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给你上药。”展昭见小包勉偷偷窥视他。
正眼都不带用的,心里突然一软。
再看自己的手，觉得做的过了。
但是，换成包大人亦或者吴大嫂去管教,定然不行,那二人把孩子给宠的，谁舍得下手呢。
还得他出手。
包勉斜着小脸蛋，用歪歪的目光瞪了展昭一眼。
磨磨蹭蹭走过去：“你不许再打我了，怪疼的。”
展昭点头：“若你敢跟他人说起仙人,魔术，戏法,还有跟突然出现东西有关的词汇,我不仅会打你，还会把你关小黑屋里。”
包勉扭头看向展昭，大眼瞪起,瞳孔地震。
不仅要被打,还得关起来。
凶！
“不要让你上药了，我去找娘亲。”小包勉说着就要去找吴氏，让她帮着上药。
然而，展昭开口：“你怎么跟她说屁股被我打肿的？我又是为何打你？你打算全都交代吗？”
“我……”小包勉头一次被噎住。
有口难言。
“过来,趴好。”展昭开口。
包勉挪着小脚步,趴在床上。
药膏跟屁屁接触的瞬间,还有些凉飕飕的。
还是屁股本身又热又疼。
展昭看着上头浮出的血丝，脸上带着悔意，他打的有些过了。
心里酸溜溜的。
慢慢上要药,让包勉夜里趴着睡。
小包勉用委屈巴巴的小眼神看他：“我当然要趴着睡了，躺着痛死啦。”
说完趴在床上闭眼睛。
乏了，累了。
明日的事情明日再说吧。
外头雨水滴滴答答,直到天亮才停下。
小包勉醒来，僵着两条腿挪动，对于一个六岁多的孩子来讲，只要还能动，就能爬起来。
在床上休养着，根本就不可能。
他走动的姿势太奇怪，外头包拯看见，还问候一句。
小包勉眼神瞬间幽怨起来。
“风吹到了，屁股落枕。”小包勉吸了吸小鼻子，给出一句搪塞的话。
包拯眼里全是问号。
当他三岁什么都不懂。谁家屁股能落枕。
许是包拯脸上表情太过于明确，小包勉换了一句话：“那昨夜睡觉吹风了，屁屁面瘫了。”
说完开始刷牙，洗脸。
自己给自己梳头发。
完毕，又是一个香软的小朋友。
展昭则是朝着包拯身边走去。
小声说了些什么。
包拯听见，视线落在小包勉的屁股上。
原来如此，展昭把孩子揍了一顿，小孩不懂事的时候是得打。
但是，不影响他心疼。
“上药了没？”他问道。
展昭点头。
包拯这才放心。
二人说话被小包勉发现，小孩扭头，用力从鼻子里发出‘哼’的一声。
包拯轻笑起来。
在府衙工作那般疲累，还坚持每日归家，只为了感受一下小侄子身上才有的朝气。
让他坚定自己选择的路没有错。
小包勉懒得理会那两个大男人，他把自己洗干净，就开始寻吴氏。
新的一天，他都安排好做什么了。
在小院没找到吴氏人。
他站在门口等。
直到见人回来，他才岔着小腿就跟鸭子一般走路。
挪动到吴氏身边。
吴氏盯着小包勉的腿……
“干什么学鸭子走路，还没到年纪啊！”吴氏嘀咕。
小包勉不想被好多人知道他被打了，有点点丢人。
他说：“鸭子走路摇摇晃晃，非常可爱。”
“日后不许这般走路，习惯以后再改正就艰难了。”吴氏纠正。
小包勉跟着点头：“我就学两天。”
吴氏摸了摸包勉小脑袋，随他去。
两天后不改，她有的办法帮他改。
小包勉见吴氏身后还跟着个小尾巴，是顾二娘子。
吴氏对小包勉说道：“咱家生意花样越来越多，我一个人买食材拎不回来，小顾住得近，人年轻精力旺盛力气也大，陪着我去买菜，我轻松很多。”
不仅轻松，这位二姑娘话不多，但是该捧哏的时候也会捧。
她仿佛提前感受到富太太的生活。
身边有个特别机灵的人照料。
生活越来有盼头了。
顾二娘子听见吴氏夸她脸上露出浅浅笑来。
小包勉对着顾二娘子打了声招呼，而后走到吴氏身边说道：“娘亲，今天可以多做点豌豆黄不，我要送给我新认识的几个朋友，王祁跟韩纲家也要有。”
如果送给别人吴氏觉的自己是不会同意的。
但是给当官的送，那就是必须得有呀，做生意以后，她知道了好多道理。
而且，家里也有个当官的，也得送一下，这几个月在夜市做小买卖，她才了解到这开封府的权利究竟多大。
“那我买的豌豆不够，再去买点。”吴氏说着，把买来的食材都给放好，顾二娘子则是非常自觉地往灶房走去。
帮着烧水做饭，这样吴氏一回来就能吃饭。
饭后。
上工的人淅淅沥沥赶过来。
包拯也准备往开封府走去。
小包勉填饱肚子，心里那点火气消散的差不多了。
