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宅子很大,通过主宅后有一口半亩方塘,塘的边缘是几米宽的绿地,更远处则是几间杂货间,总之乔一瞧见的就是这样,包括主宅左右的偏宅他都一一探查,除了偶有一缕难以扑捉的鬼气外,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这缕鬼气说来也奇怪,每当他想施法追踪这缕鬼气去向,结果一下就飘散不见,仿佛是那只鬼刻意躲着他,又或者是在害怕他。
乔一再次审视自己面容,明明是让人见了就想亲近的外表,有可怕到吓跑鬼?
这一夜无事发生,乔一在偏宅睡到自然醒,待他踏出房门,刚伸一个懒腰,就听主宅哐当一声,紧接着萧宏的惊叫传来:“啊——,道...道士。”
他赶到时看到的就是萧宏惊慌失措的跌坐在地,旁边是他摔了一地的茶杯,而前面的茶桌上正有一只开肠破肚的鹿。
乔一在空气中捕捉到了一缕微弱的鬼气,但很快又消失了,他来到茶桌前,仔细打量起野鹿。
这只野鹿不是被枪击,也没有刀痕,从它外泄的腥臭肠脏来看更像是被什么利爪撕开,而且内脏已经被吃了一半,血液还很新鲜,热泊泊的流满了茶桌,应是刚死不久。
萧宏蹲在一旁吐了半晌后,才惨白着脸道:“实不相瞒,这已经是我遇到的第二次了,但前一次是一只野鸡的尸体。”
乔一蹙眉,检查了野鹿的伤口后淡声道:“还请您将这件事详细说来听听。”
萧宏起身,喝了口水压压惊,开始回忆道:“这是还要从几个月前说起走。”
“三月份我去港口进货,虽然距离比较远,回来需要三天时间,但一切还算顺利,货物也没有问题,可是我回来后再次打开货物却发现多了一张白色手帕,上面还绣有一朵牡丹花。”
萧宏边说边翻开抽屉将那张手帕拿出来递给乔一,又接着道:“当时我并没有多想,觉得可能是哪个人不小心弄丢了,本来我想直接丢了,又担心这可能是别人的珍贵之物,便留了下来,等着那人找来这里取回。”
“万万没想到在这期间有越来越多的怪事发生,起初每隔一段时间就有一个脏乱的布娃娃躺在茶几,后来是一些女人的饰品,我们觉得这个事情太怪异,我媳妇就让我请道士,最开始请的道士来宅子做了两天法,然后人变痴呆了,跑了。”
“再后来已到了六月份,我媳妇刚好怀孕,结果...结果...”
说到这里,萧宏突然有些泣不成声,乔一好奇,抬头看向他,笃定道:“结果你媳妇死了?”
他打量过萧宏的房间,是个双人床,而且床头还有他和媳妇的照片,可是他来到这已经第二天了,并未见到女主人。
“是。”萧宏擦干泪水,“就在后面那口塘,我媳妇就跟往常一样去喂鱼,那日晌午我做好了午饭去叫她时,她之前站的位置饲料撒了一地,人却扭曲的浮在水面上,面容狰狞,死不瞑目。”
“这时我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家里一定是撞上厉鬼了,我自问没有得罪过谁,也没有杀过人,竟遭这等惨事,上天不公啊。”
萧宏理了一下悲恸的情绪,又道:“我刚办完我媳妇的丧事没几天,第二日起来时就在茶桌上看到了一只死相惨烈的野鸡。我发现这事越演越恶劣,自从上一个道士来我宅子变痴傻之后就没人敢来,所以我只得奔赴千里,寻到青天,恳求有能者解决此事。”
听完事情的前因后果后,乔一沉默半晌道:“你收到的东西保存着吗?”
萧宏:“那么邪乎的东西谁敢留着啊,早就烧了。”
“...”
乔一本还想试试能不能通过古里给的追踪符找到作祟的鬼,如果被烧了那就没办法了,看来还得另寻办法。
萧宏看到一脸严肃的乔一,急了,忙道:“道士,我是不是做错了,不应该烧?”
