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耽美小说>修仙后遗症[穿书]【完结番外】>第81章 翻山(三)

  ◎大梦◎

  云烬雪倒是没想到这茬。

  不过此言有理, 至少在这个世界,云鼎算是她父亲。她有了想携手一生的人,马上又要离开。在长辈看来, 这种时候完婚, 不留遗憾,的确很合适。

  但她还是纠结:“这个...”

  民间嫁娶婚俗事项繁杂, 仙界不比之简单些。就算她们俩人该干的其实都干了,但就这么成婚, 是不是太随意了?

  亲人好友就在身边, 她自己倒是不在意。只是小反派现在独自一人,就这么嫁过来, 还没有点什么保障,心里会不会失落呢?

  见她犹豫, 乔语山也迟疑了。

  她活到这年岁, 潇洒一生, 打心眼里认为这种事,重心意不重形式, 只要最基本的礼成就行。但回过味来一想, 年轻人肯定都喜欢排场大些的, 又要将红布收起:“或者等等来安排下...”

  江炎玉向她施了一礼,伸手接过红布:“这个就足够了,多谢乔长老。”

  她将红布展开, 恰好正正方方, 边缘绣着金线,分外好看。迫不及待顶在头上, 四角流畅垂下。

  用手背将前面掀开, 露出那张清灵如仙的面容, 江炎玉垂眸望过来,珍重道:“师姐,我们成婚吧。”

  所有考虑被全部压下,云烬雪弯起红唇:“好。”

  洞顶的唯一光束照在两人之间,她们并肩跪坐,随着乔语山喊出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分别向天地与云鼎敬拜。

  “夫妻.....妻妻对拜。”

  云烬雪膝行着转半个身,入目是身着红衣端正跪坐的女人。她心头微动,忍不住轻声道:“你穿了那么长时间的红,也该戴一戴红盖头了。”

  女人轻轻点头,攥紧了膝盖上的衣料。

  弯身拜下去时,云烬雪思绪飘远,心里清楚这里依然是昏暗山洞,却忍不住联想到宽阔明亮的大厅。

  聚光灯照下来,她与女人执手,在悠扬乐声与亲朋好友的目光中交换戒指,享受着浪潮般的掌声和祝福。

  好可惜啊...

  抬头时,女人满身浓红,不似真实存在。

  隔着光束看去,有些遥远,如一张画,还泛着金光细碎的陈旧光泽。

  云烬雪心头酸涩。

  再过几年,等注定的结局来临。这个愿意与她在简陋山洞里成婚,傻乎乎又总是目光灼热的女人,就会变成几行干瘪文字,永远无法触及了。

  好可惜。

  从山洞中离开时,云烬雪重获光明,手中牵着人,有一瞬间的迷茫。

  晃了几晃,才反应过来,该出去了。

  而她们前脚刚走,后脚洞内就爆发一阵大笑。乔语山道:“你还要跟我赌,输惨了吧。”

  云鼎道:“我着实未想到是这种结果。”

  “魔物为什么要帮助凡人?亏我们还想了那么久,什么理由都猜了,”乔语山摇头笑道:“结果不为权,不为名,不为利,就是图你闺女,哈哈哈哈。”

  云鼎叹气:“罢了罢了,随她们吧。”

  踩着盛烈阳光往外走,在人堆里待得时间有些长,云烬雪担心这傻小孩身体不舒服,准备再去见几个人便离开。

  刚走入一处院子,还没辨清这是何地,便被一股力道拉着躲入假山后。

  知道身边只有一人,便没有挣扎,云烬雪顺从靠上假山。热流含住些微潮意扑面而来。黑暗降临,唇上一暖。

  脑后被垫上掌心,与冰冷假山隔开。那只手指尖收拢,在发丝间轻轻揉动着,有些痒。

  云烬雪气息乱了些,闭上眼睛,仰头承受这突如其来的吻,虽是来势汹汹,但并不强硬。

  两片软唇贴上来,辗转反侧,难舍难分,极轻的研磨着,冰雪般的冷香将她笼罩,却让人升温,忍不住伸手将人抱住,颤抖的手掌划过腰间,向上抓去。

  那盖头,江炎玉始终没完全取下来,还有半面顶在头上。被云烬雪这么一拽,便拽了下来。

  红影飘荡间,气息黏连的热吻终究是分开了些。江炎玉低下头,与她额头相抵,笑道:“师姐揭了我的盖头,我就是师姐的人了,师姐要对我负责。”

