉毛争论:“到底谁是谁的麻烦?”
丁凯复不再说话,像是在想事情。
余远洲知道和丁凯复掰扯道理就是自讨苦吃。他把脸往旁边一撇,继续看窗外的树杈子。
车厢里放着歌,3D立体环绕,就像是坐在KTV里。略显沙哑的女声撕心裂肺地DJ:
野花做了一场玫瑰花的梦
原来你和我只是短暂的相拥
掏了心,拼了命,也没能让你感动
把我留下吹冷风到千疮百孔......
余远洲喜静,是不听流行歌的。更不用提这种土味情歌的DJ版,吵得他心口直忙叨。
这丁凯复当真土大款,都什么品味。
“这什么歌。”
丁凯复没听出来他的嫌弃:“野花做了场玫瑰花的梦。”
余远洲真是服了。索性不再说话,默默忍受3D环绕的玫瑰摧残。不知道是惊吓后的反弹,还是嘴里那股味让他晕车,这会儿还真得头晕起来。
丁凯复忽然问道:“玫瑰花不好吗。又香又红。”
余远洲觉得有点犯恶心,稍微把车窗开了一条缝。
丁凯复听他不说话,想着可能自己刚才那话逼格不够。又紧着跟了一句古诗:“却疑桃李夸三色,得占春光第一香。玫瑰花不好吗?”
余远洲手指架着脑门,轻轻点了点头。
“好。我就是有点头晕。”
丁凯复打双闪停了车,把余远洲胳膊拿下来凑上去仔细看他的脸。
“怎么个晕法?”
余远洲摇了摇头:“没事,先去医院。”
夜晚的车里,昏暗暧昧。
余远洲的漂亮不在五官,而在风姿。比例适中,皮肤干净。金丝眼镜和微蜷的三七分,衬得他儒雅矜贵。而此刻低头蹙眉的模样,颇有点“病如西子胜三分”那个味道。
丁凯复看着这样的余远洲,一下子就硬了,恨不得现在就上。
他这么想,那就不会忍。
丁凯复猛得地掐住余远洲的下巴,重重亲了上去。伸出舌头急切地抢掠,另一只手去摸放倒椅背的开关。
可惜还没等摸着,他就被熏退了。神色复杂地看着余远洲,砸了两下嘴。
“你···舔鞋垫子了?”
作者有话说:
当反派拿老婆做威胁的时候。
正常的攻:你不要伤他,什么都冲我来。
丁大狗:我去NM的先创再说。
感兴趣的宝可以去听听「野花做了一场玫瑰花的梦」。记得要女声DJ的。闭上眼睛,你就坐在丁大狗的车后座。
另外关于丁大狗为啥带发箍。因为他梳背头,背头是要戴发箍吹的。是不是还挺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