订婚日期选在了元宵节前一天, 也是某种意义上的情人节。

  温砚选好之后又不太确定地问顾凛川这样会不会有一点匆忙,顾凛川说不会,他恨不得今天就定。

  顾凛川还要给温砚补过生日。

  因为温砚自己的生日是在每年的端午节, 而不是原主的十月二十三。

  温砚拒绝了, 说明年再过,他现在要抓紧时间学习。

  顾凛川想到温砚明年就要高考, 也知道这对温砚来说是更主要的事情,无奈之下只好答应了。

  但是礼物依旧不能少。

  温砚说自己没什么想要的,他每天吃饱喝足穿金戴银的,唯一的心愿就是多吃点营养餐以外的好吃的, 以及顾凛川不要三天两头就总是弄他。

  "我没有。"顾凛川答应了前者给他多吃好吃的,但是绷着脸否认了后者。

  温砚"呵"了声,满脸听你编,又看着说:"你这两个月都不要碰我, 我有模拟考试。"

  "那也要劳逸结合。"顾凛川皱着眉,这样回温砚。

  两个月那不是要人死。

  "我知道。"温砚说:"所以我打算每天放学先去花房待半小时。"

  欣赏半个小时绿植花草, 净化心灵回归自然,之后的时间加倍努力, 加倍学习。

  温砚很满意自己这样的决定。

  可却苦了顾凛川,刚开荤的男人最不知足,更别说顾凛川每天看温砚的眼神都如狼似虎的。

  晚上,他好声好气地跟温砚商量, 说两个月太久了, 一周两次行不行。

  温砚狂摇脑袋, "要有节制。"

  "还不够节制?"顾凛川拧眉, 他上网上查过, 这算是性/生/活的正常频率了。

  每周两次而已。

  温砚羞红着脸, 用很大声音控诉:"可你每次都是都是好多次!"

  顾凛川:"……"

  "我都要休息好几天才能好。"

  顾凛川:"……"

  "而且你还好久。"温砚又补了句,加重语气,十分幽怨。

  他觉得按照顾凛川的这种程度,就算是年过三十也不会质量下滑的,只会需求更多。

  感觉前面十年的都要补给他了。

  可明明温砚才是年轻人啊。

  顾凛川之前还说过他这个年纪身体和生理需求都会比较强烈是正常的,让他不要害怕。

  温砚现在是不害怕自己的需求了,也能坦然面对。

  但他有点怕顾凛川。

  温砚觉得顾凛川每次像是真的要把他吃了。

  上回他都不想继续了,却还被顾凛川拉着脚踝拖着腰拽回来。

  顾凛川似乎也想到了自己做过的事,神情有些微妙的赫然,但还是低声下气地说:"我以后注意。"

  他又反复跟温砚保证自己以后不会那么多次,温砚这才勉强答应,伸出一根手指跟他说每次只准一回。

  顾凛川信誓旦旦地答应了。

  然后没几天,翻脸不认。

  不仅不认,他还嘬人。

  温砚不知道顾凛川为什么那么喜欢嘬他,害得他去学校都得穿高领毛衣遮遮掩掩。

  也就是因为现在是冬天,所以才没有被发现,那夏天可怎么办?

  温砚很愁,并且明令禁止顾凛川在他脖子上、尤其是后颈留痕迹,不然会被别人看到。

  顾凛川隔着单薄的衬衫摸自己肩膀上的牙印儿,跟温砚说离夏天还早。

  "你做不到我以后就回自己房间住。"温砚毫不留情。

  这个威胁就实在太严重了,有点上升层次。顾凛川抿唇不语,这才有所收敛和克制。

  然而没出一个月,到了某个周日的晚上,温砚还是抱着小枕头回自己房间了,泪眼婆娑地要跟顾凛川分居。

  原因是上周的时候,温砚在模拟考前有点焦虑,饭都吃不下,上火发炎,智齿都生出来了。顾凛川心疼人,就没缠着他。

  这周温砚好了,顾凛川就有点没控制住,闹得有点狠,给温砚闹不开心了,睡醒后踢开顾凛川就跑,背影非常生气。

  顾凛川站在温砚房门口,眼前的门没关严留了条缝,他不敢敲,也不敢进。

  只能站在门口喊:"乖乖。"

  "对不起,我知道错了。"

  好几秒,室内传来一句瓮声瓮气的:"你错哪了?"

