裁缝做衣服的速度很快,几个小孩罢了,缝不了几针就一件衣服。
尤其这是开封府的活儿,接到手里立马插手,一天的时间就把孩子们的衣服给做好。
次日一早,临时工们开始上岗。
王祁瞥了一眼赵昕:“你竟然也可以跟着出来,一起体验当官差的日子,你家里也同意。”
“自然同意的呢,爹爹最疼我了,我软叽叽求一下就好了,倒是你,你爹是言官呀,你应该跟着他去增加见闻……”
苏子瞻扯了扯张敬的手臂。
小声问道:“你有没有觉得他们之间氛围不对。”
张敬还没开口,小苏辙就点头。
“不对的不对的,仿佛是死对头一样!”苏辙冷不丁开口。
张敬跟着点头。
以往不是这样的呢?
三个人一同看向包勉,想知道这俩人为什么阴阳怪气的。
包勉迷茫,他也不知道呀!
之前一直好好的呢,怎么突然就不对劲起来。
苏子瞻见到包勉的茫然直摇头,觉得包勉白浪费吃瓜第一线的身份,如果是他,定然会把其中渊源给弄的清清楚楚。
他盯着俩人研究起来。王祁的父亲是王素,是朝廷大官,他们仨都知道。
王唐的父亲又是谁?认识这么久,一直没听过,以往不感兴趣的,现在瞅着二人你一言我一语,你爹他爹我爹的……
几个人好奇起来。
其他人的爹他们都知道。
就连张敬的老爹张先他们都见过,那是一个有本事的人,写过许多脍炙人口的词作,比如:风不定,人初静,明日落红应满径,又比如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
唯有王唐的爹没见过。
于是,苏子瞻开口:“王唐,你爹是什么官呀,有时间我们去你家玩呀!”
正跟王祁对峙的赵昕愣住了。
见他爹……
也不是不行。
只是,有点复杂。
至于是什么官,赵昕扭头看向包勉。
包勉也跟着头大起来,想了想说道:“是宗亲!跟赵宗实一样的。”
苏子瞻恍然大悟。
宗亲啊!
这就理解了,至于宗亲为什么姓王,他也想过,也有疑惑,但是包勉是不会骗人的,没道理在交朋友上也追根究底。
苏辙抬眼,看一眼赵昕,没错过赵昕突然放松的神色。
这人心里有鬼哦!
苏辙扯了扯苏子瞻的袖子,小声嚼舌根:“哥哥,他骗你呢。”
“不会的,那都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不会有欺骗的。”苏子瞻非常自信。
苏辙!!
算了他提防一些算了,兄长永远都这么不长心。
小包勉几个人开始调节王祁跟赵昕之间的关系。
然而,他们一关注,王祁跟赵昕只见关系又贴近起来,二人还拉着小手,一副哥俩最好的样子。
看不懂!
多少有点问题。
但是他们似乎达成了某种和谐,外人融入不进去。
韩纲从外头过来,瞧见这一群小公子,头疼的厉害,公孙师爷果真对他有意见,不好解决的问题都交给他。
“走吧,今日我们要去的地方有点多,速度点。”韩纲开口。
几个穿着制服的小的立马跟上。
王祁盯着韩纲腰上挂着的大刀,眼里带着羡慕,这东西他都没碰过、。
“我们既然没有刀吗?”
王祁开口,所有人视线落在韩纲身上。
刀!
哪个男孩心里没有舞刀弄剑的梦,甚至就连想要把包勉拐走学文的赵昕都期待的看向韩纲。
韩纲嘴角抽搐一下,这种危险的东西,怎么可能让几个小孩拿着。
“你们没有。”他开口。
余光瞥了一眼包勉。
好家伙,这个也惦记他腰上挂着的刀。
“甭想了,你们拿不动。”韩纲说着把刀卸下来,递给包勉,他笃定小包勉拎着走路不太行,毕竟都抱着一个婴儿了,若是再拎着刀……
了。
力气这么大会让人觉得离谱的。
然而,小包勉轻轻提着刀。
一点儿都没露出吃力的样子,仿佛他提的不是刀,而是一个玩具。
“我能拿得动呀!”小包勉看向韩纲,同时稀罕的看着开刃的刀,锋利的很,完全可以一刀一个。
韩纲看过去。
头疼起来,他想要把刀要回来似乎有点难,小包子该不会把抱着的女婴给他吧。
“咳,我拿着吧!”韩纲试着开口。
小包勉想了想,把刀还给韩纲。
韩纲疑惑?
就这么简单?
于是带着几个小的开始巡逻,偶尔有小摊贩瞧见韩纲,里面把自己摊子上吃的喝的用的往韩纲手里塞:“韩爷,您尝尝这个,刚出锅的热乎……”
“韩爷,今儿巡逻啊,怎么带着一串……”
韩爷?