乔一摇头,表示无事,他决定再去那口塘检查一番。
根据萧宏所言,隐藏的那只鬼并非想要他命,从‘赠礼’这方面来说,更像是在向萧宏表达爱意,所以暂时不用考虑萧宏的安危。
塘面很平静,远处看就像一面镜子,偶有左右两棵参天大树落下一片叶子溅起微弱水波。
乔一站在树底下,瞬间凉爽了不少,如果再来上一瓶清凉的草莓汁就再好不过了。
想到这的他身姿一顿,眼眸低垂,片刻后又蹲下身,望向平静的水面,水下那个一筹莫展的少年突然变得陌生起来。
“呵...”他无奈的扯起嘴角,还真是有些想念明楚那只厉鬼呢。
这样的自己真的很陌生,明明很讨厌总是被明楚欺压的感觉,但看到厉鬼每一次不顾生死的救他,内心又是那么的悸动,这种感受真的好复杂。
乔一扬起头,本想放松身心迎接这刮来的一缕微风,结果一抬头便见一张天使脸噙笑看着他,乔一瞳孔猛缩,心跳迅速加快,一种莫名的躁动忽然浮上心头。
“明...楚?”他没有发现他叫出这两个字时声音有多颤抖。
他闭眼再睁眼,想要仔细看看这个人,结果再次睁眼时,除了繁茂绿叶便是刺目的阳光,哪里还有什么人。
乔一觉得自己的胸口像是被什么剜了一下,猛然转身,想要看看刚刚出现的人去了哪里,结果并没有见到自己想见的人,倒是瞧见一抹黑影从不远处的杂货间一闪而过。
他滕的一下站起身,追逐而去,如果他没看错的话,刚才那抹黑影全身上下充满鬼气,十分凌厉,在如此烈阳之下还能自由行动其修为定是到了摄青鬼境界,甚至有可能还在这之上。
他之前见黑影消失的地方就是这间杂货间,房门还半掩着,里面昏昏暗暗,看不清。
乔一点燃一撮灵力,引以为光,在他推开房门的那一刹那,瞬间一股腥臭味夹杂着腐臭扑面而来,其味道浓烈到可以熏瞎双眼,饶是见过再多血腥场景的他也忍不住胃部一阵翻滚。
他捂住口鼻,将灵光置于上方,狭小的房间一下变得光亮起来。
这间屋子堆的东西还不算多,只有几块烂木头,角落挂满的蜘蛛丝足以说明这间房间很久没人踏入,再往下看,乔一猛然倒退两步。
场地过于血腥,不知名的内脏残渣溅了一地,还有数条腐臭的鱼,被什么啃过,并未啃干净,鱼脏还露在外面。
房间的阴气也很浓重,但并没有鬼怪存在,出了这个房间就烟消云散。
乔一打量一番后发现无迹可寻便准备退出,结果脚底板不小心踩到一个硬物,低头看时,是一枚金色耳环,纯黄金打造的。
他拾起耳环退出了房间,先是大口喘了几口气才打量起手中饰品,耳环本身没有什么特殊之处,但出现在那样一间房间就有些奇怪了,总不能说哪个人傻钱多的金主故意丢在这里的。
而且从刚刚的阴暗腐臭房间来看,那里应该是成了某只鬼的用餐地,至于这只耳环,很有可能是那只鬼的,乔一也初步猜测那应该是只女鬼,为什么会缠上萧宏,他还得进一步了解。
下午,他重新找到萧宏,并将耳环递给萧宏道:“你对这个耳环有印象?”
耳环是个环形,外圈比较宽,像弯月,萧宏看到这只耳环后,表情瞬间不自在起来,青一阵白一阵,像调色盘一样,好半晌才憋出几个字:“你...你怎么有这个耳环?”