  说着,又要吻下去,身下人却是突然用力。两人位置倒转,方才压人的,此刻被压在了假山上,不变的是笑眼眯眯,呼吸微急。

  透过假山的稀薄天光落在那张玉颜上,如清灵薄冰,冷透淋漓,又因为眉目间含着的春日阳暖,而无端生出一丝柔软媚意。

  云烬雪将人压住,踮脚轻啄那粉唇,在那舌尖探出时,轻轻咬下去。齿列摩擦着,直让身前人讨饶般的眉尖轻蹙,含糊求饶道:“师姐...”

  将人松开,云烬雪笑道:“竟敢偷袭我,不罚你一下可不行。”

  江炎玉道:“哪里是偷袭,分明是情难自禁。”

  “你从来就没自禁过吧。”云烬雪控诉。

  江炎玉伸手扣住她腰腹,呼吸轻浅:“你就在面前,我要如何自禁呢?”

  云烬雪道:“油嘴滑舌。”

  向后退了小半步,她将“红盖头”展开,纹理还算细致,但本质上还是缺了层意义。云烬雪看了半天,问道:“要不然回头,我们经过茶阳时,再给你买个真的盖头戴戴?”

  江炎玉将人拉近:“不用了,已经足够了,谢谢师姐。”

  云烬雪轻笑:“还叫师姐吗?”

  江炎玉微怔,金眸中如有海啸爆发,亮如耀阳。她轻声叫道:“夫人。”

  云烬雪出言逗她:“诶...怎么有点奇怪,要不然还是叫师姐吧。”

  江炎玉弯腰将她抱住,脸埋入颈窝:“都要叫,我的师姐,我的夫人。”

  云烬雪也反抱回去,拍着她脊背,半天后才道:“是不是身体有点不舒服了?”

  江炎玉嗯了声。

  来神极宗前,她们在林间游走了两个月。江炎玉的状态比在明台要好上许多。说明猜测正确,远离人烟,在自然中度日,的确会让她更舒服一些。

  而进入茶阳后,就是劈头盖脸的人气,浓郁到无处可躲。也没待多长时间,但还是影响到她。方才起就注意到她脸色有些苍白,这么一问,果真是又不舒服了。

  这也是为什么,云烬雪最终答应只是简单在山洞内成婚。虽然心里是想给她名分,但她在这种环境中待着只会越发不适,还是办完就离开吧。

  云烬雪轻声道:“再等我去见几个人,咱们就离开吧。”

  江炎玉道:“嗯。”

  临近傍晚,和所有人都知会一声后,两人骑马上路。

  没有任何压力在身上,也不需要再去见谁,她们彻底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徜徉于山水间,饿就打鱼摘果猎兽,渴就喝清冽的山泉水,困就找处山洞或树上一睡,太多悠闲,几乎失去对时间的感知。

  闲来无事时,做一叶竹筏,飘在江水上,两人躺上去。白日里,阳光跃上江水,浮光跃金。晚上时,天幕坠着星子,夜色浓寂。

  她们并肩躺着,头挨着头,听着流水淙淙,手指给星星连线,最后点在一起。就是这么简单的事,也能消磨上几月时光,乐此不疲。

  在山里玩够了,便摸去附近城镇沾点人气,吃食上换换口味,也买些新鲜小玩意,顺便打听点仙界在这几年间又出了什么事。

  能扰动风云的,多数都熟悉,但也陆续出现些新人,流传着一段段陌生故事。而当年搅起全城风雨的那两个名字,随着当事人的销声匿迹,也渐渐淡去了。

  中州游历的差不多,便渡江飘去其他州地。这日,来到座不算小的城镇,两人打算在这里休息一段时间后再出发。

  在客栈里温存片刻,两人出去遛弯,刚买了几串小吃,瞧见前方搭起了戏台,上头正咿咿呀呀唱着什么。越过人群隐约可见一红一白两道身影在晃动,让人忍不住好奇万分,凑过去看看。

  整理好帷帽,来到戏台前,打眼就看到个木牌子,上面写着一首小诗。

  听风观雪(游人著)

  一位出尘玉润姝,一位天上红飞仙。

  日复日年复年,妻妻真情不变。

  梵河浪上烛红燃日,明台深处幽香不散。

  未有仙人几敢,破魔除怨,只为千年相伴。

  这诗称不上好,基本上什么诗文规矩都不讲,但里头内容让人无法忽视。云烬雪迟疑道:“这说的...难道是咱们?”

