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安逸思一觉睡到了中午。

  齐灵铃和齐聆闻、纪晓燕、楚朝暮今天都没假可请,早早就去了上班,柯羽书和宁白也没在这边待太久,和林管家打过招呼后就先离开了。

  戚牧良中途醒过一次,和林管家说了不用来打扰他们。

  林管家给了他一个了然的眼神,戚牧良就红着脸又回去陪安逸思继续睡觉了。

  于是当安逸思醒来时,戚牧良还在他的身边浅眠。

  刚醒的安逸思还没反应过来,本能想去摸手机看看几点了,结果刚一翻身,就感觉腰附近的位置酸软得厉害。

  想起来了。

  昨晚或许是受安逸思那身打扮的影响,又或许是被那一句轻声告白刺激,总之原本顾及他身体的戚牧良,在他的半推半就之下又折腾了好一会儿。

  这已经超过了安逸思身体能够承受的范围。

  ……果然还是不能太折腾。

  戚牧良感受到安逸思这边的动静,已经缓缓睁开眼。

  安逸思想起身去摸助听器,戚牧良已经先他一步反应过来,拉回他的手,自己起身去床头柜那边拔下已经充满电的助听器,然后躺回来给安逸思戴好。

  声音刚变得清晰一点,安逸思就听到了戚牧良的担心询问:“宝贝你感觉怎么样?会不会很难受?”

  他在询问的间隙,已经往安逸思这边挪动,是差一点就直接把人抱进怀里的距离。

  安逸思感知到熟悉的温度,突然有点犯懒,干脆直接扎进他怀里,小声说:“腰好酸。”

  他语调里带了点小小的抱怨,但底气又不是那么足。

  毕竟多来的那一次他也有份,不能全怪戚牧良。

  戚牧良哪里还顾得着分析他的情绪,直接把过错都揽到自己身上,心疼又愧疚:“对不起宝贝,昨晚是我没忍住……我帮你按按吧?”

  他嘴上还说着请求的话,手已经按在了安逸思的腰间,想帮他舒缓一点不舒服的感觉。

  戚牧良之前看了不少这方面的书,穴位找得都比较准,安逸思微眯眼,心安理得地享受起他的按摩,无意识间轻哼了几声。

  于是按着按着,戚牧良手中的力道就变了味。

  初沾荤腥的大狗勾,就算再怎么纯情,可都没有之前那么好定力了。

  安逸思感受到某些动静,抬眸看向戚牧良。

  因为昨晚哭过,他的眼睛还有点红,只是这会儿懒洋洋的,还有几分无意识间的勾人。

  戚牧良脸颊更红了,委屈似的小声说:“你别看我,我也不想的……我、我等会儿再自己解决。”

  安逸思不置可否,收回了自己的视线没再动。

  毕竟以他的身体,他是肯定不能帮忙的了,定力不够引起的火只能戚牧良自己灭。

  过了会儿,安逸思总算没有刚起床时那么难受,戚牧良先让安逸思去洗漱,然后自己认命地去洗冷水澡了。

  安逸思消耗太多体力,肚子已经饿了,戚牧良让他别等,他就先一步下楼去吃饭。

  这个点林管家已经准备好了午饭,见到安逸思下来,还体贴地把安逸思领去了一个铺有软垫子的座位,端上来的午饭也全都是清淡的。

  安逸思神色不变,但还是忍不住红了点耳尖。

  虽然他确实不是特别在意这种事情,但真正体验一遍和被别人看出来,总归还是挺不好意思的。

  安逸思也知道林管家是好心,很快就收敛好心情,先吃了几口热腾腾的饭菜。

  后来他又想到什么,让林管家多准备了一杯热牛奶。

  等戚牧良下来的时候,就见到了自己的位置旁边摆了一杯他平时不会喝的热牛奶。

  戚牧良疑惑:“是宝贝你要的吗,怎么放我这来了?”

