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核发之后他立即坐飞机过来,找了辆车就往她住的地方开,到了之后却发现她根本不在。他心头一紧,这妖精别是又跑了。
想了想还是先来她公司找找看,没想到刚开进来就遇到她往外跑,再晚一步她又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下来。”陆知远咚咚地砸她的车窗。
他的车在前面挡着,沈轻程开不出去,这个点儿公司里也没有其他人。但她就是窝在车里死活不出来。
她把头埋在方向盘上不肯抬头也不搭理她。
就要做鸵鸟,她宁愿做鸵鸟。做什么都比下去面对他要好。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来,她只是在看到那消息的一瞬间就觉得陆知远隐忍多年的怒气要突然爆发出来了。
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来。他从未认真想过这个问题,他觉得自己恨她,永远都不可能再把她找回来,但这并不妨碍他一直隐隐约约期待着一场酣畅淋漓的成功。
直到这一刻来临的时候,他却像蓄谋已久一样立即杀过来找她。找她干嘛,他不知道,但是他现在就是要把这该死的女人从这辆车上弄下来。
弄下来干嘛,他不知道。但这并不要紧,看到她的一瞬间他就会知道。
从来都是这样的,什么计划在她这里都不管用。在看到她的那个瞬间,他的大脑总是有自己的想法。
“沈轻程你给我下来,这是老子的钱买的车,你立即给我滚下来。”敲窗不成他已经开始踢门。
他也没指望沈轻程会老实地自己下来,于是他转身去自己的后备箱拎了一把扳手出来。
“沈轻程,你是自己下来,还是我把这门砸开?”他挑着眉笑,肌肉紧绷。
沈轻程已经开始哭了。隔着车门她听不太清陆知远在吼什么,但是她不用听也明白。
她知道他的,从来都是知道他的。哪怕理智上不知道,潜意识里也是知道的。就像她知道陆知远一定会杀过来一样。
她畏畏缩缩地躲在里面竭斯底里地哭。她从来都怕他,那是潜意识里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的畏惧,与教养、底气、理性无关。
陆知远真的开始砸车锁了。他砸开门把手开始撬机械钥匙,他下意识地不想去砸窗户,直到这个时候他还是怕玻璃碎片会扎伤她。
沈轻程还是那个样子,死犟到最后。直到他把车门撬开,把她拎下来。
她早已哭的满脸是泪。
陆知远不管不顾地把她往自己车里一塞,开车就往外冲。
要去哪儿呢,他不知道。他把车飞快地往郊外开,往盘山公路上开,他想起以前无数个夜晚,他是多么满心欢喜的开上那条盘山公路。因为上面有家,家里有她。
沈轻程从来没见过他飙车,又惊又惧早已哭到脱力,蜷在副驾驶上一句话不说,只畏畏缩缩地抓住安全带。
多少年了啊,沈轻程第一次乖成这样。
“沈轻程,我带着你去死好不好?”不知为何,脑子里突然冒出来这样一句话。
沈轻程蜷在位置上呜咽。
老天啊,这是什么道理。
今夜是他东山再起的时候。他本应该在公司里,在酒店里,在台上,在万众瞩目下庆祝自己的成功。
但他却不管不顾跑过来,截下一个疯女人,要开着车带她去死。
要怎么形容他们之间的爱和恨。恨到牙痒痒,却又恨不得把她揉进骨头里。心里痛着、痒着,百爪挠心一样,只有和她一起死了才能了结。
“陆知远,我错了,陆知远……”沈轻程在快要窒息的时速里,终于呜咽出这句话来。
陆知远铁青着脸不发一言,在下一个转弯处急速漂移,刚刚过弯却又往下踩了油门。
沈轻程吓得连声尖叫,终于伸出手来抓他紧紧握住方向盘的手。“陆知远,知远……”
她其实是知道怎么办的,不是吗。
她越来越往陆知远的身上扑,陆知远感受到那浅微微的呼吸声靠在自己的胸口,终于慢慢慢慢减了速度,最终在山顶停了下来。
从来都是这样。只要她靠近自己,他没有什么不答应的。
沈轻程紧紧抱着他的硬实的腰,男人强劲的心跳一下一下,震得她浑身都疼。
陆知远扳起她哭得面目模糊的脸,狠狠地吻了下去。
天知道他在干什么。他只是要这个女人,要把她揉碎在自己骨头里。
多少年了啊,怎么还是这个样子。拥着她的时候,一切都是模糊的,他只感到血液在大脑里沸腾。
他和别人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但他现在却仍死死抓住这只蛇,一口一口咬她回去。
沈轻程早就哭得脱了力,此时任他予取予求。他却非要逼着她再哭,哭到哽咽难抬,哭到筋疲力尽,哭到她只能牢牢抱住自己,他可以把她牢牢攥到手里。