乔一没作解释,只道:“想要那只女鬼不再缠着你,就老实交代。”
萧宏垂下头,沉默半晌后,脚步向主宅移去,片刻后便在他床头的抽屉里取出一个精致小盒,他把盒子拿到乔一面前打开,里面全都是金银饰品,亮闪闪的异常刺目。
而在盒子里,恰好有一只和乔一手中一模一样的耳环。
“这是?”乔一有些不理解,萧宏将这些金银财宝给他看是因为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想要贿赂他?
萧宏将盒子放到桌上,叹气道:“我之前不是说过吗?我接连收到东西,先是布娃娃,后是一些饰品,最后是野鸡野鹿,但我骗了你,这些东西并没有全部烧毁,首饰都被我留了下来。”
说完,萧宏又担惊受怕的抓住乔一:“所以是因为我贪心藏了这些首饰才被鬼缠上吗?如果是,我现在就把这些东西丢掉,全部烧毁。”
乔一仔细打量了一番萧宏,发现后者并没有说谎后才缓缓道:“不是。”
如果烧毁了可能还会加重厉鬼的怨气,毕竟谁也不想自己送出的美意被践踏。
但他并没有做过多解释,只让萧宏今夜还是像往常一样入睡,他则在东南西北四方布了阵,贴了符,只要厉鬼来,就会引燃符纸,他也会在第一时间发现厉鬼。
前半夜一直相安无事,直到后半夜,熟睡中的乔一猛然睁开双眼,瘦小的身姿一闪,很快便出现在院子中间。
他布置在北边的符纸已经燃了大半,但那里除了符纸带的一点火光,啥也没有,厉鬼早跑没了踪影。
他顺着北边追出去时,恰好是那半亩方塘,此时夜深人静,四周也阴森的可怖,但却没有鬼怪留下的一丝痕迹。
乔一不禁纳闷起来,开始怀疑这只厉鬼是否存在超能力,类似于隐身那种,不然怎么会在被他符纸烧了之后还能不留踪迹的消失在那探查范围内。
他甚至还通过古里的追踪符在那只耳环上布了阵法,结果却发现这个追踪符给他指引的方向是千里之外,需要好几天路程,可从昨天送上来的那只野鹿来看,厉鬼不可能在一天之内赶到千里之外。
所以他打消了这个念头,准备先布阵法试探一下会不会抓到厉鬼,结果证明虽然鬼没有抓他,但他至少知道那只鬼就在这里,并非什么千里之外。
可是这样一来,这个事情就变得更加棘手起来,或许他应该找一个帮手去千里之外查探一番。
古里是再适合不过的人选,以前没有朋友,遇到再大的难事都得一个人解决,但现在不一样,他已经将古里当作最好的兄弟,也是最值得信任的人。
结果一转身,他的双手就被两团鬼气牢牢钳住,这两团鬼气的威压相当强悍,像是毁天灭地的力量般,让他动弹不得分毫。
乔一不免有些心惊,想想他一个大天师修为,不仅察觉不到鬼气的靠近,还挣不脱两团鬼气的钳制,这让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这种修为已经远远超过了摄青鬼境界。
虽说这股力量相当强悍,但终究只是两团鬼气,挣扎半晌后乔一索性将灵力送入指尖,随即一道更加猛烈锋利的刀刃打出,一下将鬼气割的四散而去。
在他还来不及做下一步反应时,手臂猛然被一股大力拉扯,然后重重砸进一个硬朗的胸膛,在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后,幻化在他手中的桃木剑又悄然消散。
乔一将双臂垂在两边,任由明楚牢牢将他锁在怀里,他探出脑袋,仰望星空繁星点点,第一次明白,原来这就是所谓的思念之情。
明楚埋着头,贪婪的在怀里人儿秀发与脖颈间猛嗅,嗅完后又开始在那晶莹的耳垂上舔舐。
险些被勒断气的乔一实在忍无可忍,怒中带笑:“你这是想要谋杀吗?”
