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 你跟季珣到底是什么关系？”安婷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就像是恶霸逼问小媳妇一样。
只不过她逼问的人，现在还在回想刚刚车上的事情。
在程阮说出那句“你好厉害啊”, 车上的气氛就变得格外诡异, 王征在当鹌鹑，尽量减弱自己的存在感。
一只修长的手捏住了程阮精巧的下巴, 另一只扶住了他的腰，季珣看着程阮的眼睛。他的眼睛很漂亮，干净而又澄澈，仿佛一眼能望到底。
在对上时，季珣就知道他是真的不明白, 想到他的身份，不明白也是正常的。
季珣突然松开手, 程阮的身体突然没有了支撑，直接向前扑去, 正正好好落在季珣的怀里。让人忍不住怀疑，这人是不是故意的。
程阮的脑袋正好撞到季珣的胸口，发出一声惊呼。
王征看了眼后视镜，决定还是当个只能看到路的瞎子，没想到啊……季珣居然也有这么一天, 真是……太有意思了。如果不是条件不允许, 王征恨不得直接拍下来。
贴在季珣的胸口, 程阮能清楚感受到对方肌肤上的热度和那有些快速的心跳声。
“它跳得有点快。”白嫩的手掌抵住季珣的胸口, 程阮仰着头, 看着季珣的下巴, 满是茫然不解。
季珣没做声，将人扶正, 替他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头发。
车停了下来。
————
“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安婷气笑了，抬手扯着程阮脸颊上的软肉，把他飞走的思绪拽了回来。
程阮回过神来，夺回自己的脸颊，捂着脸道：“没什么啊，就是……宠物和饲主的关系。”
安婷不懂。
她大为震惊。
你们到底在玩些什么东西？
安婷扶住桌子坐下，再不坐下她怕把自己摔了，由于这短短的一句所含的信息量过于庞大，她感觉自己的cpu都要烧了。
“婷姐，你还好吗？”察觉到安婷不太对劲，程阮连忙倒了杯热水放她手边，关切地问道。
安婷摆了摆手，“我没事。”就是有点没缓过来。
“所以你之前不让我去接你，不告诉我地址，是因为你一直住在季老师家吗？”安婷问。
“对啊……”程阮如实回答，反正季珣现在什么都知道了，他也没必要瞒着安婷。
于是在接下来的一问一答中，安婷感觉自己更难受了，有种自己捡到的小白菜，结果是大灰狼的。
安婷能看出来程阮对季珣是有一种天然的好感和依赖感，她抓着桌沿的手微微用力，指尖有些发白。
可季珣是怎么想的呢？
想到季珣那两次的发言，安婷非常同情王征，但她更怕的是程阮被人骗了。
季珣在工作上是非常认真，但他私底下是什么样子的，没有人见过。程阮实在是太好骗了，安婷操起了老妈子心，生怕他吃亏。
“那你欠的钱，他没说帮你吗？”安婷突然想到程阮欠的高利贷，她本来是想帮程阮的，但被拒绝了，但季珣呢？
“为什么要帮我？”程阮没能理解安婷的意思，“那是我欠的啊，每个月我都在还。”不然他也不会一直抱着个碎屏手机用，新的还是季珣的备用机。
安婷也不知道再说些什么好，只能对他说：“如果遇到事情一定要跟我说，无论是什么事都可以找我。”说着，揉了揉程阮的头。
“好！”程阮感觉到安婷的关心，非常地开心。
安婷转移了话题，开始说剧组的事情。
程阮明天就要飞到隔壁市去，后天就要进组。
剧本他已经翻了很多遍，也跟教导他的老师谈论过一些比较复杂的点，在剧本上写了不少笔记和标注。
虽然不是第一次进组了，但安婷还是会有些不放心，她虽然会跟过去几天，但也不会一直陪着程阮在剧组里。
程阮要去剧组的事情已经是确定好了的，只不过有的人心里却不是很舒服。
晚上回去后，季珣的生活助理正在给程阮打包行李，这种活他干过很多次，熟练得很。行李箱装的衣服都是季珣按照程阮的身形买回来的。
怕他穿不习惯修身的，就尽量买得偏宽松一些。
程阮只需要安心地做一个小废物，季珣就已经让人帮他处理得妥妥当当。
他穿着睡衣窝在季珣的旁边，今天的看电影时间到了。
季珣选了一部去年出的恐怖电影，这部电影拿过好几个奖项，只不过他一直没有看。
点开播放，季珣的目光扫了眼身旁的青年，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
程阮来这里这么久了，看的片子都是跟着季珣走的，所以他根本就没有看过恐怖片。