  安逸思回答:“给你的。早上冷,怕你着凉。”

  那就是专门给洗冷水澡的戚牧良暖身子的了。

  至于为什么不准备姜茶……

  安逸思看了戚牧良还有点湿漉漉的发尾。

  别问,问就是怕他燥。

  戚牧良一下就明白了安逸思眼神里的意思,脸颊上好不容易褪下的热度再一次涌上来,红着脸默默坐到自己的位置上,接受了这杯热牛奶的关心。

  吃过饭后,两人也准备回他们的小别墅。

  考虑到安逸思的身体,戚牧良喊了司季来接他们,他就与安逸思一起坐在后座,让安逸思躺在他的腿上休息。

  司季体贴地把车内的挡板升了起来,戚牧良又开始轻轻给安逸思按揉,生怕他有丁点儿的不舒服。

  在光天化日的车厢里,两人都穿戴得很整齐,这一次戚牧良就没在按揉的过程中产生别的什么心思,全程规规矩矩的。

  安逸思被他按得舒服,不知不觉就又睡了过去。

  昨晚熬到了下半夜,体力消耗又大,如果不是肚子饿,安逸思指不定都能一觉睡到晚上。

  等车开回到他们的小别墅时,安逸思睡得都格外安稳。

  戚牧良也有心想让他多休息一阵,眼神示意司季帮忙开门,之后小心翼翼地抱着安逸思,准备带他回房间继续休息。

  不过走路的时候到底会颠簸一些,安逸思本来就没睡太熟,在上楼梯的时候还是悠悠转醒。

  “唔……?”

  他在朦胧间睁开眼,还有些没反应过来这是个什么情况。

  戚牧良注意到怀里的动静,柔声开口:“宝贝醒了?我们刚到家,看你睡得安稳我就没叫你。要回房间再睡一会儿吗?”

  听到熟悉的声音,安逸思还迷糊的脑袋转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是在戚牧良的怀里。

  家里没有其他人,安逸思比较放松,想了想还是懒得下去,直接伸手环住戚牧良的脖颈,舒舒服服地窝在他怀里,轻轻地应了一个“嗯”。

  但应完,他又小小声补一句:“要你陪我。”

  他的语调变得模糊,听起来像是又要睡着了,又像是单纯在撒娇。

  真的太像一只粘人小猫了。

  戚牧良心都要被可爱化了,除了答应就是特别乐意地答应,稳稳地抱着他回到房间里,又直接动手帮懒得动的安逸思换了一套睡衣,然后才美滋滋地到旁边也准备睡下。

  然而就在他准备再去抱着安逸思睡的时候,安逸思突然把已经搁置在床边很久的二哈玩偶放回到了他们中间。

  戚牧良:“?”

  安逸思已经摘了助听器,给了他一个眼神自己体会。

  戚牧良体会出来了,然后瞬间蔫了。

  没有老婆抱,少男玻璃心咔嚓碎裂一地。

  可惜没有助听器的安逸思听不到,抱着二哈玩偶躺在熟悉的床铺上,安安稳稳地重新睡过去。

  独留戚牧良一人幽怨地盯了那个碍事的玩偶许久。

  早知道当初就不该买一个这么大的玩偶。

  戚牧良真的是后悔死了。

  但再怎么幽怨,戚牧良还是幽幽叹口气,尊重了安逸思的做法,只凑过去轻轻扣住了安逸思搭在玩偶上的手。

  一觉安稳。

  这一次安逸思再睁眼,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

  难得一天睡了那么长的时间,对于身体比较差的安逸思,睡得还是蛮舒服的。

  他打了个哈欠揉揉眼睛,看向戚牧良那边时只能见到空落落的床铺。

  应该是起床去忙了。

  安逸思没在意。

  戚牧良最近本来就忙,能陪他赖一上午加个午觉已经很不错了,再多估计他还得因为睡太长头疼。

  安逸思起身简单收拾了一下,刚要出门去找戚牧良,房门就被从外小心翼翼地打开。

  戚牧良探了个毛茸茸的脑袋进来,差点直接和安逸思撞上的时候还吓了一跳,过会儿才反应过来:“宝贝你醒啦?感觉有好一点吗?”