经这么一说,明楚才突然反应过来,自己的力道似乎太大了,如果乔一只是个普通人还真有可能被他直接勒断气了。
下一刻,他又赶紧松开,慌乱查看怀里人儿有没有受伤,发现除了臂膀有些被他抱过的红痕后并没大碍又放下心来,转而低头深深的吻上那张红唇。
这个吻很长,很深,也很狂,仿佛是要将欠下的两个月统统索取回来。
如此沉重的爱意乔一险些接不住,本想要推开身上人,却发现完全推不动分毫,最后索性放弃,任由他将自己吻的全身软弱,乏力的躺在宽阔的胸膛喘气。
不知两人就这样在树下相拥而站了多久,总之乔一觉得腿都麻的不能自主了。
活动两下后,他突然想起白天在塘边看到的黑影,抬头问道:“白天的那是你吗?”
明楚与他鼻息相交,没有直接回答,转而反问道:“你这是在想我?”
乔一猛然心跳加快,嘴上道:“没有。”
微翘的嘴角瞬间抿成一条直线,看上去失望极了,说出来的话带满了疯狂与凄凉:“我可是每日每夜都在想你,都快想疯了。”
既然都快想疯了,为什么还消失那么久?
这句话险些被乔一脱口而出,嘴唇微启后又被他硬生生咽了回去。
看着欲言又止的人,明楚柔声问道:“怎么了?”
乔一滚动一下喉结,惊恐自己刚才的想法的同时又干涩的挤出几个字:“没什么。”
明楚一眨不眨的看向怀里人,半晌后抬手擦干怀里人儿额头上突然冒出的汗珠,疑惑道:“很热?”
虽然已经入夏,可现在是半夜,还在池塘边,头上还是茂盛绿荫,不穿两件都觉得冷,怎的还流汗?
趁明楚分神,乔一慌乱推开他,自己退到一边,手都不知道往哪放,阴柔的面颊再配点无措,看上去楚楚动人,恨不得让人直接嗷呜一口,吃干抹净。
在他还在思考自己刚才为什么很希望明楚早点出现在他身边时,明楚两步上前又重新将他楼进怀里,眉头微蹙:“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为了避免尴尬,不再想那些怪异的想法,乔一转变话题道:“我来这是有任务在身,你应该也知道,这宅子出了一只厉鬼,奇怪的是我布了阵法也找不到她。”
明楚听后轻嗤一声,随后掌心向上握住乔一的手掌,答非所问道:“可否再愿陪我跳一只舞?”
“?”乔一抬起头,怪异的看着他,“干嘛?”
更何况天还这么黑,哪有跳舞的氛围。
刚这么想就听“啪”一声,几团淡蓝色鬼火一闪一闪的点缀在树干上,甚至半空都还漂浮几朵,还有平静的水面,看上去美妙极了。
鬼火不亮不暗,十分漂亮,用来营造两人暧昧氛围可是恰到好处,一切安排到位,也不等乔一拒绝,明楚直接将他拉到绿地上开始舞动起来。
这种感觉很微妙,本是怡然自得却又有些紧张,本该推开这种男男相拥的不合动作,却又有些眷恋这种温柔,难道这就是喜欢吗?
乔一有些不可置信,他真的喜欢上明楚了吗?也许是吧,毕竟他讨厌的只是辛辛苦苦修来的灵力被吸走,并不反感与明楚相吻时的感觉。
他忽然有些明白自己的感觉了,以前社交少,根本不懂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受,所以他从没有去深究过自己为什么并不讨厌明楚的触碰,甚至还一次又一次被吻的脸红心跳,到最后自己闭关时才明白自己是多么思念这么一个两月没见的人。
想明白缘由的乔一猛然抬起头,眼神变得异常明亮,刚启唇准备说点什么,却被明楚突然俯身下来的轻吻打断,并对他做了一个静音的手势。
乔一静下心,仔细倾听,耳边一道窸窣声由远及近,相当快,带着浓重的怨气,朝他们飞扑而来,是只厉鬼!