小包勉几个人看向韩纲,眼神有些怪异,仿佛在说,这个人真可怕让别人叫他韩爷,这种眼神的控诉让韩纲脸色一变。
这都是百姓们对他的爱称,才不是他要求的。
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自从来了开封府工作,他就再也没有欺压人了。
“走开走开,不吃不要。”韩纲冷脸拒绝。
而后,他身后的一小串被这些百姓们投喂起来。
“来来小官爷,瞧瞧这绿豆糕,好吃不要钱。”
“小官爷瞅瞅这蜜饯,自家做的,不收钱。”
“还有饴糖……”
小包勉被着统统,看着小摊贩围着他送好吃好玩的,包勉摆手不要,不记得谁说过了,要不拿百姓一分一毫。
其他几个小伙伴受到同样的待遇。
甚至长得最可爱,年纪最小的苏辙的小脸蛋不知道被人捏了几下,白嫩嫩的小脸变成灰色的。
小包勉努力挡住诱惑,先一步跑到韩纲身边。
王祁跟赵昕有样学样,跟着拒绝投喂。
只有苏子瞻,绿豆糕吃了,饴糖吃了,蜜饯吃了,炒鸡胗吃了!
张敬跟在苏子瞻身旁有样学样,二人走到韩纲身边时,小肚子都圆鼓鼓的。
“汴京的百姓都好热情!”苏子瞻开口,伸手在自己肚子上揉了揉,张敬深深赞同。
韩纲盯着二人看了一眼,这俩人可真是,可真是,他竟然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说法。
他也不是没带过新人,但是不管是谁,第一次路过这里,都不会接受投喂。
这里的百姓多多少少都被开封府帮助过,所以瞧见开封府的人会比较热情,他被优待也是因为这个。
只是……
第一次路过就接手投喂,这俩人啥性格啊!
走过这里,韩纲开始小弟们处理情况,汴京不缺打架斗殴的。
遇见了就得阻止,之前兄弟们多,刀子一抽,嗓子一喊,若是遇见丧心病狂的才需要一点儿武力,但是其他时候,只要用力把人拉开就好。
现在……
遇见打架斗殴的。
他自己上去把人拉开,有的打斗比较凶,他就得费力一些。
这些都是情绪失控的百姓,不是恶人也不是辽国奸细。
不能直接弄死。
小包勉们站成一排,看着韩纲拉扯这个拉那个,终于平息这边的斗殴,他大冬天的累出一头汗。
再看小个头们,排成一排给他鼓掌。
造孽哦!
走过这个地方,韩纲发现年纪最小的苏辙走路姿势不对,小脸垮着,但是不说话,紧紧跟着部队。
他停下脚步看向苏辙:“怎么了?”
“没事儿!”苏辙摇头,白嫩的小牙齿咬着下嘴唇。
韩纲蹲下身子脱掉小苏辙的鞋子,好家伙,这么点儿的小孩脚上都磨出泡泡了,泡泡又给磨破都流血了,但是还咬着牙跟着。
这批孩子,都不一般的样子。
韩纲给小苏辙穿上鞋子说道:“这巡逻的事情,你干不了,我找人把你送回去。”
“我可以!”苏辙穿上鞋子,抓着苏子瞻的袖子,态度坚决。
韩纲瞧着小孩坚决的样子,无奈的抓了抓头发,说道:“算了算了,我背你!”
说着话他蹲在地上,等着小苏辙爬上来。
然而这孩子是属牛的。
根本不往他后背上爬,坚决自己走。
苏子瞻作为一母同胞的亲兄弟,有点心疼。
他想让苏辙回家的,因为他背不了苏辙走那么远。
但是对上弟弟坚决的眼神,这话又说不出来。
许久,他开口:“我背你!”
苏子瞻开口,他怎么说都是被展昭训练过的人,六岁背四岁也可以,就是吃力点辛苦点,可能脚脚也磨成苏辙那样,但是弟弟这么痛苦,他不舍得。
小苏辙要拒绝,谁料小手被人一拉扯,身板就落在苏子瞻后背上。
兄长的后背不及爹爹俺么高,那么宽厚,甚至,背着他兄长走路速度都满了,但是他还是背着他。
一瞬间小苏辙心里软乎乎的。
他说:“我下来,让韩大人背。”
他舍不得离开,但是让自己哥哥受累,不如让大个子受累,瞅着韩纲胳膊上的肌肉疙瘩那个大。
力气肯定也特别的大。
苏子瞻停下来,把背上的小苏辙放下,走在前头的韩纲被人扯了扯袖子。
低头瞧见苏辙。
“你背我,我以后长大了报答你,我如果当了大官,就给你二官当。”他认真开口。
韩纲……
韩纲才不会把一个小孩的话给当真。
但是小孩想让他背着。
那背着就是。伸手把人提溜起来,放在后背上,走起路来轻飘飘的,这么小的家伙,根本就没点重量。
再次不懂公孙师爷为何让一群小的跟着他巡街。
人群里,赵昕看看苏辙,再看看韩纲。
凑到包勉身前:“你觉得,苏辙以后能当大官吗?”
小包勉点头,必须能!
他看过系统给苏子瞻资料里稍稍涉猎的苏辙,那可是苏捞捞,管至丞相。
赵昕皱眉,他摇头:“我觉得有点不好说,他刚才竟然要给韩纲当二大官,这是潜规则,他还没当官了就已经开始动这心思,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