  安逸思点点头:“嗯。你忙完了?”

  “今天不干活,我全丢给咱哥了。”戚牧良说得理直气壮,“刚刚是林管家那边说主宅的礼物全都送过来了,现在放到了一个空房间。既然宝贝你也醒了,要去拆礼物吗?”

  戚牧良说着询问安逸思的话,自己看起来反而更加兴奋。

  安逸思对于那近两百份的礼物也比较感兴趣,顺着他的心意点点头,被戚牧良拉着一块到了隔壁的空房间。

  礼物被按照送礼的人和年龄区分摆放好。

  当然,因为摆放礼物的人是戚牧良,所以他特意把自己的礼物放在了最前面,那点小心思不要更明显。

  安逸思没有戳穿他,准备从戚牧良准备的七岁礼物开始拆起。

  这个房间原本就是闲置着没有装东西的空房间,戚牧良提前找林管家要了一个大大的软垫子,让安逸思可以直接席地而坐,很方便拆礼物。

  戚牧良就直接窝在安逸思的身后抱着他,给他当人形靠背,和帮他递礼物,不打扰他自己拆礼物的乐趣。

  安逸思打开了戚牧良那份七岁的礼物,只见里面躺着一只小小的蓝色小恐龙玩偶。

  玩偶只比巴掌大一点,手里还捧着一个“生日快乐”的小牌子,还戴了一个小小的生日帽,生日帽上有个小环,看起来是可以挂在包上的东西。

  安逸思忍不住rua了一下。

  滑溜溜的毛,摸起来很顺滑。

  礼物盒里除了小恐龙,还有一张便签,上面写着圆溜溜的字,看得出来是戚牧良在刻意模仿小孩的字迹。

  「送给七岁的安小思,有小恐龙陪安小思就不会孤单啦!」

  落款是“戚小良”,还附了一个笑嘻嘻的表情。

  安逸思看着那个傻乎乎的表情,总觉得落款很适合叫戚小二。

  戚牧良看到自己这样幼稚的留言,送的时候还不觉得怎么,这样亲眼看着二十三岁的“安小思”拆出来,还是觉得有点羞耻。

  他又一次把脸埋到安逸思颈窝间,几乎能明显地感受到他脸颊的热度。

  看来是又害羞了。

  安逸思眼底掠过一点浅浅笑意,rua了一把大狗勾的脑袋:“谢谢你的小恐龙,我很喜欢。我们拆下一个?”

  他把流程继续往下走。

  戚牧良在他脖颈中深吸了口气,总算重新把脑袋抬起来,给安逸思递下一份礼物。

  余下还有好多份礼物要拆,安逸思就没再逗弄他,一点点先把戚牧良的礼物都拆完。

  每一份礼物的大小都不太一样,但每一样都能看得出是戚牧良精心准备的。

  从小恐龙到小画板,从玩具积木到遥控赛车,十八岁以前的礼物都看得出来是专门为那个年龄段准备的礼物。

  而这些玩具也确实都是安逸思曾羡慕过,但因为孤身一人从来没有真正渴求过的少年时期的快乐。

  不贵重,但都是安逸思曾错过的玩闹时光。

  安逸思越拆,心底那点原以为不会再被抹去的缺憾就填平得越多。

  等把十七岁的生日礼物都拆完,安逸思的身边已经大大小小放了一圈的东西。

  戚牧良又把十八岁的礼物给他捞了过来,但意外地不是很大。

  十八岁是他成年的年纪,以戚牧良那注重仪式感的性子,估计这一份礼物的分量和前面十一年的相比会重很多。

  盒子也不是很重,拿起来轻飘飘的,但安逸思能明显感受到身后人抱他的力度稍微收紧了些,应该是在紧张。

  那就说明里面的东西还是很重要。

  安逸思大概有个底,面不改色地把盒子拆开,却见里面躺着很多很多封信。

  每一封信上都有署名,不是戚牧良的名字。

  ——是他初中和高中的同班同学的名字,还有一些是任课老师。

  安逸思愣一下,抬头去看戚牧良。

  戚牧良却没说什么,只道:“宝贝你拆开来看看吧。”