在这只厉鬼袭上来的一瞬间,乔一手中桃木剑一现,像是神祇降临一般,剑影一闪,女鬼便被烧的浑身疼痛,瞪着一双畏畏缩缩的双眼,像是见了比自己还可怕的鬼一样,惊恐的不停往后倒退。
女鬼正准备趁夜色调头逃窜时,忽觉身后一股威压降临,只那人身上散发出的凌厉鬼气仿佛就将她杀了千百般,比修罗可怕千百倍,她连抬眼的勇气都没有,最后只得抱头蹲坐在一旁,忍气吞声。
乔一无奈摇摇头,收起桃木剑,质问道:“你从哪里来?”
女鬼抬起担惊受怕的脑袋,眼睛眨巴两下后颤微道:“兴洋...港口。”
乔一算了一下港口与宅子的距离,相隔千里,走一面路都要好几天,这只厉鬼跑的有点远。
“为何而来?”
女鬼听到这话没有回答,再次将抱紧自己脑袋,瑟瑟的缩在一旁。
“说。”
乔一的声音突然变得凌厉起来,吓的女鬼一哆嗦,忙喊叫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看的出来女鬼并没有撒谎,只是生前事应该被她忘的差不多了,乔一索性换了一个问题:“茶桌上偶尔出现的东西是不是你送的?”
女鬼拉拢着脑袋:“是。”
“宅子的女主人是不是你杀的?”
这句话问出后又是好半晌没有回应,乔一不耐烦的幻化出桃木剑指向女鬼,女鬼见状惊恐一缩,刚在焚烧的疼痛还心有余悸,连忙回道:“是,别,别杀我。”
听到别杀我三个字,乔一觉得有些好笑,在面对一条活生生的生命时,这些作恶的人可曾想过别杀她。
他以前可能对此没有什么看法,但现在不一样,他认为杀人就得偿命。
“你为何要杀她?”
“我...”女鬼抱着头,燙淉吞吞呜呜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
乔一再次厉声喝道:“说。”
女鬼快将自己缩成了一个球,声音颤抖的能筛糠:“她,她抢我喜欢的人,该死。”
“你喜欢萧宏?”乔一质疑道。
女鬼听到这个名字瞬间神气扬扬起来,抬头挺胸道:“是,我要嫁给他的。”
乔一本想补一句人鬼殊途,化了她的执念,但一想到对面的明楚后又咽了回去,转而道:“你因何而死?”
这句话像是一个雷区,女鬼突然变得暴躁起来,在乔一毫无防备时猛然伸出利爪朝他袭来,结果手才伸到半空就听咔嚓一声,被一团鬼气生生扭断。
女鬼疼的满地打滚,时而哭泣时而大笑,嘴里疯言疯语:“啊——对,他们就是这样,这样拧断我双臂双腿,然后狠狠的糟蹋我,再然后,再然后把我丢到河里,呜呜...他们好残忍,好可怕。”
说到最后女鬼已经哭的泣不成声,这时宅子的后面又来了一个人,是萧宏,应是被吵闹声引来的,见到地上蹲坐的女鬼后,萧宏被吓的连退好几步,最后又鼓足勇气走到乔一身后,担惊道:“这就是出现在宅子的女鬼吗?”
话音刚落,最先做出反应的是女鬼,原本还是哭丧的脸一下眉开眼笑,跪趴在地疯狂朝萧宏爬来。
后者吓的不轻,赶忙往回跑,没跑出几步又被乔一叫住:“回来。”
萧宏应声停下,再回头看时,女鬼早被乔一一脚踹回原处,一张金铲铲的光圈将其牢牢禁锢。
“说说你和这个女鬼什么关系?”乔一饶有兴趣的看向萧宏,有种看戏不嫌事大的感觉。
萧宏狐疑的看了眼乔一,又走近看向女鬼,在女鬼狰狞又溃烂的脸上看了半晌才突然道:“你是云巧?”
女鬼一听萧宏还记得自己,激动的连连点头,兴奋的冒小花花,但想要往萧宏身上扑的身姿一下又被符文上的金光弹了回去。
萧宏有些不可置信:“你...你怎么在这里?”
