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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蛋糕来啦!”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奶油香,小枣转过头,看见纪守秋口中的向叔叔,手里端着一个刚烤好的蛋糕。

  蛋糕上铺了一层淡淡的奶油,加以草莓点缀,小巧可爱。

  “刚出炉的,赶快尝尝。”

  有了刚才的插曲,小枣明显对向芒希放下了戒备,但要说完全没有,是不可能的。

  向芒希朝他眨眨眼,露出个笑容。

  小枣忙低下了头。

  向芒希不在意地笑笑,心想这孩子还蛮害羞的。

  纪守秋从厨房里拿了叉子和盘子,放在桌子上,把蛋糕切成小块,放进小枣的盘子里。

  “你向叔叔做的,非常好吃。”

  小枣没动。

  纪守秋接着说道:“你别看你向叔叔人没个正行,他可是餐馆里最年轻的师傅。”

  向芒希不乐意地碰了碰纪守秋的肩膀:“纪守秋,你这是夸我呢?还是损我?”

  纪守秋切下蛋糕,放进向芒希面前的盘子里,笑道:“当然是夸你。”

  “我怎么觉得你在损我。”

  “当然没有。”

  纪守秋已经将一块蛋糕吃下肚,一眼瞥见好友正看着一动不动的小枣。

  “小秋,”向芒希小声问,“小枣没吃蛋糕,这样没什么问题吗?”

  “没问题。”

  “真的没有?”

  “你放心吧,”纪守秋又咬了一口蛋糕,“有时候不去在意,小枣还能自在些。”

  向芒希将信将疑,假装不在意小枣的存在,学着纪守秋的样子,也咬下了蛋糕。

  果然,小枣的胳膊动了动,终于拿起了叉子,慢慢地叉起了蛋糕。

  纪守秋的声音适时响起:“小心烫宝贝。”

  蛋糕停在了嘴边,小枣看了看纪守秋,小口小口地呼着,然后慢慢吞下去。

  向芒希觉得自己参加厨艺比赛都不会那么紧张。

  “怎么样?”纪守秋问。

  小枣缓缓点头,对蛋糕的味道表示肯定。

  “啊,我好紧张。”向芒希故作夸张地叹口气,总算说出了内心的真实想法。

  纪守秋好笑地看他一眼:“有什么好紧张的?”

  “你不懂,刚刚我都快窒息了!”

  “不至于吧?”纪守秋惊讶道。

  “怎么不至于?”向芒希抚了抚自己的胸口。

  吃完蛋糕,雨终于下小了,夏天就是这样,突然地变天,突然地下雨。

  纪守秋收拾好桌子,给小枣加了件外套,又打开窗子透透气,陪着小枣在沙发上坐着。

  和小枣相处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转眼又到了送小枣回去的时候,纪守秋心下不舍。

  “小秋。”向芒希朝纪守秋招招手。

  他来到向芒希身边,“怎么了?”

  两人压低了声,开始小声交谈。

  “小秋,小枣的情况怎么样?”

  向芒希心里一直担忧和小枣的第一次见面,生怕自己的到来会使小枣身体不适。

  纪守秋安慰说:“你放心好了,小枣比你想象中坚强。”

  向芒希默默补充道:“像你一样。”

  纪守秋难得地沉默了。

  向芒希先回家了,原本是要和纪守秋一起,把小枣送往儿童福利院的,但因为担心小枣不适应,只得作罢。

  回家的路上,纪守秋突然想起,以后他会和小枣有更多相处的时候,他不会离开小枣半步,那么哮喘的药也得时刻放在身上才行。

  刚好路过一家药店,纪守秋当即走了进去。

  纪守秋挑好哮喘的药,想起之前被自行车撞到,自己当时并没有买药。

  那天他心不在焉地回到家,才想起自己忘了买药,只从冰箱取了冰,简单地敷了下,后面没什么太大的疼痛感,就放着没管,只是大片的淤青有点吓人。

  走进外伤用药区,纪守秋看着货架上摆放的药酒,犹豫着要不要买一瓶。

  “看来守秋你那天没有买药。”

  闻声已识人,纪守秋没像上次那样惊讶,转过身,说话的不是霍渠又是谁?

  “好巧,霍先生怎么会在这儿?”

  霍渠微微一笑,“正好在附近谈生意,想起那天你有些心不在焉,可能会忘记买药,进来看看,没想到你竟然在里面。”

  说罢,霍渠突然欺身上前,从纪守秋身后的架子上拿了一盒云南白药。

  手臂像把纪守秋圈在怀里一样,转瞬即逝。

  纪守秋忙不迭说道:“霍先生又如何看出我心不在焉呢?”

  “直觉。”

  “真的?”

  霍渠反问:“你信了?”

  纪守秋看着霍渠好整以暇的样子,八成是在捉弄自己:“霍先生怎么捉弄起我来了?”

  霍渠故作伤心状:“毕竟守秋之前可是把我当做可疑人士。”

  这么说也不无道理,纪守秋心里承认,却还是被对方逗笑,不好意思道:“不会了,我们上次还约好要当朋友呢。”

  “是吗?”霍渠弯了弯嘴角,话锋一转:“那守秋怎么还一口一个霍先生呢?”

  纪守秋红了脸。

  他低头,避开了对方灼热的目光,说话都结巴起来:“霍先生真会说笑。”

  “还叫霍先生?”