  安逸思听话一封一封地打开来看,就发现几乎所有的信都是道歉信。

  安逸思对这些署名只有个模糊的印象,大概记得同班过,但并没有直接欺负过他,只是单纯因为他的谣言而对他避而远之。

  根据他们信里的意思,是他们听说了当年那些说他的事情都是别人故意制造的谣言,而他因为这些谣言陷入了长达数年的校园霸凌,他们成为了孤立他的无形的帮凶。

  谣言澄清之后,本心并不坏的一些同学们给他写了这一份道歉信,还附带了对他的生日祝福。

  还有一些对他持以偏见的任课老师,也对他们过往的偏见道歉。

  每一封信都是充满了诚意的手写信,最少的一封也有两页纸。

  所有信封拿出来之后,最底下还有两张照片,是他初中和高中的毕业集体照。

  集体照上有一部分实打实欺负过安逸思的人的脸上被画了叉叉,其他人则在自己的照片下面留了个小小的便签,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安逸思把所有的内容看完,都还有点没缓过神来:“这些是……?”

  戚牧良轻咳一声,先提前声明一句:“虽然这个被我放到了你十八岁生日的礼物盒里,不过其实这些道歉信不是我张罗或者我逼他们写的。”

  之后他才继续解释:“可能宝贝你不知道,高中的时候小闻和你也是一个学校的,比你高一级,但和安季不同班。我从小闻那里了解到了你高中班级的老师,又从老师那里找到了你们班班长。”

  “后来我跟你们班班长聊了几句,她初中的时候和你也是同班,只不过初中她做的是团支书。她家世和履历都很清白,我就和她说了你的事情。”

  “她知道一直误会了你,还挺愧疚的,主动提起去找了初中和高中班上的同学说,组织了这一次道歉信的事情。”

  “我没让她告诉你的那些同学们你和我的关系,有些可能是圈里人自己知道,不过大部分都是不知情的。配合了她的这一次提议,给你写道歉信。”

  随着去买了点讲述,安逸思也想起那位初中的团支书,高中的班长。

  他记得那是一位喜欢扎高马尾的女生,很热爱学习,从初中到高中都在年纪前三,大学的时候他们也在同一所学校,不过不同专业,那名女生是美术学院的。

  似乎去年那位女生还考上了本校的研究生,也是美术类的专业,因为初试复试都是第一上了荣誉照片墙,现在应该还在读研。

  女生性格其实是不错的,只是之前听了太多安逸思的负面传闻,所以对安逸思都是从不主动搭理的性子。

  按理说安逸思本该不记得这名没有交集的女生,但其实在初中有一次还没被人嘲笑,会在教室里画设计图的时候,曾在一个不经意间看到那名女生似乎盯着自己的画看了很久。

  被他发现之后那名女生就离开了,安逸思对她有了点印象,但见她不喜欢和自己接触,也还是继续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

  安逸思在照片上找寻起那名女生的踪迹,很快就看到了人群中那个已经有点陌生的笑容,底下是一行很清秀的字迹。

  顾婉婷。

  是顾家的独女。

  和戚牧良相处这么长时间,安逸思也渐渐了解了一些圈子内的事情,记得顾家是书画世家。

  那就难怪是去学美术了。

  安逸思记下了这个名字,又拿起底下的另一张高中集体照,发现在集体照下边居然还藏了东西。

  这一次是几份律师函。

  律师函对应的人安逸思记得,是初高中里欺负过他的那些人,还有那个初中的时候让他大冬天在走廊里罚站,冻生病后还怀疑他是装病不给他批假的班主任。(1)

