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修看到晏阳嘉坚持就忍不住想叹气。

  他现在是彻底了解,晏阳嘉就是非常死心眼。

  要做什么事情就必须要做,就算不休息也要给做完。

  他有心说一句,但是看着晏阳嘉看过来的目光,又咽了回去,算了,他想做就做吧。

  “那你先喝口水,半天了,一口水都没喝。

  也站起来走走,一直坐在那里,你的腰肯定容易复发。”

  舒修还是忍不住念叨一句。

  一坐就是半天,虽然手上的活没停,但是屁股却没动一下。

  要是不起来走走,等全部都搞好,他敢保证晏阳嘉的腰病肯定还是要犯。燙淉

  他不说还好,一说晏阳嘉下意识的挺下腰,因为长时间的坐姿,腰果然有点酸。

  而且昨天他就已经剥了一天的玉米,也是坐在那里。

  舒修一看晏阳嘉的脸色就知道腰肯定又有点问题,就有点着急,“你看,让你休息休息,你还不肯。

  等你再和上次一样,我看你怎么办,受罪的还不是你自己。”

  虽然舒修搬了个小凳让晏阳嘉坐,但是晏阳嘉个子高,腿长。

  这小凳不像实验室的凳子都是高的,和实验台都是相匹配的高度。

  他坐在这个小凳上腿都没办法伸展,但是又比他蹲在那里干活强点。

  晏阳嘉抿唇,站了起来,活动了下,刚才的酸痛立刻缓解不少。

  他松了口气,要是真的和上次一样,他才真的郁闷。

  “没事,站起来活动下就好了。”

  舒修将手中的水壶递给他,“先喝水吧,我现在回去做饭,如果做好饭你还不回来,我就把你揪回去。”

  他认真的看着晏阳嘉,“不是不让你干活,但是要有度。

  身体才是真正的本钱。

  就算你要干活,你身体受到了损伤,是一件得不偿失的事情。”

  这个道理他以前经常听他妈念叨他爸。

  以前他爸就属于干活很拼命的,他妈就揪着耳朵跟他爸说这话。

  后来舒母过世之后,舒父不再有人在他耳边说这个话,反而干活没那么拼命了,好像一下子变得很没上进。

  但是舒母说的这个话,不仅是在舒父心里打转,就连舒修也记得特别清楚。

  晏阳嘉沉默了,才低声开口,“知道了。”

  最开始的时候他觉得舒修这个人喜欢偷奸耍滑,所以干活什么的都不积极。

  但是相处的时间长了,他觉得舒修这个人就是看着不正经,但是实际上人还是很好。

  他说的话都是从关心的角度说的,也并不是非要他偷懒的意思。

  实际上他也没见过舒修对别人说这个话。

  他看别人干活从来也不会让别人少干点。

  昨天他在剥玉米的时候,就听到一群女人在八卦村里的事情。

  说的人他都不认识,也没怎么接触过,但是舒修的名字也被人提到不少。

  说什么都有,但是大多都是不屑的语气。

  他当时听的就觉得这些人真是聒噪。

  但是不可否认,可能如果他不和舒修接触,听别人那么说,也会有觉得这个人不怎样的想法。

  但是他们住在一起,家里活都是舒修在做。

  要说他懒,一点懒的迹象都没有。

  他们住一起,他甚至什么都不干,舒修都能把所有的一切都安排的好好的。

  想到这里,他还有点羞愧。

  总觉得他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舒修见晏阳嘉确实听进去劝了,这才满意的离开。

  眼看就到晌午头,他还是先把中午饭做出来让晏阳嘉回来吃饭。

  在他看来,晏阳嘉干活了就需要好好补一补。

  回到家舒修先把昨天沈彦修带回来的肉取出来,这种天肉放不了几天。

  切了满满一盘的肉丝,又去后院摘了辣椒,直接青椒炒肉丝,好吃又下饭。

  中午焖的米饭,舒修特意多焖了点,想等晚上的时候做个蛋炒饭。

  他去扒拉了下存货,鸡蛋没多少了,明天的时候他准备去搞一点过来。

  刚好今天晚上有一批新货要到,他还要带人去接货。

  舒修脑子里把事情都排了一遍,想到晏阳嘉今天腰又有点不舒服,想着一会儿去再给他拿点膏药。

  晚上的时候应该给他用毛巾敷敷就好了。

  这样也能有效的缓解疲劳。

  舒修虽然脑子里在想事情,但是手上却没停。

  今天的米饭是用地锅蒸出来的,他刻意多焖了一会儿,这样最下面一层米就会变成锅巴,再撒上白糖,味道甜甜脆脆的。

  这是舒母最喜欢的一个吃法,舒修以前没少吃,他觉得晏阳嘉应该也会喜欢。

  又顺手打了个西红柿蛋汤,午饭全部都做好。

  舒修看了看时间,差不多也到下工的点了,他出门准备叫晏阳嘉回来吃饭。

  刚打开房门,就见晏阳嘉往回走着。

  他微微挑眉,“你东西都做好了?”

  “没,其他的下午再做。”晏阳嘉解释了一句。

  没想到今天这么听话,舒修倒是挺高兴的,“赶紧洗手吃饭吧。”

  他就说嘛,活是永远都干不完的,何必非要一鼓作气的做完呢?

  不过晏阳嘉今天这么听劝让舒修吃饭都舒心不少。

  撒了白糖的米锅巴果然让晏阳嘉喜欢。

  一整个锅底的米锅巴,他自己吃了大半。

  “你要是喜欢,下次蒸米饭还是这样做。”舒修笑眯眯的。

  他就喜欢看晏阳嘉每次都吃很多的模样,这让他格外满足。

  晏阳嘉现在已经不会因为自己吃的多而不好意思,舒修做的饭菜意外的合他胃口。

  就像舒修说的,他是交了伙食费的,所以吃什么都不要有负担。

  他觉得这话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他刚来的时候给舒修的钱,足够一个家庭几年的开支了。

  就算像舒修这种天天有肉吃着也能吃很久。

  两人吃完饭,舒修刚把盆里压好水碗筷放进去,门就被敲响。

  晏阳嘉去开的门。

  门口站着那天一起来的一个女知青,叫方晓。

  方晓是个扎着两根麻花辫的姑娘,比晏阳嘉晚两站上车。

  她看晏阳嘉,脸上露出甜甜的笑意,“晏同志,我来是想邀请你晚上参加咱们知青点的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