  江炎玉挑眉:“有可能,瞧瞧戏文演的什么。”

  台上正演到精彩处,戏台上方竹笼倾倒,玫瑰花漫天飘散。红衣女立刻跃起,甩出块块红纱将所有玫瑰拢在一处,而后捧到白衣女子面前:“送给云老板。”

  白衣女子娇羞一笑:“多谢堂主。”

  “....”云烬雪唤道:“风啊。”

  江炎玉:“...这...”

  当时那条街人流拥挤,不少人都亲眼见证那幕,会流传出去很正常。但实在没想到,居然被编成戏文来唱。要是不知道还好,现在看到了,有种微妙的别扭与好笑感。

  云烬雪这边哭笑不得,江炎玉则接受良好,甚至津津有味的看起来,时不时点评一句:“模仿我还挺像的,但和师姐差远了。”

  云烬雪道:“我反而觉得我的更像一些,你那个才不贴合呢。”

  而台上人演到这里,开始吻在一处。从天而降的红纱遮住亲吻的两人,这一折就在这里结束。身后看戏的观众纷纷叫好鼓掌,往戏台上投掷花朵银钱。

  两人无法,也随之一起鼓掌,看着花雨纷纷,没想到这戏幕还很受欢迎。

  不过想想也是,魔物永远是经久不衰的话题,情情爱爱亦是,两者一结合,顿时火热的不可收拾。

  身边恰有人论道:“话说,道韵仙君和酌月最终一起隐居了,我真是想不到这种结果...”

  “成婚之后隐居,真是潇洒啊。”

  “也不知道她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都经历了什么,实在让人好奇。”

  “我这里有一句听说,你们要不要听?”

  “什么?”

  “你们有谁还记得,和燕掌门同届的拜师大会,有一位少女表现异常出众,叫做江炎玉。当时那名字传播的可广了,应该都还有印象吧。”

  “你这么一说,是有印象,但和她有什么关系呢。”

  “大有关系。却说当年,这小姑娘年纪轻轻前途光明,突然就夭折了,让多少人扼腕叹息啊。但我近来得知,其实她根本没死,因为她的另一个身份就是酌月,并且一开始就是酌月,当年是为了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才混入神极宗。”

  “之前不知道,但现在,我猜她这个不可告人的目的,是为了把道韵仙君拐回去当媳妇吧。”

  “怨不得,怨不得酌月身为魔物,却愿意杀其他魔物,该是听媳妇的话。”

  “难道魔物也怕妻子吗?”

  “我也有听说,江炎玉脱离神极宗后,某天又想回去,还找到了那时候的小憩府邸。被那燕掌门打了一顿,打跑了,只能又回到颠红堂做她的酌月堂主。”

  “这绝对是惹媳妇生气了,燕掌门也是心疼自家师姐的,才会对她出手。”

  “肯定是这样....”

  台上继续唱,这块纯粹是自己发挥了,热热闹闹的成婚景象,还有黏黏腻腻的情歌对唱,媚眼飘来飘去,歌词略微露骨。周围人都目不转睛的看,也有人小声讨论着要给编戏人提意见,多加些亲密戏为好。

  总算理解这戏幕怎么发展起来的,和这帮爱凑热闹的观众脱不了干系。两人听着听着,实在不忍再听,只得丢下极几块碎银后,偷偷遁了。

  而戏台上的下一折,正是烟霞客。

  临近新年时,许多人较多的大城镇会燃放烟花,绚丽夺目。两人一般都会找块山头,能看见城市全景。提前备好吃喝,席地一坐,观赏烟花,这便算过年了。

  遥遥可见城中灯火明彻,江炎玉乐得清净,但也记得云烬雪最爱凑热闹,便问道:“城里应该挺热闹,师姐不想去看吗?”