  顾凛川清清嗓子,站直身体严阵以待:"不该故意不给你,让你说过分的话。"

  "不该…打你屁股。"

  "……"

  室内沉默两秒,忽然一个枕头被屋里的人砸到门上,把仅留的那点门缝也合死了。

  顾凛川:"……"

  他还想再张嘴,电梯不是时候地响了。

  周叔也没想到能看到这场合,站在电梯那里不敢往前,喊了句:"先生,晏先生来了,说有事找您。"

  顾凛川冷着脸撂下一句:"让他等着。"

  "等不了。"晏明浔已经上来了,这人大咧咧地走的楼梯,一眼就看出顾凛川是被拒之门外了。

  "堂堂顾总也有今天。"他算是逮到了机会,使劲嘲讽。

  顾凛川冷眼看着他。

  晏明浔走近,眉梢一挑,瞥到了眼前这人颈侧的牙印儿,两个,咬得挺狠。

  "还挺激烈。"

  猜也知道是怎么回事,晏明浔没忍住啧啧两声:"我之前跟你说什么来着,让你老大不小了节制一点,你让我滚。这回屋都进不去了吧,你说你这不是活该么?"

  顾凛川薄唇紧抿,脸色很僵地看着晏明浔。

  "别这么看我,这事我比你有经验。"晏明浔今天似乎心情很好,不像往日那么燥,很有耐心地压低音量:"人也不是每次'不要'都是口是心非,你最好分清楚点。"

  这人快三十岁的人了,还跟毛头小子似的莽撞是怎么回事?

  晏明浔有点嫌弃地看了顾凛川一眼。

  顾凛川沉下一口气,抬手,曲起手指要敲门。

  "停。"晏明浔给他拦住,大少爷几乎用气音儿:"人家气头上呢,你越敲他越烦。"

  "再说你怎么哄人还两手空空的?"

  顾凛川垂眸看了眼自己的手,手指抽动了一下。

  "好吃的好喝的好玩的,或者其他礼物,小惊喜,电子产品,戒指项链手表,包……"晏明浔一一给他举例,见顾凛川脸色越来越暗,他不可思议:"我说顾总你不是吧,家里一样都没准备?"

  顾凛川:"……"

  他当即唇角向下抿得更紧,眉心皱成川字,算是默认。

  "得,活该。"晏明浔顿了下,拧着眉说:"要不转账试试?"

  顾凛川沉默半瞬,开口:"卡在他那儿。"

  言外之意就是,家里财政大权在温砚手里,他不能随意挪用。

  晏明浔:"啧啧啧啧啧。"

  他像是第一天认识顾凛川似的上下打量顾凛川,末了给这人比了个大拇指。

  可以的,给自己弄得毫无人权和家庭地位,狗进家门都能压顾凛川一头。

  "还是得我来。"晏明浔一副没辙的样子,他敲了两下门:"温砚同学,我是晏明浔。"

  如果可以,他一点也不想掺和到顾凛川家事当中,给出主意就不错了,但谁让顾凛川这么废。

  真是小白的可以。

  屋里这才传出窸窸窣窣的声音,脚步声由远及近。

  晏明浔耸肩,转身就走了。兄弟敲门砖他扔完了,仁至义尽,接下来的场合就请顾凛川自行发挥了。

  没几秒,温砚过来把门打开了,从头到脚捂得很严实,只露出脑袋,眼睛还红着。

  顾凛川立刻动了一下,满脸愧疚:"乖乖。"

  "你闭嘴。"温砚瞪他一眼,说话还有点鼻音儿,左右望了望,发现门外只有顾凛川,立刻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他立刻关门。

  然而顾凛川比他快一步,无赖似的用手撑着门挤进屋了。

  温砚:"……"

  顾凛川直接把温砚抱起来,还是用抱小孩的那种直上直下的方式,温砚气得直蹬腿,"你放我下来!"

  "真的错了。"顾凛川把温砚放到床上按住,眉眼温和地垂下来,和之前在床上的样子判若两人,再一次诚恳道歉:"我错了乖乖。"

  温砚动不了,但是也不理他,眼皮酸涩。

  顾凛川指腹贴上温砚的眼角,有一下没一下地给他揉揉,眼里满是自责和愧疚:"对不起。"

  温砚哽咽,抓着顾凛川的手就狠狠咬了一口,爆发似的不满哭诉:"你为什么要打我屁股?从来都没有人打过我屁股,从来没人那么对过我呜呜呜……"

  "别哭别哭。我知道错了,以后不会了。"顾凛川把人抱进怀里:"再也不了。"