平稳的开头，略带压抑感的画面，随着剧情的发展，音乐诡异，画面也变得格外可怖。不知不觉，程阮已经将大半个身体贴在了季珣的身上，白皙的手指紧紧抓着对方的衣服，腿都抬起来放在沙发上，但眼睛还是睁得大大的。
001也陪着他们一起看电影，它就待在程阮的脑袋上，看得格外认真。
当剧情发展到高潮，画面中突然出现的鬼把本就不安的青年吓了一跳，猛地往后一翻。
下一秒，人不见了，白腹黑背的小肥啾就跟一个球一样，从沙发上滚下去，滚了好几圈撞到茶几的一角，才停了下来。
“……”
这个发展过于快速，季珣都有点没反应过来，他关掉电影画面，将撞得晕头转向的小肥啾从地上捡了起来。
本来只是想看看这个家伙的反应，没想到把人吓成了肥啾。
季珣的心里突然有了几分后悔，他揉着小肥啾的脑袋，轻柔地问道：“你还好吗？”
小肥啾叉着两条腿，缓了好一会才点了点头，虚弱地回应了一声：“啾~”
“不看了，我带你去吃零食。”季珣心疼起来，正准备带着小肥啾去拿零食，手上的小家伙就往沙发上扑哧。
漂亮的青年抱住男人精壮的腰身，可怜巴巴地看着季珣，“我想吃零食，也想继续看！”
季珣：“……”
几分钟后，程阮拿着一盘切好的水果靠在季珣身上，电影接着刚刚的位置继续播放。
等看完时间已经很晚了，程阮面前的盘子干净得像没装过东西，那盘水果，季珣一口都没吃着。
“去刷牙。”季珣拍了一下程阮的背。
程阮点点头，趿着拖鞋就刷牙去了。
等睡到床上，灯一关，程阮闭上眼睛就想起电影画面，又害怕了起来。他悄悄睁开眼看着身旁的男人，小心翼翼地往他身边凑凑，再凑凑。最后直接整个人都缩在季珣的怀里，他才心满意足，打着哈欠慢慢睡过去。
程阮抱着季珣的腰睡得香甜，而被他抱着的人却睁开了眼睛，看着怀里的人。季珣本来以为他不怕的，结果没想到晚上睡觉时还是会怕。
季珣调整了一下姿势，抱着青年慢慢地睡过去。
一夜好眠。
第二天一大早，程阮就被闹钟叫醒，兴冲冲地吃完早餐，打了个招呼就拎着行李箱跑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干什么跑路了呢。
王征突然有点心疼他家艺人，季珣一早上都是低压状态，特别是在程阮出门后，那个样子跟别人欠了他五百万一样。
真的欠了他五百万并出门了的程阮开心得不行，他还没坐过飞机呢！
在持续的低气压下，王征认真地反思了自己，为什么要心疼季珣，真是糊涂啊！哪有打工人心疼老板的，真是不应该。
程阮离开后的第一个晚上，季珣躺在熟悉的大床上，却有点睡不着，下意识地伸手却只摸了个空。
程阮也没好到哪里去，他躺在酒店的床上，脑子里闪烁着电影画面，整个人都躲进被子里，还是没办法驱散脑子里的画面感，反而愈发强烈。
001试图安慰着自己的宿主，但一点用都没有。
过了一会，一只手快速地伸出被子拿起枕边的手机，迅速缩回来。
程阮咬着唇，给季珣发了个消息，但现在这个时间，季珣应该睡了吧？
但程阮的消息刚一发过去，手机上跳出来一个视频通话，吓得他没拿稳手机，砸了自己的脸。
视频接通，披着外套的男人正在阳台上，手机画面一片漆黑，“怎么了？”
熟悉的声音响起，程阮往被子外蛄蛹，房间的灯还亮着，季珣终于看清了程阮的脸。
程阮被手机砸了脸，痛得要死，现在听到季珣的声音，眼泪止不住往外冒，看起来委屈极了。
季珣眉头一皱，浑身上下散发着令人害怕的气息，“怎么哭了？出了什么事？”他问着，手上没停，立马联系了助理买最近一班的飞机票。
疼得还没有缓过神来的程阮，头靠在床上，委屈巴巴地：“疼……害怕，呜呜。”
“别怕。”
“我在这里。”
安慰的话让程阮稍稍镇定了一些，季珣安抚着程阮，那边的机票也已经买好了。
季珣把程阮哄睡着。
凌晨三点，穿着大衣的男人出现在程阮住的酒店。
安婷半夜被王征打电话吵醒，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出来，警惕地看着季珣，在多方面思考下，还是交出了程阮房间里的备用房卡。
“滴——”的一声，房间门打开。
本来就睡得不安稳的程阮睁开了眼睛，迷迷糊糊地朝着自己熟悉的味道靠过去，在他的怀里蹭了蹭然后陷入更香甜的梦乡。
附近的烧烤店里，换了身衣服的安婷跟王征正在一起撸串，两人面面相觑，异口同声地叹气。
“唉——”
王征举起酒杯：“为工资和奖金干杯。”
“干杯”
玻璃杯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