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落情拉着慕何跑的快,但这件事还是被帝后给知道了。

  落情被罚了一个月的禁闭,每天就怨声载道的望着院墙,当然还在骂自己的那个徒儿不悄悄来看自己,给自己带点好吃的来。

  熟悉的白光袭来,瑟落再次回到那个空间。

  铁链也一个接一个的倒下,瑟落穿梭在各种记忆当中,脑中的一些稀碎的记忆也自己浮现了出来。

  当所有记忆连在一起且越来越清晰的时候,瑟落突然觉得自己的心脏剧烈的跳动起来,仿佛下一瞬就要冲出来,伴随着心脏的跳动,疼痛也跟着袭来。

  她的额头上渐渐出现了薄薄的冷汗,最终撑不住越来越沉重的身体,跪坐在地上,脑中是模糊一片,眼睛所看见的东西变得天旋地转、扭曲、模糊、看不真切。

  就在她要支撑不过去,即将昏迷的时候,感觉一股暖流流过身体,带给了她力量,身体变得不再那么沉重,好像有人托住了她的身体,就这样反复了好几次,瑟落也几次被心脏处的痛不欲生折磨的差点崩溃。

  终于,疼痛褪去,瑟落倒在地上大口的呼吸着,眼皮也缓慢的闭上。

  外面慕何看着瑟落从原本痛苦、紧皱着眉头渐渐放松、舒张开来才放下一直悬着的心。

  瑟落已经晕了好几天了,这几天慕何一直都在悉心照顾她,看着她一会悲伤难过,一会喜笑颜开的,自己的心情也是反反复复、忽上忽下的。

  瑟落一直躺在地上,在这个黑暗的地方没有时间观念,瑟落也不知道自己躺了多久,等醒的时候突然发现这个一直都是黑色的地方突然出现了亮光,瑟落费力的将自己撑起来,看着不远处唯一的开口,那里照射出来的光芒照耀了这整个黑暗、幽静的空间,她原本也没觉得这里有多恐怖,看见这束光的时候突然绷不住了。

  大概在这里待了好几天了吧。

  瑟落这么想着,眼泪突然就涌了出来,瑟落费劲的擦着,却怎么也擦不干,这几天了明明没有什么紧张和害怕的感觉,这一刻却突然涌上心头,只觉得自己很委屈,但也不知道为什么此刻会这么委屈。

  出去吧,徒儿在外面等我呢。

  哭过之后瑟落仅剩这一个念头。

  瑟落看不见,但她猜的出,自己的眼睛肯定已经哭肿了,毕竟刚才哭成那幅样子。

  熟悉的白光,瑟落觉得现在她可以感受到这束光是温暖的,瑟落被这束光拥簇着。

  睁开眼,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慕何,不过和瑟落想象的有些不一样,慕何的手环抱着自己睡着了。

  慕何睡着的时候是很安静的,跟瑟落对她的第一眼印象是一样,不过现在她好像在做着什么美梦,睡的很香甜。

  瑟落挪了挪身子,在她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陪着她睡着了。

  其实在瑟落悄悄挪动身子的时候,慕何就已经醒了,但是想了想还是没有睁开眼睛,只是抱着她手又紧了紧。

  瑟落在空间中已经休息过了,这会也没有多困或是说多累,瑟落也就窝在慕何的怀中小惬了一会。

  瑟落刚睁眼,额头上突然就被湿热的东西碰上,瑟落微微侧过头发现慕何不知道什么时候也醒了,刚刚也就是她在偷亲自己!

  “醒啦?”

  “醒了?”

  两道声音几乎是同时响起。

  慕何接着话就往下说,“醒了有一会了,想着你肯定会比我要累很多,就没忍心吵醒你。”

  瑟落抿唇一笑,“徒儿真乖!来让为师亲你一口!”话落,瑟落就撑着身体要凑过去亲慕何。

  不小心蹦到了慕何的手臂,听到她倒吸了一口凉气,瑟落疑惑的看向慕何。

  慕何看着瑟落这呆呆的样子,发丝还卷曲着,真像是一只眼巴巴望着自己的小猫,低笑一声,解释道:“手,舍不得放开你,麻了。”

  “傻不傻。”瑟落突然一个猛扑,扑进慕何的怀中,太措不及防了,慕何根本就来不及准备,两个人双双瘫倒在床上。

  望着上方,瑟落突然笑了起来,慕何也紧随其后。

  笑累了后才想起来正事。

  “落儿,现在......你有什么打算吗?”

