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周时予突然眼睛暴红,整个人出现一种癫狂的状态,仿佛被疯子控制了身体,“苏苏,我不离婚,你不要走。孟夏,起来,你给我滚出去,滚。这里是我和苏苏的家,你没有资格留在这里,滚啊。再敢出现在我家,我会弄死你。”

  他单膝着地,通的跪在我脚前,见我无动于衷,又转身去对付孟夏。

  似乎只要把孟夏从我们的眼前赶出去,就可以当作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三年前婚礼的那天,他也这样跪过我,那时说的是各种承诺,其实是满口谎言。

  今天他再一次跪在我面前,却是乞求我回头,在我看来,同样满口谎言。

  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上辈子那些痛到骨头里的伤害,这辈子他和孟夏纠缠不清的关系,还有看的人毛骨悚然的血一样的人为现场,以及周父周母自以为是的种种反应,周时予做什么,都无法改变。

  已经瘫倒在地上的孟夏被周时予粗暴的拎起来,扯着就往门那边拖。

  此时的周时予满身暴戾,如同发了狂的野兽。

  孟夏无力的拍打着周时予的手,不住的叫着时予哥哥。

  可一个瘦小的女孩子哪里会是身高一百八的大男人的对手,更何况她还是受了伤的。

  周时予仿佛听不到一样,双手并用,像是急红了眼的野兽,不管会不会伤到人,也听不到孟夏的声声哀求,一门心思的想要把人扔出去。

  然而,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已经不是把孟夏扔出去,就能够解决的。

  在锦城人印象之中,温润如玉、谦雅有致的周时予,第一次在人前暴露了他冷酷的一面。

  眼前的他,和前世面对被孟夏陷害的我时,那个阴冷残忍的周时予完全重合。

  对他的恨意愈加深而重。

  我闭上眼睛,努力摒除前生那些冰冷痛苦的记忆。

  上辈子的叶扶苏,别难过了,我会替你报仇的。

  我会让周时予一无所有,让周家一无所有,让孟夏像长满赖的狗一样,一无所有。

  “时予哥哥,我怀孕了,是你的。”一声尖叫,让屋子里所有的人都被震住了。

  无异于晴天霹雳。

  孟夏怀孕了,孩子是周时予的!

  我震惊的盯着周时予。

  周时予猛然怔住,手上的动作也停了,茫然的回头看我。

  可不过须臾,他变得比之前更加疯狂,把孟夏弄得像条死狗,他对着孟夏又踢又打,拳脚雨点般落在孟夏的身上。

  “周时予,你忘了下大雨的那个晚上了吗,那是我第一次。孩子真的是你的,你要亲手杀死自己的孩子吗。时予,你好狠的心,你不是人!”

  孟夏完全放弃抵抗和挣扎,仿佛没有了求生的意志,任凭周时予把她扯来扯去,眼泪长流。

  周时予停下了,他迷茫的不知所措。

  我的心再次受到狠狠一击。

  他用这种目光看我,显然也对自己有没有做过不确定。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怀孕了?”周母示意周时予把孟夏弄回来。

  这次,周时予没有再扯,而是抓着她的双肩,把人慢慢的拖回客厅中央。

  我不免有些怀疑,他刚刚的疯狂是真的本性发作,还是有意为之。

  毕竟没有人可以在几个呼吸之间,就在正常和疯狂之间自如切换,除非他的疯狂是假装的。

  反正我是做不到的。

  现在看,特地做给我看的可能性更高一些。

  周父斜眼睨着我们一家,脸上的表情是那种在看我们笑话的置身事外。

  看,即便你是叶家大小姐,也防不住我儿子和别的女人生孩子,你有什么可骄傲的呢?这就是女人的命,哪怕高贵如叶家大小姐,也不能免俗。

  不是想要离婚吗,不是连我周家的血脉也要一起带走吗?好啊,走吧,现在我周家有后了,不在乎你叶大小姐肚子里的那个!

  而周母,为什么我觉得她此时看着孟夏的目光有几分殷切,似乎对孟夏腹中的孩子颇有几分期待。

  如此明显的表现,我都看了出来,我爸妈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只不过现在的她们懒得和周正做一时的言语之争,很丢身份。

  想要收拾周家,办法何止千百种,在言语上争执是最为愚蠢的一种。

  反正一坨今夜一定会丢掉的垃圾,有什么可计较的。

  私生子嘛,想留就留着,有本事再生个十个八个的,万一周家以后有皇位呢。

  而且爸妈也知道,眼下最重要的是解决我和周时予之间的问题。至于斩断叶家和周家之间的种种,以后有的是时间呢。

  温水煮青蛙才好玩。

  至于周家,周正和张家荷此时此刻的态度,已经对周家未来会如何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说说,怎么回事,我挺感兴趣。”暮江寒双眼冒光的兴奋说道。

  那种热切劲儿,很容易让人误以为孟夏肚子里的孩子和他有着什么分不开的关系。

  他那表情怎么就那么贱呢,手好痒。

  孟夏抖擞着从裤袋里掏出一张满是褶皱的纸,把周家另一桩丑闻公布于世。

  “那天时予哥哥喝多了,后半夜下了大雨,电闪雷鸣的,我害怕的要命,就跑去时予哥哥的房间。我只是想让时予哥哥陪我坐一会儿,没想到他一把将我扯到床上就亲吻我,剥我的衣服。

  当时我也是迷了头,心里喜欢时予哥哥那么多年,能把自己给他我也很开心。但是,我们是兄妹啊,时予喝多了神智不清,我是明白的,也知道兄妹之间不该这样。

  可是,哥哥的力气太大了,我挣脱不开,被他牢牢的压住。一直到天亮,时予哥哥叫着苏苏的名字,折腾了一整晚。那是我的第一次,落了红的。天亮后我怕时予哥哥后悔自责,悄悄把床单拿去洗了。”

  孟夏捂着脸抽泣。

  原只以为下大雨那天,他们抱在一起暧昧,却不料连最后的遮羞布都扯掉了。

  简短的几句话,把一切责任都推在周时予的头上,他俨然成了和亲妹妹罔顾人伦的操刀手,成了一个猪狗不如的畜生。

  不管孟夏用意几何,终归是周时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