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无言都是成年人了。
袁家跟他闹得那么难堪，他把母亲也送过去了，大有一种一刀两断的架势。
他们这样子，也没有强迫这孩子，只是给他一个选择而已。
聂无言还没回答，谢父也没有催促，只是看向谢西楼和谢南柯，“我琢磨这个挺久了，跟你们张伯也说过。你们俩多一个哥哥，可还行？”
谢南柯简直要笑吐了。
不是啊爸，你可太行了！
“不行，我要当姐姐！”要知道聂无言这人本来是跟弟弟在一起的。
认个干儿子自己怎么反倒还矮了地位。
谢父目光掠过谢南柯，知道女儿没什么大的想法，大抵是同意的。
他紧跟着又看向谢西楼，“阿楼呢？”
谢父倒是没担心过认了个干儿子，家庭状况和公司状况就乱掉。
他看人一向很准，这孩子的秉性很好。
谢西楼……谢西楼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看了谢父一眼，又转头看了聂无言一眼。
眼睛眨了两下，这回是真的感到了为难。
谢父一无所知，兴致正高，而谢南柯则在一边看笑话。
谢西楼：emmmm……
他正要松开聂无言的手，此刻却被对方反手一把抓住。
不轻不重地捏了捏，然后就松开看向了谢父。
笑着摇了摇头，“谢叔的好意我心领了。”
“即便没有这层关系，你们在我眼中也像是我的家人一样。”
言简意赅地回绝，不失礼貌，也不会让人觉得不识好歹。
谢父还想说点儿什么，那边的谢南柯却看不下去了，她出声打断，“哎呀爸，你也好歹得给人家一个心理准备呀！现在不答应不代表以后不答应啊！迟早都会是一家人的！”
说了这话，她看了谢西楼一眼，眨了眨眼睛，“你说是吧？”
谢西楼赶紧抓住这个机会，忙不迭附和谢南柯，“对，姐姐说得对。”
谢西楼看了一眼聂无言，说，“反正迟早都要成为一家人的”。
一个两个都这么说，谢父也不会强求，更何况他们说的的确是挺有道理的。
自己提出来的确是有点太突然了。三个孩子都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呢。
“那好吧！”
紧跟着三个人又去给张伯拜了个年。
然后大家就一块儿看节目了。
谢西楼和聂无言坐在一起，聂无言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在嘈杂的节目歌声中不是很清楚。
不过谢西楼还是注意到了，他垂眸看了一眼，是一个没有标注姓名的陌生电话。
聂无言也察觉到，他示意谢西楼伸出手，然后把刚刚又剥好的一小把坚果放到了他手心。
没有立即去接电话，可是对方大有一种不罢休的架势。
“是谁？”谢西楼心里隐隐有猜想。
“没事，我过去接一下，可能是生意上的伙伴。”
他说着就拿着电话起身到那边的落地窗，撩开窗帘进去又关上窗门。
聂无言接通电话。
听到了那道很久没听过的女声，“阿、阿言——”
聂无言垂眸，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
谢西楼虽然在里面坐着和他们一起看电视，但是却有些心不在焉的，时不时地往那边放了窗帘的落地窗看。
过了一会儿实在是忍不住了就起身过去看。
谢父他们知道他要去找谁，也没有说什么。
落地窗外面的院子开着灯，灯光是暖色调的，这会儿人就在下雪，林木和地面覆盖上薄薄的一层。
谢西楼拨开窗帘拉开窗，一眼就看到手搭在栏杆上看着外面的人。
倒是没有接电话了。
听到后面的动静他也没有转身。
谢西楼把落地窗重新拉上，窗帘自然而然地垂落下来，挡住了客厅里面的光亮。
他轻轻地几步走过去，伸手从后面抱住了他。
很明显的，手搭放在栏杆上的人身形一紧。
身后的人脑袋靠在他背上，声音闷闷的，“打电话来的不是之前的同事吧，是不是…袁家那边的人。”
聂无言抬手握住他放在自己腰上的手，低“嗯”了一声。
“不要因为他们不开心。”谢西楼想了想又说，少年呼出的空气都是暖呼呼的，背上像是有一根羽毛在挠。
聂无言这回抬手将他的手扳开，然后转身来，握着他的两只手腕，力道微微有些紧，笑了下说，“我不会因为他们不开心，我只会因为你不开心。”
说完这话也不等谢西楼回答，他俯身凑近了一些，高挺的鼻梁几乎抵到谢西楼的鼻尖，和他静静地对视。
谢西楼被这种突然的逼近弄得想要后退，聂无言抬手就捏住了他的后颈往前压，两人额头相抵。
他理直气壮地说，“今晚我可以睡你房间吗？”
看少年蓦然睁大的杏眼，他很快补充道，“不会让谢叔他们发现的”。
谢父之前的房间是在谢西楼他们同一层楼。
但是现在则是在上一层楼去睡了。
谢西楼犹豫了一下，同意了。
聂无言轻轻揉了揉他的头发，“这么一下子就同意了，倒还让我有点不习惯，是不是做了什么坏事心虚。”
“没有，要不是你明天生日，我才不会同意呢。”
稍晚的时候他们就回了房间，聂无言看到倚靠在墙边的轮椅，眼神闪了闪，随即看向正在铺床的少年。
“轮椅有些大，还挺占位置。”
“我看这里有装东西的小袋子，要不要检查一下你有什么东西，然后我把这个收到库房里去。”
谢西楼想着确实也占位置，点了点头过去准备收拾东西。
他很快看到了轮椅闪烁的灯，轮椅的监控设备好像处于开启状态，谢西楼抬手拉轮椅旁边储物处的动作停了一下，皱了皱眉将监控关掉。
聂无言转而到那边铺床，倒是没有注意到他的小动作。
谢西楼从轮椅里搜出一些零零碎碎的小东西来，收拾好之后，聂无言就将轮椅端走了。
而谢西楼想着刚刚轮椅上开启的监控，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他这个轮椅上的监控是和手机连在一起的，他一般是把监控关了的。那是谁打开的？
趁着聂无言出去，谢西楼将手机拿了出来看传输助手。
果然在这段时间内有一段监控录像，他跟系统是在脑内对话，自然没什么可担心的。
谢西楼打开监控视频，时间并不长，很快看到了里面的画面，是聂无言捡起本子的场景，尤其是那本子还在打开的情况下，他捡起本子的画面拍了下来。
谢西楼看着这个反而觉得有一种尘埃落定的感觉。
他几乎是一瞬间就明白，轮椅上的监控可能是聂无言开的，他这一步步引过来，就是想让自己看，然后坦白。
这人可真够闷的，果不其然，连质问都没有。
门被打开，聂无言和拿着手机的谢西楼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