他想要辣子！
立马迈着腿腿朝着房间走去。
把辣椒种子装在一个篓子里，提着往外跑。
追上包拯，将篓子递过去：“种地里。”
“这又是何物？”
“最好吃的辣子。”包勉开口。
吸溜，咽口水。
他也不知道辣子是什么季节种植的，喜好干旱还是什么。
但是叔父手里能人辈出。
“每种口感都不一样，种的时候留下个标记。”小包勉开口。
包拯低头数了数篓子里得有二十多包种子。
若是每种都分别种，那开封府里留下的空地不够。
只是，侄子想要这个，又不是做坏事去。
他思考一下，开封府里的海棠花可以拿出去卖了，这会儿海棠已经开过了。
还有大片的牡丹花，想看牡丹能选择的地方也多，没有必要在开封府里看，至于其他的茶花梅花。
他一个俗人罢了，倒没有那么多欣赏的心思。
完全可以全都给拔了。
拔了不好，可以卖了。
给开封府创收。
给下面的人加薪。
包拯带着篓子离开，拐弯时，身边多了一个白衣服的人。
小包勉看见这人，忍不住跟上去。
长得有点好看。
白衣飘飘的。
“他是谁呀？”小包勉问道。
展昭出现在他身后：“白玉堂。”
“是那个陷空岛五鼠吗？”包勉问道。
展昭点头。
小包勉多看了几眼，长得可真好看。
“我以后要长成那个样子。”小包勉指了指白玉堂的背影。
听力极好的白玉堂轻笑一声。
回头……
视线落在展昭身上。
眼里带着几分不羁跟挑衅。
展昭？
这人还依旧这般无聊，胜负心忒强，什么都要比一比。
相貌是由天生，为何需要因此骄矜对比。
带着小包勉回到小院里。
小院里一片忙碌，洗田螺的，剪田螺尾巴的，还有冲洗黄豆，碾磨成浆的，搅蛋青捣牛奶的。
还有蒸馒头烧火的。
总之没有一个人闲着。
柳永坐在院子里，手里还拿着一本书。
等着劳作的人休息空荡，就去检查这些人学习情况。
还好，安排的功课并不是那么紧密，每天认识的字都在木头板上挂着，一抬头就能看见。
于是默写上，除了周老汉没有一个人落伍。
周老汉虽然错了俩字，但是也得了柳永好一顿夸赞。
在这个年纪，说句不好听的，半截身体都入土了，还能定下来认识字，非常不易。
周老汉听见柳永夸赞，朝后缩了缩脖子。
小声解释：“学会了可以回家教小孙子。”
孙子认识字以后，能做的活儿就多了。
他都一把子年纪了，还能干几年，等他真的入土了，也不用挂念着孙子。
外头学习趣味这么浓烈。
小包勉站着写了两张纸。
直到晌午饭后。
豌豆黄出锅。
范大人一份，叔叔开封府一份，王祁家里一份，还有韩亿家里一份。
小包勉还多要了一份。
他要送给狄青。
至于不知道狄青住址，这没问题呀，范叔叔知道呀。
他长着嘴巴呢，可以开口问的。
提上一个小篮子，先去王祁家。
他屁屁肿不好走了，坐马车屁屁也不能挨着座椅，所以，他趴在牛车上出门的。
到了王家，整理一下衣服。
将金黄色豌豆黄送上去。
王夫人一阵惊讶。
他们送过去的食谱里没有这个东西。
在其他地方也从未见过，至于一些野史传记。更是没有。
所以，这是包家独有的。
那位朴素带着市井特有气息的吴大娘子，本事不小呢。
日后多多交流才是。
王祁这次赶上了，见包勉送了糕点就要离开，立马跟在包勉身后。
他要出去玩。
王夫人并未阻拦，小孩子玩心正大着呢，她只需要差遣个人跟着就是，到了晚上再把孩子安全带回家就好。
小王祁见包勉走出王家大门，就往牛车上一趴。
咋巴一下眼睛。
跟着趴在包勉身边。
“我们现在去哪里呀？”王祁问道。
包勉指了指开封府的方向：“去找我叔叔，再去找范叔叔，还有……”
能去好多家呀，王祁小朋友眼睛亮晶晶。
他最喜欢串门子啦。
但是他一个人不敢。
包勉好朋友真的是好勇敢的，可以带他一起开心。
牛车停在开封府，俩小朋友下车后手牵手往里面走去。
王祁步伐本是正常的。
但是小孩子最喜欢的事情就是模仿，见包勉走路动作那般奇怪，他于是叉着腿僵着屁股，一举一动都在模仿。
王家仆人……
要不要纠正。
小公子玩的很开心，他上去小公子定然不开心。
不纠正能行吗？会不会习惯了，算了回去汇报夫人，让夫人决定吧！
小包勉不知王家下人的想法。
他走进府里，第一个见到的熟人依旧是韩纲，韩纲依旧是鼻青脸肿，展昭打的。
小包勉心里骤然升起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