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前边走,听到陈叔在后边问他,“又惹苏苏了?”

  “没,就是逗她玩儿,小东西不识逗。”

  你么才不识逗呢,你全家都不识逗!

  我又不是宠物狗,要你有事没事逗着玩儿,精神病。

  “苏苏怀着孩子呢,本就有点心焦,你别老招惹她不开心,让她安心养胎多好。”

  “我知道了陈叔,以后我会尽量少逗她。”

  少逗不还是要逗?精神病!

  进入客厅,我哥从楼上下来,眼睛先在我身上扫了一圈儿,发现我没什么事后收回去,淡然的招呼我们过去坐。

  “拍卖会如何,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暮江寒刚张开嘴,被我拿起个没剥皮的桔子给他把嘴堵上。

  用得着你说吗,我不会说是怎么着。

  这回换他翻白眼儿。

  仍想要怼我,见陈叔笑眯眯的望着他,便把话收了回去,拿着那只小桔子自己剥开扔嘴里大嚼。

  一边嚼还一边用眼刀割我。

  气的我背过身不看他。

  “拍卖会来了个钱先生,是海外名企代表,说是想在国内投资,特地来考察的。他的选择大半会是吕家,哥你说他为什么选吕家呢?论名气、论资产、论社会影响力,咱们叶家要比吕家硬实多了吧。”

  “你怎么知道他选的是吕家?”

  “因为他和吕叔叔已经接触了,我刚才在吃宵夜的酒店门口看到他们在交谈,看上去还挺亲密。哥你知道他什么来头吗?”

  陈叔把燕窝端上来,一人一小碗。

  我在饭店吃了不老少,肚子里没什么地方。可为了不让陈叔白忙活,也端起一碗慢慢的吃。

  “钱先生全名叫钱贵,听说过越康医药吗?就是由他控股的。”我哥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粥后开口。

  越康医药我当然听说过,全球最大的医药连锁公司,不仅药品质量好、器械精密,每年都会有新药面世。

  而且越康医药的研发团队特别厉害,攻克不少世界级难题,给全人类做出极大贡献。

  有报道说它们正在研制一种功能在于从根本上消除器官移植术后的人体排异反应的新药,因为遇到瓶颈,正在寻找解决方案。

  越康医药曾对外公布,此药一旦研制成功,将无偿提供给全球使用,分文不取。

  此条消息发布,获得几乎所有人的赞赏和好评,使越康医药无论是企业形象还是股价都更上一层楼。

  只是,这么牛的一个企业,竟由个看上去风大点都能吹跑的病殃子控股,还挺让人惊讶的。

  别怪我说话难听,就钱先生现在的状态,风大点都能刮得跑。

  可就是这样一个身体孱弱的人,却掌控着庞大的商业帝国!

  “越康医药不是挺厉害吗,就不能研究个药出来治治钱贵先生的病?我瞧着他那身子骨好像随时都会散架子,得抓紧治啊。不然那么大的公司拱手让人,他岂能甘心?”

  我哥从燕窝碗里抬起头夸我,“还挺敏感,这都想到了。”

  “有什么想不到的,长眼睛就看得到好吗?别告诉我,这位先生一辈子为造福人民,连自己的病都没有心思治,大公无私到这种程度,我可不信。”

  “这或许说明他得了目前所有的药都无法彻底治愈的病,也就是传说中的病入膏肓,如果没有奇迹,很快就会离开这个美丽的世界。”

  暮江寒放下小碗,扯张纸巾拭拭唇角,举止文雅、道貌岸然。

  只是那微微扯起的唇角,怎么看都带着痞气。

  我想我有点通透了,“这就是他大张旗鼓回国内投资的原因,是吧。”

  “还行,没笨死,想明白了。”

  我真是烦死暮江寒这张又欠又贱的嘴。

  “暮江寒,我宣布,从现在开始,你,是我的死对头。”

  回到房间,洗完澡才想起来,又忘了问江鱼鱼的事。

  唉,冲动果然是魔鬼。

  钱贵的事情出现,倒显得江鱼鱼不那么的重要了,没准她就是个女骗子呢。

  有心打个电话问问我哥,可惜时间太晚,而且我上楼的时候,他们俩说有事情要详谈,不想影响他们,便算了。

  习惯性的摸起手机,看到周时予的那条被我遗忘了的消息。

  “钱先生很危险,吕家和他走的近,你都小心点。”

  什么意思,难不成钱贵是冲着我来的?

  我不由失笑。

  叶扶苏是籍籍无名的小人物,一不懂医术,二不懂药理,三也没有上古神奇血脉,他一个药贩子找我有什么用。

  还有那个都小心点,是在提醒我也要小心吕叔叔和田田,真是!

  我浑不在意的扔了手机睡觉,转身就把这条消息忘在脑后。

  早上醒来,便看到一身黑衣的西风僵硬的站在床前。

  “西风,你回来了?”我兴奋的大叫一声,爬起来就给她来个熊抱。

  只听西风一声闷哼,脸色当即就变了,额头泌出一层冷汗。

  我的鼻子后知后觉的嗅到她身上那比钱贵重太多的药味儿。

  “你怎么了,受伤了?怎么弄的,和人打架了吗?”

  “没事,一点小伤。”

  “胡说,我才不信。一点小伤会有这么重的药味,这是重伤才能用的药。”

  “真的,就一点伤。”西风躲避着我想要扒她衣服的爪子,不让我碰到她。

  “那你让我看看我就信,你别推我,唉哟,我肚子不舒服,你住手。”为了达到目的,我不得不用计谋。

  西风害怕伤到我,果然不动了,我也如愿剥下她的外套。

  眼前所见,让我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她雪白的衬衫后背上,好几处地方都被血洇透了。隔着薄薄的面料,能看到里边有三条很长的纱布。

  “怎么伤的这样重。”我着急的扯起她衬衫的下摆,她试图阻止我,被我严厉的打断。

  她没有再挣扎,我也看到那三条纱布的全貌。

  有纱布隔挡着,看不到里边的伤口,但仅从纱布上渗出来的血,就可猜到底下的伤口是如何的可怖。

  我心疼了。

  一个女孩子,谁会忍心对她下这样的狠手!

  “西风,告诉我,谁打的,你的功夫不是很厉害吗,为什么不反抗?”

  “小伤,真的不要紧,是我该受的。”

  我不依的一定要她告诉我是谁打的她,她坚决不肯告诉我,不论我怎么问,都只是摇头。

  “我知道了,是暮江寒,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