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映雪去一楼的药房取了一块冰袋, 两人出了医院就开车回去。

  路上,厉映雪就把冰袋捂在喉咙下方。

  伏嫚开车时时不时透过车内后视镜瞥她一眼,“回去后要不要喝点粥?”

  吃硬的食物容易梗到喉咙。

  厉映雪回了她一声嗯。

  吃过晚饭,又洗了个热水澡, 厉吟雪这才感觉喉咙好了些。

  伏嫚去洗澡时, 厉映雪就坐在梳妆台前擦着护手霜,抹颈霜时, 手顿了顿。

  不由自主想到吃晚饭时被伏嫚抚上喉咙的一幕……

  厉映雪抬眸望着镜子里的女人, 正出神地往喉咙下抹着颈霜,有那么一瞬间, 她似乎看到了她身旁站着伏嫚, 左手抚着她后脑勺, 右手抚上她的喉咙,略带责怪地问:“怎么不跟我说……”

  厉映雪闭了闭眼, 把这一幕甩开。

  就在这时,伏嫚洗完澡出来了,因为不喜欢穿着湿漉漉的拖鞋,她每次洗完澡都是直接人首蛇身出来,套一件银色的冰丝薄睡袍。

  率性中透着几分性|感。

  她看到厉映雪在梳妆台前抹着什么, 好奇凑过去。

  “厉映雪,你往脖子上抹什么?我记得医生没给你开药啊?”

  厉映雪透过镜子瞥到她冰丝睡袍下的蛇腹和色泽莹润的鳞片,“颈霜, 不是药,是护肤品。”

  伏嫚:“有什么用?”

  厉映雪面无表情:“延缓颈纹的出现。”

  伏嫚恍然大悟:“给我抹点, 我也要用。”

  厉映雪不可思议看她, “你一条蛇抹什么颈霜。”

  伏嫚弯腰伸手重重挖了她一勺昂贵的颈霜:“你不是说让我感受你这边的科技吗?我现在就在感受。”

  说完,伏嫚照着她的手法抹了脖子。

  厉映雪无话可说。

  许是不忍看她浪费, 厉映雪忍不住就着椅子转过身,推开伏嫚的手,双手抚上她细颈,均匀地帮她涂抹,红唇冷冷开口:“都给你浪费了。”

  伏嫚左手撑在她椅背上,听到她这话,不禁问:“很贵吗?”

  “废话。”

  “那……我多用点吧,谁叫我买不起。”伏嫚突然朝她挑眉,丝毫没有浪费的愧疚感,眼睛盯上她桌上那一堆瓶瓶罐罐。

  厉映雪给她抹完颈霜,顺着她的视线落到了她桌上,又瞧了瞧眼前这个老妖怪,厉映雪思忖片刻,应了她:“行,给你来一遍我平常的睡前护肤流程。”

  伏嫚被她叫去躺在床上,厉映雪拉过椅子凑到床头和梳妆台之间,给她贴上一款面膜,摊到伏嫚的脸上时,厉映雪的指尖时不时碰到她的脸。

  伏嫚觉得有点痒,正想开口:“厉映雪……”

  “闭嘴。”厉映雪冷飕飕一个眼刀扫过去,“敷面膜时不准说话,不准大笑。”

  “……”伏嫚所有的话被堵回到喉咙里,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最后她想到一个办法,用腹语代替嘴巴。

  “为什么不能说话?”

  厉映雪冷不丁听到她的声音,吓了一跳,明明眼前的女人没有开口,拧眉盯着她:“刚刚你在说话?”

  伏嫚解释:“对,我用腹语说的。”

  厉映雪不说话了,敛眸替她整理边边角角,鼻梁和眼窝附近的面膜,“有点吓人。”

  伏嫚枕着枕头,看着厉映雪近在咫尺的漂亮眼睛,一边反问:“是吗?我以为你已经不怕蛇了。”

  经常看到她读蛇的费洛蒙信息。

  厉映雪整理完面膜,叮嘱她:“十五分钟后拿下来。”

  接着又道:“你和它们不一样。”

  伏嫚:“哪里不一样?”

