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告去吧,爱哪儿告就哪告。你就是告到联合国,我都不带眨下眼睛的。刚才我忘了说,根本用不着手机录像,因为这间病房是叶家专用病房,里边安装了至少二十个隐形摄像头。从叶总进入开始,便自动进行摄像。

  我虽然没有用手机录制,但那些摄像头已经把你们全方位无死角的记录个清清楚楚。你所说的每一个字、所做的每一个动作,甚至你头顶有几个旋儿,都照得清清楚楚。所有这一切,都将成为呈堂证供。法制时代,用证据说话。

  方才是你意欲攻击孕妇,为了保护她们母女的生命安全,我不得不出手相救,这叫正当防卫,且不存在防卫过当。你告到哪里,也不会被支持。我劝你还是别白费力气了,省得劳民伤财还毛儿用没有,结局不过是把你恶毒的本性暴露给世人,伸出自己的嘴巴子全国性找抽。啊,对了,不是没有用,至少你给我提供了起诉你的又一个新的证据,谢谢哈。从古至今,像你这样高度配合取证的被告,真乃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我南风向你致敬。”

  孟夏眨巴眨巴眼睛,想了一会明白过来,知道自己又做了件蠢事,代价会很大,并且无法通过撒泼耍赖挽回,便本能的去寻求周时予的维护。

  她抱住周时予的大腿,把自己往他的两条腿中间塞,哭哭咧咧的叫时予哥哥,听得我浑身鸡皮疙瘩踊跃现身。

  可不知周时予抽什么疯儿,不仅对于孟夏的求助视若无睹,还一直若有所思的盯着我看,好像第一次认识我一样。

  直看的我心里头发毛,连忙检查自己的周身上下,看到没有不妥的地方,才算放下心。

  周时予发呆,孟夏捏着嗓子不是好声的连哭带骂,病房里乱的不像话。

  南风双手抱胸,像尊守护神一样把我细细密密的护住。任凭那二位虎视眈眈,却无法再向前迈出一步。

  我躺在床上,想要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奈何环境太乱,时不予我。

  真特么地烦!

  这里是医院,是病人养身体的地方,不是菜市场,可不可以讲点社会公德。

  他们就没想过我是个动了胎气的孕妇,需要有个安静的环境来休息吗?

  孟夏不知道,周时予也不明白?好歹我生的孩子有他一半的血统哎,虎毒还不食子呢,他还真能做到冷漠的无动于衷啊!

  我的太阳穴开始丝丝拉拉的疼,那种烦躁的感觉又来了。

  我正在考虑要不要叫家里人来把我接回去,病房的门被人从外边推开。

  周妈-我婆婆,双手提得满满的冲进来,欢天喜地、喜气洋洋。

  在她身后,周爸迈着四方步,像大爷在逛街一样,闲庭信步而来。

  完了,三个人的官司还没断完呢,又来两位很可能会参战的人员。

  今天是不可能消停了。

  太阳穴一鼓一鼓的难受。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我在考虑要不要叫我哥来接我回家。

  “苏苏,我们来看你了,我孙子没事吧。”周妈乐颠颠的问。

  不等我有所反应,周妈便把东西放在窗台上,开始一样样的往外掏,边掏边做着热烈的解说,吃的喝的穿的用的无一不包,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我和南风被这气势惊到无语,深知劝是劝不动的,默默的等待周妈的兴奋劲儿自行消退。

  “叶总,我要不要告诉老叶总和夫人?”

  “我没什么事,我爸才刚出院,千万别惊动了。我哥那边,也要暂时瞒住,实在不行再说。”

  周妈掏得正上头,而孟夏在看到周妈进门时聪明的止住哭声,这让周妈没注意到病房里的异样。

  周爸东西放下,转了一圈,发现坐在地上的孟夏,瞳孔一缩,立马心疼的把人给拉了起来,还给她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干嘛坐地上,多凉?你这脸是怎么了,哟,衣服都破了。怎么回事,谁打你了?时予,不是让你好好照顾你妹吗,怎么打成这样都没帮她?”

  周父回过头,眼睛在我和南风身上不悦的掠过,带着明显的指责。

  问句特别自然,似乎孟夏就是周时予的亲妹妹,一位父亲正在为儿子不能保护女儿而发火。

  看来周时予只告诉他的父母我怀孕的事实,并没有说明我会在医院里的原因。

  在我眼中,这是他对孟夏的另一种维护。

  不仅我,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会这样想的。

  周时予浓眉紧锁,仿佛正在斟酌该如何和他爸解释,才能既不得罪我,亦可保护孟夏。

  毕竟一个是他异父异母的亲妹妹,也是他年少时深爱、即使到了现在仍然无条件维护的人,另一个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肚里还揣着他的崽。

  这是周时予第一次在我和孟夏同时存在的一件事情中,没有第一时间选择她,好稀奇!

  然而,这样的一个局,怎么说都势必要选择一方,放弃另一方,怎么说都是错,怎么选都无法两全其美。

  我安静的躺着,等待事情顺其自然的发展。

  他是否选择我,我根本就不在乎。

  但他必须得选!

  不等周时予想好,孟夏哇的一声哭了,哭的那叫一个委屈。

  周妈被吓了一跳,差点把手上的东西弄掉地上。

  她瞪着两只眼睛四下撒目,看到周父手上扶着孟夏,脸色当即就变了,“她怎么在这,谁让她来的,时予是不是你,你怎么就这么糊涂!”

  没有人回答她。

  一个枕边人,一个自己生的人,没有一个和自己一条心,想必周妈内心糟烂极了。

  周爸一看孟夏哭得那么伤心,更加心疼,一连声的问她怎么了,让她大胆的说,他会给她做主。

  孟夏也是个人才,自知理亏,什么也不说,就是个哭。

  那意思就是,还问啥呀,受委屈了呗。有这问的功夫,不如赶紧给我出气。

  这种情况,我是不可能和孟夏下场撕逼的。

  谁会和狗打架呀,对不对?

  打赢了,那叫比狗厉害;打输了,那是不如狗;打个平手吧,那也是和狗一样。

  周妈追问周时予她怎么会在这儿,不是说了不要让他带她来我面前晃吗。

  周时予抿唇不语,孟夏只顾着哭。

  还是南风,她站了出来,口齿伶俐、逻辑清晰的把从我进入周氏到在医院醒来这段时间发生的事,事无巨细的描述一遍。

  尤其是孟夏两次对我出手的部分,描述得那叫一个细致入微,简直就是情景再现,完美阐述孟夏下手谋害我和周家下一代的事实,坐实了孟夏有意谋害的罪名。

  周爸沉默了,拉着孟夏的那只手无意识的松开,略显责备的睕了孟夏一眼。

  看,这就是周爸的价值观。

  无事时,他可以疼爱孟夏,但一旦事情涉及他周家,他就会立刻做出选择,孟夏必然成为一枚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