  云烬雪道:“他们有他们的热闹,我们有我们的。”

  杯中酒液倒映着月亮,两杯轻碰。正要喝下去,江炎玉非闹着要喝交杯酒。没办法,只能顺着她。手臂执杯相绕,金眸比月光还亮。

  云烬雪饮下凉液,肺腑都热烧起来。她背靠树干,微微歪头笑道:“这可是外面,不行。”

  江炎玉酒只喝了一半,眉毛耸拉:“好吧。”

  扶住她执杯的手,云烬雪倾身过去,衔住杯沿,仰头将剩余酒液全部喝下,有细细一缕从唇角滑落,沾湿衣领。

  松开唇齿,酒杯坠落草地。她舌尖微红,探出唇瓣,伸手搂住红衣女人的脖颈,将浓烈酒香贴附于那双薄唇上:“你快些。”

  烟花在遥远处爆裂,也响彻在江炎玉脑海间。迅速将人抱到自己腿上,脱下衣衫裹住,温度骤然升高,一发不可收拾。

  尽管有树林遮挡,冬日还是寒凉。结束时,云烬雪歪在女人怀里,哼唧着冷。

  江炎玉用灵力给她暖身子,鼻尖耳朵都红彤彤的,一副吃饱了的满足神情。

  烟火还在继续盛放,声响不断,明灭忽闪。云烬雪躺在暖和怀抱中,被顺着脊骨摩挲,犯了懒,好半天才缓过劲来。

  看见城中喧闹情景,莫名想到云鼎。新年这种团聚日子,他应该会想念唯一的女儿吧。

  几年前离开时,云鼎给她郑重道了一次歉,为那么多年的忽略,以及自身颓废下带来的种种麻烦。

  也许是到这会,没什么想不开的事了,便也说了为什么当年会遭受那么大的打击,以至于整个人都走火入魔。

  和云烬雪所想的,以及原著描写的都不太一样,除魔失败与境界再难提高的确占大头,但最主要的原因,是当年他回去时,看到了站在门前等待的小女儿。

  往常眼中充满仰慕的女儿,在意识到他失败后,那副隐约失望的表情,是压垮云鼎的最后一根稻草。

  父亲形象的崩塌,也让云鼎的人生理念彻底崩塌,从此再也没站起来。

  原书大师姐认为,就在这天,云鼎性格大变,开始不近人情起来,间接造就了她后面的扭曲。

  若那时的她,能做到以女儿身份坚定支持云鼎,安慰他一次除魔失败没有关系,并成长起来为父亲分忧,也许就没有后续种种了。

  可惜,没有这种如果。

  云烬雪思绪飘荡着,身体上的疲累压下来,让她陷入深眠。

  时间依然流逝着,第八年的烟火在天上爆裂时,云烬雪坐在山头上,也同时听到了自己心脏异常的跳动声。

  她看向江炎玉,没有说任何话。

  江炎玉起初还笑着,问她怎么了。接着,她在那双黝黑眼眸中看到某种惶恐与决绝的神色,于是明白发生了什么。

  当一个小问题出现,就预示着整体都无法运行太久。很快,各种各样的问题开始显露出来。到第八年冬天时,她已经快要撑不住了。

  江炎玉背着她,问她还想去哪里。云烬雪想了想,说:“观云台。”

  将她背稳,江炎玉道:“好。”

  颠红堂散去后,原本庞大瑰丽的建筑群只剩下一片片断壁残垣,连怒山塔都被砸了个干净,丹凤金鱼不知去向,但观云台依然完完整整保存着。

  进入红镜山时,云烬雪已经陷入昏沉,抱着身下人脖颈,笑道:“猪八戒背媳妇。”

  江炎玉抬脚往前走:“那是什么?”

  云烬雪道:“你是猪。”

  江炎玉道:“嗯。”

  一步步走上观云台,江炎玉将人放下,扶到自己怀中,而后坐于软席上。

  云烬雪越过她肩头,看到墙壁上的巨幅画作,微微睁大眼,轻声道:“我见过这幅画诶。”

  江炎玉抚落她额边的碎发,目光专注:“师姐在哪里见过。”

  云烬雪道:“在一个山洞里,就是曾经遇见你的那个山洞。”

  江炎玉道:“所以,我们很早就有缘分了,是不是,师姐。”

  云烬雪咳嗽两声,心脏剧烈不适,仿佛随时都会停跳:“看来是的,咳咳咳。”

  江炎玉抱紧她,眼眶瞬间泛红,喉头滚动着:“师姐要回家了吗?”