  “它们没你那么大。”

  话落,厉映雪皱眉,觉察这句话有些不妥,往下看这女人的蛇身,补充说:“我是说你蛇尾。”

  最后一个音落下,再次说错,厉映雪怔住,直接懊恼闭上眼。

  伏嫚瞧她脸色好一会,结合她嘴里的解释,隐约有些明白,“我懂了。”

  厉映雪不再理她,这时手机亮了一下,是经纪人给她发来的消息。

  伏嫚问:“谁给你发消息?”

  厉映雪:“我经纪人。”

  伏嫚:“大半夜的,她找你做什么?”

  厉映雪低眸看着屏幕上的信息,屏幕的光照在她脸上,散发出难以言说的柔和来。

  “她说有好剧本,让我看看,要不要接。”

  伏嫚大概猜到她的考虑:“你担心筑基和演戏冲突?”

  厉映雪从手机屏幕里抬起头来:“嗯。”

  但是相比较没钱,她更看重筑基,毕竟这是让她强大的途径,可演戏意味着她会有稳定的收入。

  钱和筑基她都想要。

  “要不推迟?”伏嫚不太了解这方面,只能建议她推迟,“筑基是很关键的一步,稍有不留神就有可能出岔,变成一个傻子。”

  听到她这话,厉映雪当下做了选择,给经纪人回了婉拒的消息。

  “我拒绝了,这段时间我都不会有通告。”厉映雪瞧着时间差不多了,给她摘下面膜,“去洗把脸。”

  伏嫚不多言,直接去浴室洗了把脸回来,重新躺回去。

  厉映雪拿出热毛巾给她擦一擦,“有助于放松肌肤。”

  接着给她滴精华液,又给她按摩助吸收。

  “厉映雪,我感觉很不赖。”伏嫚调侃说:“你是第一个给我做护肤的人类,我会一直记得你的。”

  厉映雪听着前面几句,嘴角隐隐翘起,冷不丁听到最后一句,嘴角弧度瞬间收起。

  “记得我?”厉映雪掀了掀眼皮,眼神突然就没有了温度。

  “嗯。”

  “我也会一直记得你这条老妖怪。”厉映雪冷声回她。

  “厉映雪……”伏嫚愣住,找了许久才找到合适的表达:“……你的语言怎么感觉有点犀利?”

  厉映雪继续给她抹其他的护肤品:“你听错了。”

  “……”

  好不容易整理完这套流程,将近凌晨一点。

  伏嫚都有些困了,握住厉映雪的手腕,问:“结束了吗?”

  厉映雪:“刚结束,你可以去睡了。”

  伏嫚摸了摸脸,“果然细腻了,厉映雪,快来睡觉。”

  她着实很困。

  厉映雪关了灯后,中规中矩地躺在床的另一侧,和伏嫚隔着客气的距离。

  却是难以入眠。

  听着身旁平稳的呼吸声,厉映雪侧过身看着伏嫚:“你和那条黑蛇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她总是找你茬?”

  过了许久,等不到回应,厉映雪准备转过身,谁知就在她预备转身时,伏嫚突然开口了。

  她说:“因为我曾经从她手里救下一条蛇,她以为我抢走她准备交尾的蛇是在挑衅她,因此梁子就结下了。”

  厉映雪先是惊诧她居然还没睡,不是说很困么,后又震惊她说的话,五味杂陈问她:“你当初为什么要抢走她准备交尾的蛇?”

  伏嫚解释:“当然是因为那家伙是条淫蛇,不顾它蛇的意愿,强行交尾。”

  “所以她就一直报复你?”

  伏嫚不知道什么时候和她凑得很近,呼吸都能交融,她在黑暗里说:“对,她总是趁我不在掳走我的子民,强行交尾,变成她的蛇。”

  厉映雪感到匪夷所思,眉心紧皱:“为什么?”

  伏嫚:“她那种蟒,就是十分记仇的,招惹上就会被她一直盯着,一有机会就会把我吃掉,可惜都过了那么多年,她一直是我的手下败将,逃跑的功夫倒是越来越熟练了。”

  伏嫚叹气:“这次你被她掳走,被她针对,极有可能也是因为我和你走得近,又有未婚妻的关系,所以就把你当成我的人。”

  厉映雪有些沉默,眸子微敛,“所以你这次来救我,是因为把我当作你的子民了吗?”

  内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