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无言的手放在谢西楼的轮椅上,指腹轻轻地摩挲。
本来是一个漫不经心的动作,下一瞬就和环视的辰颐对上了视线。
同样注意着这边的还有张逸和陈洺,不会吧,不会吧?!这位大哥不会真的要找谢小少爷吧?!
预想的修罗场终于要到来了吗?那不得打一架才过得去?
谢西楼辰颐被抽中也很吃惊,但是很快他的这种吃惊就变成了新奇,他虽然说知道辰颐并不是他师兄,可是这并不妨碍他看一看和师兄长得像的辰颐玩这种游戏的时候的表情。
即便说除了长得像,辰颐和他师兄的性格也不像,但是谢西楼还是很感兴趣。
“选好了没呀?”谢南柯整个看热闹不嫌事大,她觉得这位跟江峰回差不多年龄的大哥,肯定不会选到全场唯二的她跟楚依然,这种分寸对方还是很会把握的。
那么剩下的他就只能够从面前这些人里面挑选了。
也不会挑他弟弟,毕竟刚刚嫌弃的眼神不似作假。
那会挑谁?
“选好了。”辰颐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回答了谢南柯的问题。
或许是因为一向跳脱的辰衍和张逸都不说话的缘故,这会儿的气氛还莫名其妙的变得有些紧张起来。
选好了,是谁呀?
张逸和陈洺在心里做着最后的祈祷,选谁都好,就算你选聂哥也可以!总之不要真的选谢小少爷呀!
那不得把人给醋得动手!虽然说大概也不会当面动手,但是今天游戏的快乐可能就会戛然而止了。
比起这两人的百般担忧,当事人可要淡定得多。
辰颐就连说刚刚那话的时候,眼神也是落在聂无言他们这边。
或许更准确的说,是落在谢西楼的身上。
两人的对视像是一种无声的较量。如果谁先移开目光,谁就落了下乘。
听到辰颐说他已经选好了,聂无言脸上也没有多大表情。
而辰颐已经抬手想要指人,手指的方向指向了谢西楼和聂无言。
他这个动作的趋势都看得人紧张,辰衍也大概猜出了一些。
心里有点震惊,他知道之前上门拜访的时候,他哥就跟谢小少爷聊天的比较多。
所以说这会儿竟然是要选择他了吗?
这会不会不太好啊?
白皙修长的手指像是冷玉,带动着衣角在空中划起一道弧度。
有人的心里绷紧了弦,有人饶有兴致的在旁边看,十分期待,还有人则是有些疑惑,想知道对方选中的究竟是谁。
张逸和陈洺的身形都向前探了不少,在等待着最终的一个答案。
可是瞧着对方的架势,确实是已经选定了的那种确切的表情。
终于,下一秒辰颐停住了动作。
最先吼出声来的是辰衍,“哥!”
“你这是在逗我们玩儿呢!”
他瞪着一双眼睛看着辰颐放在红酒瓶上的手,隐隐约约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觉得有点可惜。
“你怎么就选择喝酒了?”那边的叶起也觉得有些失望。
有人欢喜,有人失望,但是看着辰颐这个动作,心里欢喜的人到底还是比较多。
“没有玩过这个游戏,发挥的不好难免尴尬。”
辰颐已经将红酒瓶给握住,有人俯身抓住了酒瓶,不知道从哪里摸出的开瓶器,爽快干脆地一下子就把红酒给打开了。
张逸抬头看,发现是聂无言。
他愣了一下,伸手去摸自己兜里的东西,然而却是空空如也。
不、不是,他聂哥这是什么时候把自己兜里的开瓶器给拿出去了?
聂无言抬手给辰颐倒了好几杯,“这个酒的度数不大,但是味道不错。既然是不玩大冒险,惩罚的话还是得多来几杯的。”
“哦?是吗?味道不错的话,那我就得要仔细尝尝了。”辰颐搭话。
“你不会后悔。”聂无言笑了下。
这回连陈洺都有点看不懂这两个人了,辰颐是那种商场的狐狸了,在略微猜测到两人关系的情况下,没有再选择谢小少爷。
不过他同样也是可以当作一无所知的样子,然后挑选谢西楼的。
所以说总体而言还是他放过了聂哥和谢小少爷,聂哥这不感谢一下人家也就算了,至少让对方少喝点酒啊,惩罚轻一点嘛。
而聂无言和辰颐两人一问一答,竟然诡异的有了一种和谐感。
辰颐喝酒并不含糊,同时也动作优雅。
他在喝最后一杯的时候,却突然喊了谢西楼一声。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说,“他们可惜也就算了,怎么好像你也有些觉得可惜。”
谢西楼表情茫然地“啊?”一声。
陈洺太阳穴一跳,这是什么话?误会可大了去了呀?!
谢小少爷有什么觉得可惜的,难不成谢小少爷还能觊觎你的美色不成?
聂无言也霎时垂眸看向谢西楼,凤眸有一瞬间暗了暗。
即便众人看来,他的目光和注意力都是朝着辰颐那边的,可是其实并不然,眼角余光却仍旧落在身旁的人身上。
他没有说什么。
不过谢西楼被辰颐这么猝不及防地一问之后,呆了一瞬很快就反应过来了,他露出笑容来解释道,“的确是有些可惜,因为总觉得辰颐哥是那种比较成熟稳重的,玩这种大冒险的时候我和辰衍一样觉得新奇有趣。”
辰衍疑惑抬头,自己突然就被cue了,不过谢西楼说的没毛病。
他插话道,“对对对!下次哥你不要选择喝酒了!”
众人也是一笑,这个话题就这么带过去了。
再轮下去下一局就轮到了聂无言,可把张逸和陈洺两个人给激动坏了。
还是大冒险!聂无言所抽到的则是选择亲吻在场的任意一个人。
谢南柯都不矜持地想要吹哨子。
张逸他们也认为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宣示主权的好机会。
可是出乎他们意料的是,聂无言也选择了喝酒。
喝完几杯酒之后面色如常,抬手拨动了转盘,“下一个。”他说。
他不是不想宣誓主权,可是他并不想让别人见到他脸红的样子。
那是只有他一个人能看的。
一群人又玩了一会儿,其他人的大冒险比较沙雕了。
谢西楼不想大冒险,于是也被聂无言倒了几杯酒。
完全没有护着点儿自家小祖宗的意思。
到大半夜玩闹结束的时候,大家回了预定的休息房间,谢西楼有点醉醺醺的。
聂无言送他进去,带着他洗漱之后,脱了外套抱上床。
人乖巧得不像话,就像一只软绵绵的猫似的窝在怀里。
谢西楼很困,又有点醉,半眯着眼睛看聂无言,咕哝着喊了他一声。
聂无言捏了捏他的脸,“醒了?”
谢西楼点点头,脸红扑扑的,眼神迷茫,根本就没醒。
聂无言差点被气笑,不过笑意很快就收了回去,他手臂撑在少年身侧,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你对辰颐的态度很不一样,为什么?”
谢西楼没太听懂,脑袋迷迷糊糊,反问,“谁?”
“辰颐。”聂无言给他重复了一遍,又把问题重复了一遍。
他的眉微微地蹙着,醉鬼似乎在认真地思考。
过了好一会儿才慢吞吞地憋出一句话,“辰颐…嗯…因为辰颐他是我师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