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钟识用气声说。“怎么办？苏乘云，你真的勃起了。”
“说的好像你没有。”苏乘云嗓音哑下去，“都赖你，非招惹我干什么？”
“你不要倒打一耙。”钟识罪行明确指出，“你先拍我屁股的。”
年下弟弟没吭声，突然疾风骤雨般地从哥哥身上弹射起来。
坐在梳妆台前，假装看说明书。
“你怎么了苏乘云？”钟识不明所以，“你干嘛……”
他话没说完，门打开，Sally进来：“快出来吃水果，爸爸买了榴莲，特别大一个，你们俩洗手，准备开吃了。”
sally出现的门关上，他念叨苏乘云：“怎么回事啊你？我妈来了都不告诉我。”
“时间紧迫，来不及。”苏乘云放下玻璃瓶，往下一看，帐篷已经撑到极致。
他就要受不了了，“你吃水果去吧，我先回家解决一下。”
“榴莲热量高，我不吃。”钟识简单收了两样东西，“我今晚去你家住吧，我爸妈回来，咱俩没法亲嘴了。”
“你确定跟我住？”苏乘云眼眸深黑，“钟识，发生什么，自己负责。”
“我是成年人，当然自己负责。”
钟识把自己的抱枕扔给苏乘云，“咱俩手机一样，我用你充电器就行。睡眠精油，面膜……算了，就这些吧，不折腾。”
他拿好一切，苏乘云拿抱枕稍微遮了下下边儿，两人出去。
“赶紧过来吃啊，这榴莲买的好值哦，肉好多。”Sally叫两个孩子，“哇，在我们那好贵的，爸爸都没舍得买。”
“明明是你不让买。”钟明志把老婆拽到跟前，拿给她最大的，“你说你想吃就买嘛，花我的工资，你还心疼什么？”
“那也不行啊，我们要攒钱给儿子娶媳妇。”Sally特别认真，“要是钟识将来娶个爱吃榴莲的媳妇就好了，整好我也过瘾。”
催婚话题又开始。
钟识笑的尴尬：“你们聊，我跟苏乘云去对面，今晚在他家睡。”
“干嘛在人家家睡？你没地方住啊。”Sally摇摇头，“你不要这样，你叔叔阿姨在家很辛苦的，不要给人家添麻烦。”
“我爸上班，我妈出差不回家，没事的。”苏乘云知道钟识怕什么，主动攥住他手，“我想跟我哥一起打游戏，叔叔阿姨准一次吧。”
“你瞧瞧人家小哥俩，从小到大都这么好。”钟明志无所谓，跟Sally说，“哎哟，你们女人有时候就是想太多。人苏志明两口子对钟识啥样你不知道啊？跟亲儿子似的，能挑咱毛病？”
“那这样也不好啊。”Sally用香港话说，“将来他娶了媳妇怎么办？也这样把女朋友扔家，自己去对门睡？”
钟识心里一根又一根的刺扎上去，难以呼吸。
他确实到了适婚年纪，可他对于父母的催婚仍感到痛苦。
最亲近的人总能打着对你好的旗号，规劝你做任何事。
他们唯独没想过。也许这件事不是你想要做的。
两口子没察觉儿子脸色不对，继续讨论未来儿媳。
苏乘云听不下去，钟识已经像一片落叶，在他掌心颤抖了。
他只能打断他们：“我哥可以和我住一辈子，只要他愿意。”
他这话太过突兀，没头没尾的。
Sally愣了愣，以为苏乘云开玩笑：“你和哥哥感情好，阿姨当然开心。可你们是兄弟，哥哥以后结了婚，给你找一个嫂子，就不能再老是麻烦你们家。他总要长大啊，你说对不对？”
“他不用。”苏乘云嘴唇抿成一条线，眉头紧紧皱着，眼睛黑的像一坛墨，“钟识不用长大。”
“算了，别说了。”钟识不想苏乘云为了他和爸妈吵，“赶紧走吧。”
“我想说完。”苏乘云很平静，也第一次忤逆钟识父母。
虽然大逆不道，但他想来想去，觉得还是开门见山。
“钟识的以后无论和现在有没有变化，他都不用长大。”苏乘云说，“他在别人面前是什么我管不着，在我这儿，我来当大人，我愿意让哥哥一生当没烦恼的小孩，徒手为他建造一座象牙塔。”
钟识眼睫颤抖，鼻子瞬间酸炸。
他整只手攥着苏乘云的小拇指，太用力了。手背都泛出清白。不是在抓弟弟，而是在抓依靠，他的苍天大树，一个喜欢了许多许多年的对门小孩哥。
他小时候不开心，苏乘云永远都冲在前线，拿石子去砸那些欺负人的初中生，给哥哥报仇。
苏乘云不爱说话。但他可以做很多事情，为了他开心，为了他。
这句话分量太重，Sally和钟明志闻着空气中的榴莲味，多少察觉什么。
大人毕竟是大人，他们对视一笑，说：“那当然好了，乘云从小就勇敢，知道保护哥哥，将来说不定我们老了，哥哥还要跟你商量着来，在你帮助下，和嫂子整理好他们的新家。”
“……”
泄洪的洞口被巨石堵住，所有压力退回心室壁。
苏乘云终于感受到了，钟识那种无力的窒息，真让人痛到无以复加。
他们两个以卵击石，最后只是重拳打棉花。
显然现在不是谈论这个的最好时机。
于是两人一前一后离开家。
终于踏入苏乘云家的瞬间，防盗门关上，钟识第一次主动捧住苏乘云的双耳，踮脚凑上去吻他。
他已经想不到任何一种酬谢方式，能表达此刻的热切。
他只是单纯觉得弟弟对他太好了。
“钟识。”苏乘云亲吻片刻，一把抱起年上哥哥，“你想好了吗。”
他声音喑哑，问的话却字句清晰。
钟识咽了咽唾液，心脏飞快，“想好什么？”
“如果说之前做爱只是为了解决成年后的生理需求，”苏乘云勾上去他的发，“今天之后，我们再交叠重合，就是向爱人献终身了。”
“……”
钟识眼眶一瞬间血丝密布，他嘴唇颤抖，很努力的控制情绪，想要完整的说一句话。
努力到最后却没有一个字。
他只是伏在苏乘云宽肩上，近乎呢喃地喊他名字，“苏乘云，乘云啊。”
乘云啊，爱我吧。
做一个英勇无比的勇士，将我身上的荆棘一根根连茎拔去，纵然血流成河，我也愿意承受着自由代价。
还有——
钟识哭着说，“不要再让我这么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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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识：乘云，爱我吧
苏乘云：不是一直在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