抵死纠缠。
*
那天晚上陆知远在车上折腾到半夜,又把她带到酒店里继续。愧疚和畏惧交缠在一起,沈轻程展现出了从未有过的顺从。
海城的天气很热。第二天早上醒来,他看到沈轻程蜷在身旁睡,出了不少汗,却仍死死抱住被子。
还是和以前一样,又犟又没有安全感。男人的眉头皱得很不成样子。他帮她抹了抹汗,把被子从她怀里扯出来,却看到一双白玉一样的小脚勾着,连着两截笔直的小腿。
昨夜的一些场景瞬间冲到脑海。
这还睡什么睡。陆知远一把攥住那脚,又把她的腿掀了起来。
*
就这样不知餍足的折腾。
沈轻程再睁眼的时候,居然是在云城熟悉的山顶别墅里。
她整个人都懵了。这是什么情况,陆知远呢?我不能在这儿呆。
一个陌生面孔的阿姨进来,说先生吩咐了,你就在这里。
昨天没完没了的情事后,陆知远望着昏睡过去的她尤嫌不足。于是索性让人处理了她留在停车场的车,直接把她带了回来。
这个别墅自她走后便没有人住过。就放在这儿吧,他想。反正如今和以前不一样了。
如今她就是个消遣,我再也不住这儿,做完就走。
这样想着,他又自我说服了。他给阿姨留了话,让沈轻程记得把海城的工作辞了。
不辞也没关系,反正你回不去。时间长了,就自动被开除了。
沈轻程听到这话的时候再次动了大怒。又是这样,一定要这样。陆知远发达了,她的噩梦就来了。
又是要在这里等着他,不可以有自己的工作,这次甚至都不可以出门。何止是一样,简直是变本加厉。
陆知远觉得没错,就是要变本加厉。你下手毁的我,你恨我就是因为这些。所以当然还是要用你恨的这些来对付你。
而且变本加厉。
我没有原谅你,我只是欺负你。从此之后你在的地方就是酒店,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他恨恨地这样想着,连手里的文件都签的力透纸背。
她从来都是他发疯的动力。一想到这样的恨,他的精神便出奇的好。
*
乔冉那天开完会就没找到陆知远,筹备良久的庆功宴上也没打通他电话。今天终于见他来了公司,又听秘书说陆知远让人处理了海城的一辆车,心下便有了计较。
他过来找陆知远。“陆总,您知道沈轻程在哪吗?”
陆知远头都不抬说的恰有其事的样子,“我怎么知道她在哪,她在哪和我有什么关系。”
陆知远嘴里没几句真话,关于沈轻程的话更是半句都不能信。
乔冉正色,直言道:“陆总,说到底,沈轻程最开始是我介绍来工作的。您和她之间的感情纠纷不关我事,但她的人身安全问题我还是要问一问。我们十多年的交情,她出了事我没法交代。”
“你向谁交代?”陆知远抬头瞪他,“她的情况你比我了解,你还要向谁交代?”要交代也是向我交代。他把这半句生生咽了回去。
乔冉难得对陆知远不依不饶,“正因为她无亲无故一个孤女,所以您别难为她。”
好得很。陆知远气笑了。怎么她欺负我的时候你们没有一个人来管,我还没把她怎么样就有人来拐着弯骂我了。
我能把她怎么着?我好歹也是个守法公民。当时宋衍把她带走的时候怎么不见你们去拦?那才是杀人越货的惯犯好吗。
就挑我这个软柿子来捏。
什么道理,陆知远居然觉得委屈。不仅觉得委屈,他还觉得自己是个好人,是个大大的软柿子。殊不知他要是软柿子,这个世界上就没有硬柿子了。
陆知远铁青着脸起身走人,留下一句话,“微信被我收走了,你给她打电话就是,活没活着你自己问。”
于是,砸了别人的车还要非法限制别人自由的守法公民陆知远回家了。
哦不,怎么能是回家呢。那是房子,沈轻程是他随便养在房子里的女人,他如今可是从不留宿的,哪怕夜里三四点也要开车去别的地方睡。
*
陆知远有天回去的时候打开书房没抓到沈轻程,他第一反应就是沈轻程跑了。
她明明只跑成功过那么一次,但是给他形成了绝对的心理阴影。总是觉得她跑了。
阿姨看陆知远脸色不好,连忙说沈小姐在卧室里,一直没出来。
陆知远把门打开,果然看到沈轻程怏怏地蜷在床上。他过去一把掀开被子就要捉她。沈轻程不耐烦地推他,“不要。”
陆知远见她嘴唇发白手脚冰凉,不由得手自然而然滑到她小腹上。
“怎么了?日期变了?”他不自觉放轻了声音好言好语地问。
话一出口,自己却又登时恼怒起来。什么叫日期变了。他居然记得她以前的月事日期是吗。不仅记得,还在意。
陆知远觉得自己无法容忍。他像是被揭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心事一样恼怒,于是他要努力证明些什么。
然而落在沈轻程眼里,他的行为已经开始变得十恶不赦。上一秒还好好的陆知远,下一秒手就滑到她的腿上。“那就用其他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