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无言和他母亲林静现在住在别墅的一个偏僻的小院儿里。

  想到之前看到的情景,那是原主近来心情不好,所以设计栽赃聂无言说偷了他的东西。

  在书里,这一段聂无言同样是不承认,然后原主令管家摁着他在暴雨里打了一顿,随即扭送对方到了局子里去。

  再通过用钱,让聂无言在局子里呆了好多天,这备案记录在聂无言回到聂家的时候,也被有心人利用,展示出来成为他的一个污点。

  而原主之所以这么讨厌聂无言母子的原因,自己本身有,另有有心人挑拨怂恿。

  谢西楼捧着杯子,姜茶又甜又辣的香气氤氲在鼻尖。

  谢西楼喝了一口,还有点烫,他忍不住吐了吐舌尖。

  不过味道还不错。

  他将杯子放下。

  这时候门却又被敲响了,这回外面的人没有等到谢西楼回答,就先开口喊了,“小少爷,卡宴给您送回来了。”

  卡宴?

  谢西楼过去把门打开,一看就看到怀中抱着一只猫,脸上的肉都笑着挤到一起的管家。

  那是一只海双布偶猫,一双湛蓝色的猫眼,浑身毛茸茸的,此刻正在伸着小舌尖舔着粉粉软软的爪子。

  门开后看到谢西楼,布偶猫舔爪子的动作的顿了顿,猫头呆了呆,然后将爪子放了下来,搭放在了管家的手臂上,随之偏过了猫头。

  动作高傲又慵懒。

  看着完全不像是粘人的小仙女,反而像个猫大爷。

  谢西楼:……

  谢西楼一时没说话。

  管家不由得又喊了一声,“小少爷——?”

  卡宴的脾气跟少爷一样,每每一人一猫在一起,都能很快演变成互相伤害。

  但是没办法,小少爷虽然每次骂得狠,但是的确还是挺喜欢这猫主子的。

  管家心里这么琢磨的时候,谢西楼朝着布偶猫招了招手,“卡宴,过来。”

  卡宴歪着头,喵呜了一声,没动。

  真是个猫大爷,不过谢西楼喜欢猫,所以足够有耐心。

  管家心想,果然这残疾少爷是猫都嫌弃,不是人憎狗嫌,那也是猫嫌,指望它主动跑过去是不可能了。

  于是他抱着卡宴往谢西楼面前靠近了些。

  谢西楼朝着猫伸出了一只手。

  卡宴偏着的胖胖猫脑袋缓慢地转了转,喵呜着挪动胖胖的身子往管家手臂上扒拉。

  虽然这唯恐避之不及的模样,但是那余光却偷偷放在那白皙干净的手心上。

  管家都有点替谢西楼尴尬了,“小少爷,它可能是——”

  谢西楼右手抬起伸出食指轻“嘘”了一声。

  管家微愣,随即住口了。

  怎么回事?

  今天脾气这么好?

  管家诧异于谢西楼突然而来的好脾气。

  卡宴似乎也有些疑惑,它歪着头来,湛蓝的圆圆的眼睛同谢西楼对视了。

  然后仰着头又对谢西楼叫了一声。

  谢西楼双手伸开,将膝盖给它空出来。

  犹豫了一会儿,卡宴蹬着脚从管家身上一跃而下,最终还是跳进了谢西楼怀里。

  “喵~”

  不过它是真的养得有点敦实了,比谢西楼想得更重。

  管家脸上神色闪过一丝异样,随即忙夸道,“小少爷,这猫今天倒是有眼色!竟然肯让您抱了!”

  谢西楼笑得温和,屈指轻轻挠着卡宴的下巴,它惬意地仰着头眯起眼,柔软的尾巴一扫一扫的。

  见管家还没走,谢西楼抬头,“还有事?”

  “没、没事了。”

  “嗯。”

  管家又看了一眼谢西楼,欲言又止,到底还是没忍住。

  “小少爷,方才听您说,让家庭医生去小院儿?”

  “不是老奴说,那聂无言母子就是个白眼儿狼,您就算施以恩惠,他们也不会感激的!”

  “……今天您没将事情给敲死,老爷如果回来了,说不定他们——”

  管家话没说完,但是未尽之意十分明显。

  管家这就是在暗示聂无言母子可能会去找谢父告状。

  闻言谢西楼轻笑了一下。

  他初来乍到,本来不打算这么快解决这事的。

  没想到管家竟然自己撞上来了。

  据他从书中所知,聂无言母子其实是原主的继母领进来的。

  继母对谢父说,她同聂母曾经是同学,之前遇到聂无言母子的时候,正撞上聂母身体病发,走投无路之时,聂无言母子接受了她的帮助。因此来到了谢家。

  继母同时也同谢父提了这事,谢家地儿大,谢父只说让她安排就行了。

  然而下人对原主的说辞却是,明里暗里若有若无地暗示聂家母子可能跟谢父有关系。

  说聂无言同谢父哪儿哪儿相似。

  谢父本来就是对继母随口一应,常年在外出差忙碌,自是不会注意到这些,也就更别提做什么澄清了。

  又因着儿子早年遭的难,始终心怀愧疚,所以几乎是令佣人对儿子的话百依百顺。

  等到回过神来,儿子已经养成了乖张恣睢的性格。

  这个管家,也是继母使了法子塞到谢西楼这里来的。

  原主拉的仇恨,这管家功不可没。

  见谢西楼没有说话,管家不由得又喊了一声。

  谢西楼回过神,“唐叔,这事我自然有分寸,说起来,张远在哪儿?”

  张远是以前从小陪着原主长大的老管家了,前些年被使了法子挤走了。

  管家听到谢西楼问起张远,不由得一怔,心里一个咯噔,随即笑得有些勉强说,“小少爷怎么突然想起他了?可是我老唐哪里做得不好?”

  谢西楼唇角勾了勾,虽然原主脾气不好,但是管家作为原主比较亲近的人,说起话来,也不像旁人那样战战兢兢的。

  “昨夜做梦,又想起小时候的事。”

  管家几乎一下就明白了谢西楼的意思,“小少爷放心,他以前没看好少爷,如今日子也不会好过!”

  谢西楼点了点头,“行了,下去。”

  管家离开后屋子又恢复了寂静,谢西楼感觉指尖有些痒,他垂头看,卡宴伸出红嫩的小舌尖在舔他的指尖。

  察觉到谢西楼的目光,它又仰着头喵了一声。

  谢西楼失笑。

  穿书而来的慌乱茫然缓解了些许。

  唐管家在原主手下,仗着原主的势,好多人都听他的话。

  做起事来也是毫不拖泥带水,但是可惜,他是继母安插到原主这里的。

  所以说,不能用。

  谢西楼低头看向了自己的双腿,倘若唐管家在,这腿说不定永远都没办法好起来。