  瑟落思考片刻,“再等等吧,再等等我们就回去,回去母后定会很高兴的。”

  “嗯。”慕何犹豫再三还是没有告诉她,在她坠崖之后天帝,帝后发现两个人的事情之后对自己的惩罚。

  “外面太阳好大,哥哥应该在家里很担心我吧,这么久都没有回去。”瑟落支着脑袋,还时不时的晃晃。

  慕何终究是没忍住,捏了把瑟落的小脸蛋,“放心吧,我用灵力造了两个玩偶,一会我操控两个玩偶从府邸中出来,找个没人的地方再销毁就好了。”

  “那太好了!我们还能再玩一会!”慕何看了看瑟落,没有说什么,示意她往下说,“我方才醒来就感觉到了这附近灵力充沛,周围的花草长得都比别的地方好,土地公是不是在附近啊,我好像还闻道了一丝丝的桃花酿的味道!”

  “鼻子还是这么灵。”

  瑟落自豪的哼哼两声,“那是,这种用千年桃花酿造出来的桃花我是不会闻错的!”

  慕何无奈,看瑟落现在这副样子不喝到桃花酿是不会罢休的,只好让她在这里等一会,自己去找土地公借桃花酿。

  等慕何提着两罐桃花酿回来的时候就看到瑟落披着件白色的外衫在屋顶上晃悠着腿。

  看见她走来还兴冲冲的朝她挥手呢。

  就知道她肯定没有这么老实。

  慕何也用轻功上了屋顶,在瑟落的身边坐下,分了她一罐。

  “少喝点。”

  “知道啦,别人半夜做屋顶上赏月,我们干什么,赏太阳吗?”

  “那我们下去?”

  “不要。”瑟落咪了咪眼,抿了一口酒,“这太阳晒着还是挺舒服的嘛。”

  笙墨沂坐披着黑色的斗篷,黑色的斗篷将他遮盖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了一点下巴。

  笙墨沂端坐在高处,手上捏着个搪瓷的酒杯,里面的酒方才已经被他一饮而尽,他缓缓的转着手中的酒杯,微微擦拭着杯口,望着瘫坐在地上的男人,猛地将酒杯摔向地面。

  “砰——”的一声。

  酒杯在地上四分五裂,笙墨沂从旁边的架子上抽出剑,剑刃指着地上的男人,笙墨沂漫不经心的开口,“父皇,儿臣跟你说过,这是个好机会,但你怎么就这么窝囊呢,趁此机会,一举拿下神界,一统三界!既然你不愿意那就没办法了,儿臣恭送父皇归天。”

  话落,笙墨沂手起刀落,一剑封喉,还有些许的血溅到了他的脸上,但他仿佛没有感觉到一般,微微一笑,转身离去了。

  笙离穿着单薄的衣服,望着妖界上方诡谲的气氛,他终究是动手了啊。

  一阵冷风吹来,笙离紧了紧身上的衣服,感觉隔壁处有些疼痛,掀开衣袖,里面的胳膊已经黑了大半,还在丝丝冒着黑雾一般都东西,黑雾也不散去,就这么缠绕在胳膊住。

  对着胳膊看了片刻,最终无力的垂下。

  阿隐,哥哥这辈子估计也就这样了,上次和你说的那些话,其实......其实并非哥哥真心......如果可以,还是希望你可以带着母妃离开这里。

  笙离也没在这里多停留片刻,他还有事要出去。

  绕过弯弯绕绕的道路,最终来到一处富丽堂皇的宫殿,但这富丽堂皇终归也只是表面,内里其实是空寂一片,就像果子一般,里面早就已经烂透了。

  “马上就要五月了啊,再过几个月就是乖隐儿的生日了——”

  “母妃。”笙离进去的时候,沈妃正坐在梳妆台上梳着头发,嘴里自言自语的说着话。

  沈妃看见笙离的身影,梳头发的手一顿但也没有停下,接着梳着头发,“阿离来啦,可是隐儿有消息了?”

  “......暂时还没有,但我相信快了,如今妖界将要变天,等我们逃出去定会遇到笙隐的。”

  “嗯......”沈妃将桌上一个又一个贵重的头饰往梳好的发髻上别去,“如今这么一箱来,我成为沈妃竟然已经有好些年头了。”

  沈妃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从梳妆台上的小抽屉里取出一个精致的雕花木盒,“去,请万华楼的姐妹们来,这些年她们的舞姿必然精进了不少,母妃想看看......也想叙叙旧......”

  笙离接过木盒正要转身离去。

  “对了——”

  “请万华楼的老鸨也来。”

  沈妃愣了愣,没有说什么只是让他早去早回。

  没一会,笙离就领着一群人进宫,那就是沈妃当年还在万华楼时的姐妹们,她们经常同台,风月女子法力定然也会太高,基本也就只够维持人形,有些甚至还有耳朵和尾巴露在外面。

  最后面跟着的就是曾经经常照顾沈妃的老鸨,即便岁月在她脸上留下来痕迹但风华依旧。

  沈妃端坐在主席上,笑着看向她们,“当真是好久没和你们聚了,你们现在都怎么样。”

  沈妃虽然是笑着的,但眸中有着藏不住的落寞,又或许是经常这样,落寞的神态早已经刻在她的身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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