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之后,江渭呈终于可以从医院里回家了,出院的前一天,两人去婴儿室里抱回已经确认脱离危险的女儿。

  或许是能感受到抱着自己的人是辛辛苦苦把自己生下来的人,被打扰了睡眠的小婴儿不哭也不闹,闭着眼睛任由俞兆轻拍着自己的后背。

  婴儿的小身体实在是太软了,俞兆抱在怀里连路都不会走了,视线落在她还没有完全褪去黄疸的脸上,有些怜爱地低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亲。

  江渭呈搂着俞兆的腰往医院大门走,伸手护着俞兆不让他撞上行人或者是其他什么地方。

  “这么久没回公司,江氏的股票不知道跌了多少。”

  “跌了的还能涨回来,你老公我不会让你喝西北风的。”

  俞兆闻言,剜了他一眼,没好气地用脚尖踢了踢江渭呈的小腿,发泄着自己的不满。

  “没事,你破产了我还能养你,只要你一天叫我一声老公,豪车想要哪辆我就给你买哪辆。”

  江渭呈只是笑笑,打开车门手挡在俞兆的头顶。

  俞兆弯腰坐进车厢后座,他的腰因为生产落下了伤,江渭呈从自己身边抽出一个软绵绵的靠枕,枕到了俞兆的腰后。

  小婴儿在俞兆怀里熟睡,俞兆整个人都靠在江渭呈的怀里,身上沐浴露的清香钻进鼻间。

  江渭呈低头能够看见俞兆浓密得似丛林的睫毛,还有高挺的鼻梁。

  女儿长得像俞兆,看得出来以后会是个大眼睛的可爱姑娘,江渭呈越想越开心,在俞兆脸上亲了一口,又低头在女儿的脸蛋上亲了一口。

  俞兆看似嫌弃地用手肘推开江渭呈,抹了抹脸上不存在的口水,也低头跟着江渭呈一起望着女儿的样子。

  “怎么长得一点都不像你。”俞兆伸出手指点了点女儿的小鼻尖,婴儿眼睫轻轻颤动有要醒过来的迹象,俞兆赶紧轻轻晃动着身体,嘴里哼着舒缓的小调。

  江采悦的眉眼之间能瞧出俞兆的影子来,俞兆的母亲来看过一眼就说这孩子跟俞兆小时候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江渭呈一听欣喜得不得了,他一直盼着孩子能够跟俞兆长得像,这样他就能收获一只小俞兆,并且陪伴着她长大。

  俞兆就不乐意了,生下一个孩子还是跟自己长得像,让他非常没有成就感。

  ·

  俞兆跟江渭呈出院,为了庆祝俞正川在家里自己摆了宴席,请五星级饭店的厨子做了一大桌子的山珍海味。

  江亦临和郑弋阳也欣然赶往。

  俞兆母亲抱着孩子不愿意撒手,嘴角几乎要咧到耳后去了,不断地轻声跟宝宝说着话,也不管对方能不能听得懂。

  孩子能够察觉出外婆对自己的喜爱,嘬着小嘴任由第一次当外婆的老人折腾自己,也不哭不闹。

  俞正川看得眼热也想抱一抱孩子,谁知道他刚抱到怀里,孩子就扑腾着哇哇大哭,他浑身僵硬不敢动,任由老婆从他怀里将孩子抱走了。

  他从来没有抱过这么小的孩子,在他印象里自己第一次抱俞兆的时候,他已经3岁会叫爸爸了。

  午饭后,孩子睡熟了被放在小小婴儿床内,俞兆的母亲把俞兆从刚出生一直到14岁的照片相册搬了出来,跟江渭呈凑在一起看俞兆小时候的照片。

  “这张是俞兆两岁的时候被虫子咬了一口,他爸爸用草莓逗他。”

  照片里的俞兆红着鼻头脸上挂着泪水对着镜头笑,露出还只长了四颗门牙的牙龈,眼睛笑得都眯了起来。

  “这张是俞兆三岁生日的时候拍的,那还是他爸爸第一次抱他,高兴得晚上都睡不着,搂着我要我给他讲故事。”

  小时候的俞兆脸蛋圆圆的,笑起来左脸颊上有一个淡到几乎要看不见的酒窝,江渭呈很想穿越时光去抱一抱这个可爱的小萝卜头。

  “这张是俞兆第一天去学校,穿着蓝色的制服,不愿意坐校车,最后还是他爸爸开车直接送去的学校。”

  相册里面记录着俞兆从小到大的痕迹,有哭着的有笑着的也有生气的,翻到最后一张是俞兆高中毕业的单人照。

  穿着白色衬衫的俞兆单手插兜站在树边,他身形修长,白色衬衫的衣摆被扎进收腰的裤子里,勾勒得一双腿长得过分。对着镜头有些微的不自然,但还是勾着唇扬起一个笑。

  阳光透过树梢上的树叶筛在俞兆的肩上发丝上,他半边脸隐在阴影里半边脸被太阳照得发亮,高挺的鼻梁像是分界线一般,瞳孔折射出阳光被染成琥珀色,里面光点闪烁。

  比烈日还耀眼,让他晃神。

  江渭呈开始嫉妒起所有参与过俞兆成长的人,他们能够看见这么优秀的俞兆,能够看着他从一个奶团子逐渐长成了现在这副勾人的样子。

  “小呈喜欢吗?喜欢这本相册就送给你了。”

  跟江渭呈接触了之后,俞兆母亲才意识到这就是一个温柔善良又有能力(俞兆:你确定?)的孩子,两个人之间的关系通过俞兆小时候的黑历史迅速拉进。

  江渭呈对那本相册爱不释手,俞兆听自己小时候的糗事听得耳热,干脆一个人坐到了江亦临身边不去理那两个念旧狂魔。

  郑弋阳吃完饭之后就赶回了医院里,江亦临正拿着手机跟他发着腻乎乎的微信,俞兆只看了一眼就嫌弃地扭开了头。

  原本涟漪暧昧的气氛被江亦临一声接着一声的叹息给破坏了,俞兆听不下去了开口问他发生了什么。

  江亦临把郑弋阳母亲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跟俞兆说了一遍,仔细一算,距离上一次被郑弋阳的母亲“抓奸”到现在已经过了一个多月了。

  俞兆猛地拍着身侧的沙发,横眉怒目道:“这么重要的事情你现在才告诉我?郑弋阳是个摆设吗?处理不好母亲跟爱人之间的关系,那还要他干什么。”

  江家人都护短从来都是不分对象的。

  眼看着江渭呈跟俞兆母亲的视线都往这边看来,江亦临拉了拉俞兆的手腕,低声说:“这不是之前一直都忙嘛,我也不好拿这种事情来让你操心。郑弋阳那边是我不准他跟母亲闹翻的,要是以后真的成了,那我跟他母亲见了面得有多尴尬啊。”

  知晓江亦临的难处,俞兆宽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俏皮地向他眨了眨左眼,“这件事情就交给我了,保准让你跟郑弋阳回家过年叫爸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