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皱着眉,低下了头继续处理手上的文书。黑色的长发顺着耳际向下落去,在胸前服帖柔顺地低伏着。火影斗笠被他搁置在一旁的桌上,红纹白底的羽织也搭在椅背一侧。他动手写了两笔后,就像想到了什么似的,忽然开始翻起了手边的一本书。
“喂,大哥。”
扉间象征性地敲了敲门,就不请自入,走了进来。他发觉柱间正在翻阅手边那本《火遁》,皱着眉问道:“……又在因为宇智波一族的事情而烦心吗?”
“是啊。”柱间叹了口气,说:“斑那家伙,怎么还不娶妻呢?这样子我的孩子就要比他的孩子大上好多了,柊叶要比以后的妻子大上那么多,有点不容易呢……”
扉间:……
扉间恨不得立刻往柱间的头顶扎十个苦无。
他还以为大哥终于开始思考宇智波一族带给千手一族的隐患,大哥要重新考量宇智波一族和村子的关系了。结果……这家伙是在为宇智波的族长还没有娶妻而苦恼啊?那是宇智波一族的长老的活吧?
“说起来。”柱间忽然闪电一般抬起了头,牙齿间闪过了一道亮光。他用黑眸盯着扉间,目光炯炯:“扉间,你也没有娶妻呢。”
扉间不由的后退了一步。
“你怎么就这么不让大哥省心呢?”柱间放下了手里的《火遁》,摸着下巴点着头感叹道:“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啊,柊叶已经会缠着我喊爸爸了。可是你现在连个女人都没有。”
扉间:……
“大哥,不是谁都和你一样从十二岁就开始打女孩子的主意的。”扉间毫不留情地吐槽:“而且我也不觉得养一个大西瓜有什么好骄傲的。”
“……”柱间木。
他该怎么解释其实不是他从十二岁起开始打女孩子的主意,而是那个女孩子从十二岁起就在打他的主意,并且一度有过“你不给我睡那我就杀了你”的可怕想法……
“既然你来了。”柱间站了起来,放下了手中的笔,推开一旁的火影斗笠,说:“这些,这些,还有这些,就全部都交给你了。”他用极快的速度闪到了扉间的身旁,一手搭着扉间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虽然知道你不会和异性沟通,但是这个方面我还是很相信你的。”
“喂,大哥!”扉间伸出了尔康手,却没有抓住柱间的衣角。
火影办公室人去楼空。
未来的二代目火影又一次成为了苦逼的临时工,负责替甩手掌柜处理木叶村的可怕政务。今天宇智波一族的长老要求族长快点娶妻了,明天宇智波一族的长老希望火影给族长一点压力快点娶妻,后天又是长老希望早点看到可爱的孩子出现在族地里所以集体抗议……
每当这新讯息被火影传递给斑,斑都只有一个反应。
“泉奈,拿我的火焰团扇来!”
×
回到家的柱间,面对的是柊叶的熟悉的委屈的面孔。
顶着西瓜头的柊叶坐在走廊上,正在用袖口擦拭着面孔上还没有干透的泪痕。和父亲肖似的脸孔上,浸满了委屈。
“柊叶,怎么了?”柱间走到了他的面前,说道:“又有谁嘲笑你的发型了?”
柊叶记得父亲的教诲,狠狠地吸了一下鼻子后就不再哭泣,他说:“不,没有人嘲笑我的发型。但是他们的话让我很难过……他们竟然说我和父亲一样只会添乱。”
柱间:……
“竟然说我和父亲一样!”柊叶委屈地又重复了一遍:“我明明不会添乱的……”
柱间:……
儿啊,你的重点是不是错了?
“柊叶,你在这里反省一会儿你做错什么了。”柱间咳了咳,摆出了一副父亲的严厉模样来,说:“你父亲我当年在战场上出生入死多年,面对无数死亡离别,也从来没有哭过。男人就该有男人的样子,你在这里好好想一下这几句话。”
柱间在柊叶看不到的地方露出了胜利的微笑。
他朝雨月的房间走去,推开了移门。在房间内环簇着火影夫人的一圈女人,原本正争先恐后地想要看若叶可爱的脸蛋,在发现柱间的到来后都默默地退了出去。
移门合上了,女人们的低低私语透过纸门传来。
“阿,小麻烦的爸爸来了。麻烦二件套凑齐了。心疼雨月夫人,又要几天起不来床。”
柱间:……
雨月从床铺之中抱起了正在熟睡之中的小小的若叶,没有理会呆呆站在门口的柱间,而是专注地盯着这个孩子。柊叶像柱间,而若叶从五官上看则更像她一些,这让她很是欢喜。她情不自禁地看着若叶的面孔,反复地用手轻轻地拍打着若叶的背部。
“雨月?”
柱间试探性地喊了声,生怕吵醒了若叶或者无端地惹怒了脾气有些不好的雨月。
“嗯。”雨月轻轻地应了一声。
“……”柱间朝她走近了几步,消沉地问道:“我,是麻烦吗?”
他头顶的黑线快速增长,随时可以长出蘑菇。
“嗯。”雨月说。
柱间消沉地低下头坐在了地上,环着自己的膝盖选择不说话。
“还好吧。”雨月的视线微动,扫向了柱间的身影,说:“也不算是那么麻烦。我已经习惯了。”
柱间头顶的黑线少了一些。
“要是哪一年真的让我觉得麻烦的要死,那我会亲手解决你的。”雨月把睡的特别熟的若叶放回了床铺之中,走到了窗边,抬头看向窗外的天空:“不过,应该没有那一天了。”
柱间的心情雨过天晴。
“什么意思呢?”他哈哈笑了一会儿,就凑到了雨月的身边,状似无意地将手搭到了她的腰上,询问道:“意思是一直都不嫌我麻烦吗?”
“谁知道呢。”雨月淡淡地说着。
她的手指朝窗外探出,纤细的食指在空气中一点。湿润的水从空气中挣脱而出,涌向了她的掌心。蓝碧色的天空中忽然涌起了灰蒙蒙的铅云,掩去了所有的光线。细小的雨珠自天幕之中坠落,向地面降落而去,敲打在屋瓦与池塘的水面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