  云烬雪靠在她身上,声音低弱:“嗯。”

  江炎玉呼吸急促,一遍遍帮她整理着碎发,抬头忍泪:“师姐不会忘记我吧。”

  云烬雪闭上眼:“我会努力不忘记你。”

  眼前是千里红山,与前世看到的景色何其相似。视线逐渐模糊,江炎玉抱紧她,浑身颤抖。

  “风风....”

  意识渐渐朦胧,云烬雪撑着一口气,突然抓住她衣领:“风风...再见。”

  挤出这最后的几个字,她浑身脱力,仿佛沉入深水中。

  渐渐的,她感受不到身前人的气息了,也不知道那傻小孩现在是什么状态。

  会哭吗?会哭吧,本来就是爱哭的孩子。

  心跳越发缓慢,迷糊间,她又想起那句诗词,于是喃喃道:“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山洞里黑漆漆的,唯有面前的壁画散发着微光。

  海浪,红山。绚丽笔触,熟悉又陌生。

  云烬雪仰着头,观赏着那副壁画。

  贴在耳边的手机震动起来,让她吓了一跳,心跳骤然加速,耳膜都被震动。

  “都高中毕业多长时间了,突然背古诗做什么。”朋友的声音从手机中传来,打破这寂静。

  云烬雪回过神:“啊...我背诗了吗?”

  朋友道:“背了啊,好像是《水调歌头》?我也记不清了,你啥情况,突然文艺起来。”

  低下头,云烬雪揉揉眉心,良久才道:“不是,我刚刚就突然恍神了。”

  脑海里一片空茫,她仿佛在方才那一瞬间做了场长梦,经历了许许多多的悲欢离合,色彩一如这副壁画浓烈。

  可梦境醒来,如海潮褪去,所有痕迹渐渐变淡,直到彻底被抹除,什么都不剩下。

  为什么会这么遗憾呢?

  这种锥心的,不知对谁产生的思念和眷恋,是从哪里来的?

  朋友问道:“你干什么去了,那么久不回来。”

  双手捧着手机,压下那阵奇怪心潮,云烬雪磕巴道:“没干什么...对了,你刚刚是不是说,有个和我同名的炮灰角色?”

  朋友奇怪道:“没啊。”

  云烬雪一愣,道:“你不是在看什么修仙文吗?”

  朋友道:“是。”

  云烬雪道:“你说有一个角色和我同名同姓,还说太巧了,很有可能穿书的。”

  朋友道:“我没说过这句话,你记错了吧。而且这本书我刚看完,没有你的名字,不会穿书的,放心吧。”

  掌心出了层薄汗,云烬雪再次抬头看向壁画,道:“这样啊...那是我搞混了。”

  朋友咋咋呼呼:“赶紧回来哈,快要日出了。过来就是要看这个,错过就可惜了。”

  “知道了。”

  挂断电话,下意识把手机往袖子里塞,硌的手腕是生疼才发现自己在做什么。云烬雪啧了声,重新把手机放入牛仔裤口袋:“真是糊涂了,往哪放呢。”

  可放好手机后,她又疑惑想着,是不是在什么地方,养成过把东西放进宽袖的习惯?

  应该没有吧。

  她再次看向那副壁画。

  海浪堆叠起层层红山,艳丽恢弘的壁画,可惜缺了一个人。

  这么想着,又愣住了。

  她是第一次看到这画,为什么会觉得画上缺了人呢?

  但就是...就是应该有一个红色衣服,银色长发的女人悬于红山之上的,不是吗?

  云烬雪拍拍额头,不知道这奇奇怪怪的想法是从哪里来的。

  算了算了,还是不要多想,赶紧出去吧,还得看日出呢。

  她按紧鸭舌帽,沿着来时路走出去。

  山洞再次陷入安静,壁画色泽艳丽,微光闪动。

  ◎作者有话要说:

  给大噶推荐一首歌,我是听着这首歌写出这章的,希望大噶都能去听一下!真的很不错呦呦呦!

  《春日呓语》——黄诗扶

  顺便在这里问问,你们想看什么番外勒。(归星线会全文完结后在大眼仔写,所以这里就不用说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