  他当时那一下没有用力,但温砚反应很大,也是真的不喜欢。

  顾凛川自知做了错事,以后就不会再犯。

  温砚哭得很可怜,眼泪鼻涕一起全蹭到顾凛川身上,整个人抽抽嗒嗒地骂顾凛川。说他怎么样都行,就是不准他打屁股。

  虽然也不疼,但温砚心里就是不太喜欢,他不喜欢顾凛川这么对他。

  每个人在这种事上都有敏感或者忌讳的点,他们之间现在磨合得太少,以后或许还会发现更多。

  顾凛川心里清楚这点。

  他断然开口:"你打回来。"

  像是听到了什么鬼故事,温砚的哭声戛然而止,有些愕然地从顾凛川怀里抬起闹哄哄的脑袋,没听清似的:"你说什么?"

  "让你打回来。"顾凛川自我反省的语气很深刻。

  温砚看出来他是认真的,眼泪鼻涕止住了,脑海里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吞吞口水问:"…真的可以吗?"

  顾凛川顿了下,神情有些古怪,下颌紧绷看起来有些艰涩地说:"可以。"

  温砚盯了会儿他,嘴角一点一点上扬,下压,再上扬,反复几次,终于还是在顾凛川的一声叹息下"噗嗤"一声笑出来。

  "乖乖……"顾凛川又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感觉自己在温砚面前最后一点脸面也没了。

  温砚笑倒在床上,捂着肚子对他摆手:"不行,我不生气了,你让我再笑一会儿哈哈哈……"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看顾凛川刚才的表情就那么想笑,他也想忍的,但真的忍不住。

  顾凛川有些强势地把他身体摆正,俯身很用力地在温砚嘴上吮吸,末了还惩罚性地咬了一口。

  温砚被强吻了这么一下也不恼,嬉笑着喘着气儿说:"顾凛川你不能说话不算数,快转过去。"

  顾凛川站在原地,眸色很深地盯着温砚。

  温砚催促:"快点快点。"

  顾凛川沉默片刻,转了个身背对温砚,身体和双腿都有些显而易见的紧绷,挺得笔直。

  温砚憋着笑,往后挪了点,双手撑在身后,抬腿,对着顾凛川屁股给了他一脚。

  "哇!"温砚惊叹。

  你别说。

  顾凛川这么冷硬强势的一个人,屁股居然还挺软。

  顾凛川:"……"

  "原谅你了。"温砚掰着手指头对他说:"但是下次不可以了喔。"

  顾凛川"嗯"了声,"不会有下次。"

  他面色如常,仿佛刚才被踢屁股的人不是他,但如果仔细看还是能看出他的神情有一点僵硬和不自然。

  毕竟顾大总裁活了将近三十年,除了儿时还不记事的时候闯祸了被奶奶打过屁股以外,此后的人生中再也没发生过这样的事。

  这次为了哄人,就献给温砚了。

  温砚这回是真的不生气了,心里反而还觉得有点好笑。

  要知道他踹的可是顾凛川的屁股啊!

  温砚清清嗓子,主动去牵顾凛川的手,微红的眉眼也笑开了,吸吸鼻子问:"我们下楼嘛,晏明浔是不是去楼下了?"

  顾凛川顿了下,微微蹙眉:"好像。"

  都忙着哄人,谁会管他。

  -

  晏明浔独自坐在客厅的单人沙发上,面前是周叔精心为他准备的果盘,点心,还有茶水。

  待客礼仪还是有的,但是两位该出现的此刻都不在。

  晏明浔感觉自己被遗忘了。

  但晏大少爷不在意,他今天心情好,悠哉地翘着二郎腿给人发消息,手指尖跳得飞快,一会儿笑一会儿皱眉的。

  钟茗择他们都以为他不喜欢发文字消息,回消息也是看心情,遇到事情就是打电话——这不假,但也是分人,分对面是谁。

  这会儿他又不知道在和谁聊,一点大少爷的骄傲样子都没有,发消息的速度快得像是骚扰。

  顾凛川和温砚下来后,晏明浔才发完最后一条消息,目光颇有深意地在两人身上绕了几圈。

  看样子是哄好了。

  他下巴一抬对着顾凛川,眼底传递出一个信息:哄这么久,你不行啊。

  顾凛川扫他一眼:“有事快说。”

  说完快滚。

  作者有话要说:

  笑翻天了哈哈哈哈嗝,晚上还有一更我先笑会儿hhhhh

  快来一起嘲笑顾总哈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