  这些人被起诉指控的罪名各有各的不同,那个班主任的罪名就是行贿。

  安逸思看向戚牧良。

  这个事情就完全是戚牧良做的了。

  戚牧良也老老实实坦白:“我找顾婉婷问了那些欺负过你的人的名字,除了安季的党羽不好弄,其他或多或少都沾了恶习,我就把他们最近做的一些丑事全抖出来一并告了。欺负我家宝贝的社会败类,一个都别想好过。”

  他说得气哼哼,但因为怀里还抱着安逸思,没有什么吓人的阴冷气势,毛茸茸的脑洞拱在安逸思身边,软乎乎的。

  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戚牧良原来已经为他做了这么多。

  这些他已经不在乎的校园生活,却被戚牧良这么牢牢地惦记着。

  明明自己都已经那么忙了。

  安逸思感觉心底胀胀的,有点酸涩,又有点心疼。

  他往戚牧良脑袋的方向靠了一下,和他脑袋贴着脑袋:“辛苦了。”

  戚牧良原本的气闷直接被安逸思这么一哄给哄没了。

  他环住安逸思的腰:“不说这些了,我们继续拆剩下的礼物吧!后面还有几份大礼!”

  听着戚牧良用夸张的语气说“大礼”,安逸思就知道他也是在他哄他开心,不想他再被过去的这些事情烦扰。

  安逸思如他所愿点点头,等着戚牧良献宝似的把最后五份礼物一并拿过来。

  嗯?数量好像不太对?

  戚牧良看到他眼底的困惑,又灿烂一笑:“有一份是今年的礼物,昨天没来得及给宝贝,就……咳。”

  他没继续说下去,安逸思了然,一份一份继续往下拆。

  与十八岁以前那些不贵重又满是心意的礼物不同,这一次一拆安逸思就拆出了一条一看就很贵的手链。

  因为对珠宝首饰设计感兴趣,所以这个手链的款式安逸思认识,是他大一那年出的一款情侣手链中的一条。

  这款情侣手链是一个全球出名的牌子在他大一那年的情人节前一阵子上市的,全球限量52对,几乎是刚发售就卖空了。

  安逸思又拿起在这份礼物里的便签,便签上已经是龙飞凤舞的清秀字迹。

  「送给我的一见倾心。」

  落款是端正整齐的“戚牧良”,还有一个小小的日期,就是他大一那年的情人节。

  不等安逸思询问,戚牧良先轻咳一声,主动解释:“这是我对宝贝你一见钟情那年买的,原本想在那年情人节用这个和你表白,还特地喝了半瓶酒想壮胆,但那天我没在老地方等到你,最后就彻底怂了,一直留在我这里。”

  安逸思对大一的情人节有点印象,愣了愣:“那天……不是A市百年难遇的大雪吗?学校都停课了。”

  “……诶?”戚牧良似乎才回过味来,挠了挠头,“好、好像是哦?”

  这下安逸思心底更加酸胀了:“你是笨蛋吗?那么大雪天,谁还会跑出门啊?”

  “……我呀。”戚牧良对着手,说得很小声。

  他不仅出门,他还特地跨了个校区,就蹲在安逸思以往最常会出现的教学楼附近,伞都没撑,等了一整天。

  最后冻得梆硬,被给他打了电话问了位置的齐聆闻给一把捞去了医务室。

  齐聆闻看到他身边的酒罐子,当他酒后犯病,狠狠臭骂了他一顿。

  而戚牧良只是安安静静揣着怀里被捂得暖融融但没送出去的小盒子和一颗萌动的春心,在医务室里难过地长蘑菇。

  那是他唯一一次真正鼓起勇气想告白。

  源于他的没看天气预报,失败得彻彻底底。

  在大雪天里蔫了的勇气从此再也没抬起过头来。

  作者有话说:

  (1)班主任就是第四章 里出现过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