云巧消沉的低下头,没有说话,只传来断断续续的抽泣声,乔一只好把问题转向萧宏,示意他解释一下。
看着乔一刨根问底的表情后,萧宏无奈的叹口气道:“云巧是我三月份去兴洋港口时认识的,当时进货回来在一个舞楼遇见她,我见不惯几个大男人对她动手动脚,就施以援手,将她摆脱了几个男人围攻,临走时我还给了她一些金钱和一张护身符,望可怜的她得到上天护佑,并劝她别在舞楼这种卖艺还可能随时丢身的地方工作,结果没想到几个月不见,再见时竟是这样的场景。”
听完萧宏的叙述,乔一瞪圆了双眼,满脸写满了:就这?
他还以为这两人会是一段什么爱恨情仇,轰轰烈烈的感情故事,结果啥也不是。
立在一旁的明楚在听完这段话后,抬手一伸,直接从女鬼的身上扯下一个护身符递到乔一面前:“就是这个。”
“?”乔一不解。
明楚耐心解释道:“因为这个护身符,所以你找不到她,这个符能将她的鬼气完全隐匿。”
乔一抬眸,与明楚四目相对,他刚才清楚的从明楚话里捕捉到了“你”,而不是“我们”找不到她。
这不免让他有些疑惑:“你早就找到她了?”
明楚点头,乔一气的咬牙切齿:“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
本以为前者听到这话会解释什么,结果神色一愣,当着众人的面直接将他搂入怀中:“我还以为你一点也不想依赖我,是我错了。”
“...”
如果直接告诉他女鬼躲在哪是依赖的话,乔一并不是不可以接受,可是要让他无劳而获就找到女鬼却是有些不能接受。
乔一有些尴尬的推开明楚,表情认真道:“你没错,我确实不想依赖你。”
这话是真的,但不是不能接受依赖这种感情。
见乔一真的生气了,明楚变得很是慌乱,两只手左放不是,右放也不是,焦急道:“对不起,可是这个事情很棘手,如果让你一个人去解决的话估计得花上半个月,我等不了那么久,所以我先你一步把事情调查了一半,你再来解决时会快上很多。”
乔一忽然有些明白明楚为什么会带他到那个杂货间了,原本是想通过私有物找到女鬼,结果没成,半夜又拉他共舞,引出女鬼,这样一想就能理解了,至于共舞,完全是因为女鬼生前在舞楼工作,又惨死,这个事情很是能刺激她,所以才会成功引出女鬼。
不过他很在意明楚说的“我等不了那么久”是什么意思?是他要离开这个世界?还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如果是前者他真的有些不能接受。
“所以你等不了那么久是什么意思?”
“我想抱你。”
“轰“,这四个字像是五雷轰顶,虽不是什么稀奇话,但在现在的明楚口中说出来,是那么的真挚与爱惜,让他一时竟无言以对,喉咙处像是被烈火灼烧一般。
“咳...你们要撒狗粮别在我这老男人面前撒。”
萧宏的话一出,场面再度变得尴尬起来,乔一的脸色有些躁红,简单对萧宏说了一下女鬼的处理事宜,并告诉他宅子不会再闹鬼后便落荒而逃。
明楚紧随其后,在路过郊外的一片密林时,他突然抓住乔一,一把将他扣在怀里,紧接着密密麻麻的热吻疯狂落下。
乔一被吻的有些上气不接下气,才抬起挣扎的手又被明楚抓住,随即将它扣在身后,空出一只手来开始剥怀里人儿的衣裳。
乔一猛然一惊,唇被堵住,勉强挤出来的几个字都有些口齿不清:“嗯,你不会…想…打野…战?”
明楚抬眉,喷出一口热息:“无关野战,只是现在,立刻,马上,我要抱你。”
说完乔一便被狠狠的推倒在一旁干燥的杂草堆里,小表情惊恐又慌乱:“不要。”
“不行。”
(完)
【作者有话说】:谢谢小可爱们的支持,新坑《穿成自己书里的作死小受后》预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