  纪守秋咬住了嘴唇,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觉得霍渠怪怪的,又具体说不上哪里怪,朋友之间不应该这样吧,他和向芒希之间就不这样。

  可如果说另有所图,霍渠并没有什么出格的举动。只是与记忆中相似的脸庞,让他会产生回到过去的错觉。

  没等纪守秋琢磨清楚,霍渠已经拿过纪守秋手里的哮喘药,朝收银台走去。

  纪守秋忙跟上:“等等,怎么能麻烦你,还是我来吧。”

  可以说是非常迅速地付了钱,纪守秋快速走出药店,霍渠没阻止他,慢慢跟了过来。

  雨后天气凉爽,纪守秋送走小枣,还没吃饭,此刻竟也不觉得饿。

  霍渠不紧不慢地跟在他身后。

  纪守秋觉得气氛古怪得很,忍不住开始找话题:“霍先生,你没什么要说的吗?”

  霍渠深邃的目光看着纪守秋,纪守秋觉得心里一紧。

  “守秋,你好像很紧张。”

  “有吗?”纪守秋疑惑地说道,全然忘了刚才自己问的问题。

  “你还没吃饭吧?”

  纪守秋点点头。

  “正巧我也没有,”霍渠笑着说,“不如守秋赏个脸,陪我一起?”

  拒绝的话在口边转了转,还是没能说出口。

  只要一对上霍渠的眼睛,那里仿佛有个旋涡,要把自己拽进去。

  心脏像被揪住一样,猛地疼了一下。

  藏在记忆深处的某些画面,又有浮现的痕迹。

  霍先生和自己曾经认识的一个人有些像——

  纪守秋不动声色地迅速调整好,微笑着说:“霍先生,我们走吧。”

  “好。”

  这次霍渠在前引路,纪守秋默默跟在后面。

  他再次认真打量起前面的男人。

  比自己要高上半个头,面容英俊,拥有一般Alpha所没有的风度,每次见面,身上都穿着价格不菲的西装。

  没走多久,霍渠就带纪守秋来到了一家私人菜馆。

  两人一进去,立马就有服务员过来,领两人往深处走。

  菜馆走的是古风的特色。

  穿过小桥,两人所到的位置是一处小亭,旁边是引了活水的小池,淅淅沥沥地流水声让人的心也不自觉静下来。

  “点菜吧。”

  纪守秋接过菜谱,仔细看了起来。

  他在驻风工作这些年,自然对菜馆的装潢、菜品感兴趣。

  菜名也符合餐馆的特色,只是有那么几道菜,做法上似乎别具一格。纪守秋不好意思让霍渠等太久,斟酌后只点了几样家常小菜。

  菜谱到了霍渠这边,他着意又添了几样,对服务员示意:“按往常的来。”

  纪守秋对餐馆好奇,待服务员一离开,迫不及待地问道:“霍先生怎么会知道这样一家餐馆?”

  霍渠拿起桌上的茶壶为纪守秋倒茶,“生意上往来的人多了,想不知道也难了。”

  “说起来,我还不知道霍先生是做什么的。”纪守秋接过茶。

  已经见过几次了,两人的话题却从未深入过。

  霍渠淡淡道:“只是帮着家里,做些小本生意罢了。”

  纪守秋明白对方有所保留,也无意探究,毕竟霍渠给人的感觉就是生意人,只是估摸着,与小本生意搭不上边。

  “守秋你呢?你又是做什么的?”

  “在某家餐馆的后厨打工。”

  “做菜吗?”

  纪守秋摸了摸鼻子,“我入行晚,现在只负责切菜,做菜得由馆里的师傅们来做,我是够不上的。”

  菜在这时一一端了上来,霍渠为纪守秋盛了汤:“慢慢来。”

  两人慢慢吃着菜,聊了些无关紧要的话题,纪守秋一个没注意,有点吃撑了。

  从菜馆出来时,霍渠表示要送纪守秋回家,纪守秋拒绝了。

  “我家离的近,慢慢走一会儿就到了。”

  霍渠还想说什么,却听见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一下。

  只见他掏出手机看了一眼,脸色立马阴沉下去。

  纪守秋猜想,应该是工作上的事。

  等霍渠看向纪守秋,脸色已经恢复成往日温和的样子:“好吧,你注意安全。”

  “嗯。”

  “对了,”霍渠指了指纪守秋手里的袋子,提醒道,“记得擦药。”

  “好。”尽管伤口处已经不疼了,感觉没有继续擦药的必要,但是纪守秋还是答应了下来。

  “我走了。”

  “嗯,注意安全。”

  有风拂过,吹起了纪守秋额前的碎发,他心中一动,伸手拉住了霍渠的袖口。

  夜晚的路灯也正好在此刻亮起。

  霍渠看着纪守秋,这次纪守秋的目光没有躲闪。

  灯光为容貌英俊的男人镀上一层暖光。

  纪守秋心中闪过很多念头,与霍渠相遇的种种充满了脑子的每一个角落,他再也装不下去了。

  “霍先生真的是想和我做朋友吗?”

  终于问出口了。

  霍渠没有立刻答复,纪守秋听见了自己的心跳,拽着衣角的手也微微颤抖起来。

  良久,他才听霍渠缓缓说道:“如果我说我有所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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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守秋,危!(不好意思来晚了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